第二十一章 老光棍和死剩女
命運的長河上，任何一件小的事情都能引發出波及到整個湖面的波紋。所有大事的發生都只是因為有小事的推波助瀾。所有的事情都是連在一起的。命運的長河裡沒有無緣無故，只有始終。它不會無緣無故盪起波浪，它只會當有人在那道湖裡扔下一顆石子的時候才會起波浪。有人在看那顆石子能走多遠，有人在看那顆石子能沉多深。
而石子本身才剛剛醒來。
沈安睜開眼睛，陽眼發出的光透過窗柩鑽進屋子裡，照在身上沒有半絲溫度反而有股涼涼的感覺。沈安皺皺眉頭表現出一臉不舒服的神情。這麼久了，沈安還是沒有習慣自己身體里流動的那些冰冷的血液，那些冰冷的血液使得他始終有一股嗜睡的衝動。
從床上爬起來，沈安動了動右臂。昨天打通陽池穴的痛楚他現在想起來任然感覺心裡一股悸動，以至於他現在動右臂時都不敢亂動。輕輕抬了一下，發現好像沒有任何異狀。然後又使勁握了握拳頭，昨天那好像摧毀了他整個右手經脈的傷勢一夜之間竟然完全恢復了。
感受了一下隱藏在右手裡的那股力量，沈安微微把心放了下來。付出了這麼大的犧牲總算是跨出去第一步了，於是滿意的咧著嘴笑了一下。
一推開門，發現緣木早就已經站在門口了。緣木見他出來便喊了一聲：「少爺」然後再無下文了。既不說事，也不問事。好像他站在這裡只是特意來提醒沈安自己身份的一樣。
一直以來緣木都是這樣，謹守著作為一個跟班的職責，一早就候在門外等著沈安起來。像影子一樣，安安靜靜。但是，他無疑是一個及不合格的跟班，因為他除了站在那裡之外什麼都不做。他只是刷滿了他的存在感。
沈安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本來他是打算勾住他的脖子的，但是好像個子太矮所以只能退而求次之拍拍肩膀。示意要他和他一起走，沈安從來沒有把緣木看做跟班或是下人。他一直把緣木當做一個朋友，而這箇中原因他也不清楚，只是在街上看見他的那一刻就覺得這個和自己很像的人應該是自己的朋友。世界上的事本來就有太多解釋不清楚，就像一見鍾情，就像一見忠心。
沈安覺得，緣木是和他一樣的人。
一樣嗎？也不一樣，緣木總是很少說話，而沈安則是很少不說話。但是，沈安就是覺得一樣。這就好像有人喜歡吃龍蝦，有人不喜歡吃龍蝦一樣。龍蝦好處不好吃不在於龍蝦本身，而在於吃的人。
沈安和緣木一前一後的走進正廳的時候，大家都圍在飯桌上。連不見了一段時間的龜靈兒今天也在，在那天破殼宴后不久龜靈兒就突然失蹤了。不過龜丞相和龜夫人對於這好像是早已習以為常一樣，所以沈安也沒有開口問。關心龜靈兒這件事倒讓他感覺尷尬。
而龜丞相好像也從昨天的癲狂中恢復正常了，現在正一臉平靜的喝著湯。
一家四口加上緣木，算是挺和諧的。緣木自從來到相府後就是和沈安他們一起吃飯，這是龜丞相親自開口說的。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沒把他當下人看待。當然，緣木也不知道什麼是下人，龜丞相那樣一說他就坐下了。完全沒有作為跟班的覺悟，可能是燭龍驕傲的天性吧！
但是，很快不和諧的聲音就出現了。就像有人在你吃飯的時候放了一個又響又臭屁一樣。很是影響心情。
「小子，你這不行啊！剛出生就跟那些活了好多年的老頭似的精力不足，該不會是在殼裡面睡久了改不過來了吧！你這要是樣可是沒有未來的喔！一個只有在床上的人生可是不完全的啊！」龜靈兒看見沈安過來，一臉嘲諷著說道。
沈安坐下扯了個雞腿，完全沒有一段時間沒見先打個招呼的覺悟，當然對方也好像沒有這樣的覺悟。一臉淡然的說：「沒事，等你到我這個年紀也會這樣的。你現在啊！你還是太年輕啊！不懂青春的寶貴。才會這樣隨意浪費。」
打架他可能打不過龜靈兒，但是要論毒舌的話。沈安還是有點功力的，這都是當年和那群罵他沒爹沒媽的人對罵的時候練出來的。
聽了他的話，龜靈兒一臉不屑的說道：「青春！龜小八，難道你的青春不是都被你在蛋里待掉了嗎！姐的青春可是正在燦爛的開放著。你這個在蛋里呆了一輩子的人要和我討論這個嗎？」
「呆在蛋里也比你把青春思考在如何把自己嫁出去強」沈安一臉無所謂的抓起一隻足有他手臂粗的龍蝦，掀開背殼把肉挑出來塞進嘴裡。海底的蝦肉又香又嫩又有嚼勁，高興得他眼睛都眯起來了。也算是彌補了上輩子沒吃過海鮮的遺憾了。
龜靈兒頓時被他的句話刺激成了一幅要炸毛的樣子，她最煩的就是結婚嫁人的問題。因為龜夫人總是拿這件事來說她，老諷刺她還沒嫁出去。其實他們家除了沈安的大哥成了家和他的兩個姐姐成了家以外其餘的都全是單打單的過著。但是龜夫人偏偏老是拿她是女生的身份來說事，什麼女人嫁人得趕早什麼的。聽著就叫她鬧心，結果沈安現在居然直接在她面前提這件事，自然叫她差點暴走。
死命的把那股憤怒憋死在了心裡，龜靈兒又冷笑了一聲：「你個一千多歲的老光棍，你還好意思說我？」
沈安抬起頭看了眼龜靈兒，放下手上的大龍蝦嘿嘿一笑：「就算我打了一千年的光棍，但是我還有資本啊！我還有正太的身材。你行嗎？老女人嫁不出去吧。」
那句老女人徹底點燃了龜靈兒的怒火，「龜小八」！龜靈兒咆哮一聲就準備讓沈安見識一下老女人的憤怒。
「好了」龜夫人憋著笑意趕緊出聲制止：「你說你們兩怎麼回事，一見面就掐。你兩可是親兄妹！寒磣不寒磣？小九你也是，你都這麼大的人了，就不能讓著點你哥哥。他還小嘛！」
老女人專治老女人，一席話頓時說得龜靈兒頓時什麼脾氣都沒有了，只好狠狠的剜了沈安一眼。
「讓著你哥哥」「他還小！」那一席話也讓沈安頓時感覺後腦勺上有一滴碩大的汗滴慢慢落了下來，然後吧唧一下碎成了兩半。
這種極端扭曲的邏輯簡直就是要命好嗎？
好不容易吃完這頓布滿硝煙的早飯，離席前龜丞相叫住了沈安和緣木。說是有事情要和他們商量。
於是只好跟著龜丞相往書房走去。從背後看上去，龜丞相又恢復成了那個高深莫測的東海丞相。完全看不出來他會有那種瘋癲的樣子。現在連走路的樣子都像是上知天下五千年的樣子。兩手背在身後，一副清風不醉我自逍遙的散漫，只不過那兩根飄飄忽忽的長眉毛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一進書房他就自己坐到那把靠椅上，然後看了看沈安和緣木，很鄭重的開口說道：「我覺得你們都不小了」
氣氛瞬間沉重下來了！這口氣像是要分遺產了一樣。
沈安一驚！不會是剛才在飯桌上的扯淡讓他有啥新想法了吧？然後一回憶，想起剛才在飯桌上龜丞相自始至終好像都沒說過話。就在他和龜靈兒打嘴仗的時候也只是安安靜靜的在喝湯。不會就在那個時候真的有什麼想法了吧！想到這裡他趕緊開口：「爹啊！我覺得婚姻這種東西還是自由點好，而且我覺得我現在還挺小的，我一點也不急。既然龜靈兒急，你就先顧著她把！」
「啊！你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龜丞相一陣目瞪口呆，沈安的話也嚇了他一跳，趕緊解釋道：「我是說你們應該去學點東西了，你們就這樣天天在家呆著沒有任何意義。你們各自的天賦神通雖然適合你們，但是不足以夠你們應付將來發生的事。所以我是說你們得多學點法術了。我打算送你們去星海學院」
聽完這個，沈安拍了拍胸口，表現出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老爹，你要是早說這個不就好了，我還以為你聽了龜靈兒的瘋話要給我定個娃娃親呢」
「哈哈哈！」龜丞相不由得也笑了起來：「你想的倒挺好，誰願意讓自己閨女和一個一千多歲的老小孩定娃娃親。」
沈安撓撓腦袋也跟著呵呵笑了幾聲。
星海學院是水晶宮裡兩大學院之一，另外一座是問道府。在水晶宮建立學府也是最近幾千年才興起的事情，正是龜丞相上任提出來的建議。
本來海底的水族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著自己傳承下來的天賦神通的。像血鯊族的血鯊步，像靈龜族的龜甲，像人魚族的死亡凝視。但是同樣這也就導致了大部分的水族只會一兩種本命天賦，攻擊以及手段都及其單一。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龜丞相就提議東海像人類那樣建一些學院，然後讓後代水族們能在裡面學習更多的手段，而且各個種族之間也可以更多的交流。這樣東海才能越來越強。
在這個提議下東海就建立了這兩座學院，然後每個族群都把自己種族的一些不是很核心的法術神通放進了藏書閣。經過這麼多年的經營之後，兩座學院裡面培養出來了很多撐起這座水晶宮的人才。龜丞相的這一提議也使得東海完全的大變樣了。原來的海妖獵人都只是出自於幾個至強的種族，因為有的族群的天賦本身就不偏向攻擊。就像靈龜一族，若是靠天賦神通就只有靠著在被咬死之前縮進防護罩，但是如今他可以學習別的攻擊法術靠著自己的防禦和海妖對拼了。而且，再加上又不斷有人通過別的種族的法術開創出新的功法來，所以學院藏書閣的功法也越來越多了。所以水族的力量越來越強，
而龜丞相的意思就是如此：應試教育，從娃娃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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