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東海龍王
崑崙有仙山，遙立九天外。雲深不知處，龍馬載仙舞。
那四匹從天際賓士過來的馬居然是龍馬。傳說，龍馬乃是因為沾染過青龍聖獸的血而形成的一種物種。三界之內唯有崑崙仙山才有其蹤跡。龍馬號稱是三界之內速度最快的種族，要抓住它們談何容易，據說連天界都不到十匹。
而且龍馬一族本身就不弱，怎會允許別人把他們的族人當做馬騎。想不到這東海之內居然會有四匹。
「上車，陛下有請」
那輛馬車眨眼之間就從天際來到了沈安身邊，一個身軀兩米開外的壯碩侍衛坐在車夫的位置高聲對沈安喊道。
「龍王爺？他請我幹嘛？」沈安想著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一步，感覺不是什麼好事。
隨著沈安的後退，緣木往前踏了一步，擺出一副防護的姿勢。
這時，擎天的聲音傳了過來：「你還是去吧！你們整出這麼大的動靜事情不可能就這麼結束的，你這小跟班的身份東海龍王肯定要弄明白的。」
「可是……啊！」沈安還想再問些什麼的時候，那個侍衛一把撩開了那馬車的門帘。頓時一股吸力就從那馬車車廂里傳來，沈安和緣木毫無抵抗之力的就被吸了進去。
那壯碩侍衛轉頭看了看那個含著雞骨頭的老頭，然後朝他拱了拱手。一拉韁繩，那四匹天馬頓時絕塵而去。
沈安剛才沒有發現，在迷蹤地化成三千世界的整個過程中。那個邋遢的老頭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他就好像沒看見那一幕一般，一直在啃他的雞腿。
老頭瞟了眼侍衛消失的方向，眼睛一閉像是完成任務一般露出了喜色。然後瞬間就不見了蹤影,好像剛才坐在那個地方的人本身就是一片塵土一樣，現在又化成了一片塵土。只是在他坐過的地上，一個正正方方的緣字留在那裡，那緣字的第一撇那裡塞著一根吃過了的雞骨頭。
……
「到了」
依然是那侍衛高聲喊道，隨後那道門帘自動揭開，一股力量托著沈安和緣木送了出來。
龍馬果然不愧是三界最快的種族，沈安感覺自己剛上車還沒有把心跳平復下來的時候就已經到了。
抬頭一看，果然是東海龍宮。高高的宮門上，一塊純金做得匾。上面刻著四個如同王八做早操般極不協調的大字。連沈安現在對於金子毫不在乎的心態都感覺這是不是有點浪費了。
跟著那個侍衛一起進了宮殿，兩旁的柱子上全部都浮雕著龍的樣子。似飛舞，似沉睡。殿里的長廊無比亢長，他們走了將近十分鐘都沒有走到頭。整個長廊里一個人都看不到，只有那些盤在柱子上的巨龍在盯著他們。幽暗的眼神把這條長廊弄得陰森森的，不知何時沈安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看了眼緣木，發現他一如既往的擺著那張撲克臉，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將要見到的人是掌管東海無盡水域的主人一般，或者說是——無所謂。
沈安深吸一口氣，把心裡那股陰森的感覺驅逐出去。自己的跟班都沒有懼意，自己一個當少爺的也不能太丟面子。只是他這麼想的時候好像忘記了緣木那個身為燭龍的身份。
又走了將近十分鐘，就在沈安有些不耐煩的時候。
「到了！」只是這次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異常平緩，一點也不帶前幾次說話時的歇斯底里。
眼前一個布滿夜明珠的大殿出現在眼前，所有的夜明珠都像星星一樣嵌在殿頂上。整個大殿像是有著一輪太陽一樣散發著無比刺眼的光亮。大殿的是四根巨大的柱子撐著的，在每根柱子上都有著浮雕上去的龍。那些石柱就像是一部古老的歷史史詩一樣，布滿了各式各樣的畫面。
一個中年男人靜靜的站在一根柱子旁，正抬頭看著那柱子上的圖畫。他右手正牽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左手隨意的背著。無比隨意的一個姿勢，但是在沈安的眼中卻像是有一座高山橫亘在那裡。即使他不動，沈安憑著自己對靈力的敏銳也感覺到這間大殿里所有的靈氣都在圍繞著他轉動。就像是，他是這片天地的主宰一般。
東海龍王！沈安一眼就肯定了他的身份。雖然那個人沒有表現出任何龍族的特徵，也沒有流露出任何威壓，但是沈安無比肯定他就是東海龍王。這萬裏海域的主宰！
那個被他牽在手裡的小女孩，或許是覺得那些記錄歷史的石柱過於無聊，所以一直回頭朝沈安和緣木看。就在她回頭的時候，頭頂上小小的龍角清清楚楚的顯露在沈安眼前。
呵呵！這是什麼情況，不同種族的聯誼交友會么？
一路上沈安都在想東海龍王會怎麼樣對他們，那麼突然的把水晶宮裡流傳了無數年的迷給解了誰都不可能平靜。直到現在沈安都覺得不可思議，本來都已經想好了他們可能會面對一群衣冠楚楚的人，坐在高堂上一臉嚴肅的直視他們。可能那裡面還會有貴為丞相的他老爹。但是眼前的情景真的叫他有點摸不著頭腦。就算不搞個群臣會審，也應該搭個高堂擺擺架子吧！
「你們知道這些柱子上，刻著的都是什麼嗎？」
龍王終於開口了，只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依舊是看著那根石柱。彷彿在那根石柱上有著什麼秘密一般。
「緣木！你是叫這個名字對吧！」
東海龍王回過頭來，盯著站在沈安後面的緣木。
沈安張了張口，又閉上了。搞半天人家龍王爺請客請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他的這個新跟班。這種毫無違和感的事，讓沈安頓時感覺自己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灼熱感。尤其是想到，剛才還差點應了一下。
「不知道」緣木瞟了一眼那根石柱，平靜的說。
「你真的不知道嗎？」空氣中隨著這句話猛然傳來一股壓迫力，好像一瞬間變得沉重起來。
緣木皺了皺眉頭，那股壓力直接是作用到他身上的，他感受到的威壓也是最強的。但他仍是抬頭不卑不亢的說：「不知道」
「哈哈哈哈！」緣木話一說完，東海龍王突然笑了起來，空氣里的那股壓力也隨之散去。沈安看著眼前這個神叨叨的東海龍王也緊跟著吐了一口氣，剛才他放出的那道威壓讓沈安也感覺到一陣呼吸困難。媽的，西遊記裡面的東海龍王明明是個面目和善的白鬍子老頭，現在怎麼換成一個長著一張腹黑臉的大叔了！現實真是毀童年啊！
「這些柱子上，刻得都是曾經，刻得都是歷史！」東海龍王回過頭神色認真的說道，隨後他單手一揮，那柱子上的浮雕畫面瞬間變化起來「但是！這裡的歷史，不單單隻有我龍族的歷史。同樣，也有你們燭龍族的歷史。」
沈安聞言一震，看來東海龍王早就知道那處迷蹤地是燭龍一族的傳承地了。
「太古年間，我龍族先祖和你燭龍族先祖一起合力建立了這海底龍宮。本來說好平分海域的，但是最後你們燭龍一族不知因和故被滅，整個族群無一倖存。所以海底就一直在我族的統領中。雖然如今這海底已經一分為四了。但既然你已經出現，那自然有些東西得還給你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東海龍宮的並肩王了。一半的東海是你的了。」
「啥」沈安沒控制住第一個叫出了聲來，東海龍王拋出來的這個信息更加驚人。他小時候看了那麼多遍西遊記，從來沒看到過這個情節啊！從哪裡搞來的這種裂土封王的狗屁劇情啊！而且這玩的也太扯了吧！自己隨便救了個人，這才過多久就要當東海的半個皇帝了。莫不是轉世之後我就會連遇貴人，然後扶搖直上九千里，搖身一變九千歲！
「不要!」沒等沈安的從胡思亂想中出來，緣木的回答直接把他拉出來了。
場上的所有人都被這話震驚了一下，那個頭頂龍角的小女孩，在東海龍王說那個並肩王的時候她就驚得把嘴巴張開了，等到緣木的那個不字吐出來的時候。她的嘴就張得像個圓一樣了，她那個小龍腦袋裡可能理解不了她老爹為什麼那麼大方的把東海像分蛋糕一樣分給別人一半，然後那個人居然還無比強勢的拒絕了。
「為什麼？」東海龍王微皺眉頭十分不解。
緣木看著東海龍王的眼睛，清清楚楚的說道「我是少爺的跟班，所以不需要了！」
那句話的語氣里是雖然是緣木說話一貫的平淡，但是任誰都能聽出裡面的自豪感。
沈安一楞，隨之一股暖流湧入心間。一直以來他待緣木都不是以一個下人的身份去看他，當初救他的時候就不是出於可憐。
沈安不是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理論上的好人，從來都不是。但是當初在看到緣木的時候，他卻當了一回好人。因為他從緣木的眼睛里看到了很熟悉的東西，他看到了曾經自己也有過的無助。所以沈安幫他趕走那些欺負他的人，第一次見面沈安就向他伸出了手，第一次見面就等他自己站起來。所以他從來沒有把緣木當過下人待，雖然他有時候很呆，很固執還不會笑。但是沈安真的一直把他當朋友看待。本來他以為緣木在這種條件下會選擇龍王許諾他的半座龍宮，這樣他也不會怪他。誰會為朋友的幸福不高興呢？但是沒想到他卻說了這句話，真蠢啊！不去當龍王跑去給人當跟班。
東海龍王沒有再反對。他是東海的龍王，他說的話就是東海的神諭，既然緣木不要他自然不會去求著緣木接受。
「那由你了，不過我的話永遠算數。若是那天你想要了，儘管開口。」
龍王擺擺手，先前那個壯碩的侍衛又進到殿里來，對著沈安和緣木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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