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敵視
上官玉兒微笑著掃了一眼四周的人，十分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
「咳咳！」
牡丹心中很不是滋味，故意咳嗽一聲，終於打破了上官玉兒帶來的安靜。
圍觀眾人竊竊私語起來。
「這女子是誰？我怎麼從未見過？」
「你剛回京，當然沒有見過，這就是鎮北王府的明玉郡主……」
「怪不得。她可真美呀，不知道她身上所穿的衣裙可有得賣？」
……
「……若是遇著她，千萬要繞道走，據說她心胸狹窄，極難相處，仗著郡主的身份處處刁難人！」
「可不是，知道首輔大人的嫡女林芳菲吧？」
「就是那有著京城第一才女的林小姐？」
「正是。也不知道林小姐在哪裡得罪這位明玉郡主，被她幾次三番刁難陷害，幸好老天保佑，林小姐才能避開相安無事。」
「嘿嘿……我知道內幕。大家都知道吧，林小姐和陸世子是自小一處長大的青梅竹馬，據說這明玉郡主看上了陸世子，見不得陸世子身邊的女子，因此才處處為難林小姐！」
……
上官玉兒臉色陰沉下來，扶著牡丹的手緊緊掐著牡丹的手掌，牡丹吃痛，眼眶中不由自主紅了起來。
「郡主？」牡丹微低著頭，語聲顫抖，那模樣像是受了委屈而不敢聲張的忍氣吞聲。
周圍的人看在眼裡，對上官玉兒的印象越發的糟糕，竊竊私語都要成了明目張胆的聲討聲。
上官玉兒心中來氣，卻忍了下來。她鬆開手，改握著牡丹的手，臉帶歉意：「對不起牡丹，我剛下馬車頭有些暈，一時不小心抓疼了你，你不會怪我吧？」
牡丹連連搖頭：「郡主折煞奴婢了，奴婢賤命一條，服侍郡主是應該的，怎麼會怪罪您呢？」
話雖如此，圍觀的人依然揪著牡丹的話對上官玉兒指指點點。
上官玉兒心中不悅，終於意識到牡丹的回話模糊不清，對牡丹已心生不滿，臉色陰沉中帶有怒氣。
李青玉不由提醒她：「長公主的侍女還在呢。」
上官玉兒徒然一驚，那青衣侍女果然還站在一旁斂眉低頭地候著。
似是感應到上官玉兒的注視，青衣侍女抬起頭上前一步：「明玉郡主請！」
上官玉兒收斂神色：「有勞了！不知這位女官如何稱呼？」
「郡主客氣了。」青衣侍女搖頭，「奴婢錦繡，並非宮中女官。」說完不再說話，領著上官玉兒進了寶玉山莊。
此時，丹陽長公主所住的毓秀園的花廳里已坐滿了各家閨秀。
華凌郡主和林芳菲坐在一處，時不時附耳說笑，周圍各家小姐陪坐著，一時歡聲笑語，十分融洽。
青衣侍女錦繡引著上官玉兒進來時，花廳里的歡笑聲戛然而止。
上官玉兒一身的耀眼，讓眾女眼中閃過一絲驚艷，自慚形穢之餘心思變得複雜。
氣氛變得古怪起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明玉郡主呀，聽聞你前些天落水生了病，今天可好些了？」華凌郡主打破這種氣氛，捂著唇輕笑。
毫不掩飾的嘲笑，一語就將了上官玉兒一軍。
眾女複雜的目光中夾著一絲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上官玉兒自然知道華凌郡主的故意挑釁，想到這是丹陽長公主的地盤，權當沒有聽見，徑直走到一處空座落座。
華凌郡主自討沒趣，撇著嘴還想說什麼，旁邊的林芳菲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不要生事。」
華凌郡主哼了一聲，給對面的一名粉衣女子遞了個眼神。
那名粉衣女子心領神會，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站了出來。
「明玉郡主這身衣裙款式十分新奇，華麗不失飄逸，穿上去看著就像天上的仙女似的。我在京城還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衣裙，莫不是燕城盛行的款式？」
燕城是鎮北王封地的主城。
林芳菲眼神一閃，朝著上官玉兒看了過來。
關注她的上官玉兒心中不由得意，嘴角翹了起來，卻只說了一句：「北地多盛行窄袖騎服，這廣袖流仙裙可不是燕城所產。」
身旁牡丹上前一步搶著道：「這是丹陽長公主專門賜給我們郡主的，僅此一件，獨一無二。」
這話一落，花廳里頓時嘩然。
「多嘴！」上官玉兒訓斥，「還不退下！」
牡丹告了一聲罪，故作惶恐退到上官玉兒身後。
「這怎麼可能？」華凌郡主站起來尖聲反駁。
上官玉兒瞪著她，沒有說話。她還沒那麼蠢，知道這種場合不是炫耀的地方。尤其是她獨有、眾人無的情況。
更何況，在座的眾女都是京城高官的嫡女，越是炫耀，越是讓人敵視，她就越難以融入其中。
牡丹搶話炫耀的舉動，不管她是有意還是無意，但結果就是將上官玉兒推向了眾矢之的。
林芳菲拉著華凌郡主坐下，笑容淡淡。
「明玉郡主是鎮北王愛女，常年住在燕城，難得來京城一次，長公主賞賜郡主獨一無二的流仙裙亦是人之常情。」
她頓了一頓，繼續道：「更何況，在座的哪一位手中沒有幾件長公主的賞賜之物？」
粉衣女子，安國公嫡女單無雙笑著點頭：「這麼一說，倒是我們佔便宜了。」
隨後眾女你一言我一語地附和起來。
這樣一來竟是幫了上官玉兒消除眾女心中的敵視。
在上官玉兒識海中的李青玉不由得看向林芳菲。
林芳菲的樣貌在美女雲集的京城並不算出眾，但她身上濃濃的書卷氣質讓她猶如鶴立雞群，讓人過目難忘的同時也心生親近，因此京城眾女隱隱以林芳菲馬首是瞻，林芳菲的三言兩語就輕而易舉的牽引著眾女的心思。
這林芳菲不簡單。至少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無害。
不然怎麼幾次三番都能完美躲過上官玉兒的設計和陷害？
除非她事先知道上官玉兒的計劃。
而這一次，上官玉兒本就想要融入京城貴女圈子，並無賣弄炫耀長公主賞賜之意，可牡丹搶出口的話立馬就將上官玉兒推了出去。
可是林芳菲為何幫上官玉兒說話？
彰顯她的善心嗎？還是顧忌這裡的丹陽長公主？
上官玉兒顯然沒有心生感激，反而越發厭惡林芳菲的「裝好心」，幾次按耐不住想要開口，李青玉都以長公主為由讓她沉住氣。
正在這時，有內侍唱道。
「丹陽長公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