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少爺的交易
「快說快說！」
看著王綠水水晶葡萄似的大眼睛，李秋笑笑，將李斯跟她說的生命特徵缺失症和星傳跟他父親關係不和睦兩件事說了出來。
「這樣啊……」王綠水雙手托腮，嘟著嘴道，「所以他現在在塔剋星繫上其實沒什麼地位，是吧？」
「嗯……」李秋歪著腦袋想了想，最後搖搖頭，「不知道……」
「那……」王綠水有些吞吐地說，「不是我打擊你們，就……如果只是他答應幫我們，那這件事感覺好像不怎麼靠譜啊……畢竟他自己現在都混得不是很好……」
「你說得很對。」李春拍拍王綠水，緊接著話鋒一轉，「但是這件事不能這麼看。」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雖然對於我們來說，離開空間是一件特別困難，並且關係到我們生命的事情，但對於星傳來說，只是他動動手指，改變幾個數據的事情。
而我們在他們害怕來到的地球藏起王音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對於他來說，卻又是一件極其重要，甚至於讓他敢於和整個塔剋星系，甚至於再加上魷魚星系對抗的事情。
因此，即使他後續反抗銀河計劃不成功，但至少讓我們離開空間是肯定可以做到的。」
「什麼時候？」
「啊？」
王長風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又問了一遍，「他說的是什麼時候帶我們離開空間？」
李春搖搖頭：「他沒說具體時間，怎麼——」話問到一半，李春抬頭看了眼倒掛著里庄許，立刻明白王長風的意思，「你是說空間快不行了？」
「對。」王長風深吸了口氣，「我統計了從我來到空間后的每一次休息時間間隔，第一次是在塔克時間1533年——」
「停！」王綠水趕緊截斷，她使勁兒晃了晃王長風腦袋，「說重點！」
「重點就是，休息時間間隔越來越短了，如果之前算是例行檢修的話，那後面這些越來越密集的休息時間就只能算是搶修，這說明空間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等等，我想起來了，之前我去實驗室參觀的時候李斯和我說過，我們空間是塔剋星系銀河計劃里剩的最後一個空間。」
李夏一把摟過李秋，銅鈴似的大眼睛聚光燈一般打在李秋臉上，「真的假的？」
「嘖！」李秋一巴掌扇過去，「當然是真的，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空間最近真的越來越奇怪了，經常出現劇情不按照劇本走的情況，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夫人肯認錯了么》的小說簡介里，寫的是夫人最後死了，下人從她肚子里剖出倆死胎，但根據庄許之前說的話，有個空間就是因為故事主人公死了而直接坍塌，那按照少爺對夫人的深情程度，就算空間不因為BUG而崩塌，也會因為他倆死了而自然坍塌！」
「那我們也來做場交易吧。」
「少爺？」
林音從他們身後慢慢走過來，面色清冷，「我們來做個交易，我保證我不死，你們幫我讓琉璃恢復記憶。」
「琉璃？」王綠水疑惑道，「誰啊？」
「這本故事書的女主角，也就是你們看到的夫人。」
「等等，你身上不是有監視器一類的東西么？就這麼和我們談這些沒問題么？」
「監視器？」王綠水剛叫出聲，想起自己之前只是跟李秋打了個招呼就被系統判定死亡，她趕緊伸手捂住嘴巴。
「沒問題的。」少爺沖王綠水擺手，「他們在我身體里植入的系統程序現在完全受我自己生出來的意識控制，換句話說，我想讓他們看到什麼，他們就只能從我這裡看到什麼。」
「那夫人呢？」
少爺怔住，臉色黯淡，「她不行，而且，她現在的身子越來越弱了，我怕她，會撐不滿一年。」
「一年？」李秋突然想到之前少爺喝醉酒的時候無意呢喃的「大限將至」，她趁機問道，「所以，你和夫人真的都是人造人？而且你們還有固定的生存期限？」
少爺點點頭，又搖搖頭，「人造人是真的，但不是固定，是統計下來，平均壽命為一年。」
他邊說邊走過來坐到李春旁邊：「我和琉璃都是星傳造出來的生命體，像我們這樣的生命體之前還造過很多，當時在設計的時候預計的是十年壽命，但實際等製造出來后，卻發現平均壽命只有一年。
考慮到投入和獲得不成正比，他們後來就暫停了人造人這個燒錢的項目，一直到銀河計劃，才又重新開始製造人造人，我和琉璃，還有庄許在其他空間看到的部分人造人都是這次才製造出來的。」
「那……」王綠水小心翼翼問道，「你……就是說……嗯……」
「八個月。」少爺立刻打斷道，「你是想問我活多久了對吧？算上今天一共是二百四十七天，我記得很清楚，琉璃她比我晚一天被製造出來，但是她的身體在接二連三的格式化中越來越差，我怕她……快撐不下去了……」
「那你還想幫她恢復記憶？」李秋皺眉，「現在不是應該想盡一切辦法讓她活久一點么？如果讓她恢復記憶不是有可能會讓她再一次格式化？」
少爺搖搖頭：「不管會不會再次格式化她都活不久了，她以前跟我說過，想看一次塔剋星流矢城的夜晚，所以，我想讓她恢復記憶，幫她完成心愿。」
「可是，你們要怎麼離開空間啊？還有，你們那次是怎麼離開空間的？」
「那是我們倆第一次被檢測出有無法消除的自我意識，她之前還被檢測出過一回產生自我意識，但是那次在第一實驗室就被格式掉了。這次我們倆的意識無法被簡單格式化，所以需要被送到中央研究室進行徹底重造。
那天，我們在被運送到中央研究室的路上經過了流矢城，因為流矢城是軍事重地，所以即使在白天，大街上依舊沒什麼人，只有隨處可見的光幕在熱鬧地播放各式各樣的廣告，如果是夜晚就會更加冷清，連光幕的廣告聲音都要被強制關閉。
當時，她跟我說，如果我們能手拉著手走在夜晚的流矢城馬路上就好了。把空寂的道路當做我們的舞台，讓五顏六色的光幕為我們伴舞，我們倆手拉著手，用各自的腳步聲演奏一曲人造人的狂歡。」
少爺突然頓了頓，復又繼續接著說，「不好意思，我說太多了……」
「沒有沒有！」王綠水趕緊搖頭，「沒事，你接著說，我們一定幫——呃——你？」話說到一半，王綠水有些不是很自信地看向周圍，等得到大家的認可后才又堅定的看向少爺，「加油！」
少爺笑笑：「謝謝，我的計劃是，先讓她恢復記憶，然後我教她一些躲避清除自我意識的方法，然後我們倆找一個傍晚，一起釋放出一點自我意識讓他們發現，等他們發現我們產生的是無法消除的自我意識后，會將我們送去流矢城的中央研究室進行徹底重造，雖然是在運送車裡，但也算是看到夜晚的流矢城了……
琉璃大概會熬不過那次重造，不過你們放心，既然我答應了你們，我肯定會回來。」
李秋抿抿唇，不知道該不該反駁，但看到李春遞過來的肯定眼神后，她只好出聲，「那個，少爺，這件事情你好像沒辦法保證。畢竟，沒有人知道你到底能不能熬過去。」
「不，我百分之百能熬過去。」少爺斬釘截鐵道，「我的體質好像比較特殊，琉璃他們都是在格式化或者重造之後身體會越來越弱。
但是我不一樣，除了第一次的重造讓我身體變差之外，後來的每一次格式化或者重造不僅沒能成功消除我的自我意識，還讓我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好。
這個不只是我自己的感覺，我身體里自帶的監測機制和星傳實驗室的測試數據也支持我剛剛的說法，所以，你們大可以放心，我一定能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