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初進繡樓
汁雲不大樂意的看著寧藍筱,這府裏可憐的丫鬟婢子多了去,小姐怎的偏偏讓一個滿身泥濘的奴婢進門。
“汁雲,還不快去?”小姐帶著幾分威嚴的看著汁雲。
汁雲猶豫了一會兒,沒法抗拒,隻得小跑著照辦了。
那小姐溫柔的眸子親切的看著寧藍筱,雖說這個女孩身上全是泥土,但那雙眼睛倒是長的漂亮極了。
她想牽起寧藍筱的手,隻是又見那手上滿是汙穢,又縮回去了,不好意思的看著寧藍筱微微笑道,“先去將手洗了,不然小姐我連碰都不敢碰你。”
這位小姐居然要把她當作奴婢放在身邊,沒想到堂堂杞國女相也有被人當作奴婢的時候,寧藍筱一陣氣悶。
卻也沒法子,她從大牢裏私逃出來,也不知那些人會不會尋過來,看著小姐麵善,倒是個好人,也罷,既來之則安之。
寧藍筱盈盈俯身,低頭不斷的偷看那小姐道,“多謝小姐收留之恩,隻是藍筱已經一整天沒吃飯了,還望小姐……”
忙著將她弄幹淨倒是忘了將吃食給她,那小姐淺笑道,“你隨我去繡樓,那邊還有些吃食,稍後再讓汁雲去廚房弄些便是了。”
寧藍筱乖巧的點點頭,人在屋簷下,還是乖點好,早知道就跟府裏的喻初學著點了。
印著黑夜的涼風,將寧藍筱髒亂的衣裳吹起,連帶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奇怪的氣味,繡樓院子的花都快要失了顏色。
隨著那小姐到了繡樓裏,那小姐竟才發覺寧藍筱可不是一般的髒,涼爽的清風吹來,小姐的繡樓都多了些泥土的氣息。
寧藍筱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隻是站在門口不敢進去,這繡樓這般幹淨,要是這小姐嫌棄她怎麽辦。
這繡樓裏還有幾個小姐的丫鬟,長相個個的清秀,她們疑惑的看著自家小姐,有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寧藍筱。
這是哪裏來的乞丐?小姐怎麽把這樣的人帶到自己閨房來了。
“藍筱,你進來,不用擔心你家小姐我會怕你汙了這繡樓,你們去廚房燒些熱水來,還有拿些食物過來。”那小姐見寧藍筱不敢進去的站在門口,她自是看出了寧藍筱的心思了。
寧藍筱小跑這過去,腳步盡量輕些,免得第一次來就要給這屋裏的奴婢找麻煩。
她覺得這小姐也是奇怪,她倆第一次見麵,而且她來路不明的,隻為好心嗎?
那小姐拿著方才尋回來的珠串取出絲帕仔細的擦拭著,也沒管寧藍筱,寧藍筱從牢裏出來,在地洞裏都沒法喝水,見桌上有茶便自顧著喝了。
不一會兒,汁雲回來了,手裏拿了件丫鬟模樣的衣裳,見寧藍筱髒兮兮的,特意避開她。
“小姐,衣裳拿來了。”汁雲嘟著嘴俯身道。
“你將她帶去你房裏洗浴吧!弄好了之後再過來吃東西。”小姐抬起頭來淡淡的道。
卻見寧藍筱正坐在她旁邊,滿是泥濘的手正拿著她的茶杯,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容,隻是那臉上的泥濘上為洗去,看不出她的容顏。
又見她那些精致的茶具上麵,留了許多泥濘的印子,不覺眉頭微蹙,難怪這丫頭會沒懲罰,這麽不懂規矩,連個尊卑之分都沒有。
而寧藍筱聽從小姐的話隨著汁雲去了旁邊的丫鬟房裏,另外兩個丫頭這時候回來,見著寧藍筱也都避之不及。
寧藍筱也沒有說什麽,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夥,等見到黎千遲後,看她不好好小小懲治她們一下。
待她出去後,那小姐蹙著眉頭吩咐身旁的丫鬟,“你們將這茶具拿出去清洗一下,切莫留下髒東西。”
雖然她將滿身泥濘的寧藍筱帶回來,也不介意寧藍筱坐她房裏的凳子,可不代表她能看著她心愛的茶具髒了。
那兩丫鬟相互看了一眼,那茶具上頭的印子,隻怕就是方才那個丫頭留下的,也不知道小姐怎麽想的,居然將那個髒丫頭留在身邊。
倆丫鬟猶豫的時間,那小姐已經冷眼看過來了,她倆急忙將茶具端走。
卻說寧藍筱隨著汁雲去洗浴,這繡樓可不是一般大,還有那雕刻著精致花紋的桅杆,可憐她如今仍不知這裏究竟是哪家官員的府上。
轉了幾個彎子終於到了所謂的偏房,隻是即便是偏房裏邊的裝飾也都是好的。
寧藍筱突然覺得她的房間有點不夠看的,回去一定要將她那小閨房再打造一番。
“你在這裏洗著,快些莫讓小姐等久了。”汁雲淡淡的看著寧藍筱道。
手中替她拿的衣裳也隨手丟在那簡陋的屏風上頭,哼了一聲後沒再理會寧藍筱,轉身離開了偏房。
神氣什麽?本相還在當丞相的時候,被那些大小官員巴結的不可開交也不見這般傲嬌,不過是個小奴婢,狗眼看人低。
寧藍筱在後頭瞪著白眼,隻可惜現在也隻敢在人後瞪了。
緊閉門窗後,寧藍筱將那穿了幾天,還帶著滿是泥濘的衣裳褪下來,緩緩走入裝滿水的浴桶裏,好在那個汁雲即便是看不起她,也並未將那小姐的話當作耳邊風,這水還是給夠了的。
寧藍筱拿起早已放在旁邊的香油將全身洗了個遍,瞬間被泥土掩蓋的雪白臂膀又回來了,看著她的肩膀,她還是很滿意的。
“我愛洗澡心情好好……”寧藍筱掃去一堆陰霾,開懷的唱起了歌。
洗了半個時辰後,外頭傳來汁雲帶著幾分微怒的話,“藍筱,你不會是在浴桶裏頭睡著了吧?小姐讓你快點去見她,你快點出來。”
這個死丫頭,讓她洗個澡還慢吞吞的,要是哪天小姐有個事讓她辦,隻怕要幾個時辰才能好。
“多謝轉告了,我馬上就好了。”寧藍筱泄氣的喊道。
什麽嘛!人家身上可是好多汙垢,怎麽著也得多洗會兒,不然怎麽洗的幹淨呢!
有了汁雲的話,寧藍筱不敢怠慢,迅速擦幹身體後,拿過屏風上的衣裳一瞅,這還是奴婢穿的,好吧!誰讓自己現在就是人家的奴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