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小曖昧
“我那時見他的時候,他真不是這副模樣的!”寧藍筱皺眉說道,“雖然他隻是一個小小的縣令,卻特別對有骨氣,因為不願同旁人同流合汙,受到了同僚的排擠,鬱鬱不得誌不說,還總是被欺負!”
顧夕玦笑著點頭:“嗯嗯嗯,我知道。”
“那時候胡屠堪稱百官中的一股清流!從不為自身著想,所做一切都是為國為民!就算隻是區區的縣令,卻也想著災區的百姓,想要打開城門盡可能的接納難民呢!”寧藍筱像是怕顧夕玦不信她,說著說著還站了起來,“那些汙穢的手段他都不上眼,所以我在離開黃河口的時候並未想過提拔他,覺得他憑借自己的報複和實力一定能往上爬!要不了多少年就能站到朝堂之上了!”
“這個官的確升得挺快。”顧夕玦附和著,語氣裏微微帶了一些嘲諷,“沒有一定的手段是辦不到的。”
各地官員的升降都是要經過朝廷的。
一般情況下,官員們跳級升遷顧夕玦這裏都能得到消息,可是最近杞國官員製度改革較大,小地方官員變更也就都密密麻麻寫在一張奏書上,那些正常的人事調動,顧夕玦看過就作罷,隻有正四品以上的官員變更,顧夕玦才會細細研究,看需要如何調遣。
胡屠原本是正七品的縣令,如今是從四品的禦史,剛好卡在了單獨上奏的坎上,顧夕玦想不去多想都難。
“你相信我!他之前真不是這樣的!”寧藍筱有些急了,連忙補充了一句。
“嗯。我相信你。”顧夕玦終於不再逗寧藍筱,鄭重地點了點頭,“但是人是會變的。”
雖然事實看起來的確是如此,寧藍筱卻覺得而有些不能接受。
她和胡屠相處的日子很短暫,當初卻是真心實意把她當做自己的朋友的,看到昔日的友人便能成如此,心裏自然會覺得有些不痛快。
顧夕玦看著寧藍筱的表情歎了口氣,隨後站起了身,走到了寧藍筱的身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
寧藍筱有些不解:“去哪裏你?都這麽晚了……”
“你不是很在意禦史大人的事情麽?自個在這苦惱有什麽用,直接去問清楚不就行了?”顧夕玦聳了聳肩,拉住了寧藍筱垂下的手,“現在這個時辰的話,那個胡屠應該還沒睡,身邊也沒有旁人,你要問什麽都方便。”
寧藍筱本是想要解就拒絕的,可在顧夕玦無比自然牽住她手的時候,她有些愣神了。
因為顧夕玦的舉動太過自然,等寧藍筱反應過來的時候,顧夕玦已經領著她走出了房門,此時的寧藍筱再拒絕、或是推開顧夕玦的話就顯得太過刻意了。
她隻能臉頰泛紅,低著頭,任由顧夕玦拉著自己的走。
而這邊的顧夕玦呢,一開始也未注意到自己到自己的動作有什麽不妥,直到出了門扭頭想要和寧藍筱說話,卻發現對方扭過了腦袋,連目光都不願和自對視後,才注意到了自己有些魯莽的舉動。
顧夕玦停住了腳步,他的手依舊牽著寧藍筱,腦袋也轉向了他,卻因為心生尷尬,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愣在了原地。
寧藍筱本就是被顧夕玦牽著走的,顧夕玦停住了腳步,她自然也跟著停住了,隻是因為莫名的害羞,耳垂都有些發紅,讓她不好意思轉向顧夕玦,不知道對方何故停下的他,也就隻能閉著眼睛抿著嘴巴。
此時的月色正好,明月有一半躲到了雲層之中,月光下的景物不是那麽明亮,卻有著鵝黃色朦朧的光影,那微光輕灑在小院內,讓人想起了那句“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詩句來。
“那個……”
“怎麽……”
長長的一段沉默之後,顧夕玦開了口,寧藍筱也恰在此時轉過了頭。
兩人同時出聲又同時止音,隻有目光重合在了一起。
此時的空氣裏突然多了一絲的曖昧……
“你先說吧……”
“你先說把……”
短暫的目光交流之後,兩人又異口同聲。
至此他們笑了起來,顧夕玦也趁著這個時候縮回了自己的手,他把牽過寧藍筱的手背到了身後,把手汗蹭到了衣背上,在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
先前的時候,顧夕玦太過緊張,手心裏全是熱汗,也不知道有沒有沾到寧藍筱的手上,不知道會不會另人生厭。
寧藍筱的個子不高,近一個月又在邊陲受了不少苦,小手握起來不是那麽有肉,總覺得脆弱得很,好像一用力就會折斷一樣,顧夕玦現在想來覺得有些心疼,也不知道他剛剛一把扯過寧藍筱有沒有弄疼她。
“那個……”
隻可惜,顧夕玦當準備開口,聲音便被小跑著到此處的來的胡屠打斷了。
“丞丞丞丞……丞相大……大……大人!”胡屠一邊喊著一邊揮手,先前說話流利的他不知道為什麽又變得結巴起來,“您……您……您怎麽……怎麽出來?”
寧藍筱鬆了口氣,偷偷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而一邊的顧夕玦則怒目望向了胡屠。
這個糊塗的禦史,早不來晚不來,怎的偏偏挑選這個時候來壞他好事呢!
“胡大人……你這怎麽有結巴上了?”寧藍筱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顧夕玦的麵前,這樣可以背對著顧夕玦,讓寧藍筱不會覺得那麽尷尬,“你剛剛說話不是挺溜的麽?”
聽到這熟悉的結巴聲,寧藍筱倒是覺得眼前的這個胡屠才是她先前認識的那個,剛才那個說不準是他的雙胞胎哥哥呢!
不然怎麽解釋這個胡屠一會結巴,一會又不結巴呢?
但不過是寧藍筱的猜測,也隻能是寧藍筱的猜測而已,胡屠是獨生子,先前的那個說話流利的是他,此時這個說話結巴的還是他。
“回回會……回稟……回稟丞相……丞相大大大大人……”胡屠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站到了寧藍筱的跟前,他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額角的汗水,一邊結結巴巴地解釋道,“下下下下官的……的……的……口吃……最近……最近是……是時好時壞……”
寧藍筱耐著性子聽完了這一句,嘴角微微抽搐了起來:“那什麽時候好?什麽時候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