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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逃跑

  其實和珙縣縣令相熟的人應該都知道這不是他的府邸,不過是他問本地富商借來的場子,想要打腫臉充胖子,大家心知肚明,不用刻意戳穿。


  可不巧,珙縣縣令這次是真惹得寧藍筱不開心了,也就顧不得給他留下一絲的情麵。


  寧藍筱是從他兒子和這裏的仆人看出這件事的。


  從寧藍筱他們進到這後院開始,她就能看見他兒子在一邊的角落裏玩耍,明明已經玩膩了也不敢去到其他的地方,一點都不像待在自己家裏的樣子,而這裏的仆人呢,都對那桌黑臉的“客人”格外上心,還去拿了一件披風給女主人蓋上。


  “你、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有些忍不住的珙縣縣令捂著自己被打腫的腦袋站了起來,一臉焦急地看著寧藍筱,“你這刁民!這般信口雌黃,汙蔑本官和本官的家人是為何?”


  “呦,珙縣縣令說話怎麽也結巴了?”大概是仗著衛桀遠在身側,此刻的寧藍筱絲毫不覺畏懼,說話的聲音還比先前更加的囂張,“我說得是不是真話你自己不曉得麽?你好像覺得自己顏麵很重要,可是你哪裏還有什麽顏麵在呢?”


  寧藍筱向前一步走:“我想這辦生辰宴的錢都是借來的吧?你想要趁機巴結撫台大人,不想再窩囊的做一個縣令,所以找了一切能動用的關係,想要讓撫台大人覺得你有潛力,舉薦你做大官,可不巧,撫台大人沒來,你所做的一切都打了水漂,感覺自己的憤恨無處可發泄,才會想要欺負胡縣令吧?”


  “你繼續汙蔑本官吧!這麽多人聽著,都是本官的證人!我要把你抓起來!關進牢裏!”


  珙縣縣令紅了眼睛,顫抖地伸出自己的雙手,想要抓住寧藍筱,卻被衛桀遠一個箭步上前打落。


  “你還有空審問別人?還是先管管你自己吧。”衛桀遠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附近幾個縣令的建議你都未給撫台大人看過,那些該下發公文也還躺在你的書桌上,朝廷下的命令又視而不見,你光惦記著自己的生辰後自己可以升官發財,可知道你的書房裏堆積了多少公文?若是耽誤了國家要事,你覺得自己要受到怎樣的處罰?”


  在這一刻,珙縣縣令徹底傻了,他茫然地睜著自己的眼睛,那空洞的眼瞳不住的流下眼淚。


  衛桀遠的這番話並未想讓其他人聽見,隻是想說給珙縣縣令聽的,不過寧藍筱就站在他的身後,這番話是聽得一清二楚,詫異地看向了衛桀遠:“這又是什麽個故事?”


  衛桀遠並沒有立馬給對方講他剛剛看見了什麽,而是趁著宴席被他們攪得一團亂、眾人的視線又全部定在珙縣縣令身上的時候,拉著一臉好奇的寧藍筱和幾乎呆掉的胡屠從此處逃走。


  等到在場的其他人都反應過來,珙縣縣令回過了神,想要把他們先抓起來的時候,他們三人已經跑得遠遠的,趁著珙縣縣令沒有下封城命令的時候,早早地出了縣城。


  不過,衛桀遠並未帶著他們走遠,而是去到了距離縣城最近的郊外破廟,說在此處將就一晚,等到明日就可以大大方方的進城了。


  胡屠不解,寧藍筱卻笑著問:“是不是有哪個大官要來了?”


  衛桀遠頷首:“是縣令心心念念的撫台大人。”


  因為珙縣是這省內最大也是交通最為發達的縣城,所以從朝廷發下的公文最先都是到達珙縣處,也不知道這下發公文的人和珙縣的縣令是什麽關係,除去珙縣,其他幾個縣城都未送去,堆積在珙縣縣令的書房裏。


  而從其他縣城送來,要從珙縣驛站出發送出去的文書,也全積壓在珙縣縣令的書房裏。他仗著自己要道上,竟把其他縣令的上呈的文書都看了一遍,隻把對他有利的送出,留下那些會帶來麻煩的。


  其中留下最多的便是胡屠的文書,這怕也是他總看不慣胡屠的原因之一吧。


  而衛桀遠會知道撫台大人會到,也是從珙縣縣令桌上那張映著墨跡的信紙上看到的,說是會在明日恭候撫台大人雲雲。


  “這珙縣的縣令不會比胡屠還要窮吧,就連這寫字的紙墨都這般劣質。”聽到這裏的寧藍筱苦笑的搖了搖頭。


  “我看應該是不需要花錢的地方少花一些,多留下錢做其他的事情吧。”衛桀遠並不認同寧藍筱的觀點,把目光轉到了胡屠的身上,“不過明日是胡縣令的機會,揭發陋習,再把之前的想法告知撫台大人,你說不準會得到器重呢。”


  胡屠有些不好意的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哪……哪……哪有這麽……這麽容易啊。”


  的確,這世上哪有這麽容易的事情。


  珙縣縣令的陋習撫台大人怎會不知呢?故意裝作看不到,那不是和珙縣縣令也有勾結?


  他敢做如此多出格的事情,還不是有撫台大人這個幹爹罩著?

  所以,察覺到還事態嚴重性的珙縣縣令根本不敢放任其繼續發展,急忙找來明日一早才會進城的撫台,把傍晚發生的事情全部告知。氣得這位上了年紀的撫台大人恨不能用手中的拐棍狠狠揍上這不成器的幹兒子一頓。


  “你這不孝子!為父都是怎麽和你說的!不要太過分!不要太過分!給我安穩些!你就是不聽!”撫台大人看著跪在地上哭泣的幹兒子不住的歎氣,“你看看,這簍子捅大了吧?!”


  “兒子錯了!是兒子錯了!”珙縣縣令跪在地上,哭嚎著不住的磕頭,還伸手拉住了想撫台大人的衣角,“可是幹爹你一定要幫我這一次啊!”


  撫台大人恨鐵不成鋼地揮打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背對著珙縣縣令站著,“這麽多人都知道,你要我怎麽幫你?”


  “那些不堪的事情他們知道就知道吧!”珙縣縣令再次拉住了撫台大人衣袖,雖眼神裏滿是慌張,卻還是極力的為自己申辯,“反正最主要的事情其他人都不知曉,兒子以後也想繼續待在珙縣這小地方了,無所謂的,隨他們說去好了。”


  珙縣縣令求了撫台大半宿,年邁無子的撫台大人也就隻好答應幫他把瞞住。


  那些遲遲未發的公文讓他連夜發走,堆積在書房無用文書也盡快燒毀,珙縣縣令覺得,既然胡屠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怕是一定會的去告發他的,而這幾個縣城都是撫台管轄的,所以,隻要胡屠聽聞撫台回來了,就會回來自投羅網的。


  到那個時候,再給他隨便安上了一個罪名,抓到牢房裏讓他孤獨終老。而他自己則能在撫台的提拔之下,升官發財,不需要妻子娘家的財力,可以盡早休掉那個不守婦道的妻子,等他節節高升之後,官高權重,也不會有誰不是識相的和他提起這一夜所遭受的恥辱。


  要是珙縣縣令被告發的話,撫台也會的被牽連進去,也就隻能被迫接受珙縣縣令提議。畢竟他的年紀也大了,還不剩幾年就能告老還鄉了,想要辭官之後在朝中還能有些權益,全部隻能倚靠這不成器的幹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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