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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起進醫院上樓,虞知冉這兒看那兒看,時不時還要問兩句。
虞識澈和晚玉兩個人輪著回答問題,一路嘰嘰喳喳到了醫院。
晚玉核對門牌號,確定是這間了,她敲了敲門,聽到裡面說請進才進去。
虞識澈和晚玉走了進去,虞知冉抱著一隻淺藍色兔子站在門口,另一隻深藍色的兔子被他放到了車裡。
晚玉喚他,「冉冉,站在門口乾嘛呢?進來啊!」
虞知冉這才進門,還是看來看去,有些好奇。
床邊放了幾個凳子,那個叫殷殷的姑娘坐在其中一個凳子上削蘋果,假裝專註,沒有注意到他們到來。
晉暢有些尷尬的笑了,「顏小姐,您可以自己找個地方坐坐,我這樣也不好招待你了。」
晚玉:「沒事沒事,你這腿怎麼樣?」
晉暢一隻腿綁上了石膏,紗布纏著,另外一隻腿只是輕傷。
晉暢苦笑:「過幾個月就好了,倒是昨天的事故怕是嚇到很多人了。」
說完,他又看向虞識澈和虞知冉,虞知冉站在虞識澈的身前,半邊身子都趴在虞識澈的腿上,眼睛盯著床上的晉暢,「這就是虞家的兩位公子了吧,有些招待不周,別介意。」
虞識澈也說不介意,他的目光在對面的殷殷身上停留了一會兒。
殷殷沉默著削蘋果,削好了一個繼續再削另一個,晉暢也沒有介紹她,幾個人心照不宣沒有提起她。
晉暢和晚玉隨便聊聊,虞知冉有些大膽的上前,看著他腳上的繃帶,眨了眨眼睛「小哥哥,你疼不疼啊?」
晉暢心裡有些暖,「已經不疼了,謝謝小朋友的關心。」
虞知冉伸手戳了戳綁好的石膏,「花花說綁石膏很疼。」
虞知冉想了想從他的小書包里拿出自己偷偷藏起來的糖,「小哥哥,這個給你。」
說完又看向虞識澈,有些害怕的把書包裡面的糖都拿出來給晉暢了。
「小哥哥,這是蘋果味的糖,開心的時候吃。」
「這是草莓的糖,不開心的時候吃。」
「這是牛奶味的糖,如果你很生氣,吃這個。」
虞知冉一邊數一邊說,最後數到了檸檬味的糖。
「這是檸檬糖,酸酸的,給喜歡的人吃。」
晉暢笑著點頭,「好啦好啦,小哥哥都記住了。」
虞知冉卡拉上小書包的拉鏈,跑到一旁晚玉的身後,盯著虞識澈,「我沒有糖了,真沒有了。」
晚玉摸摸虞知冉的頭,故作受傷的樣子,「冉冉都沒有給我糖吃呢!真是太傷心了!」
虞知冉這時候也覺得自己不對,「那我下次再給你糖吃,今天的都給小哥哥了!」
晚玉伸出小指頭,「拉勾哦!」
虞知冉也伸出小指頭,「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另一邊的殷殷削了五個蘋果之後停了下來,她把所有蘋果切塊,再拿到衛生間里去洗。
出來把水果擺在了一邊的桌子上,繼續在那裡沉默的坐著。
晉暢招呼他們三個人吃蘋果,卻沒有提殷殷一句。
晚玉注意到殷殷看了她一眼,繼而沉默下去。
幾個人一直沒有冷場,又聊了一些事,殷殷看了虞識澈一眼,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沉默著去了衛生間。等她出來的時候,身上有了一股淡淡的煙味兒。
坐了快半個小時,晚玉才起身離開,虞識澈跟著起身,虞知冉被他抱著。
晚玉:「重不重?重的話,讓他自己下來走。」
虞識澈太瘦了,她有些擔心。
「不是很重,回去我會督促他減肥的。」
虞知冉有點昏昏欲睡,他眼神迷濛,還是給晉暢回了一句,「小哥哥拜拜!」
晉暢:「拜拜!」
看著虞知冉和虞識澈,他有那麼一會兒想起了晉杭,剛剛聊天的時候避開了兄弟的話題。
「殷殷,晚上早點回去休息。」
晉暢看向殷殷,他拿出手機準備叫人來接她。
「我在這兒看著你。」殷殷搖頭,還是和之前一樣冷漠,他起身收拾房間。
「一會兒會有護工來,我不會走的。」殷殷堅定,晉暢也不好勸她了,關了手機想和殷殷說會兒私人的話。
虞知冉總有些難受,究其原因,他太圓潤了,而虞識澈太瘦了,他用手戳戳對面的肚子,簡直太硌人了。
「哥哥,你想要小兔子嘛?」
「我把那隻兔哥哥送給你,但是你要好好對它哦!」
晚玉有些驚訝,那麼小的兔子,還以為他是送給花花的,沒想到是給虞識澈的。
感動了沒一會兒,又聽到虞知冉小心翼翼試探。
「我一會兒可不可以多吃一塊小蛋糕的啊!」
「不可以,賄賂是沒用的。」虞識澈冷聲。
「哦。」虞知冉悶悶的應了一聲。
晚玉以為他會把娃娃要回去的時候,他沒了下文,晚玉探頭一看,人已經睡著了。
沒了小朋友的嘰嘰喳喳,世界沉默了下來。
「病房裡在削蘋果的那個女孩子就是殷殷,應該在六年前的火災裡面出現過。」
「阿玉,那件事以前你哥哥查過嗎?」
晚玉仔細想了想,「查過,但是掩蓋了很多痕迹,他是瞞著我的。」
顏瀟碧瞞了原身很多事情,比如那個墨醫生,再比如那本「男友集郵手帳」。
顏瀟碧拿走了手帳,而且不知道她想起來了那場火災的事情,如果知道了怕是要來問她。
「我會好好查查的。」
虞識澈心裡也有了一些事情,阮思言被阮家人給保出來了,還允許他出國了。背後還有一些交易,他的人暫時還沒查出來。
葉芝在那邊也有些工作需要交接,晚點會過來,恐怕阮思言會跟著過來。
「澈哥哥,這件事能查到多少就是多少了。」晚玉最後開口,「查不到就算了吧!」
虞識澈忽然想告訴她,沒有從那場火災裡面走出來的人不是她,而是那個叫殷殷的女孩子。
殷殷,一直都活在過去里。
任何敏感話語都能刺激到她,偏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阿玉,殷殷,和向陽不一樣。」
「向陽雖然經常出事故,但是她眼裡有光,殷殷的眼裡沒有光,只有一灘死水。」
晚玉一怔,他看出來了什麼?
「殷殷一直都在沉湎過去。」
「那晉暢呢?」
虞識澈想了想,還是擇中的措辭,「有點傻,心態很好,他和他那個私生子的弟弟應該相處不錯。」
看著虞知冉趴在虞識澈腿上,還有虞識澈抱著虞知冉的時候,眼裡有幾分羨慕和落寞,以及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