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算是客戶?
大年初四,又稱羊日,民間迎神納吉,取三陽開泰之意,宜相親。
某家裝修典雅的咖啡店角落,聶溪坐在位置上仔仔細細擦拭著金絲眼鏡,不時抽空看一眼腕上的手錶,自己的相親對象已經整整遲到了二十五分鐘。
坦白說,這種不注重時間觀念的人很難給人留下好印象。
他準備再等五分鐘就走人。
「聶……溪,是吧?」
聶溪將眼鏡擦拭乾凈,正準備戴上,耳邊就忽的響起一道女性的聲音,語氣中還帶著幾分不太確定。
他抬頭去看,旁邊站著個挺年輕的姑娘,就是打扮的有些難以形容。
不能說難以形容,應該說壓根就沒打扮。
穿著一身厚厚的粉色睡衣,兩隻手在衣兜里揣著,腳上踩著棉拖,臉上也沒有化妝,就這麼素麵朝天的站在自己旁邊。
如果這是自己的相親對象,那從這一身打扮就能很明顯的看出來,她對這一次的相親很抗拒。
「安雅?」
「對,是我。」安雅撩著髮絲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相親連個照片都不給,本以為是個中年禿頂大叔,所以才故意遲到,也故意穿著這麼一身睡衣過來,但沒想到是個.……
嗯.……挺難形容,大衣西裝金絲眼鏡,第一感覺有點悶騷,但看著文質彬彬的,像個斯文敗類。
這兩天相了三四次的親,每一次都是走個過場,而這一位,說句實話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早知道就好好打扮一下。
「不好意思啊,我這兩天感冒有點嚴重,腦袋暈乎乎就起得晚了點,也來不及收拾就匆匆趕了過來,讓你見笑了。」安雅拉開椅子坐下,說話時還適當的吸吸鼻子,營造出自己確實有點感冒的樣子。
「沒關係,可以理解。」
聶溪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喝點什麼?」
「溫開水吧。」
做戲做全套,感冒還是喝溫開水靠譜一點,心裡想著,安雅又吸吸鼻子。
「麻煩再來一杯拿鐵,一杯溫開水。」
溫開水很快就被端了上來,安雅端起來淺抿一口,問道:「你抽煙喝酒嗎?」
「不抽煙,喝酒很少。」
「聽說你是公務員?還是個中層領導?」
「嗯。」
「那還挺穩定的哈。」
「還行。」
「就是出去應酬才喝酒是吧?」
「嗯。」
「應酬多嗎?」
「偶爾。」
「噢……」安雅端起水又喝一口,她感覺這個相親對象就跟這杯白水一樣,同樣的寡淡無味,本以為是有點悶騷,但實際上是.……高冷?
她也拿不準。
聶溪手指輕點桌面,靜靜的等待一會兒問道:「問完了?」
「還沒有,但我覺得你好像很高冷。」
安雅用手托著腮,想了想提議道:「要不這樣,咱們也別耽誤時間,直接互相介紹一下自身的情況,行的話咱們就接著聊,不行的話就拉倒,女士優先,我先說吧。」
「我有房,不是全款買的,如果咱們結婚,可以加你的名字,但是你要幫著一起還房貸,車的話我父母肯定會陪嫁,如果你有車有房那另說。
至於我自己.……我沒有正經工作,就是靠短視頻吃飯,一個月掙得不多,五六千塊,然後交往過一任男朋友,大學期間的戀情,無疾而終。
去年做過一次體檢,身上沒有一丁點問題,要孩子的話,過幾年才行,我不想那麼早要小孩,基本就這些,你有沒有什麼要問的?」
頓了頓,安雅又補充道:「如果沒有的話,你就說說你的情況。」
聶溪習慣性的推推眼鏡,剛準備開口臉色卻忽的一變,她跑過來幹什麼?
咖啡館的玻璃門猛地被人推開,蘇鈺面無表情的從外面進來,直奔角落的位置。
走到近前,她的視線在安雅身上停留一瞬,隨即將目光落在聶溪的身上。
盯著他看了片刻,而後伸手揪住他的風衣領子,一把將其從座位上提溜起來,連拎帶拖的拉著他往門外走,語氣如同冰冷刺骨的寒潭,「來,你出來給我說清楚。」
「.……」
瞅著兩人的背影,安雅一臉懵逼,而後將兩隻手揣進睡衣的小兜兜里,又下意識的吸吸鼻子。
她這會兒很凌亂,這是什麼鬼?
有女朋友還跑出來相親?
不過這個女孩力氣也好大,直接就給拎起.……
誒,我為什麼要說也? ……
大年初四迎灶神回家,說的直白點,其實就是買副新的灶王爺畫像貼在廚房裡。
下午陳朔特意出門買了副灶王爺的畫像,幾千年的歲月更迭,從奴隸制社會到封建社會。
從夏商周,過渡到秦漢三國兩晉南北朝,再到隋唐宋元明清,最後再到現代,天庭的規矩估計也改了一下,灶王爺現在都有了媳婦,從畫像上看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陳朔貼著畫像還有功夫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末了退後兩步看看,覺得沒什麼問題才從廚房裡出來。
客廳里,白小柒正在和什麼人打微訊電話,聽聲音都能辨認出來是那個污妖王安雅。
「我跟你說,我今天去相親遇到個特別奇葩的事情,那個男的是個什麼領導,挺年輕的,戴著金絲眼鏡像個斯文敗類,一聊天也感覺高冷的不行。
但誰知道竟然是個渣男,我們正相著親呢,他女朋友突然衝進來,伸手給他拎起來拖著就往外走,當時我都懵了,你是沒看到那個場面,要放你肯定也懵,嘖嘖……」
屏幕那邊的安雅嘖嘖兩聲,又忽的嘆了口氣,「怪不得這麼好的條件還跑出來相親,虧我還對他有那麼一點點滿意,果然這相親就是不靠譜。」
女人嘛,出門相親遇到點奇葩事和小姐妹發發牢騷很正常,但陳朔默默聽了一耳朵,什麼斯文敗類,什麼年輕領導,腦海中莫名其妙的就浮現出聶溪那張臉。
而且越想越覺得是。
他湊過去打斷二人的對話,沖著屏幕問道:「那個,我插一下嘴,你那個相親對象是不是姓聶?」
「誒,你怎麼知道的?」屏幕那頭的安雅驚呼出聲。
「姓聶名溪?」
「.……難不成你和他認識?不會這麼巧吧?」
「還真就這麼巧,我跟他是發小,不過據我所知他沒有女朋友,你見到的那個女的也不是他女朋友,嚴格來說,應該是他的.……呃,客戶。」
「客戶?」
「對,你們聊著,我打個電話問問他怎麼回事。」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