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他的不易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他的不易
月色下,河水粼粼流動著,閃耀著清幽的冷光。
兩個人並排著行走,樹影婆娑,在地麵上印出斑駁的影子,兩人都不怎麽說話,夏夜的風,帶著溫潤濕涼的氣息吹了起來,蕩起羽寒綿長柔軟的墨發,在風裏飄展著。發絲偶爾拂到南宮亦辰的脖頸間,癢癢的感覺一直在他心頭蔓延。
月光在把兩道人影拉得很長,很長……
他低頭望著她柔美白皙的玉頸,隻覺得心跳驀然加速。手握著她柔嫩的小手,羽寒想要睜開,卻掙不開他的執著。
墨玉般的眸子深邃而透徹,似要看透人心似的,“我一直在等你的答案,你也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答案”
風吹起他的墨發,飄蕩在清涼的空氣中,靜謐如水的男子,如謫仙般,纖塵不染,語態之間的卓絕風姿,更是無法言喻,羽寒的心忍不住的為之而動。
若可以,她又怎會不願意和他執手一生,然,他們根本躲不過命運的安排。
“你該哄的是倪嵐汐,而不是我。”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卻掩飾不住那股在意。
南宮亦辰緊鎖著她,忽然邪邪一笑,黑眸中光華瀲灩,竟有那麽一絲魅惑的意味,“你吃醋了?”
羽寒一窒,不敢看他,“我才沒有。”
南宮亦辰一把摟著她,“傻丫頭,誰能與你相比。”
他的聲音溫柔而纏綿,羽寒卻是突然想到死於她劍下的鳳紫瑤,想起她彌留之際,這個男人摟著她,眸中的傷痛是那麽明顯.……
心,突然就空了。
南宮亦辰感覺到她的微僵,微微退後一步,疑惑道:“怎麽了?”
羽寒不語,良久,方才開口:“其實答案你知曉,又何必非要問一個結果。”
南宮亦辰見她如此,歎口氣道,“霜兒日夜呼喚娘親,難道你願意,一直與她分開?”
羽寒心中一痛,抬眸看著他,“你把她還給我。”
南宮亦辰有些刺痛,“你可真殘忍,霜兒也是我的女兒。”
“你還會有更多的孩子,但我隻有她。”羽寒垂下眸子,輕聲道。
“我隻要你給我生的孩子。”南宮亦辰唇邊帶著笑意,想到古靈精怪的霜兒,幻想著他與她其他的孩子定也這般精致玲瓏。
羽寒感覺心陡然刺的生疼,搖頭道:“你說過給我時間考慮,現在又為何要逼我?”
南宮亦辰見她麵色堅決,不由沉下臉來,深深的看著她,“你就這般不願回到我身邊?我們之間的山盟海誓,白頭到老的誓言你可還記得?”
無以為報,願以身相許,從此,夫妻情深,白頭偕老。
羽寒纖睫輕顫,她如何不記得,然,如今他為皇,怎能沒有儲君?
“我殺了紫瑤姑娘,你不怨我?”
南宮亦辰微微皺眉,“她的死,不怨你……”
羽寒眼中的淚水滴落,很多個夜晚,她都夢到那劍刺進那個女子身體裏的場景,那些在她生命中出現過的人,或輕或重,或長或短,總是出現了又離開,她已見證了太多的分離,麵對最愛的人,她已失了那份勇氣,若注定要麵對分離,倒不如,不要再開始。
“我不願進宮。”直接說出心中的決定。
南宮亦辰抵著她的額頭,“你想要為你父親平反,我可以幫你,你想要長期與霜兒相伴,便隨我進宮,任何理由,都不該是與我產生距離。”
羽寒看著他,“是不是我不進宮,你便不管我父親的事?也不讓我見霜兒?”
南宮亦辰聽出她的不喜,微微皺眉解釋道:“我隻是希望你與我相守,如此而已。”
“我知你為帝諸多坎坷,鳳淩霄一族日益壯大,他把紫瑤姑娘的死怪在我頭上,恨我到極致,這個時候,你帶我進宮,除了讓事情越變越糟,並無任何益處。”
南宮亦辰麵對她的執著有些無奈,他分明看到她未消散的情,可她,仍是不願,“若早知得到帝位換來的是你的離去,我不要也罷,父皇曾經委以重任,我不願辰國千瘡百孔,為何你不理解我?朝廷之事,無需你過多的擔憂,我隻是希望,每日能見到你與霜兒,我們是夫妻,本該在一起,不是嗎?”
“倪嵐汐.……”羽寒欲言又止,那個傳聞美麗而有才氣的女子,身份亦與之相配。
“我為皇,便隻能你為後。”
羽寒卻仍是搖頭,“若我為後,倪太師與鳳淩霄的爭奪,隻會馬上劍走一方。”若他所言為真,立倪嵐汐為後的傳言便是他的計策。
“小羽,信我。”所有的一切,他懂,她亦懂,他不願立後納妃,她不願進宮,成為眾多女子中的一個,事情便陷入僵局,倪太師與鳳淩霄都不傻,就現在這樣僵持著,根本不能再有所進展,可他,著實不願傷她的心。
羽寒在他的逼迫下,有些慌亂,為何他們會陷入這樣的兩難之地?為何他不願放手?“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南宮亦辰見她如此,有些不忍,“明早.……明早給我答複,可好?”
羽寒知道這是他最大的退步,點頭,“好。”說罷,轉身離去。
回到住所,殘月正焦急的在門口張望,看到她回來,如釋重負,“主子,你可回來了。”
羽寒看到她流露出的擔心,原本想要責怪的心思亦消散,卻仍是警告道:“你既為我辦事,便不要自作主張。”
殘月眸色有些黯淡,“容決的武功很高,主子單獨前去,屬下著實不放心。”早知她會怪罪,可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隻身赴險,若重來,她扔會如此做。
“你明知他來代表著什麽,他知我身邊危險重重,更不會讓我在外麵赴險。”
“主子明知皇上對你情深義重,你亦對他餘情未了,你們還有霜兒公主,主子又何必躲藏?”
羽寒眸色一閃,撇開頭,淡然的開口:“你不懂。”
殘月沉重的開口:“我是不懂,不懂主子的顧慮是什麽,皇上頂著這麽大的壓力,一心為你,因為你不喜他身邊有其他的女人,他硬是後宮無妃,滿朝文武皆為不滿,他每行走一步,皆要艱難許多。”
羽寒心中一痛,殘月所說的,她自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