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六章 別無選擇
「先聽聽什麼情況!」蟒清如悄悄走上前去,把耳朵貼在門上,靜靜的聽著房罡的叫罵。
不一會兒,蟒清如疑惑的轉過頭,跟我說:「水哥,你聽聽你那朋友為什麼在罵你?」
「罵我?」我一愣,問道:「罵我什麼?」
「你……這個死鬼。」蟒清如忍不住笑著說道。
我眉頭一皺,心說房罡這是抽什麼瘋了,怎麼罵我這個死鬼?這個死基佬!
我把頭湊過去,屋子裡面的聲音很多,我在一片嘈雜聲中分辨出房罡的聲音,他果然一口一個「万俟水」然後是什麼難聽嗑都出來,給我聽得火起。
「***,我招他惹他了?這麼罵我?」我惡從心頭起的站起身來,跟蟒清如說:「清如,你讓開,看我轟碎了這門!麻痹的,不就是圓光術么,轟它個稀巴爛,看看還能用什麼施術!」
蟒清如眼珠一轉,跟我說:「那你儘快出手,我來護著你!以防萬一!」
「好!」我話音剛落,蟒清如化身長蟒,將我整個人盤繞其中,就剩我兩隻胳膊露在外面。
「水哥,開始吧!」蟒清如說完,我雙手一推,大黑魚陡然旋出,我趕忙縮回手,蟒清如巨大的蛇身好像個瓮罐一樣,將我完全包裹在內。
大黑魚隨著我的意識破門而入,還沒等看清楚什麼狀況,隱雷動連爆,巨大的音爆將空氣壓縮得如同炮彈一樣衝擊到四面八方,屋子裡面頓時烏煙瘴氣,木屑飛揚。
蟒清如喜道:「成了!抓緊我!」
說完,她一馬當先衝進去,我雙手一扣,借力翻身,站上了蟒清如的巨大身軀。
蟒清如遊走進去,裡面一片狼藉。一時之間很難確定每個人的位置和狀況,蟒清如猛吸一口氣,繼而吐出,猶如狂風襲來,屋子裡面亂飛的塵埃頓時被吹了個乾淨,我這才發現,這間屋子居然如此寬敞,那些木屑碎片好像源於一張碩大的會議圓桌,敢情這裡是個會議室啊?
「發生了什麼情況?」陽天罡從「廢墟」里站起來,目露凶光,見到我跟蟒清如,立刻做出攻擊姿態:「還不死?!」
嘩啦一聲,又鑽出一個女的,我分不清到底是承影還是如形,不過肯定不是陰予柔,她乍一出來,也是先驚后怒,對我惡目相視。
接二連三,每個人都鑽了出來。雖然爆炸將一切搞得亂七八糟,但是王姣卻還是保持著她「小主」的風範,衣服和髮型一絲不亂,她身邊的陰予柔就沒她這麼安然了,綠髮長爪的,這是又變成戰鬥狀態了。
房罡在那兩個便宜女友的保護下就沒這麼從容,顯得很狼狽。一個碩大的鞋印蓋在他的胸口,不知道他直不起腰來跟這有沒有什麼關係。
「你們在幹什麼?」我邊說邊要從蟒清如身上下去,雖然她現在是一條大蛇,可我的意識裡面,她就是那個嬌俏可人的小女孩,站在她身上,我總有點兒剝削階級的感覺。
「別下去!」蟒清如傳音入密的跟我說:「這幾個人對你惡意不小,看來在幻境之中,他們應該是互為敵人,不過看到的都是你的樣子。」
「你怎麼知道?」我用心通問道。
蟒清如一邊昂起巨大的蛇頭做出防禦姿勢一邊跟我說:「你看你那朋友胸口的鞋印,除了那個穿西服的男的,誰的腳丫子能有那麼大?」
我瞄了一眼陽天罡的皮鞋,發現果然跟小船一樣。
「万俟水,你沒事兒吧?」沉默的人群終於有人開口說話,正是王姣。
「我還行,你們這是幹嘛呢?」我又問了一句。
「別提了,陰溝翻船。」王姣苦笑一聲:「這下有點兒麻煩了。」
「小主?」陽天罡不解的看向王姣。
王姣看了他一眼,跟他說:「咱們之中有內鬼!」
陽天罡一聽這話,頓時大怒,環顧四周怒喝道:「媽的,是誰?!敢算計小主,我活撕了他!」
「屁話!」恢復正常的陰予柔白了陽天罡一眼,道:「是誰能直接告訴你怎麼的?問那廢話有什麼用?」
說完這話,陰予柔轉頭問王姣:「小主,你怎麼知道咱們之中有內鬼的?」
「都中了圓光術了,還不知道有內鬼嗎?」王姣冷著臉說:「用的還是我的銅鏡。熊真人的氣分身我本來打算禁錮個十天半個月就給它放掉,沒想到,有人心急,提前做了手腳。不但放走了熊真人的氣分身,還故意引我們到這裡,讓我們在沒防備的情況下,自相殘殺。幸虧那個笨蛋用的餌是万俟水,我們都心有顧慮,否則的話,真要大打出手,那可真就是自相殘殺了。」
所有人一聽王姣的話,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不過同時,眼神裡面也都摻雜了不信任,開始狐疑起來。
王姣輕笑一聲:「想必那個傢伙就是要看到我們現在這樣猜忌吧?」
說完,王姣環視一周,對陰陽兩極說:「你們永遠都是我最得力的部下和朋友,這一點毋庸置疑……」
房罡一聽這話,頓時有些急了。王姣這麼說不就等於排除了他們四個,那就剩他一個了,下一句會不會就地擊殺了他?
剛要辯解,王姣又轉頭對房罡說:「至於你,還有万俟水,既然你們已經決定加入我們,那同樣是我最值得信任的夥伴!」
我若有所思的看向王姣,不知道這丫頭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葯。
「這次的事兒我不想追究,也沒興趣查下去。」王姣看了一圈兒面目全非的會議室,搖了搖頭,說:「這裡沒法住了。叫人來修,我們去紅區。」
就這麼完了?我端著膀子看著王姣,不明白她這是真想翻篇兒還是在故布疑雲,等著那個「內鬼」露出馬腳。
王姣帶著陽天罡和陰予柔走過我身旁,看了一眼變成巨蟒的清如,輕輕點了點頭:「不錯,近兩千年的道行了。只是有些可惜……」
「你等會兒!」我從蟒清如身上跳下,攔住就要離去的王姣,問她:「啥叫只是有些可惜啊?你不是挺喜歡明人不說暗話的嗎?怎麼一轉臉兒就流行說半句話了?說清楚再走。」
王姣沖我笑笑:「這裡被你搞的一團糟,我沒心情說話。你要是想知道,那就跟我去紅區。」
看著王姣離去的背影,我真覺得這女人深的可以,讓人一點兒都捉摸不透。
房罡捂著胸口走到我身邊兒,我看了看他,問道:「你沒事兒吧?」
房罡搖搖頭,說:「這一腳之仇我一定要報!」
「知道誰踹的了?」我笑著問道。
房罡白了我一眼:「廢話。」
我看了一眼房罡身後的那倆小妞,用心通告訴清如幫我拖一下,她搖身一變,重新化作人形,人美嘴甜的跟那倆小妞聊成了一團。
我趁機把房罡拽到一旁,問他:「這是什麼情況?這倆小妞怎麼跟上你了?人家不是『小主』的徒弟嗎?」
房罡冷笑道:「你忘了四金剛了?」
「不能吧?」我打量了一下房罡,道:「你現在跟廢人沒什麼區別,用得著這麼防備你嗎?」
「御下之道唄。」房罡說:「這不就給她們留在我身邊的借口了么?我需要人保護!」
「我擦!」我又壓低了聲音問他:「你小子跟我說實話,今天這事兒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房罡不動聲色的指了指身後的那倆小妞跟我說:「我就算有搞鬼的心,我也得琢磨琢磨搞了之後能不能保住性命啊。」
「那就是說,這內鬼是在陰陽兩極裡面出了?」我一時之間有點兒迷糊。
房罡極為不屑的撇撇嘴,說:「這事兒別想的太簡單,我感覺王姣沒說實話!」
「哦?」我剛要發問,就聽其中一個女的開口問了一聲:「罡哥,小主還在等咱們呢。去紅區在聊唄?」
「**?!罡哥?」我忍住笑意的說道:「這稱呼霸氣側漏啊!」
房罡狠狠瞪我一眼,回頭跟那小妞說:「影影,我不是說以後叫我圖哥么?罡哥太硬氣,我不喜歡!」
「我們喜歡啊!」另外一個小妞,也就是「形形」說道。
「如如,不許調皮!」房罡話雖這麼說,可語氣怎麼聽怎麼讓人覺得賤兮兮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把噁心的感覺壓了一壓,她居然不是「形形」而是「如如」,我真有點兒佩服房罡了!我承認,我同樣猜不透他!
紅區在郊外,而且跟這個別墅小區剛好成一個對角線,在城市的另一端。這裡沒有別墅洋房,不過另有風味。有一種回歸自然的感覺,呼吸里都帶有泥土的芬芳,蟒清如顯然很喜歡這樣的環境,看得出來,她心情不錯。
可我卻沒心情欣賞美景,因為剛剛在車上的時候蟒清如接到了黃天愁的火鶴傳信,我堂營仙家傷亡慘重,已經鳴金撤兵,讓清如保護好我,就地潛伏,他們擇機再來營救。
蟒清如把情況跟我一說,我這心情就陰雲密布了。以一己之力能將我三百仙家打得傷亡慘重,我如今還剛好在人家的地盤上。這要是費費力氣的把我給揪出來,那後果……我就操了,不敢想象啊!
「你怎麼了?」王姣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我的身後,問道:「怎麼看起來悶悶不樂?」
我轉過身,看到跟在她身邊的陰予柔和陽天罡,不由得笑道:「這兩位還真是『貼身』保鏢啊!簡直是形影不離。」
「形影不離的是承影和如形,現在已經成了你好兄弟的女朋友了。」王姣笑著說:「是他們形影不離才對。」
「你捨得么?」我笑著問王姣:「房罡……值得你用徒弟來換么?」
「你們出去等我。」王姣轉頭跟陰予柔他們吩咐道。
陰予柔和陽天罡領命離去,王姣笑著說:「你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房罡又不是因為我那兩個徒弟留下來的。」
「不是么?」我似笑非笑的跟王姣說:「你別忘了,房罡答應加入你們的條件可就只有這一條啊!」
「那是他心眼兒多,怕死。」王姣笑道:「不管是他現在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狀態還是葯勁兒過了之後的那種全盛狀態,都打不過承影和如形,她們兩個完全的剋制著他,所以他只是為了不讓承影和如形記恨他,給他穿小鞋和使陰招而已。我畢竟是她們兩個的師父,我點頭了,她們是不會謀殺親夫的。房罡真正需要的是這個,而不是那兩個跟他萍水之交的女人。」
「你看的夠透徹的啊!」我由衷的說道。
「你呢?」王姣問道:「我滿足了你的條件,你是否該給我個答案了?」
「我還有選擇嗎?」我直視著王姣,跟她說:「我這邊什麼情況你不都看見了嗎?當初要是聽你的話就好了,是我沒想到熊真人居然厲害到這種程度,當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我之前太妄自尊大了!」
「早跟你說過,你不信我。熊真人連我都敢算計,何況你一個小小仙堂了?」王姣安慰我道:「你也不用為這事兒煩心,我能保你安然無恙。」
「我知道,所以我的答案你不就清楚了嗎?」我苦笑著跟她說:「除了傍上你這棵大樹,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別說的那麼可憐,有多少人想加入都沒門兒呢。」王姣笑著說:「很多人都托關係走後門的想來我們公司,可我們不是什麼人都要的!」
「你這麼說,倒是讓我又想起我的堂口了。」我笑道:「想當初也是很多仙家子弟打破腦袋想上到我堂營挂名,可惜都讓我師父給拒絕在外了。今天看來,也幸虧他們沒有上來,否則是福是禍還真不好說。」
「逆境只會讓人成長。」王姣淡淡的說:「這是老天給你的機會,你要學會把握。」
「多謝忠告!」我伸手從兜里掏出一個青瓷小瓶,遞給王姣:「你看看這是什麼?」
王姣伸手接過來,疑惑的問了一句:「這東西……你哪兒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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