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死因
鄭介銘忍著兩膝蓋的疼痛,騎著三輪車往前狂飆。
周記堂和杭鳴等人分別站在三輪車的兩側,稍稍靠前一些,往前猛衝。
在當前的情況下,步行其實要比騎車更容易的多,最起碼可以邊跑邊揮刀。
「還有半條路就到遊樂園北邊了!!」金玥小聲提示鄭介銘。
這正是遊樂園東北方向那扇小側門。
「嗯。」鄭介銘咬著牙回答。
他的左側膝蓋每彎曲一下,都極為難受。
小張在三輪車的後面躺著、叫喚著————雖然他的腿沒事兒,但是他卻疼的連站都站不穩。
眼看著抵達遊樂園了,鄭介銘乾脆跳下三輪車,直接推著車往前沖。
就在這時,大家卻清楚的看見,不遠處的五環橋上,大片喪屍的腦袋簇動著,甚至有一隻喪屍被後面的屍群給擠下了橋!
「什麼時候五環橋上也有這麼多喪屍了??」陳皓洋驚訝的說著。
他在餘澤愷手下的時候,看守過五環————那真是一項人畜無害的任務,根本很少會有大量喪屍在五環活動,值守的人就是在車裡睡覺也沒什麼大事。只在極其偶爾的情況下,會沿著五環過來一些喪屍,集中出來砍殺就可以了。
這也是為什麼當時餘澤愷選擇把林泊強等人丟在五環上的原因,他當時只是想要警告他們,而不是殺死他們。
「小點聲,趕快進遊樂園!」鄭介銘看著那橋邊密集的腦袋,心裡壓抑不已。
他把三輪車推向牆頭,陳皓洋率先爬上矮牆,打開鐵門,鄭介銘直接把車推進去。
金玥擋在後面,卡在鐵門邊上阻擋了最近的一隻喪屍,隨後退進了門裡。
鄭介銘進來后,眼看著大家終於安全了,彎腰用手揉了揉膝蓋。
休息休息應該能恢復的!我不能也殘廢啊……鄭介銘心裡想著,不過這種屬於普通的韌帶之類的地方受傷吧?應該沒大事,下次不能這麼逞能的從高處跳下去了。
隨後他堅持著站起身。
「好,金玥,你和周記堂幫我把三輪車推回去,讓方心平看看小張。我和陳皓洋、杭鳴再觀察觀察五環橋上的喪屍。」鄭介銘說著。
金玥點點頭,和周記堂兩人把車推回去。
鄭介銘活動活動膝蓋,與陳皓洋和杭鳴兩人一起,爬上了圍牆。
這時候他們才清楚的看見,大群的喪屍正沿著五環橋,緩慢的向南遷移。
喪屍們移動相當緩慢,一路走,一路發出成片的低鳴聲。
「陰兵借道是吧?」杭鳴說著,「可別借道借到了遊樂園裡。」
「這邊……一直都算是一片安全的地方……」陳皓洋憂慮的說著,「如果五環這邊喪屍增多,遊樂園的東北角、東南角都會存在安全隱患。」
鄭介銘仔細查看五環橋離遊樂園的距離————這五環路除了除了遊樂園旁邊的區域是下沉式的,其他位置大都是上架的立交橋。
喪屍雖然不至於直接從橋上跳向園區,但若是數量多了,對大家也是一種潛在的威脅————如果來群屍童、獵手,或者來只witch常駐在橋上,大家打也不是、躲也不是,很難吃的消。
「喪屍本身就有集中遷移的特性,這樣看,恐怕是北邊的喪屍開始往南轉移了。」杭鳴說著。
「以前我們主要注重園區南門和西門的防守……」鄭介銘有些沉重的說著,「看來得做好準備,抵抗各個方向大規模屍潮了。」
「好日子總共沒持續多長時間。」杭鳴說著。 ——
夜晚很快就到來了。如同塔院的孟奇文等人難以入睡,遊樂園的鄭介銘等人也並不敢閑著。
屍群數量的突然大幅度增加,這讓大家都無法安然躺下。
遊樂園的據點比起電影院和動車基地,優點自然是迂迴空間廣、可以容納更多的農業建設區域。
但是缺點也十分突出————值守困難。
尤其到了夜裡。雖然涼水利用蓄電池,在主要道路的交口安設了一些很暗的小地燈,但是大家要想巡邏整個遊樂園區,或者安排每個區域都有人防守,還是極其困難!!
鄭介銘把大家召集起來,要求能夠自由運動的人,在前半夜都必須分散到園區的各個角落值守。
「啊?」一名年輕的男人拖出了長長的一聲,「所有人都要值守?是不是又要出事了.……」
他的聲音里飽含著疲憊。
「暫時不會。這次是喪屍過境,我們只要不發出聲音,不驚動喪屍,應該問題不大。五環的喪屍沒辦法直接進入我們的遊樂園。只不過還得值守著,以防萬一。」鄭介銘解釋著並安撫對方。
「還不如把防守的區域縮小,我們只防守北區就可以了。以後再以北區為根據地,加蓋第二層圍牆。」耿直提出建議。
「就像皇宮一樣?外牆和內牆?可以是可以,但是今天晚上我們還得辛苦一點。」鄭介銘採納了耿直的思路,將人員重點撒在北邊。
大家約定好,前半夜多觀察一下,待到後半夜看喪屍情況相對比較穩定了,可以自行撤回管理處————畢竟大家還得保證休息,無論做什麼工作,都還是白天更容易。
這天晚上,五環上的響動聲越發瘮人,大量喪屍過境,時不時的還傳來witch凄慘的叫聲。
整個夜空中都回蕩著蒼涼的喊聲、倒吸涼氣的聲音。
時不時的還有些飛鳥驚動的響動聲。
witch在天橋上喊叫,意味著聲音擴散的更遠,地面上的喪屍也開始朝遊樂園附近聚集過來。
耿直、花奉、鄭介銘三人趴在北邊牆頭。
「你們看還能火燒么?再火攻一把能不能降低點兒威脅?」鄭介銘趴在圍牆上,探頭看著園區之外的喪屍。
「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先不要吧。」耿直提出建議,「喪屍太密集了,容易把咱們下方的店面也給燒了。而且,火光一閃,橋上的喪屍勢必會受到吸引,現在上面的屍群這麼密集,要是集中也下來就麻煩了,如果橋上的喪屍不發現咱們,就讓他們順著往南走罷。」
「現在的狀況,和瀾玉庭的時候有一比。」鄭介銘回想起在瀾玉庭遇到的大規模喪屍,他判斷,即使現在大家開著卡車衝出去,恐怕也會被淹沒在這樣的屍海中。
「比瀾玉庭感覺更恐怖.……」花奉說著,「經歷的事情越多,我越覺得,好在我們是一群人,如果是個體,無論遇到有敵意的人還是喪屍,都吃不消。」
「最好咱們現在不要發出任何聲音,西門的柵欄是我們后加的,穩定性其實也值得懷疑,最好不要過去,只要不驚動這些喪屍,我們在管理處龜縮個一段時間,總也能夠挺過去,只要喪屍散去了,我們就安全了。」耿直建議。
三個人沉默了一會兒,但沉默本身就讓人感到難受。只要一不說話,喪屍的聲音就清晰的傳入耳中,讓大家的內心直發癢。
「老鄭啊.……我倒想提出另一個問題。」花奉在旁邊,打破了寧靜。
「你說。」
「這話也只是因為只有咱們仨,我才說的。」花奉補充。
「嗯,沒關係,你擔心有外人亂評論是吧?」鄭介銘回答。
「我覺得外面的喪屍還有圍牆可以阻擋、還可以想辦法抵抗,倒是秦琴我比較擔心。」花奉說。
「你擔心她的精神狀態會影響大家?」鄭介銘問。
「這是一方面,她現在根本就變了一個人,死去凌兒對她的打擊很大……但是還有更現實的一方面問題————如果她總不丟棄凌兒的屍體,我擔心凌兒會屍變。」花奉回答。
並不是所有人都考慮過屍體也會屍變的這種現實問題,現在的倖存者可都遠遠的躲著秦琴。
但對這種隱患,耿直很早就料到了。這個問題,鄭介銘之前和耿直私下也商量過。
鄭介銘還是沉默了半晌,方才決定把之前和耿直達成的一致看法說出來。
「她恐怕不會屍變,如果要屍變早就屍變了。」鄭介銘說。
「為什麼?」花奉問。
「它已經開始腐爛了.……最關鍵的是,你有沒有發現,咱們能活下來的這些人,已經沒有再發生自行屍變的了,只要不是被喪屍咬傷得不到及時處理的,死後都很少有屍變的現象?」鄭介銘說。
花奉回想起發生在末日政*府的屠殺,點點頭。
「我們把凌兒從廢墟里挖出來的時候,她其實已經死了一段時間了,身上也沒有任何咬傷痕迹。」耿直說,「她應該和我們一樣,屬於對喪屍的傳染機理相對『安全』的人群。」
「她不是感染喪屍病毒而死,也沒有外傷。她應該……是被秦琴壓在懷裡、無意中捂死的……」鄭介銘補充。
「.……」花奉沒有說話。
「如果要說秦琴的狀態為什麼不好,凌兒死了,只是一方面;凌兒的死因,才是更加主要的原因。」鄭介銘說著,「我想.……秦琴應該知道是自己不小心捂死了凌兒,但她接受不了,所以現在才會瘋瘋癲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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