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詩詞
謝武資聽見那女人的聲音大聲詛咒他,瞬間覺得頭痛欲裂,跪倒在地。
他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發漲,彷彿眼珠子要炸開,終於再也忍不住,大聲的在黑暗的樓道中喊叫了起來。
「怎麼了!!」鄭介銘聽見聲音,猛的從房間里衝出來,他以為有人自行屍變后,將其他人咬了。
黑暗中,只有謝武資一個人趴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腦袋叫喊著。
「小白……小白……救救我……」謝武資不住的自言自語,看起來十分痛苦。
「小白?小白是誰?我來幫你!你哪裡不舒服?」鄭介銘見謝武資的樣子,想要上前去扶,但又存在一些忌諱。
「你……你是……誰?為什麼老來找我?」謝武資突然抬起頭,對著鄭介銘問著,他注視著鄭介銘的眼神中流露出深不見底的驚恐,這讓鄭介銘也感到不寒而慄。
「我……我是鄭介銘啊……你看見的我是什麼人?」鄭介銘小心翼翼的措辭,他稍稍將右腳後撤半步,擔心謝武資會突然撲上來。
「我不……認識……你啊……」謝武資依然一副恐怖的樣子,旁邊房間里,金虎上半身披著浴巾出來————他並沒有機會洗澡,只是睡覺的時候脫掉了上衣。鄭介銘朝金虎擺了擺手,示意先不要出來。
鄭介銘覺得謝武資似乎受到了一些奇怪的刺激,以至於現在的思維可能有些混亂。
「哥們,是我,我是鄭介銘,你這兩天才加入我們的,你忘了么?現在這裡很安全。」鄭介銘試圖接近謝武資,想要穩定住他的情緒,攤開雙手,朝他一步一步走過去。
「你為什麼總是纏著我?你為什麼總是纏著我?我不認識你……小白,你在哪裡,快來幫我!!」謝武資詭異的臉色開始變得充滿悲傷,他跪在地上,望著鄭介銘。
突然間,他的臉色變得充滿了凶光,猛的朝鄭介銘撲過來。
鄭介銘雖然有所防備,但謝武資起身的力道過大,鄭介銘又勞累不支,被他一下子撲倒在地。
金虎見狀,衝出來,拿起浴巾就纏住了謝武資的脖子,將他向後拉。
謝武資鬆開鄭介銘,轉手就要去扯開脖子上的浴巾,金虎一拳斜著打在謝武資腦袋上,謝武資頓時失去了意識,倒在了地上。
鄭介銘爬起來,看著躺在地上的謝武資,心裡說不出來的不是滋味。
「剛才他和你發生衝突?我怎麼沒明白他要表達什麼?」金虎說著。
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的醒來,查看情況。
「沒有,不是針對我的,他好像出現了幻覺,把我想象成了一個什麼敵人。」鄭介銘探了探謝武資的鼻息,突然有些擔心這個人。
「他的狙擊槍,應該不會有問題吧?」金虎問。
「我也在擔心這一點,會不會突然間拿著槍殺人呢……」鄭介銘想著,「無論如何,先搭把手,把他抬回床上去吧,他多半還是神經緊張了,多休息休息應該就能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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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眾人等繼續在快捷酒店裡休息。
大家很久沒有舒舒服服的睡過了,這連續兩個晚上下來,也都沒有遇到什麼來自於喪屍和其他敵人的危險,越發的放下心來。
「老鄭,我看現在,如果大家就在這裡安家,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周記堂說著。大家正集中在鄭介銘屋裡商討,「何況,現在耿直也沒醒,觀察觀察他的情況,等他醒過來,再商議接下來的去向也不錯。」
儘管周記堂和常冰勉強算是確立了關係,但昨晚,常冰依然睡在方心平的房間,這讓周記堂略微感到有些遺憾,不過想想,來日方長,也沒計較什麼。
「沒錯,好好讓大家歇一歇,養一養傷,白天出去囤積食物,晚上就在這裡,防守也容易。」張綉山也願意留下,「秦一才那伙人說話不帶牙齒,他們說這邊危險,實際兩個晚上下來也沒什麼事,何況我們現在有望遠鏡和狙擊手了。」
大家看了一眼謝武資,經過謝武資昨晚上的一折騰,大家心裡有些放心不下,不過鄭介銘考慮再三,還是決定由他掌管狙擊步槍————畢竟其他人拿著這把槍,無法發揮出最大的效益。
謝武資對於昨晚的事情,也向大家道了歉,同時解釋了「小白」的來歷。
「我就是一個人待的時間長了,所以自己虛構出了小白這麼一個形象。但我只要一個人在安靜中呆久了,就有時候會產生幻覺。」謝武資很坦誠的說著,把自己所知道的情況都告訴了大家,「我之前也和幾個同伴一起求生,但他們屍變后,就只剩我自己了,那之後,我就總是噩夢。」大家聽完謝武資的解釋,也不再介意這一點,只是要求他睡覺的時候,必須把狙擊步槍放在鄭介銘的房間,做到睡覺的時候人和槍隔離。
這件事就算是這麼定了下來,鄭介銘連續戰鬥,也感到自己到達了極限,他臉上的憔悴,任由任何一個人都能夠一眼看出來,鄭介銘自己捏了捏左臉,發現只要按出一個血印子,要幾乎十分鐘才能消下去。最重要的是,之前從車上墜落,他留下了一個後遺症————流鼻血。
只要是稍微受到點碰撞,鄭介銘的鼻血就會流個不停。
「好的,我想我們確實也應該休整休整了,連續的戰鬥,大家應該也都撐不住了……」鄭介銘說著,「至少,我現在也確實有些盯不住了……」
他正說著,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向後差點倒下,花奉就在旁邊,扶住了他。
「沒事吧?」
「還好。」鄭介銘點點頭,坐在了窗邊,「只不過,我們也不能光是閑呆著,今年一直沒有下雨,但是天氣很悶熱,如果來一場大暴雨,恐怕也夠受的。而且,再拖下去,很快天就要轉涼了,那時候出去找物資肯定更加困難。」
「對啊……現在是末日,可**的沒有暖氣啊!」張綉山說著,他之前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我們能源也有限,到時候肯定更加艱難,現在就要充分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物資,準備好充足的食物和物資了。」鄭介銘說著,「無論我們是以這裡作為根據地,還是將來被迫還得遷移,我們都必須在一輛車裡屯好足夠的物資。」
一行人說動就動,李軒和劉倩文從快捷酒店的前台找到了一份城市地圖,帶了上來,鄭介銘借著這份地圖,安排好了取用物資的計劃,大家還是以附近的餐飲店面為主,挨家挨戶的搜刮物資,這樣做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避開駐紮在這個區域的其他倖存者。
既然每次去大超市都會遇到拚死抵抗的敵人,發生血肉格鬥,不如我們首先就挑選那些邊角料的地方找食材,何況,像這樣的餐館里,反而能夠找到更多的囤積起來的大米、麵粉、油、土豆、不易壞的蔬菜等食物。
與此同時,他們還從附近的寫字樓樓下,找到了一輛藍色的商務艙,他們將物資統統整齊的碼放在了裡面,只在駕駛席、副駕駛席、後排左右兩側留下了三個空座,用於緊急撤離的時候能夠快速的帶走物資。
「這樣做,很有可能物資會被人偷走,一旦被人偷走,我們的努力就白費了。不過這樣的話,即便有敵人上門找茬圍攻,我們也可以快速的作出反應,打不贏隨時都可以撤退!」鄭介銘解釋著。
為了保證這些物資的安全,大家把這輛車直接停在了快捷酒店的前台。這樣一來,到了晚上,值班的人員也可以進一步減少,不需要看住多個安全入口了,只需要派人看住大廳,連車帶入口統統有了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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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折騰,收穫的也就是滿滿一車食物。
金玥所在的房間朝著遊樂園方向,她忙活完畢后,獨自一人看著空空蕩蕩的遊樂園,心情極其複雜。
李煜……如果你沒有死,現在我們兩個順其自然的在一起,該有多好?
她心裡不住的在想象著,李煜還在身邊陪著自己的景象。窗帘被拉開,束成了牢牢的一整束,她靠著厚厚的窗帘,彷彿靠在李煜的臂彎之上。
在黃昏時分,天邊有著美麗的火燒雲,她從玻璃上看出了自己的投影。
她十分清晰的看見,投影中的自己,頭髮已經沒有了,設想中的李煜,也只是一束窗帘而已。
李煜……你的名字和歷史上那位後主也很相似啊……
金玥心中難過,一邊胡亂想著,從酒店房間寫字檯上抄起了紙和筆,居然在紙上寫起了詩詞。
「經年殘玥,光陰白度錯去,滿頭青絲盡散,愁亦不散;
君已塵升,流雲飄煜若火,浮光掠影歸心,念汝歸心。」
這幾句並不遵守任何的詞牌格式,似詩不是詩、似詞不是詞,金玥卻越看越喜歡,將這張紙撕下來,揣在了懷裡。
從這之後,這女漢子居然愛上了這門功課,幾乎每天晚上,都要隨意的寫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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