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屍海狂嘯
「屋裡的人!出來一個,和我對話!否則我一個一個都殺死!!」
迷彩服男人在門口大喊,聲如洪鐘。
有沒有搞錯!你他媽有一把弩就敢這麼騎在老子頭上!?
周記堂在門后,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
「就憑你一個人,能殺死我們所有人?有種就往裡攻!攻不下來老子就剁了你!」周記堂毫不示弱,對著屋外大吼。
屋外簡短的沉默,隨後只聽弩上弦的聲音。一粒石子穿過外側柵欄門的縫隙,擊穿木質大門。
周記堂向側面躲閃,石頭打穿木門,速度稍有減緩,但是依然穿過了房間,重重打在牆面上。
周記堂提起砍刀,背靠牆,等待迷彩服男人打出另一粒石子。他決定等對方稍微減弱點攻勢就衝出去。
「董原!拿刀!」周記堂大聲命令董原,他看見這死胖子發著抖蹲著,氣不打一處來。
就在這時,常冰突然聽見窗外有奇怪的動靜。
她站起身往外看,倒吸一口涼氣。
廚房和客廳窗戶都朝北,她站起來,看見樓的北邊,不知何時,成片成片的喪屍正翻越小區的圍牆,堆積過來!
更讓常冰感到害怕的是,那圍牆基本與二樓同高,喪屍從圍牆接踵爬過來,紅色的眼睛和常冰等高對視,它們只要直接跳過來就能夠抓住防盜欄。
數以千計的喪屍爬上圍牆,又掉入院中,此時的安平湖小區院內,正在變成一片屍海!
更糟糕的是,迷彩服和周記堂卻只是剛剛開戰,雙方正怒火攻心,誰都沒有留意到窗外突然的變化。
迷彩服每發射出一顆石頭,就猛的踹一腳門,外側的門是鐵柵欄制的,儘管年代久遠,但迷彩服男人一時也無可奈何,攻不進來。
周記堂大喊,「傻x!你倒是打進來一個試試啊!別光玩小孩子的石頭!有種倒是衝進來,你爺爺我教你怎麼用刀!」
周記堂完全沒有留意到窗外,三四隻喪屍從圍牆上跳向二樓李玉屏家的窗口,抓住了防盜欄,正拚命的晃動防盜欄。
一般的防盜欄,都是靠螺絲加固在窗台上,至少可以承受5個成年男子的重量。但是更多的重量?呵呵,你猜。
一隻喪屍從防盜欄上跌下樓,掉到一樓的屍海中,又有三四隻從圍牆上往窗口跳過來,抓住防盜欄猛烈晃動,試圖衝到屋裡來。廚房和客廳的防盜欄上瞬間掛滿了喪屍,就像是防盜欄上掛滿了超大號的臘腸。
「周記堂!!你看窗外!!」常冰再也沉不住氣,跑到客廳大喊。
一顆石子射進來,擊中常冰左腿,常冰左腿立刻血肉模糊,倒在地上。
「常冰!!」周記堂看見常冰被擊中,不顧一切撲上前,將她拉開火線。這時候,周記堂才猛的瞥見窗外的變故。
喪屍此時數量越來越多,翻越圍牆的喪屍就像決堤的洪水,小區的四棟樓被屍海團團圍住,就像湖面上的四條船。
迷彩服在樓道里,並沒有看見外面的情況,他見常冰被擊中,冷笑一聲,轉而使勁撞門踹門。
廚房的防盜欄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重量,螺絲被從牆裡生生崩飛了出來。
凌兒嚎啕大哭,這哭聲也更加激發起喪屍嗜血的原始渴望——與此同時,迷彩服男人也聽見了這哭聲,他的嗜血殺戮**也被徹底的激發,由於樓道單元門開口朝南,他依然沒有留意到外面的變化。
李玉屏四人趁著迷彩服男人撞門,慌張的衝出廚房,轉移到客廳,但是此時,客廳的防盜欄也承受不住幾十隻喪屍掛在上面猛晃的重量了。
防盜欄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似乎很快就要被崩斷。
咔!咔咔!
客廳的防盜欄,上面的三顆釘子被連續崩斷,但下部的釘子依然連著,防盜欄向外彎斜變形,幾乎成了一條連通客廳與對面圍牆的橋樑!
好在圍牆與客廳的距離稍稍大於防盜欄的上下高度,防盜欄直接彎了下去,然後整個與陽台斷開,掉落在地面上,地面上堆滿了喪屍,防盜欄直接掉在喪屍頭頂上,並沒有發出特別大的響聲。
沒了防盜欄的阻礙,喪屍直接跳向客廳陽台,轉瞬間,兩隻喪屍就衝進了屋裡。
周記堂看見事態突然變故至此,心中只感到震驚和空白,他哪裡還顧得上什麼迷彩服男人!?拔出刀就上去一陣亂砍。這一刀砍中喪屍的腦袋,喪屍立刻開了花,腦漿四濺。
「董原!!!」
董原看見喪屍拽爛防盜欄,已經嚇傻,他以為防盜欄能夠很結實的抵擋喪屍的入侵。周記堂這一聲大喊,他總算回復了神智,提著刀也沖向前支援周記堂。
廚房沒有陽台,雖然防盜欄也被拽倒,喪屍直接從圍牆衝過來,撞到窗戶上,然後就跌下樓去,但窗戶上已經開始有裂紋,無法承受更多的撞擊。
迷彩服男人依然沒有留意屋內的變化,他正沉浸在一個人威脅一群人的快感中,此時的他只想著要衝進屋裡。周記堂一行人並不知道他獨自一人過來挑事的目的,不過,現在誰也顧不上他了。
李玉屏看著這場面,木訥的走到卧室往外看,樓的南面也是一片屍海。她頓時感到一片空白。
「老頭子,我今天是要來陪你了。」
常冰左腿受傷,血流不止,倚靠在牆上。秦琴抱著女兒,忘記了擋住凌兒的眼睛。凌兒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殺戮的場面,周記堂、董原與數個接數個跳進陽台的喪屍肉搏,血肉橫飛的場景讓她連哭泣都忘記了。
周記堂已經殺紅了眼,滿臉都是血。董原在旁邊協助他搏殺,喪屍們越來越多,兩個人手酸腿軟,逐漸感到無法抵禦。
「不行了!必須撤退!」周記堂大聲喊著。
「哈哈哈!想撤退!你們現在晚了!」迷彩服以為周記堂是在說自己,他一個勁魯莽的撞門,注意力完全沒有放在屋內搏殺的聲音上去。
突然,院內發出一聲尖利凄慘的叫聲。
迷彩服聽見了這從樓外傳來的不同尋常的聲音,警覺的停止了對門的撞擊。撞門的噪音停止,他才注意到院內,喪屍的聲音已經匯聚成低鳴的潮聲。
「…這是…?」
又一聲凄慘的喊聲,隨後夜空中傳來凄厲尖銳的號哭。
「是witch?」迷彩服這才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
此時,一隻witch也已經跳到了安平湖小區的院子里。若是普通的屍潮,喪屍經過一塊地方,很可能接下來就朝著某個出口散去了——就像鄭介銘等人在大巴車裡遭遇的那次屍潮一樣。
但是witch凄厲的叫聲對喪屍具有特殊的吸引力,這導致更多的喪屍聚攏在安平湖小區。
此時的安平湖小區四棟樓,不再像是水中的四艘小船,而是驚濤駭浪中的四葉驚舟。
周記堂等人也聽見了這幾聲凄厲的叫喊。他們沒有見識過witch的恐怖,但是他們感覺到了事態會變得更加嚴重。
「董原!開門!上樓!!」周記堂一個人拚命頂在客廳窗口邊,進來一隻就砍向一隻的腦袋,刀口已經被砍豁了口。
董原轉頭就往大門跑,他拉開殘破的木門,打開鐵柵欄門的鎖,往外撞開鐵門,就朝樓上跑。
迷彩服就站在門口,聽著樓外的聲音發愣,鐵柵欄門咣的砸過來,重重的打在面門,鼻血立刻就嘩啦啦的流了出來。
但是迷彩服完全沒有顧及董原,他心裡此刻填滿了恐懼。這幾天的拾荒生涯,他曾經見識過witch對屍潮的影響,他知道這他媽不是鬧著玩的!
迷彩服怔怔的望了望屋內,只見老人帶著兒童、女人攙扶著受傷的女人從屋內逃竄出來,四名女眷看見迷彩服,腳步只是微微放慢,然後無視了他,慌不迭的衝出了門,衝上了樓。
迷彩服擦了擦鼻血,此時周記堂也從屋裡沖了出來,他身後追著兩隻喪屍,不,又來了一隻,三隻…等等,媽的,是一群。
「傻比!你他媽還不快跑!」周記堂這時才看見滿臉鼻血、正在愣神的迷彩服。此時的兩人也顧不上什麼人類內部矛盾了——逃生才是第一位的。
迷彩服擦了擦鼻血,轉身就跟在周記堂身後往上跑。
正在他邁開腳步的一剎那,沒有門的隔壁也衝出來大群喪屍,原來隔壁的防盜欄也被攻破了。
幸好迷彩服攻進來的時候,將木架子往一樓拉,如果他往三樓推木架子,現在所有的人一定都已經葬身屍海。
「你他媽那張破弩就只能殺人!不能阻擋喪屍么!!」周記堂一邊往樓上喊,一邊大罵。
迷彩服知道周記堂恨他,但此時他哪裡顧得上掏出弩,喪屍就追在他屁股後面,他連掏出弩的時間都沒有,別說上膛了。
「六樓!!」董原大聲喊,六樓才裝修過,防盜門相對比較結實厚重,最重要的是,清理宿舍樓的那天夜裡,董原因為某些「原因」,曾經拿了這戶的鑰匙,自己溜上來過。
至於這個原因,就讓他成為董原的秘密比較好。(中州老九不便於說明。)
女眷們已經進了屋,周記堂衝進屋裡,轉身就想關門把迷彩服阻擋在外面。
「不要!!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了!!!」迷彩服看出周記堂的意思,他歇斯底里的大聲喊著,嗓音都喊破了,幾乎就要嚇得哭出來。
而喪屍就離他只有三兩個台階遠。
周記堂仇恨的看著迷彩服,手伸向了門把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