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另一時空的追尋
“……”林幽張了張嘴,最後一個音也沒發出來,滿臉寫著一句“被你打敗了”的話,鬱悶地撥拉了兩口飯之後,悶悶地出聲,“由於我這一年來的銷售業績又沒有意外的排在了公司的榜首,所以年假的時候,老板特意獎勵給我一次雙人雙飛的旅行。”
“那很好啊,喂,是去哪裏的呀?雙人雙飛,那就是可以帶我一起去啦,哇,真好!”相對於林幽的沮喪,蘇紫陌倒是興奮得很,免費的旅行喔,雙人雙飛,嘿嘿!
“新疆天山天池。”林幽看著蘇紫陌手舞足蹈的樣子,更加的抑鬱,這個女人是不是忘了她的肚子裏還有個孩子,且不說那兒的海拔高,會有高原反應,就說爬雪山的事情,她這麽個怕冷的人,怎麽受得了?
“天山?天池?”蘇紫陌的笑容忽然定格,陷入了沉思,三分鍾之後,她猛地將飯碗一推,跑進書房將電腦打開,手指放在鍵盤上抖了很久才找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東西,眼淚一下子洶湧。
對於蘇紫陌的反應,林幽表示莫名其妙,至於興奮成這個樣子嗎?她疑惑地跟在蘇紫陌的身後走進書房,俯下身子看著電腦屏幕上麵顯示的字。
“……在博格達的山腰上,有一個名叫天池的湖泊,池中的水都是由冰雪融化而成,清澈透明,像一麵大鏡子。潔白的雪峰,翠綠的雲杉倒映湖中,構成了一幅美麗的圖畫,是新疆著名的旅遊勝地……天池是由古代冰川和泥石流堵塞河道而形成的高山湖泊。湖麵海拔1900m,長3300m,寬數百米到1500m,湖泊最大深度104m,狹長曲折,清澈幽深。四周雪峰上消融的雪水,匯集於此,成為天池源源不斷的水源。周圍山坡上長著挺拔的雲杉、白樺、楊柳,西岸修築了玲瓏精巧的亭台樓閣,平靜清澈的湖水倒映著青山雪峰,風光旖旎,宛若仙境……”
“陌兒?”蘇紫陌的反應說明了一個問題,這個地方與她曾經去過的那個時空有著莫大的關係,林幽將手輕輕搭在蘇紫陌的肩上,“這裏,很重要麽?”
“是的,這裏很重要!”蘇紫陌重重地點著頭。
“那你……”
“我們一起去!”蘇紫陌仰起頭,接下林幽的話音。
“我們?”
“是的,是我們一起!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如果真的能回去,那我一定帶你一起走,如果不能帶你走,我寧願不回去。”蘇紫陌抓住林幽放在她肩上的手,認真地說。
“嗬,你呀,這是你能決定的嗎?”林幽的笑很勉強。
“不知道,但是直覺告訴我,我們一定要一起去,否則的話,我們都會後悔的!”蘇紫陌深褐色的眼瞳中滿是堅定,她的直覺從來都不會出錯,結果都是對的,隻是時間上會有偏差,但願,但願這一次不會錯過……
“那好,我們先吃飯,然後我就去收拾東西準備出發。”林幽反手握住蘇紫陌的小手,勉強的笑慢慢自然,她是相信蘇紫陌的,一直都相信她……
平行的兩個空間,沒有人停止追尋,也許是固執的不甘心,也許是真的心有靈犀,有一件事情一直被相信著——總有一天,還是會遇見。
冷燁六年冬,臘月臘梅花開遍,三國歸一,四海升平,隻是伊人不在。
隨著小卓子的一聲“退朝”,宇文燁再沒有半點留戀地離開了那張無論墊上多厚實的坐墊依舊冰冷的龍椅,走出太極殿之後,他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皇宮如此之大,他能去哪裏呢?
“皇上,”小卓子看著站在廊上望著不知方向的遠方的宇文燁,輕聲提醒了一句,“今日早上您答應了柔貴妃娘娘的,說是要去娘娘宮裏用早膳呢。”
“是嗎?”宇文燁眯起眼睛看著躬身站在的小卓子,帝王無形的壓力施加在他身上,差一點就壓垮了他。
“擺駕清林雅築!”小卓子一見這架勢,心裏苦,麵上卻一點都不敢表現,忙小跑幾步為宇文燁開路。
六年的時間,清林雅築總是要有些變化的,最大的變化莫過於人多了,依舊是那些熟悉的麵孔,隻不過少了笑容。
“奴婢(奴才)恭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整齊劃一的聲音,聽起來機械而冰冷,沒有半點感情。
“免了。”宇文燁也不去理會,也不治罪,隻是目不斜視地經過這些人,直接向裏麵走去,從打開的窗子中飄出來的古琴聲讓他皺了皺眉。
“皇兄今日好早。”雕花的紫檀木床上,厚重的床帳將裏麵的人緊實地裹住,不留半點縫隙,慵懶的聲音聽起來虛弱非常。
“朕今日無事,便來看看你死了沒有。”宇文燁揮揮手,屋裏伺候的人會意地退了出去,房門關上,宇文燁隨意地坐在椅子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看著那床帳。
“謝皇兄惦記著,臣弟估計這一時半會兒地還死不了呢,讓皇兄失望,是臣弟的不是。”一聲輕笑溢出來,厚重的床帳動了動,從裏麵打開了一條縫隙,一張蒼白如紙卻依舊不失絕美的臉露出來,薄唇彎起的笑意淺淺淡淡,深紫色的眼瞳透著妖異詭譎,即使虛弱,眼神中的光彩依舊魅惑人心,“怎麽,皇兄今日來便是特意來送臣弟一程的?”
“朕既然當初沒有下旨殺你,現在也就懶得理你,左右不過是個跟朕一樣的可憐人罷了,看著你,朕還覺得心裏舒服些。”漆黑的眼瞳深不見底,宇文燁將茶杯放下,與司空逸對視,“朕覺著你需要用點猛藥,一年一度的臘月宴,你這宮裏唯一一個沒有王妃的王爺也該選妃了。”
“皇兄真是好性子,怎麽都不肯放過臣弟呢,不過皇兄是不是忘記了,臣弟可是有王妃的,隻不過失蹤了而已。”司空逸捏著床帳的輕紗,看向宇文燁的眼神嫵媚妖冶。
“皇家子弟,為了皇家血脈的延續,納幾房妾侍開枝散葉也是應該的。”宇文燁說的理所應當。
“皇兄這個可是在拉臣弟當墊背的?或者說是在為了當年的衝動而找借口?”眼神一變,柔軟的眼神變得犀利,直接射向宇文燁的心,司空逸笑得得意。
“記著,朕是皇帝,朕的話,便是聖旨。”宇文燁的臉色微微一變,起身拂袖而去。
聽得腳步聲遠了,司空逸笑著搖搖頭,將自己裹回被子裏,閉目養神。跟宇文燁說話太累了,回回都這樣殺機畢現的,也不嫌累得慌,有本事就殺了他呀,端著麵子的男人,看著就累!
“公子,雪初公子來了。”連左端著一碗藥汁推門進來,看見司空逸竟然打開了床帳,吃了一驚。
跟在連左身後的鍾隱伸手拍了拍連左的肩膀,示意他淡定,鍾隱將手上的藥箱放在一邊,探手抓過司空逸的手腕,把了把脈,又將他的手丟回去,把藥放在他的床頭,“你打算這樣裝柔弱裝到什麽時候?還有,你這是裝給誰看呢?就算是你心裏難過,有了龍陽之好,也不能對你的親兄弟下手吧,況且他還有後宮佳麗三千。”
“比起他來,我更愛你,雪初。”一句肉麻的話以一種十分深情的聲音被說出,可惜對象不對,產生的效果也就不那麽對勁,鍾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忙站起來遠離了他,司空逸略略抬了抬眼,戲謔的眼神清晰可見,“嚴爵怎麽樣了?老鬼呢?”
“嚴爵的一身功夫怕是廢了。”說到嚴爵,鍾隱便是一臉的惋惜。六年前宇文燁下定決心要除去司空逸,嚴爵,也就是一直以來代替司空逸在宮中假扮六皇子宇文修的人被他們忽略,還以為計劃天衣無縫,哪知宇文燁早就已經有了防備,他親征之時雖然下旨封宇文修為攝政王,監管朝中一切事務,可是宇文燁出征不久,他的親信就對嚴爵下了手,將他軟禁在宮中,直到宇文燁得勝歸來。這宇文燁下手也太狠了,鍾隱和帝師慕容拚盡了全力也隻是保住了他的性命,一身的武功盡廢,而且再也沒有了恢複的可能,嚴爵知道後,一蹶不振,現下在逸樓養傷。
“到底還是年輕了些。”司空逸亦是歎惋,因為要假扮,所有嚴爵是他一直帶在身邊親自培養的,從文采到武藝,皆是出自他的教授,如今盡數被廢,他不能不將這債算在宇文燁的身上。
“對了,師傅讓我告訴你一聲,他雲遊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叫我們不要惦記他。”鍾隱說到這兒的時候,禁不住笑出了聲。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司空逸冷哼一聲,又閉上了眼睛。六年前,他被宇文燁的箭所傷,箭矢洞穿左胸,還好他的心髒的位置與人不同,長在了右邊,才得以保住性命,可是蘇紫陌卻莫名其妙地整個消失,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