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畢業
高空中,天星正在和甘奕一起乘坐靈舟,回知道堂。
經過被自己偶像施法十二個時辰不能說話,甘奕也是認識到自己錯誤了。
至少在夕陽落下,與峰垂幕要離開器峰的時候,主動拿出靈舟,表示自己知錯能改。
青禾真人一直保持不與他言語的狀態,只是目送天星離開。
靈舟上,天星安穩地站在甲板上,欣賞著這獨特的落日之美景。
只見大大小小的群峰將這一輪紅日給切了個整碎,從器峰出來,便是在紅日之頂端,待行了一半路程,卻發現這靈舟已經完全在紅日之中,遠遠望去,就像是好看的圖案上面貼了一枚小圓幣。
那滿舟的紅光將天星給罩地滴水不漏,伸出手來,靜靜感受著這天地間稀薄的靈氣。
回想青禾真人給自己的解釋,天星腦袋裡的兩個小人好像受到了指引,都安靜了下來,在主人天星的思緒中一左一右各自思考著。
青禾真人雖然沒有解甘奕的法術,但是在離開器峰的時候,卻是傳音入耳。
「好好教導天星。」
當時甘奕聽了這話,激動地差點面部表情失控,待他回頭看偶像一眼,卻瞧著青禾真人正和天星揮手。
雖然只是這簡單的一句話,但是對於甘奕來說,已經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這可是偶像主動和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呢!
他握緊拳頭,眼神之中露出堅定之色,對青禾真人點了點頭。
現在的他,滿腦子裡想的是如何做到對青禾真人的承諾。
雖然現在不能言語,但是並不妨礙他對天星的「特殊照顧。」
一粒金色形如麥穗的小金果就這樣出現在天星的眼前。
天星正沉浸在關於靈氣的多少和功法修鍊的思考中。
突然見甘奕這一動作,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導師,這?」天星指了指面前的這金色麥穗。
甘奕不發一言,只是將手中之物又向天星遞進了幾分。
「給我的?」天星半疑惑道。
甘奕頷首,並又拿了一本書出來,和這金穗一併給到天星手中。
天星被這一波操作弄得一頭霧水,隨便翻了幾頁,這書裡面什麼也沒有啊!
稻穀?
沒有內容的書?
「這是所有靈植葯植大全,你把這金穗吃了,就能看到這上面的內容。」
天星的耳中突然響起甘奕清冷的話語,抬頭一看,見甘奕仍然是雙唇緊閉。
「這是傳音入耳,此書是丹峰嫡傳弟子不傳之物,裡面包括了目前世俗界所有的丹方和靈植,你把它背下來,到時候入丹峰一定沒問題。」
天星傻乎乎地望著這本無字書,入丹峰?
導師這是什麼意思?
這書雖好,但是自己的身份最多能在知道堂里學習,拜入丹峰,那是不可能的啊!
想了想,還是把話給說明白好。
「導師,天星是青禾真人的後輩,現在還沒有拜入哪峰的打算。」
「沒事,我沒有要求你拜入丹峰,這書是給你的,你好好學。」
「這合適嗎?」
甘奕眉眼一挑,「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可是這,」天星有些猶豫不決,導師這樣做,對自己的確是好,只是會不會太關照自己了?
「你只要下次回器峰的時候帶上我一起就可以了,這本書就當做是我給你的謝禮。」
許是看出了天星的為難,甘奕難得的解釋了一番。
「不用,不用,導師,這怎麼能行。」天星將這書和金稻穀推了出去。
「你不要?」
「導師,天星不能要。」
甘奕沉思了一會,似是在考慮什麼。
天星也不在言語,靜靜地等候一旁。
「這景色真美,落日餘暉,在空中和地面上看到的風景就是不一樣。」
正在欣賞周圍景色的天星突然感到飛舟不穩,一個趔趄向前撲去,卻被一隻大手扶住,驚嚇之餘,原來手中拿著的金稻穀卻飛到自己口中,咽了下肚。
「咳咳咳。」
天星努力不讓自己的腸胃將這金稻穀給吞下去,只是無論她怎麼咳,也沒有半點反應。
這個時候,飛舟也平穩了下來,站穩身形后,天星一陣發愁,不知如何向甘奕交待。
「導師,對不起,我,」
甘奕抬手,「既然金穗你已經吃了下去,就說明你和它有緣,看來這書你得收下。」
天星哭笑不得,導師,為什麼我有一種這書到最後我一定會收下的感覺?
「是,導師。」
隨便翻開幾頁來看,天星的眼睛好像生了一股魔力,這書上面的各種靈植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伸手去摸,卻又不得其形。
這也太神奇了吧!
「這書上所有的靈植都是經過特殊的處理方法才能這樣出現,你見到的是影像,是丹峰的一位老祖宗聯合其他幾峰大能合力打造而成,上面出現過的靈植藥草代表都曾經出現過,而且藥性,藥用,葯禁,藥方,丹方等都記錄地非常詳細。」
天星將翻到第一頁出現的靈植旁邊的小字一看,果然如甘奕所言,記載地十分詳細,而且還各種舉例,說是一本靈植大全也不為過。
大致看完一頁后,天星深吸一口氣,更是感受到這本書的珍貴。
「多謝導師。」
天星如此正式,甘奕還有些不習慣,只是習慣用冷漠的神情面對。
「嗯,這事不要和任何人說,此書是丹峰的不傳之寶。」
天星給了甘奕一個懂了的眼神,俏皮地眨巴眼,吐了吐舌頭。
甘奕見此,當真是覺得可愛極了,強按壓住嘴角,將頭轉向另一邊。
……
三年的時間對於世俗界的人來說只是一千多個日日夜夜。
凌家。
天星閣。
千凝霜又在天星的房間里發著呆,桌上的一碗面也從熱氣騰騰變成了一團麵疙瘩。
「夫人。」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三年裡的今天,凌與正便會推掉一切事宜,和千凝霜一起在這天星閣里呆著,從日出到星隱。
「正哥,你來了。」
凌與正推開門,便瞧見桌上那沒有溫度的麵條。
「我去老祖那裡問了天星的消息。」
千凝霜聽到有天星的消息,眼神一亮,急忙向自家夫君提裙跑去。
「正哥,有天星的消息了嗎?怎麼樣,我的小天星在水雲宗可好?」
凌與正輕撫愛妻嬌手,拉著她坐到桌子面前。
「霜兒,天星很好,一切都好,老祖說青禾真人把她照顧得很好,而且這最後一次小考,又是第一名,所有的考試都是第一,每個導師都喜歡天星,他們恨不得就立馬收入門下。」
千凝霜聽到這話,眼角情不自禁地落下淚來,哽咽道「好就好,天星考試都是第一,一定是吃了不少苦,這孩子,做事喜歡盡全力,那麼多課業,她要拿第一,一定在背後付出了不少努力,可憐她還是那麼小。」
凌與正也滿是憐惜,三年前第一次聽老祖說天星得了第一,他和霜兒是滿心的歡喜和驕傲。
可去年又聽到是第一,他便有點心疼自家孩子了,每每第一啊,知道堂里不乏優秀的同齡之人,要想每次第一,這孩子得付出多少啊!
現在這最後一次小考,馬上就要第三次年考了,天星的壓力應該是很大的吧,可是雙親卻不能在身邊陪伴,那該有多不安啊。
「霜兒,天星是我們的女兒,她的成績作為父母我們應該是感到十足的驕傲的,孩子太懂事,我們很欣慰。」
千凝霜頷首,「正哥,你說的沒錯,天星她是我們的驕傲,只是我擔心她會累。」
凌與正笑道「夫人不必擔憂,剛才我去後山,老祖還告訴我天星又長高了不少,她在知道堂里也認識了朋友,雖然課業繁重,但是一切都好。」
「都好就好,我們的小天星都長高了,怕是我們見了都認不出來了。」
「怎麼會呢?霜兒,我們一定有和天星團聚的一天。」
千凝霜苦笑道「團聚,正哥,你我都立過誓,此生都不會在踏入修仙界,而天星只是個凡人,又遠在水雲宗,我們一家人恐怕是今生難有見面一日了。」
「霜兒,會有機會的,老祖正在衝刺元嬰大關,只要老祖突破,便會回修仙界,到時候就能帶天星回來,我們就有見面的機會了。」
千凝霜聽后,卻沉默了下來,修鍊越到後面也就越難,世俗界不比修仙界,靈氣稀薄不說,更沒有什麼秘境機緣可說,哪能那麼容易突破。
就是門派里的修士,從金丹到元嬰也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世俗界有多大,老祖怕是早就走的差不多了,機緣怎麼會那麼好找呢。
「正哥,老祖有說千機宗的事情嗎?」
凌與正搖頭,「沒有,不知是何緣故,千機宗還是閉宗,天戰那孩子一點消息也沒有。」
千凝霜想到離開世俗界她給天星的信和裡面的內容,忍不住擔憂起來。
為什麼千機宗要在這個時候閉宗,若天星十歲之前不能見到父親,那可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偏偏自己不能回修仙界,這個時候,千凝霜是萬分的悔恨,恨自己當初的衝動,恨自己的識人不明。
凌與正雖然不知千凝霜為何面色如此沉重,但是想來也是擔憂天星。
「夫人,不必擔憂,我們要相信老祖。」
凌與正將早已涼透的麵條用力撥開,大口咬斷。
味道一如既往,真希望天星能早日回家,吃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長壽麵。
……
明天就是最後一次年考了。
三年的時間匆匆而過,對修士來說,不過是閉了個小小關,研究下道法。
對知道堂里的學生們來說,那卻是難以忘懷的終生記憶了。
三年了。
他們經歷了無數次的大小考試,十天一次的旬考,一年一次的年考。
考考考,導師們的法寶。
分分分,學生們的命根。
他們從一開始的朦朧無知,到歷經考場的老油條,也算是身經百戰了。
這其中,自是發生了很多的變化。
比如說,醉仙樓的時不時推出的各色新式菜肴。
各科導師們教的內容是一變再變,就怕你學的太少,耽誤了年少時光。
當然,比起變,知道堂里的學生更大的感觸還是不變。
比如說,每次十二班的旬考,牢牢佔據光榮榜第一名的凌天星。
兩次年考,又是第一的凌天星。
四門專業課,滿分的凌天星。
凌天星,這個可怕又讓人麻木的名字。
這個據說創下了知道堂成立以來學生考試成績歷史的凌天星,讓她的每一個專業課導師都想提前動用特權,收為弟子。
可以說是前無古人了,也不知是否後有來者了。
聽說,這次的旬考,又是第一。
這個消息真的是一點都沒有樂趣。
一班內,幾個學生討論著明日年考。
「唉,好快啊,我們就要畢業了。」
「快什麼,我終於等到畢業的這一天了,再也不用吃藥草,各種打鐵了。」
「你小子,說的也是,三年的摧殘生活終於要結束了。」
「你倒是輕鬆,前兩次考試已經達到了合格的標準,只要明天有一門專業課合格,那就可以能拜入四大峰了。」
「你也別說,這明天還沒得准呢,要是不過,三年的努力也就白費了。」
「要我說,我們班上應該是沒有問題,我們的導師你們也不看看都是什麼身份,要是我們沒好成績,他們臉上能好看?」
「行了,胡說什麼呢,導師用心教導我們,我們應該使得他們臉上有光,而不是像你說的,身份反了。」
「你這什麼意思,合著我還錯了,就你能幹,就你為導師爭光。」
「我沒那個意思,是你自己想的。」
這學生頓時惱火,準備和他辯論起來,卻被其他人拉住。
「別攔我,看我和這小子好好說道道。」
「別說了,導師來了。」
韓朗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這群學生們身後。
這學生轉頭見韓朗,一時羞愧,低下頭來。
「上課了,怎麼還吵吵鬧鬧的,快些回到自己位置上去。」
本以為導師會批評他們,沒想到就這樣放過了。
這下,這群學生們各自歸位,不敢再造次了。
見人都齊了,韓朗淡淡地開了口。
「你們明天就要年考了,三年的學生生涯也就結束了。」
底下的學生們聽到這話,不知為何,一個個的都情緒低落,低頭不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