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實力為王
季淵三人正在菡萏秘境中通過水幕看著城門口的動靜。
「這些人肯定不知道我們能看見他們，大哥，你是怎麼做到的，這和我們魔王宮的廣角鏡好像啊。」
季淵道，「當年的廣角鏡已經碎的不成樣子了，只留下這鏡心，勉強能瞧見這城門一景了。」
原來是這樣，我說怎麼這麼熟悉，可惜了，也不知道廣角鏡為什麼碎了，看大哥的樣子，像是不大高興。
「大哥，我們還沒有動手，他們自己就先掐起來了。」
季淵笑道「樓伽這個老狐狸，做什麼事都會留一手，你看吧，這城門啊，肯定是噬天殿先進。」
「尤熾還是嫩了點。」干邪分析道。
百里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樓伽和尤熾二魔，「大哥，剛剛聽你所講，萬年來，噬天殿和幻靈門一直是暗中合作針對幽冥宮。
我想，在幽冥宮還沒有成為他們一部分的時候，這二魔，是不會輕易翻臉的。」
干邪道「玄機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是做給我們看的？」
百里點了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
季淵嗤笑，「噬天殿和幻靈門一直想要吞滅幽冥宮，他們演的戲可不少。
我猜待會尤熾就會向幽冥宮要人，來主持這件事，畢竟他們是客，現在客人之間起了紛爭，哪有主人不現身的說法。」
干邪補充道「而且到了最後，噬天殿還會再出現些魔君，尤熾見了，憤憤不平，也不得不讓樓伽他們先進城。」
百里認真點了點頭，「大哥，莫三哥哥，你們對他們很了解啊。」
「這得多虧了干邪，不然幽冥宮肯定要吃不少虧。」
百里一臉崇拜地看著莫三，沒想到以前一直跟在大哥後面的三哥哥現在這麼厲害。
干邪不好意思地低了頭，「這都是大殿下的功勞。」
「大哥，我不想現在就出現在他們面前。」
季淵疑惑地看著百里，「玄機，這宴席就是為你準備的，我要告訴他們，你醒了。」
玄機想了想，還是把當初的一些事情告訴季淵。
「大哥，當初我們魔王宮是何等的強大，你相信僅僅是因為幾個魔將叛亂就毀了父王母后數萬年經營的魔王宮嗎？」
百里看了看季淵，見他神色悲傷，整個人一下子暗淡了下來。
萬年前的那場戰亂，毀了魔界的唯一王族，他們，也失去了親人。
「大哥，你不信，我更不信。」
百里回憶道「當年我一個人在王宮後山的假山暗洞中發著呆，那個位置，是我們魔王宮魔族最少的地方，很少有魔族去，暗洞是我無意中發現的，就是大哥你，都不知道。
我還記得那天，一個黑袍人突然到來，他查看四周，見沒有任何魔族，發出信號，過了不久，另一個黑袍人也來了，他們之間在討論著什麼。
我隱約只聽見什麼封印，叛亂，魔王宮的話。」
季淵從來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回事，魔王宮是魔界守衛最森嚴的地方，別說是黑袍人了，就是魔族奴僕進出都是嚴格盤問的。
現在竟然有黑袍人出現在王宮的後山中，而且沒有驚動任何人，這怎麼可能。
百里也認為這事不可思議，但是，事實就是如此，他不但看見了，還聽見了。
「第二天，父王就和我們說，他要出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要我們聽母后的話。」
季淵回想起那天的場景，聲音嘶啞道「當時父王還讓我聽母后的話，不要調皮，好好修鍊，還要帶好你，等他回來就帶我們去無盡海玩。」
「是，當時我剛好清醒過來，還讓父王要小心些，父王高興地抱著我，說他一定會找到辦法醫治好我的。」
想到往事，二人的都紅了眼，對於季淵來說，那是萬年前的事情了，可是對於沉睡了萬年的玄機而言，這些事情，彷彿就發生在昨天。
「可是父王去了很久，久到我中途又清醒了好幾次，母后一面主持著王宮的大小事宜，一面還要安慰我們說父王馬上就會回來。
就是我都能感受到王宮越來越緊張的氣氛。」
季淵握緊了拳頭，狠狠地往地上砸了一拳。
「等我們醒來的時候，就是母后把我們三人託付給莫鏡伯伯，她自己披甲上陣，為我們爭取逃亡的時間。」
「我記得，漫天的火光在魔王宮升起，無數的廝殺，無盡的鮮血，等我們被莫伯伯帶到這南境之時，就只看見位於東方的魔王宮方向升起了戰火，那火光，萬里之外的南境都能看的見。」
百里拭去眼角的淚水，那場景，歷歷在目，刻骨銘心。
「大哥，我想查清楚當年的真相，還有那黑袍人的身份？還有失去蹤跡的父王，我不想無緣無故地沉睡了萬年，我不想莫伯伯白白犧牲，我不想母后的在天之靈都得不到安息。」
季淵紅著眼，一萬年了，他想救醒弟弟，更想知道當年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夜之間，所有的都變了。
父王失蹤，母後身死，王宮不存，自己和玄機還是個孩子，卻成為了整個魔界懸賞人物。
要不是莫伯伯帶他們回到南境，有幽冥宮在，恐怕他們早就成為刀下亡魂了。
莫大哥，莫二哥，更是代替他和玄機的身份，吸引著噬天殿的目光，最後卻被殺害。
而他，成為了莫伯伯的指定幽冥宮宮主，莫三，也就成了干邪。
「大哥，雖然我沒有認清那黑袍人的身份，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先來的黑袍人，不是魔族。」
季淵瞪大了眼，「玄機，你說那人不是魔族？」
百里肯定道「大哥，我可以肯定，雖然我大部分時間都是記憶混亂。
但是，我對魔族的氣息是十分敏感的，那黑袍人，雖然身上有魔氣，可他的本源氣息沒有一絲魔氣，就像，就像。」
季淵迫切問道「就像什麼？」
「就像是父王給我們從修仙界帶回來的法器上的氣息一樣。」
干邪道「是靈氣。」
「這，怎麼可能，修仙界的修士別說是進魔界了，魔氣對於他們來說，可是能夠損壞經脈，那黑袍人身上竟然能有魔氣，但是本源之氣又是靈氣，這不可能啊。」
季淵自己是魔族，且是王族血脈，對本源之氣十分清楚。
本源之氣是區分魔族和修士的根本。
修士吸收天地靈氣，化為靈力，再輔助功法，變化法術。
魔族靠的是魔氣，轉為魔力，在藉助功法，修成法力。
修士無法吸收魔氣，一旦吸收，魔氣的毀滅之力就會滲入經骨，結局是非死即殘。
可魔族卻能夠在靈力的環境下生存，靈力溫和，不但有助於魔氣的轉化，還可以藉助靈力，來療傷治病。
所以這麼些年，魔族一直想要進入修仙界，若不是有無盡海，有巫族，這大荒界，早就是魔族的天下了。
「大哥，這就是這件事情的詭秘之處，我想，那場巨變，修仙界的人一定參與其中。」
季淵此刻也理清了思路，想著百里所說，「玄機，你是想？」
「大哥，我想當年的事，少不了魔族的身影，現在魔界一分為三，噬天殿和幻靈門都是魔王宮覆滅之後出現的勢力，他們更像是早有預謀，一西一北。
我在想這背後有沒有他們的手筆在裡面。」
干邪想了想，也將這麼些年查的結果說了出來。
「玄機，大殿下一直在外尋葯，私下裡，我查過當年的事情，雖然並不知道有修士的參加，但是噬天殿和幻靈門他們，自從知道「你們」死去之後，他們就不在像以前一樣來往了，尤其是幻靈門，尤熾他爹，直接閉關，讓位尤熾。
唯一的一條線索就是，噬天殿的樓伽很有可能就是以前魔王手下的三大魔將之一，伽羅，而尤熾他爹，則是。」
干邪想到接下來的話，欲言又止，這話說了，對季淵和玄機又是一次打擊。
「是什麼，阿邪，你快說。」
干邪不忍地看了季淵一眼，沉聲道「是魔后的親哥哥，銀靈子。」
百里追問道，「銀靈子，你是說舅舅？」
「是的，是他。」
季淵瘋狂搖頭，「不可能，當時母后把我們託付給莫伯伯的時候，舅舅就在我們身邊，他明明和母后一起，為我和玄機開闢生路，後來王宮傳來消息，母親和舅舅都葬身於火海。
阿邪，你是不是弄錯了？」
干邪也想是自己查錯了，可這個消息是父親早年為幽冥宮布置下的暗棋，是不可能弄錯的。
見干邪沒有回到自己，季淵直接失魂落魄地摔坐在地上，他是知道阿邪的，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就不可能有錯。
原來，自己的好舅舅，非但沒有死，還一手建立了幻靈門，和噬天殿一起，追殺自己和玄機。
百里一時也沉寂了下來，他想到了那後來出現的黑袍人，會不會就是伽羅和銀靈子當中的一人，他們勾結修士，製造了當年的事情。
現在僅僅是三人簡單地將所見所查這麼一合談，事情就有那麼多的疑點，那真正的真相又是怎麼樣的？
想到慘死的母后，失蹤的父王，還有自己的家，百里痛定思痛。
「大哥，現在我們已經大概知道了這事情的方向，我們查起來就不會像當初一樣，沒有任何結果了。」
季淵也很快地從干邪的話中恢復過來，「玄機，你接著說。」
「現在我們在暗，他們在明，情勢對我們更為有利。
沒有人知道你我就是當年的魔王宮王族，現在幽冥盛宴馬上就要開始，你我還有莫三哥哥二明一暗，我去修仙界查找線索。」
季淵不同意道「不行，你太小了，去了修仙界，那些修士不會放過你的。」
「是啊，玄機，你如今是個沒有任何魔力的普通魔族，去了修仙界還不任人宰割，我去，我去修仙界。」
干邪滿是擔憂，如今玄機好不容易醒了，怎麼能去冒險。
百里堅定道「大哥，三哥哥，剛剛我們都說要一起，你們怎麼就忘記了，
我是百里玄機，是魔王宮的二殿下，更是父王母后的孩子，如果我只能像小時候一樣，躲在你們的身後，那我又談什麼查清真相？」
季淵欲言又止，一時想不出什麼阻攔的話來，他能夠理解玄機的心，就像是當初的自己一樣。
「最重要的是，我是個沒有修鍊果的魔族，大哥，你忘記了王族血脈了？」
季淵道「魔神後裔，神魔共存。」
「是啊，我現在就是去了修仙界，那些修士也認不出我來，更何況我身上沒有一絲魔氣。」
「玄機，就算你沒有魔氣，修士認不出你來，可是，你沒有修為，這不是送上門給人家欺負嗎？」
季淵的話讓百里陷入了沉思，雖然自己的實力很容易提升，但是這也需要時間。
修仙界畢竟不是魔界，修為提升沒有在魔界來的快。
更別說有無盡海的存在，現在的自己還做不到往返來回。
如今的他就是個小綿羊，別說是修士了，就是個普通的魔族都能將他放倒。
可是，自他醒來的那一刻，許多事情就想了起來，他去修仙界，一來是要查找黑袍人的下落，二來，也是為了找一人。
只可惜，自他出生起就是渾渾噩噩，更別說修鍊了。
不能修鍊，沒有實力，這恐怕是他人生中最獨特的存在了吧。
季淵見百里失落地低下了頭，心中又升起百般不忍。
「玄機，先修鍊吧，等你什麼時候到了魔君，再去修仙界，我已經失去父王母后了，絕對不能再失去你，魔王宮已經不在了，可是，你還在，我們的家就在。」
百里抬頭看著關愛自己的大哥，突然鼻頭一酸，這麼多年，大哥一定不好過。
又要找葯救自己，心裡還背負著魔王宮的血海深仇。
百里上前，像小時候一樣，抱著季淵的右手，點了點頭。
「大哥，我聽你的。」
等自己有了實力，再去修仙界。
萬年都等了，絕不差這一時半會。
季淵和干邪相互對視了一眼，總算把這小子給安頓了，等他到了魔君，事情說不定都塵埃落定了，玄機依舊是那個無憂無慮二殿下。
「玄機，這是打開南境魔脈的鑰匙，這魔脈就是之前你一直在那裡沉睡的地方，魔氣精純，位置就在這菡萏秘境之下，你去那兒好好修鍊，我和阿邪等你。」
季淵手一揚，一道魔力向清泉中而去，將清泉中的一朵蓮花摘下，注入自己的魔氣，那看起來普通的蓮花立馬就變成了一朵黑蓮。
黑蓮一出現，這清泉中央，立即出現了一個漩渦，正是支撐整個幽冥宮濃厚魔氣所在的魔脈。
「我們魔神血脈，是魔神恩賜，只要覺醒了血脈，修鍊起來是一日前速。」
季淵又往百里眉中心一點，一道魔簡便出現在百里的腦海中。
季淵摸了摸百里的小腦袋，輕聲道「這是母后當初留給你我二人的玉訣，裡面的功法萬千，記載詳細，只要你學會了其中的一種，也能夠在魔界橫著走了。」
百里接過黑蓮，不明白地看著季淵，「大哥，我？」
「我什麼我，剛剛是誰說要修鍊的，還不快去，早點成為魔君，我們兄弟三在把當年的仇人給殺得乾乾淨淨，怎麼，反悔了？」
「沒有，我沒有反悔，我就是，就是。」百里剛剛醒來，見到自己的親人，還沒有多久的團聚時刻，又要分開，心中自然是萬分不舍的。
季淵蹲下身子，揉了揉百里的耳朵，「別就是了，大哥知道你捨不得，誰讓我是魔界第一好哥哥呢？
玄機啊，你好好地修鍊，大哥在幽冥宮等你。」
百里悶悶地點了點頭。
季淵笑道「玄機，我會在這清泉中設禁制，只有你到了魔君修為，才能出來。」
「去吧。」季淵拍了拍百里的小肩膀。
百里不舍地看了一眼季淵和干邪，知道這是大哥為自己好，而且這是目前對自己最好的法子。
「玄機，我和你大哥在幽冥宮等你。」干邪道。
一步三回頭，百里走進了那清泉漩渦。
等百里的身影消失，清泉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季淵仍然盯著百里消失的地方。
「玄機剛剛醒來，還沒有和我們團聚多長時間，既然這麼不舍，為何又讓他閉關修鍊呢？」
干邪轉過頭去，看了季淵一眼，明明眼中萬分不舍，卻一直隱忍，不在玄機面前表現出來。
季淵笑了笑，「你以為玄機是那麼好糊弄的，忘記了萬年前他腦袋清醒的時候了，哪一個欺負他的人不被他給收拾地服服帖帖的，偏偏那些人，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干邪也想到當年的那個鬼機靈，搖頭笑道「可真是個小霸王。」
「是吧，你看，如今好不容易他醒來了，雖然神智恢復了，畢竟沉睡了近萬年，有些黑暗的事情又豈是現在的他能應付得了的。
玄機他想去修仙界查找真相，我不會阻攔，可是，目前的他不適合出現在世人眼前，因為他太弱了。」
「所以你就趁機提出來讓他去魔脈中修鍊？」
季淵道「是啊，這個法子是最有效的，玄機有句話說的對，他也是父王母后的兒子。
我不能因為擔心他的安危，而阻攔他做為人子盡孝。
與其藏在背後一直保護，不如給他飛的機會，這才是為他好。」
干邪道「你真是個好哥哥。」
季淵笑了笑，從清泉中收回了視線，看了城外的樓伽和尤熾一眼。
「走吧，他們檯子都搭好了，我們這主角不去，這接下來的戲又怎麼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