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耽誤了人家

  實在太困的雲溪是一覺睡到大天亮的。 

  海邊的太陽總是別別的地方要早一些,也難怪有『海上升日出』的說話了。 

  其實沒睡醒,生物鐘早因為放暑假的緣故破壞掉了,所以她不是被生物鐘給鬧醒的,而是被窗外的陽光給刺醒的驁。 

  打了個哈欠從床上爬起來,首先推開門去了陽台,因為此房是觀山景的,所以映入眼帘的不是一望無垠的大海,而是綠茵茵的青山歧。 

  她伸了個懶腰,呼吸了兩口新鮮口氣,這才返身回房間洗漱起來。 

  她是在換衣服時才想起自己昨天的禮服裙還在陸子遇的911房間的烘乾機里,看來她還得去拿一下,總不能把陸子遇幫她借來的服務員衣服給穿走了吧? 

  早上九點,她來到陸子遇的911房間,曲起手指舉起時又遲疑了一下,這麼早,陸子遇和雲邵陽有沒有起床? 

  正在猶豫,隔壁909房間的門被拉開了,走出身著限量版單肩禮服的溫佳柔。 

  溫佳柔看見站在911房間門口的雲溪依然穿在服務員衣服時嚇了一跳,忍不住疑惑的問了句:「你真在這酒店當服務員了?」 

  雲溪懶得理她,權當沒聽見溫佳柔的話,曲起手指輕輕的叩響了911的房間門。 

  溫佳柔見她不回答自己的問題討了個沒趣,轉身走開之際忍不住又冷冷的說了句:「要在酒店當服務員也跟逸夫說一聲,害得他昨晚找你一個晚上呢。」 

  邵逸夫找她一個晚上? 

  雲溪聽了這話皺眉頭,邵逸夫昨晚不是早早的就開車離開了么?她又怎麼會找她呢? 

  沒理會溫佳柔的話,主要是不相信她的話,於是繼續敲著911的房門。 

  可敲了好幾分鐘裡面都沒任何反應,她忍不住輕聲的喊著:「陸子遇,開門,陸子遇,開門!」 

  房間里依然還是沒動靜,不過卻把正在整理斜對面房間的工作人員給喊出來了。 

  「喂,這位同事,你是剛來上班的嗎?」對面的工作人員看著雲溪一身的工作服,直接把她認為是自己的同事了。 

  「啊?」雲溪啊了一聲才反應過來,這才發覺自己身上的衣服依然會給人誤會,看來她得趕緊把這身衣服換了才行。 

  對面的工作人員以為她那聲『啊』就是答應,於是就趕緊說:「別敲了,911房間的客人凌晨就走了。」 

  「什麼?走了?」雲溪當即愣住,陸子遇要走怎麼沒跟她打聲招呼啊? 

  「是走了啊,」對面的工作人員聳聳肩膀,「很多客人凌晨退房的,這有什麼稀奇呢?何況昨晚911房間還發生了事情呢?」 

  「昨晚911房間發生什麼事情了?」雲溪趕緊追問著,心裡卻隱隱約約的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不知道,」 

  工作人員搖搖頭,朝走廊兩頭看了看才走到雲溪身邊低聲的道:「我早上來換班時聽這層樓的同事說昨晚911房間原本是陸先生一個人住的,可不知道為何,凌晨時房間里突然多出了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然後那四個人吵了起來,最終提前離開了。」 

  多出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 

  雲溪完全的懵了,陸子遇說他要和雲邵陽喝酒,那多出的那個男人應該是雲邵陽吧? 

  可為何又多出兩個女人來了呢?那兩個女人又是誰呢? 

  最主要的是,他們為何要兩男兩女在一個房間里呢? 

  難不成,他們在玩交換的遊戲? 

  想到這裡,雲溪只覺得一陣噁心,陸子遇那麼英俊帥氣的美男子,難道也是中爪哇國的毒太深? 

  工作人員把對面的房間整理好后離開了,雲溪在房間門口站了會兒轉身朝電梯方向走去。 

  既然陸子遇凌晨就走了,那麼,她也只能是穿著工作人員的衣服回去了。 

  剛走到電梯口,電梯門就開了,然後裡面走出一臉疲憊的邵逸夫。 

  邵逸夫看見雲溪時即刻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雲溪,你真在這家酒店當服務員了?」 

  「我……」 

  雲溪看了下身上的工作服,然後 

  淡淡的道:「昨晚酒店很忙,服務員忙不過來,而我閑著沒事就幫了會兒忙。」 

  「哦,怪不得我昨晚找不到你呢,」邵逸夫聽她這樣說,長長的鬆了口氣:「那現在忙完了嗎?」 

  「嗯,已經忙完了,」雲溪點頭,然後補充了句:「其實早就忙完了,只是昨晚太晚了打不到計程車。」 

  「打不到計程車你不會給我打電話啊,」 

  邵逸夫真是服了她了:「你既然在幫忙,服務台也不至於不讓你打個電話不是?」 

  「我怕打擾到你和溫小姐休息,所以沒敢打。」雲溪淡淡的道。 

  「.……」 

  這一下,邵逸夫徹底的默了,找了一晚上雲溪的他,居然把自己昨晚犯下的糊塗事給忘記了。 

  「我要回去了,」見邵逸夫不吱聲,雲溪主動開口:「我能到你車上把我的衣服鞋子拿了么,這工作服是酒店的,我不能穿走。」 ……

  一個小時后,雲溪和邵逸夫開車回到了邵家的陽光灣畔。 

  邵老爺子正坐在院子里的銀杏樹下曬太陽,當看見雲溪才從車上下來,即刻笑呵呵的道:「雲溪,聽說逸夫昨晚花了九百九十萬為你競拍了一條鑲了99顆鑽石的項鏈,什麼項鏈這麼值錢,給爺爺看看?」 

  「.……」 

  雲溪當即楞在當場,邵逸夫那條項鏈不是為她拍的,此時她又怎麼拿得出來呢? 

  「雲溪,」少老爺子見她楞在那裡忍不住又喊著她:「怎麼了?項鏈不喜歡么?是不是逸夫又當了凱子?花大價錢買了個很一般的項鏈?他就愛干這樣的蠢事。」 

  「不是的,」雲溪本能的為邵逸夫辯解著:「其實項鏈還是很好看的,不過逸夫還沒有給我,所以,我沒辦法給爺爺看。」 

  「哦,逸夫還沒給你啊,」 

  邵老爺子笑著點頭:「逸夫說下個月和你結婚呢,他估計是拍來給你結婚那天戴的,沒事,早晚那項鏈都是你的。」 

  「.……」 

  雲溪再次默了,那項鏈邵逸夫已經戴溫佳柔脖頸上了,又怎麼可能還會是她的呢? 

  「怎麼了?」 

  把車停進車庫的邵逸夫走過來,看著雲溪站在那,趕緊問了句:「跟爺爺聊天呢?」 

  雲溪還沒來得及回答,邵老爺子就率先開口了。 

  「逸夫,你回來得正好,趕緊把昨晚你為雲溪競拍的那條項鏈拿來我看看,聽說上面有99顆粉鑽呢,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粉鑽在一起的項鏈。」 

  「這個.……」邵逸夫看向雲溪,他不知道雲溪究竟是怎麼跟爺爺說的。 

  「你別這個那個的了啊,雲溪說你還沒把項鏈給她呢,」 

  邵老爺子瞪了邵逸夫一眼:「趕緊把項鏈拿出來給我瞧瞧,我要看看我孫媳婦結婚當天會戴一條怎樣的項鏈。」 

  「爺爺,項鏈……項鏈不在身上。」邵逸夫沒辦法,他沒想到一向不關心他在外邊活動的老爺子居然知道他昨晚拍了一條價值九百九十萬的項鏈。 

  他用諮詢的眼神看向雲溪,而雲溪回他坦蕩的眼神,意思是,不是我告訴爺爺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不在你身上?」邵老爺子當即臉色就不好:「那在哪裡?那麼貴重的東西,你競拍后難道還隨手亂放么?」 

  「在我媽那裡,」邵逸夫咬咬牙撒謊:「我媽說她喜歡那條項鏈,於是我就把那條項鏈送給了她!」 

  「跪下!」邵老爺子突然怒吼一聲,坐在藤椅上的他猛的一下站了起來。 

  「啊?」邵逸夫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當即楞站在那沒有動。 

  「我讓你跪下!」 

  邵老爺子猛喝一聲,然後扭頭看著站在一邊的雲溪喊著:「柳丫頭,去給我把鋼鞭拿出來!」 

  「爺爺!」 

  雲溪也嚇了一跳,自邵逸夫二十歲之後,老爺子就沒用鞭子抽過邵逸夫了。 

  「我讓你拿鞭子!」 

  老爺子對雲溪愣站 

  在那麼沒動非常的不滿:「柳丫頭,你現在是不是也聽不懂爺爺的話了?」 

  「.……」 

  雲溪無語,爺爺的話就是聖旨,她自進這家門就沒有違抗過,當然也不敢違抗。 

  爺爺要求很嚴,這一點她知道,但是爺爺的嚴格要求也是為她好,這一點她更是深知! 

  所以,爺爺要她拿鞭子,她就自然是不敢不從。 

  於是,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眼已經跪下的邵逸夫,然後還是走進房間去把老爺子已經整整十年沒用的鞭子給『請』了出來。 

  老爺子的鞭子是鋼鞭,拿著都有些沉甸甸的,雖然她從來沒挨過,但是也曾親眼目睹邵逸夫挨過鞭子,所以知道這鞭子的威力。 

  雲溪把鞭子捧到老爺子手裡時忍不住輕聲的道:「爺爺,其實……」 

  「你不用求情,」老爺子迅速的搶斷雲溪的話:「越求情我打得越厲害,他這糊塗到家的東西,我看要打死才會醒悟過來!」 

  老爺子的話一落,即刻舉起鋼鞭猛的朝邵逸夫的背上『抽』去。 

  「啪!」 

  鞭子抽打在肌肉上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院子里響起,格外的刺耳。 

  因為是夏天,邵逸夫下車時有把外套脫了只穿了件襯衣,所以一鞭子下去,當即就把他的衣服給抽破了。 

  「啪!」 

  再是狠狠的一鞭子抽下,鋼鞭上即刻有了鮮紅的血跡,而跪在地上咬緊牙關的邵逸夫額頭上全都是汗珠。 

  「爺爺!」 

  雲溪忍不住上前,想要攔住邵老爺子! 

  「不許求情,求一聲情多打一鞭子!」盛怒之下的邵老爺子滿臉通紅,一雙渾濁的眼珠好似要從眼眶裡瞪出來一般。 

  雲溪嚇得即刻不敢吱聲了,只能站著一邊眼睜睜的看著邵老爺子舉起鋼鞭狠狠的抽打著邵逸夫的背。 

  「我同意你跟蘇家來往我有同意你認蘇錦繡那個媽嗎?」邵老爺子舉起鋼鞭怒吼著。 

  邵逸夫搖頭,用顫抖的聲音回答:「沒,爺爺說只能認外婆和舅舅。」 

  「那你還送那麼貴重的東西給那個賤貨?」 

  邵老爺子氣得咬牙切齒的吼著:「她連九塊九的東西都不值得,居然還送九百九十萬的項鏈給她?雲溪是你的未婚妻,以後是你的妻子,是要陪你走一生的人,你居然不給她?你這存心想要氣死我是不是?」 

  「.……」 

  邵逸夫不敢吱聲,只能咬著牙齒忍著,爺爺對母親的討厭程度他是知道的,他如果再辯解,爺爺肯定更加生氣。 

  可邵逸夫不辯解,老爺子也依然非常生氣,顫抖的手拿著鞭子指著他問:「今天什麼時候把項鏈給我拿回來?」 

  「什麼?」 

  邵逸夫背上已經被老爺子用皮鞭打得皮開肉綻了,痛的一直咬牙忍著的他此時耳朵轟轟的響,所以沒聽清楚老爺子問的什麼。 

  「還什麼?項鏈啊!」 

  老爺子怒吼著,用血跡斑斑的鋼鞭指著邵逸夫渾身都在顫抖的喊著:「項鏈,昨晚你花九百九十萬競拍的項鏈,今天趕緊去給我拿回來!」 

  邵逸夫這一下終於聽明白了,略微遲疑一下才開口:「爺爺,東西我已經送了,去拿回來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 

  老爺子怒吼著:「她當年背著你爸去跟外邊的野男人亂搞就好了?幫你爸戴了一頂又一頂的綠帽子就好了?你爸死後從來都沒想起過你就好了?」 

  「你是跟誰長大的?你是跟姑姑長大的!」 

  老爺子聲嘶力竭的怒吼著:「那樣的女人,我一分錢都不會送給她,你居然送她九百九十萬的項鏈?」 

  「我……我.……」 

  老爺子氣得在場地里賺了兩圈,然後丟開手裡的鋼鞭撿起一根拇指粗的鐵棒就朝邵逸夫頭上砸去。 

  「我要把你的頭砸開看看裡面是腦花還是豆渣!」 

  「爺爺!不要啊!你會打死他的!」 

  < 

  p>雲溪猛喊一聲,邵老爺子舉到空中的鐵棍停了下來,回頭看了雲溪一眼,然後整個人搖搖晃晃的朝地上倒去。 

  「爺爺!」 

  雲溪大聲的呼喊著跑上去,可到底還是慢了一步,老爺子的身子歪歪斜斜的掙扎了兩下,最終還是倒在了地上。 

  「爺爺!」 

  跪在地上的邵逸夫也嚇壞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因為跪久了腳有些麻,腳步蹣跚的走過來。 

  可他實在是被邵老爺子打得太厲害了,剛走了兩步就又摔倒了,於是趴在地上一邊掙扎著站起來一邊著急的喊. 

  「雲溪,爺爺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我得打電話,」 

  雲溪說話間用顫抖的手從包里掏出手機來,迅速的按下急救電話鍵。 

  「爺爺,」邵逸夫爬到老爺子身邊,用手掐著老爺子的人中,用顫抖的聲音喊著:「爺爺,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爺爺……」 

  雲溪打完急救電話又給邵含煙和易語嫣易水寒打電話,通知他們去醫院,掛了電話又趕緊對邵逸夫喊著。 

  「逸夫,你趕緊去換件衣服,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哦,」邵逸夫這才反應過來,感覺到自己背後的衣服貼著綻開的肉生疼著。 

  邵逸夫的背其實已經血肉模糊,可雲溪此時已經顧不得他了,她得在這照顧著老爺子,等救護車過來。 

  好在救護車在十五分鐘后順利的到達,醫生快速的給老爺子做了急救措施,待確認老爺子還有心跳和呼吸后罩上氧氣罩抬上救護車的。 

  邵逸夫還沒出來,雲溪已經顧不得等他了,對著門裡喊了聲:「逸夫,我跟救護車去醫院了,你趕緊過來,三醫院!」 

  邵逸夫其實是著急,可他著急也沒用,因為背後的衣服全都被鋼鞭給抽爛了,布陷進肌肉里,和血肉糾纏在一起,脫衣服的時候拉扯著痛。 

  其實他這個時候是需要清理傷口的,根本不適宜直接再穿衣服,可想著爺爺剛剛的情況,他哪裡還敢耽誤,好不容易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然後拿了間新襯衣穿上就走。 

  待邵逸夫趕到三醫院時,邵含煙和易水寒都已經到了,而易語嫣人去外地搞活動去了,所以一時半會趕不回來。 

  「逸夫,你究竟怎麼回事?」 

  邵逸夫剛跑過來,邵含煙即刻就冷著臉問:「爺爺身體好好的,昨天下午還去茶館跟老朋友喝茶呢,今兒個早上怎麼就摔倒了?」 

  「我……」 

  邵逸夫說了一個我字看向旁邊的雲溪,他不知道之前雲溪是怎麼跟姑姑說的,怕自己的說辭和雲溪的不一致。 

  「你別看雲溪,」 

  邵含煙直接瞪著他:「你趕緊說,爺爺怎麼會摔倒?語嫣說昨晚你打電話找雲溪是怎麼回事?你昨晚沒跟雲溪在一起么?」 

  「我昨晚是跟雲溪在一起的啊,」 

  邵逸夫在大腦里組織著語言:「後來,我和雲溪走散了,我一時找不到她,於是就給易語嫣打了個電話,我以為.……」 

  邵逸夫的話還沒說完,急救室的門就拉開了,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我爸怎樣了?」 

  「醫生,我爺爺怎樣了?」 

  「醫生,我外公怎樣了?」 

  四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開口。 

  「邵老是怒火攻心,」醫生看著圍著自己幾個人說:「現在肝火很旺,他年齡原本就大了,腦血管又處於硬化狀態,心臟也不是很好,你們以後還是什麼事都順著他點唄,老爺子這麼大年齡,經不起幾次這樣的折騰。」 

  「怒火攻心?」邵含煙皺著眉頭看邵逸夫。 

  「哦,好的,我們以後一定不惹他生氣,」邵逸夫顧不得姑姑審訊的目光,迅速的對醫生保證著。 

  「剛給住院部那邊打電話了,病房安排在高幹病房,這會人醒了,等下送病房去,畢竟年齡大了,估計還是要住院觀察幾天才行。」 

  「那我去辦理入院手續吧,」易水寒走上前來,剛要伸手去接醫生手上的住院單,卻發現邵逸夫後背 

  居然有血紅的印子。 

  「逸夫,你背上怎麼了?」易水寒皺著眉頭問:「怎麼好像有血?」 

  「有血?」 

  邵含煙即刻轉過頭來看,當看見邵逸夫後背上的血印子時趕緊問:「逸夫,你這究竟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是摔倒的還是跟人打架了?」 

  邵逸夫還沒來得及回答,雲溪就在一邊用手推了他一下:「既然爺爺已經脫離危險了,你趕緊去外科急診室把傷口處理一下吧,我們等下把爺爺送病房去,你把傷口處理了直接到病房就成了。」 

  邵逸夫點點頭,也顧不得回答姑姑的問題,轉身就朝外科診室跑去,在得知爺爺沒危險時他才感覺到背上火燒火燎的痛。 ……

  高幹病房裡 

  掛上點滴的老爺子鼻子里插著簡易氧氣管,雖然臉色還是不好,不過至少完全的挺過來了,可以確定無大礙了。 

  待醫生和護士出去了后,邵含煙才嘆著氣對老爺子說:「你都多大年紀了,還動不動就生氣?年輕人都有事,經得住你這樣嚇么?少恭正在G城趕往濱城的路上,語嫣也要從外地趕回來……」 

  「讓他們別回來了,我沒事了,」邵老爺子大手一揮,看著站在一邊的雲溪問:「那孽子呢?躲哪裡去了?」 

  雲溪還沒來得及回答,病房門被推開了,剛去外科急診室處理了傷口的邵逸夫走了進來。 

  「項鏈拿回來了?」邵老爺子先逸夫一步開口。 

  「.……」 

  邵逸夫當即愣住,他這忙得都還沒離開醫院呢,去哪裡拿回來? 

  再說了,昨晚他才跟溫佳柔說了,這是他送給她最後的禮物,他又怎麼好意思去拿回來? 

  「什麼項鏈?」邵含煙雲里霧裡的,完全沒有弄明白老爺子在說什麼。 

  「旭山沒跟你說么?」 

  邵老爺子皺緊眉頭看著自己的女兒:「旭山昨晚不也去參加了海月軒的慈善晚會么?」 

  「他昨晚直接回香港去了,」邵含煙淡淡的回答著。 

  她現在跟易旭山之間已經沒什麼話說了,別說易旭山昨晚沒回易家大院,就是回了她也早就睡下了。 

  如果不是易家老爺子剛過世不久,如果不是考慮到老太太的心情和家裡的老父,她就是打官司也要和易旭山離婚了。 

  「昨晚他花九百九十萬競拍了一條鑲了99顆鑽石的項鏈,」 

  老爺子用手指著邵逸夫說:「我還以為他是為雲溪拍的,因為他說打算下個月和雲溪結婚,結果……結果……」 

  「爺爺,你別激動,」雲溪趕緊安撫著老爺子。 

  「逸夫,結果怎麼了?」邵含煙看著自己的侄兒:「你把項鏈轉手賣掉了么?」 

  「要是轉手賣掉也就算了,」邵老爺子在一邊替邵逸夫回答著,然後狠狠的瞪著他道:「這孽子,他居然,把那項鏈送給蘇錦繡了。」 

  「什麼?」 

  邵含煙大吃一驚,側臉看著站在對面的邵逸夫,好半響才問:「這.……是真的嗎?」 

  邵逸夫低著頭不啃聲,事已至此,他也不敢說是假的了。 

  再說了,說把項鏈給自己母親了總比說給溫佳柔了要好一些吧? 

  爺爺要知道他在外邊還有個女人,結果不是氣死就是氣得把他給打死。 

  「別站這兒,」邵老爺子朝著邵逸夫大手一揮:「站這兒讓我心煩,趕緊去找蘇錦繡把那條項鏈要回來給雲溪,要不回來就不要來見我。」 

  「爺爺,」雲溪趕緊喊著老爺子:「其實.……」 

  「你不要說話,」老爺子迅速的搶斷雲溪的話,然後瞪了她一眼道:「雲溪,我跟你說過好多次了,不要總是那麼好心的替逸夫擔著,他現在這麼糊塗,就是被你這爛好人給擔出來的,你昨晚如果阻攔他,那項鏈就不至於落到蘇錦繡手裡去了。」 

  「.……」 

  這一下,雲溪直接無語了,她昨晚阻攔得了邵逸夫嗎? 

  再說了,那項鏈邵逸夫根 

  本就沒給蘇錦繡啊? 

  給蘇錦繡一說只是一個幌子而已。 

  「那你還是趕緊去要回來吧,」 

  邵含煙看著自己的侄兒搖著頭說:「逸夫,你都三十歲的人了,居然也能糊塗到這個地步去?你送項鏈給蘇錦繡之前和雲溪商量過嗎?」 

  邵逸夫搖搖頭,看了眼老爺子和姑姑,然後輕聲的喊了聲:「雲溪,你跟出來一下。」 

  「雲溪不跟你出去!」 

  老爺子搶在雲溪前面開口,狠狠的瞪著自己的孫子:「你就只知道欺負雲溪,想跟她商量著拿一條假項鏈來蒙我是不是?我告訴你,這招行不通,項鏈要回來我要送去做鑒定的。」 

  邵逸夫當即楞站在當場,他從來沒想到一條項鏈居然會被老爺子關注到,而這還是有史以來老爺子第一次關注到他慈善晚會競拍什麼東西,那東西最終的去處。 

  以前,他參加過大大小小慈善晚會不下十個,而老爺子從來沒關注過他競拍了什麼東西,更加不會關心那東西他做什麼用了。 

  「既然爺爺不讓雲溪跟你出去,那你就自己趕緊去把項鏈要回來吧,」邵含煙給侄兒使個眼色,示意他趕緊出去,站這裡只會惹老爺子生氣。 

  邵逸夫點點頭,看了雲溪一眼,然後才有些無奈的轉身朝門外走去。 

  「外公,那我也先回去了,」易水寒趁機說:「我正上著班呢,等下午下班后再來看您了。」 

  「回去吧,你的事情也多,」老爺子倒是非常的善解人意:「下午也別來了,我沒什麼事,你要不加班就早點回去陪著顧安瀾吧,她現在可是三身子呢,需要人陪著。」 

  易水寒就笑著點頭,又和母親說了幾句家常話這才轉身離開。 

  走出病房門,果然看見邵逸夫正垂頭喪氣的站在走廊上抽煙。 

  「是我告訴外公你競拍了一條鑲鑽99顆的項鏈的,」 

  易水寒先開口,主動承認昨晚自己的『多嘴』。 

  邵逸夫略微有幾分意外的看著他:「我記得,你從來不給老爺子打電話的,什麼時候居然把我家的號碼都記住了?」 

  易水寒苦笑了一下,然後淡淡的道:「只要有心,自然就能記得了不是嗎?」 

  「我知道你競拍那條項鏈的目的是做什麼,」 

  易水寒繼續說:「我之所以告訴外公你競拍了一條項鏈,目的是想在你還沒送給那個人之前就先讓外公把項鏈要過來給雲溪,這樣你也就沒機會送給那個人了,而同樣,那個人因為你沒把項鏈送給她,很可能會就此疏遠你,可我沒想到你那麼快就送出去了。」 

  邵逸夫低著頭,猛抽了兩口煙,他也沒想到易水寒會多嘴,如果想到,他昨晚肯定不會把項鏈給溫佳柔的。 

  「好了,對於昨晚的多嘴我道歉,」 

  易水寒用手拍了下邵逸夫的肩膀道:「但是,關於雲溪和你,我依然還是要多兩句嘴,如果你真不愛雲溪,如果你真心喜歡外邊的女人,那麼,就放雲溪走吧,她跟著你,的確是太苦了。」 

  「還有,你跟那女人的情況和我跟凌雨薇是完全不同的,」易水寒非常清楚的點明:「我從來沒愛過凌雨薇,也沒為她這樣的出過風頭。」 

  「我沒說我跟她的情況和你跟雨薇的情況一樣,」 

  邵逸夫本能的辯解著:「我跟她是相愛,你跟雨薇不相愛我知道,我覺得我跟她的情況和你跟安瀾的情況有些相似。」 

  「那更加不同,」 

  易水寒一針見血的指出來:「我和安瀾之前在加拿大時我是個窮得身無分文的人,安瀾喜歡上的是我這個人,我們一起去打工賺錢維持生計,她根本都不知道我還有個易家二少的身份。」 

  「而你和那女人呢?她自認識你第一天開始,就知道你是個有錢有勢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敢保證如果你身無分文了,她還會要你么?」 

  「.……」 

  邵逸夫當即就默了,易水寒提出的問題他不能回答,也回答不出來。 

  因為他和溫佳柔之間,他從來沒有窮過。 

  當然,她也從來沒有說過愛他的錢,她一直說的愛的是他這個人。 

  可前提是,如果他真沒錢了,她還會不會一如既往的愛著他? 

  這真是個未知數,因為沒有經歷,他自己也不敢肯定! 

  「好了,我先回去了,」 

  易水寒拍著邵逸夫的肩膀說:「既然爺爺讓你把項鏈拿回來,你還是趕緊想辦法去拿吧,不管怎麼說,至少目前這一關要先過去了不是?」 

  邵逸夫點著頭,而易水寒恰好有電話打進來,於是便拿了手機轉身,不再理會還在繼續抽煙的他了。 ……

  病房裡,待雲溪去買午飯了,邵老爺子才對女兒說:「得趕緊讓雲溪和逸夫結婚,現在沒結婚,雲溪不好明目張胆的管逸夫,結婚後逸夫他就不敢這樣囂張了。」 

  老爺子說到這裡停頓一下:「對了,前幾天我讓你把日子定下來,你選定好日子沒?」 

  邵含煙搖搖頭,然後輕嘆一聲道:「昨天我才把我們家老太太接濱城大院來住,跟她旁敲側擊的提到逸夫和雲溪的婚事,老太太當即就不高興,說我們家老爺子剛走,這七七還沒過,更別說白天了,這大張旗鼓的辦喜事是幾個意思?」 

  「這.……的確也是,」 

  邵老爺子想了想說:「我是想著逸夫早點把家成了,不過易荀寬這剛走,也的確不宜辦喜事,那……就等他過了一百天吧。」 

  邵含煙點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所以下個月逸夫和雲溪肯定不能結婚,最快也得十月份之後去了。」 

  「那就再等等吧,不過今年一定要讓他們倆把婚給結了。」 

  邵老爺子無奈,自己和易荀寬原本就是很好的戰友,倆人又是兒女親家,現在易荀寬剛剛走了不久,他家就大張旗鼓辦喜事是有幾分不妥。 

  恰好雲溪買了午飯回來,還特地給老爺子買了他最喜歡的鱔魚粥,這多少讓老爺子鬱悶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點。 

  「雲溪,等下逸夫把項鏈拿回來你不要嫌棄才是,」 

  老爺子吃著雲溪喂的粥,還不由得開導她:「逸夫那孩子有時候就是糊塗,你以後要幫我時刻盯著他才行。」 

  「爺爺,趕緊吃粥吧,」 

  雲溪避開老爺子的話題,又舀起一勺子粥送到老爺子嘴邊:「鱔魚粥要趁熱吃,等下涼了就有腥味了。」 

  老爺子到底年齡大了,被雲溪成功的轉移話題,乖乖的張嘴吃粥,卻忘記了雲溪根本沒答應他的要求。 

  老爺子剛吃完粥,護士就過來給他量了體溫和血壓,確定一切正常后又換了瓶葯。 

  而老爺子在吃飽喝足掛上點滴身體逐漸舒服下也就漸漸的閉上眼睛睡了。 

  待老爺子睡著了邵含煙才把雲溪喊到外邊的陽台上。 

  「雲溪,昨晚究竟是怎麼回事?」邵含煙皺著眉頭看著雲溪:「逸夫他真把競拍來的項鏈送給蘇錦繡了?」 

  「我不知道,」雲溪沉吟了一下才回答的:「當時逸夫競拍項鏈時我在他身邊,可拍賣會結束后,我去海灘上散步去了,逸夫因為有朋友喝酒沒跟我一起,所以那項鏈他是不是真給蘇錦繡了我也不清楚。」 

  邵含煙看著雲溪,然後笑著搖頭道:「雲溪,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優點是善於撒謊,為了逸夫,你從小到大撒過的謊不知道有多少。」 

  「但是,你最不善於的也同樣是撒謊,」邵含煙又一針見血的指出:「因為你一撒謊就臉紅。」 

  「.……」 

  這一下,雲溪不僅僅是默了,同時臉也更紅了。 

  「雲溪,我不知道逸夫是不是真的把那條項鏈給蘇錦繡了,如果是,那還不是多大個事,我就擔心萬一他也像你姑父樣,在外邊還藏著有人,那就麻煩了。」 

  雲溪輕咬著嘴唇不啃聲,邵含煙卻已經猜到了八/九分。 

  「好了,雲溪,如果真有那事,我得問問逸夫,當然,作為當姑姑的,我也就只能勸勸他,而你,則應該拿出你的權威來,該抵制的要抵制,該掐斷的要掐斷,不能由著他恣意妄為的胡來。」 

  「千萬不要心軟,」邵含煙拍著雲溪的肩膀說:「我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現在我和你姑父婚姻過成這樣,雖然說主要錯誤是他犯下的,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認,這 

  其中我也有三分之一的責任。」 

  「當初,我剛和他結婚時就知道他在外邊有個人,而且還跟那人很相愛,我那時太天真,想著自己的魅力很大,他擁有自己后肯定就會忘記那個人的。」 

  邵含煙說到這裡苦笑了一下,然後輕嘆一聲道:「事實證明,是我自己輕敵了,如果當初我心狠手辣一些,如果當初我不那麼過分的相信他,如果當初他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從來不給他提供機會,其實時間長了,他和那人自然也就會斷了的。」 

  「其實你姑父他並不是一點都不愛我,如果真不愛,我們也不至於生活這麼多年,」 

  「只是,他在愛我的同時,也在愛著別人,這就是中國男人自古以來的劣根性在作祟,」 

  「每個男人都想當帝王,每個男人都想三宮六院,而這個時候,女人除了自信,還需要一定的手段和心計。」 

  「當然,只有心計沒有自信不行,因為那樣的女人肯定不會美麗的,像蘇錦繡就是那樣的女人!」 

  「但是,只有自信沒有心計依然不行,因為太過自信就會屬於管理,而一旦屬於管理就會出現漏洞,給了對手鑽空子的機會,就像我這種人!」 

  「所以,雲溪,姑姑不為自己的侄兒說好話,不管他昨晚把那條項鏈給了誰都是太混賬的做法,這不光爺爺要打他,我也要狠狠的教育他。」 

  「但是,雲溪,我得好好說你幾句,逸夫昨晚就在你的眼皮底下,你居然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我也只能說你犯了我同樣的錯誤,就是太過自信輕敵了。」 

  「.……」 

  姑姑的話雲溪是一句都反駁不出來,她想姑姑現在有這麼深徹的透悟,一定也是幾十年來的生活積累出來的吧? 

  只是,姑姑肯定想不到,其實她跟她的情況並非完全一樣。 

  首先她不自信,這一點她心知肚明,尤其是在和邵逸夫的婚事上,她根本就自信不起來。 

  邵逸夫是什麼人?革命家邵老的孫子,大英雄邵將軍的兒子,濱城唯一汽車組裝行業邵氏汽車的總裁,外界人人都知道的高冷男神。 

  而她呢? 

  一個連自己父母是誰都不知道的小人物,一個棄嬰,被邵家收養長大,沒有任何家庭背景和邵家匹配,就連長相都只能算是中等偏上,根本不能和溫佳柔蘇紫菡相提並論。 

  她唯一的娘家就是濱城孤兒院,孤兒院里的弟弟妹妹們是很喜歡她,但是他們卻沒有辦法做她強大的後盾。 

  其次她不輕敵! 

  溫佳柔那個情敵是重量級的,她哪裡敢輕視她? 

  她和溫佳柔之間根本不存在輕不輕敵的問題,因為決定權不在她們倆身上,而在邵逸夫身上! 

  「好了,我不說了你了,」 

  邵含煙見雲溪低著頭不啃聲,用手在她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說:「既然你現在放暑假了,也不用上班,我建議你不妨跟逸夫去公司上班,這樣既可以多少了解一些公司的情況,同時也能時刻在他身邊,減少外邊女人接近他的機會。」 

  「.……」 

  雲溪再度無語了。 

  她很想說,姑姑,我用不著去公司陪他上班,因為他自己就會主動杜絕外邊女人接近他的機會。 

  其實邵逸夫不花心,這一點她必須承認,邵逸夫除了溫佳柔,就再沒第二個女人了。 ……

  雲溪是打計程車回的陽光灣畔。 

  原本邵含煙說她讓易家大院的張嬸煮了粥送醫院來的,可老爺子說想喝她熬的鱈魚粥,於是雲溪便打車回來了。 

  推開院門,遠遠的就聽見邵逸夫的聲音從大廳里傳來,她剛走到門口,果然見邵逸夫正拿著手機出來。 

  「你怎麼回來了?」 

  邵逸夫見雲溪回來略微有幾分意外,忍不住問了句:「爺爺沒事了吧?」 

  雲溪搖頭:「已經沒什麼大事了,估計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他想吃鱈魚粥,我回來煮了給他送過去。」 

  「哦,」邵逸夫點著頭,見雲溪進門忍不住又喊著了她:「雲溪。」 

  雲溪迴轉身來看 

  著他:「還有事?」 

  「那個,過兩天有車展,你去挑一款車吧,我記得你曾說喜歡瑪莎拉蒂的,這一次剛好有新款展出。」 

  「你記錯了吧,」雲溪看著他,淡淡的提醒著:「我說過要支持國產的,又怎麼會喜歡瑪莎拉蒂呢?我喜歡的是奇瑞瑞虎。」 

  「.……」 

  邵逸夫的臉當即就紅了,他這是,真記錯了,好像是溫佳柔說過喜歡瑪莎拉蒂來著。 

  「那條項鏈.……」 

  邵逸夫望著她艱難的開口:「雲溪,我不是不想給你,只是那是她帶過的,我覺得給你不好,放心吧,我一定會給你一條更漂亮的項鏈,上面會鑲199顆鑽石的。」 

  「要那麼多鑽石幹嘛?」雲溪眉頭一挑看著他:「覺得我不夠珠光寶氣?」 

  「可我們結婚時你總是要戴鑽石項鏈的不是嗎?199也就是寓意著一生長長久久。」 

  「.……」 

  雲溪聽了這話苦笑,然後淡淡的問:「你覺得,我們有必要結婚么?還長長久久?」 

  「雲溪,」邵逸夫艱難的喊著她:「我從來沒有想過不和你結婚,我記得我有跟你說過的,我會給你婚姻的。」 

  「我知道,」雲溪的聲音很輕很淡,目光看向不知名的遠方:「自從我來到邵家后,你給我的東西我都收下了,但是,這一次,邵逸夫,你給的婚姻,我可以不收么?」 

  「.……」 

  邵逸夫望著她,這一瞬心裡居然冒出一股叫著痛的感覺,而這痛,居然痛過了他背上被老爺子鋼鞭抽出來的傷痕。 

  「我現在去把那條項鏈拿回來,」邵逸夫望著雲溪尷尬的開口:「只是,求你別戴好么?不是我捨不得,是我覺得那條項鏈她已經戴過了,這樣於你也是不尊重的……」 

  「我不會戴的,」雲溪淡淡的笑著道:「你去拿回來吧,別讓爺爺又生氣了,告訴她,項鏈我暫時要幫她保管了。」 

  「雲溪,」邵逸夫對雲溪的這種態度明顯的不滿:「我不讓你戴真的是覺得那是不尊重你的行為,真沒別的意思,何況我跟她.……」 

  「你跟她的故事我可以不聽嗎?」 

  雲溪冷冷的搶斷邵逸夫的話,抬腕看看錶道:「時間不早了,我得去給爺爺熬鱈魚粥了,你要做什麼就趕緊去吧。」 

  雲溪說完這句,轉身朝廚房的方向走去,對於邵逸夫—— 

  她想,她已經是筋疲力盡了! ……

  王言玉一臉憤怒之色的瞪著陸子遇,用顫抖的手把一疊照片丟到他跟前。 

  「你跟我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言玉怒不可遏的怒吼著,因為生氣的緣故,渾身都在顫抖。 

  她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養到二十五歲了,她正為他事業有成潔身自愛自豪著呢,卻沒想到他居然是…… 

  「你不都看到了嗎?」陸子遇低著頭,眼睛盯著腳跟前的那些照片:「不就那麼回事?」 

  「你……你.……」 

  王言玉氣得差點一口鮮血吐出來。 

  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是GAY,更沒想到,他甚至是GAY里被壓的那一個,這讓她一個當媽的怎麼受得了? 

  「子遇,你是不是因為三年前曉曉的離開給氣著了?」 

  王言潔在一邊看著自己的外甥小心翼翼的問。 

  「什麼,被牛曉曉那丫頭給氣得?」 

  王言玉被自己的姐姐一提拔,即刻反應過來,然後用手戳著自己兒子的額頭教訓著:「你說就為了牛曉曉那種女人,你就連人性都扭曲了,你值得嗎?」 

  「媽,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陸子遇小心翼翼的提醒著自己的母親,她貌似已經跑題很遠了。 

  「對對對,」王言潔在一邊接過話去,然後看著自己的妹妹說:「還是趕緊想辦法怎麼應付蘇家吧,這一次.……」 

  「還怎麼應付?」 

  說起這件事王言玉就頭疼,忍不住嘆 

  息的道:「這些照片就是昨晚蘇紫菡那丫頭帶她表妹去拍下來的,子遇被人抓了個現場,現在想要狡辯不承認都不可能了。」 

  「啊,不會吧?」 

  王言潔臉上當即露出不相信的神色,她看向陸子遇,想要得到反證,結果陸子遇卻低著頭默認了母親的控訴。 

  「那……蘇家是什麼意思?」 

  王言潔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外甥現在面臨的可能是再次被人家甩了。 

  「你能指望蘇家有什麼意思呢?」 

  王言玉氣得眼淚都流下來了,一邊用手絹擦著眼淚一邊哭泣著道:「蘇老夫人還算是給了我們陸家面子,說讓我們宣布解除婚約,而他們也保證不把這件事情傳出去。」 

  「就算他們不把事情傳出去,可上次遇兒在水月灣買偉哥的事情是被曝光了的,這轉眼也才一個月,就和蘇家解除婚約了,外界難免不會猜想。」 

  「誰說又不是呢?」 

  王言玉哭著搖頭:「我這做什麼孽了?生這麼個兒子?難關三年前牛曉曉要一聲不響的離開他呢,是不是也像今天的蘇紫菡一樣發現他不對勁?」 

  「.……」 

  陸子遇聽了母親的話直接無語了,牛曉曉離開他的情況和蘇紫菡完全不同好不好? 

  他的母親大人,什麼時候想象力這麼豐富了? 

  「現在該怎麼辦?」 

  王言玉望著自己的兒子怒吼著:「你趕緊想個辦法出來啊?」 

  「我……我能有什麼辦法?」 

  陸子遇用手撓撓頭,像是辯解著的說:「我也沒想到蘇紫菡那女人那麼膽大,居然敢闖到我房間來,我如果知道……」 

  「你還怪別人?」 

  王言玉怒其不爭的低吼著:「是你自己不學好!」 

  「什麼不學好?」 

  陸子遇小聲的嘀咕著:「現在同性結婚在很多國家都是合法的了。」 

  「你……」 

  王言玉氣得伸手去抓旁邊的茶杯,直接一茶杯就朝自己兒子頭上砸過去。 

  陸子遇迅速的閃身,茶杯在他跟前砸開了花,一地的白瓷片。 

  「子遇,我們在跟你商量解決問題的辦法,」 

  王言潔在一邊看著自己的外甥搖頭:「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弔兒郎當的?」 

  「這有什麼好商量的?按照蘇家的意思解除婚姻唄,」 

  陸子遇有些無奈的開口:「我總不能耽誤了人家姑娘!」 

  「你……」 

  王言玉氣得又要去抓另外一個茶杯,而陸子遇一個閃身,直接朝門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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