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心積慮

  喬傘也許認為,夜楓接近她是遵從了顧堅的命令,可心沉如海的卓五爺卻從中嗅到了其它的味道。 

  夜楓這個人,他查過,除了知道他是顧堅救下的,其餘的關於他的資料幾乎為零,他的真名是什麼,來自哪裡,過去曾經做過什麼,已經成為了一個謎團,想要撥開這團謎霧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這個男人絕非表面看起來的那樣簡單,在他的背後也許還藏著某個驚天的陰謀。 

  他是否又與那個神秘的組織「鷹」有關? 

  查,除了查,沒有別的辦法。 

  病房內,喬傘正坐在佑佑的面前,試著逗他說話,可小傢伙板著小臉,很嚴肅的樣子,任她十八般武藝,上天入地的將孩子可能喜歡的話題說了個遍,他還是無動於衷,看,只是看。 

  被這小小的目光這麼瞧著,喬傘不自在咳了兩聲,「那個,佑佑,你喜歡海賊王嗎?」 

  他皺了下小眉頭,終於開了金口,「那是什麼?」 

  「呀,你不知道啊,就是很厲害很厲害的海盜。」 

  「海盜?」似乎不太明白這個詞兒,孩子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眨了兩下,終於表現出一絲興趣來,「盜賊嗎?」 

  「是善良正義的盜賊。」 

  他抿了下唇,「我沒看過。」 

  「等你的病好了,我陪你看。」喬傘想要揉一揉他的小臉兒,他卻往旁邊縮了一下,轉頭對白柔說:「姨姨,你知道海盜嗎?」 

  白柔根本就沒聽到他們說了什麼,她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喬傘的身上,打量著,揣摩著,思籌著。 

  「聽說過。」她急忙笑了笑,順手揉了下佑佑的腦袋,這個喬傘幾次想要做的動作,她輕輕鬆鬆的就完成了,喬傘見了,莫名有些失落,看來,她跟孩子的相處還需要時間。 

  一隻溫熱的手掌落在肩膀上,喬傘不需要回頭就能感覺他強烈靠近的氣息。 

  「卓哥。」白柔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醫生怎麼說的?」 

  一個女人笑成這樣本無可厚非,但是對著他的男人笑得這樣媚惑,喬傘就有些彆扭,都說女人心思敏感,第六感更是這世界上最犀利的掃描儀,喬傘心裡的那台掃描儀對著白柔一晃就能猜出她的心思,她對她男人有意思。 

  「三天後可以出院。」卓曜淡淡的答道,也沒有看她,而是對著佑佑說:「佑佑,以後你就要跟爸爸和媽媽一起住了。」 

  「真的?」小傢伙的眼中第一次放出了光彩,這顯然是他期盼已久的。 

  「當然,高興嗎?」 

  「高興極了。」他的眼睛笑得彎成月牙,此時流露出來的喜悅才真真切切屬於一個孩子,不過,他馬上又想到一個問題,緊張的伸出小手拉著白柔的衣角,「那姨姨呢?」 

  「姨姨是大人了,她會照顧自己。」卓曜的話讓本來還唇角掛笑的白柔立刻臉色僵硬,有些無措的握緊了那隻小手,她的緊張顯而易見。 

  「卓哥,我可以一直照顧佑佑的,你,你不是要趕我走吧?」 

  卓曜這才將目光轉向她有些蒼白的臉,「你這些年照顧佑佑,功不可沒,不過現在,他有自己的媽媽了,以後也會跟著我們一起生活,我給你在a城買了套房子配了車,還有一筆存款會劃到你的帳上。」 

  不,她不想要這些,什麼錢財對她來說都是浮雲,她真正想要的是面前這個男人。 

  三年的時間換來的物質,其實很多,但女人想要的東西哪止這些。 

  她一著急,臉就漲得通紅,「卓哥,我不要房子存款,我只要佑佑,我是他的姨姨,我理應照顧他。」 

  當著孩子的面,卓曜也沒再說什麼,他不想讓佑佑覺得自己是在趕人,畢竟他們姨甥之間的感情也是不可撼動的。 

  「你先準備一下吧,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他所做的決定,誰又能更改? 

  三天後,佑佑出院了,卓曜太忙,讓張騫過來接他。 

  瞧見張騫,喬傘就想到他跟鄧初雨的那點糾葛,心裡好笑,遂在嘴巴上打趣,「張特助,又來看醫生?」 

  摸了摸鼻子,張騫笑得有些尷尬,「沒有沒有,這不是卓大總裁有令在先,讓我來幫你們辦理出院嘛。」 

  辦理出院? 

  那出院手續在他手裡攥了半天了,可他剛才那會兒工夫去了哪裡,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張騫開著車,不時看一眼坐在副駕駛上的喬傘,似乎有話要說。 

  喬傘早看出來了,卻故意假裝沒看到,是她惡趣味,就喜歡看平時油嘴滑舌的張特助這一副無助的慫樣子。 

  終於,張騫憋不住了,抓了抓頭髮,「喬傘,你跟那個小大夫很熟吧?」 

  「哪個小大夫?」喬傘故意裝傻,心裡偷笑。 

  「就是姓鄧的那個。」張騫哪能看不出來她是在揶揄自己,心裡琢磨著,喬傘這丫頭以前沒有這麼壞心眼兒,全是被那個姓卓的給帶壞了。 

  「哦,你說初雨啊,怎麼了?」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覺得她挺有意思的,呵呵。」張騫這聲呵呵,呵得極不自在,「她家住哪啊?」 

  「張特助,你要殺人滅口?」 

  「瞧你說的,哪能啊,我就是好奇,問問,呵呵,問問。」張騫越說越不自在,妖孽十足的臉竟然有些尷尬,哈,這真是那個夜夜feng流,日。日快活,沒有女人就難度今宵的張騫?不像啊,不像! 

  被鄧初雨那捶子敲了兄弟,怎麼連性子都給敲歪曲了。 

  「其實吧,我就是想說,那個……那個我那裡不是被女人咬的,是意外。」 

  喬傘急忙往後看了一眼,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後面還有小孩子呢,這事兒,還是避諱點好。 

  不過,他這算是解釋? 

  張騫說完,又是一臉無奈狀,「算了,算了,她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好了。」 

  因為是房車,白柔和佑佑坐在後面的大沙發上休息,自然也對這兩個人的對話沒有興趣。 

  很快,山路十八彎,頂上別墅到了。 

  在佑佑到來之前,喬傘已經將蕭文茵住過的那個房間進行了簡單的裝飾,在不破壞大體風格的前提下讓它盡量看起來更適合兒童居住,當然,一些不該出現的東西,她還是交給了卓曜保管。 

  看得出來,佑佑很喜歡這個新房間,其實環境對孩子來說,吸引力不大,重要的是,他可以每天都跟他喜歡的人生活在一起。 

  「喬小姐。」 

  喬傘正在給佑佑脫外套,白柔突然在一邊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住在這裡會妨礙你跟卓哥?」 

  這話從何而來呢,喬傘雖然覺得她對卓曜的心思不太純潔,卻從來沒想著排斥她的存在,她的男人,她心裡有數,不是別人動點歪歪心眼就能給勾搭走的。 

  紅潤的唇邊綻放出一個明媚的微笑,「白小姐,我想你誤會了,那是五爺的決定,不是我的。」 

  可白柔認為,卓曜已經讓她跟佑佑一起生活了三年,現在卻突然改變了主意,除了喬傘吹得枕邊風,她實在想不出其它的理由。 

  雖然她是這麼猜的,卻也不能說出來。 

  漂亮的眼睛一眨巴,眼淚就涌了出來,梨花帶雨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喬小姐,我不想離開佑佑,我照顧了他這麼久,早就建立了超越姨甥的感情,你沒有孩子,你不會明白這種感受,我真的離不開他了,求求你,求求你讓我留下來吧,我真的不會打擾到你們的生活。」 

  喬傘擰了下眉頭,對於這件事情,做主權在卓曜那裡,她哪說得算。 

  「姨姨,誰欺負你了。」白柔一哭,小傢伙立刻跑了過來,畢竟跟白柔在一起的時間長,佑佑自然是向著她的,那小眼神往喬傘身上一瞥,嘟起了嘴巴,「雖然你是我媽,但也不能欺負姨姨。」 

  喬傘鬱悶,她哪裡欺負她了,是她自己控制不住委屈的直掉眼淚。 

  剛要解釋幾句免得孩子誤會,白柔突然蹲下來,一把抱住那小小的身軀,哭得更大聲了,「佑佑,姨姨不想離開你,別讓你媽趕姨姨離開好嗎?」 

  喬傘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她哪有趕她走?這白柔…… 

  喬傘可不是一個能在言語上被人欺負的主兒,可現在當著孩子的面,她也不好同白柔理論,而且她哭得這麼凄慘,小孩子又不懂得人心隔肚皮,自然會認為都是她的錯,越解釋反倒越亂了。 

  行,她要是愛哭就在這裡哭吧,這事兒她可管不起,等五爺回來定奪吧。 

  本來還想著跟她和平共處的,一切都是看在孩子的面上,可是白柔的表現讓喬傘立刻又改變了主意,她這一肚子心計,她可懶得跟她鬥法。 

  打了一個哈欠,喬傘直接就離開了,美人淚垂這種事情,還是留給男人們消遣吧。 

  晚上,卓曜回來時,喬傘也沒跟他說白柔的事情,她知道,有些話她不說,這精明的男人也處處看在眼裡。 

  能同卓曜一起吃飯,佑佑高興的眉開眼笑,坐在爹地的身邊,拿著筷子,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個天神一樣存在的老爹身上,直到卓曜讓他吃飯,他才心滿意足的開始往嘴裡扒飯。 

  喬傘給他夾了菜,他看了眼,雖然沒說什麼,但還是乖乖的吃掉了。 

  白柔在一邊數著米粒,佑佑對喬傘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排斥,其實在暗地裡,他經常偷偷的瞧她,畢竟,那個角色是媽媽,是他一直嚮往的存在。 

  如果再讓佑佑被喬傘收買了,那她想留在這裡的願望就會徹底的覆滅,不行,她得想個辦法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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