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女兒,是前世的債
她問這些,她就更在意了這個點,這個女兒的感情有時候讓人感覺很細膩,細膩的就像她一樣容易受傷。
可顯然顧依笑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卻是輕鬆和無所謂的,隨意的一句,「嗯,今天剛離,非常的和睦。和睦的我都覺得虧了。」后話,她就是開玩笑的,不過是她不想玩了。
「能這樣散了也好,這本來也就是個錯誤的婚禮。」江秋月覺得,顧依笑是該有個好男人來疼的,至少冷千墨不適合。
顧依笑隨意的笑笑,認可的點頭,心口某處卻是被江秋月這句話輕輕劃過一個傷痕。在所有人包括她都看來是一個錯誤的時候,她卻是在這種時候,傻傻的愛了。
其實從昨晚開始顧依笑都在很認真的思考一個問題,她到底是什麼時候這樣莫名奇妙把冷千墨裝進了自己這顆從不輕易裝了誰的心裡。
然後想啊想啊,想到她不知不覺睡著,想到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她要去醫院跟冷千墨辦離婚,她還是沒有想到一個正常的答案。
她覺得當初自己喜歡秦逸飛是因為那是她唯一的依靠,如果能嫁給秦逸飛,她一定會特別幸福,特有安全感,永遠可以像個孩子一樣被呵護。而冷千墨呢?結果這麼一對比,反而更加想不通了……
「對了,媽,當時你是怎麼愛上他的?」顧依笑覺得或許這樣會得到一點啟發。
「當時追我的優秀男人很多,可我就是看中了你爸人實在,還特會照顧人,別看他現在這麼混蛋,以前卻是個傻的讓人覺得可愛的男人。」江秋月說著就呵呵輕笑出來,好像看到了年輕時候的顧白蒼。
於是,在心裡某處顧依笑就那麼對號入座的一對比,結果這一點可取性都沒有,完全跟冷千墨的原型一點關係都沒有。
「今天忽然問了我那麼多感情上的事情,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江秋月也不傻,這一點總能感覺到,心裡有點高興。
「媽,你想多了,我是走單身貴族路線的。」顧依笑挑眉,瞎扯的否定。
江秋月也就笑笑,不會去真的追問。顧依笑不比顧依柔,她有太多自己的想法,太多她想不到的獨立自主。
吃過飯,顧依笑就離開了顧家,沒有太多感傷秋悲,江秋月就說了一句「都好好照顧自己。」顧依笑只回了一句,「這次她只是暫時離開一下下,所以沒關係。」
下午的時候,顧依笑第一次踏進了顧白蒼的公司,既然他已經知道卻沒來責問她,那就只好她來找他。
跟冷氏集團相比,顧白蒼的公司真的只能算是一家小公司,公司里的職員都認識她,顧依笑隨便一問就被指引到了顧白蒼的辦公室。
「扣扣。」在顧白蒼的辦公室前,顧依笑把推門而入的行為改成了敲門。
「進來。」顧白蒼回應道,沒有太多言語色彩。
顧依笑輕輕推門進入,顧白蒼並沒有一開始就抬起了頭,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顧白蒼埋首工作的樣子。
從這樣的角度看去,她好像會看到那個慈愛奮鬥時父親的身影。
「……」因為久久沒有聽到任何彙報的聲音,顧白蒼蹙眉的抬起了頭,正好對上顧依笑那陷入久遠思緒的神情,一時間就沒話了。
在顧白蒼的眼睛里,這次所投射的,是那個小小身影……
「意外嗎?」顧依笑很快回了神,被顧白蒼知道了身份后,這樣對視著感覺自己都怪怪的不自在了。
顧白蒼感覺自己的手,身體,都在控制不住的在發抖,內心在動蕩,聲音都不知道該怎麼發出來。
從知道自己後來一直所面對的女兒居然是這個消失了十幾年,以為再也不可能存在了這個世界上,在那瞬間聽到那樣的話,他根本就沒有那個勇氣去面對。
那是一份非常複雜的心情,是羞愧,是自責,只對於顧依笑這個女兒存在。
「明天我就要離開Y市,現在過來算是跟你道個別。如果你不想看到我,那我走了。」顧依笑真心沒看明白顧白蒼現在這份心情,見他一點要說話的意思也沒有,當下只覺得他是沒打算要理她了。
也是,她現在不是顧依柔,說不定連被責罵的資格都沒有了呢。她不過是個顧白蒼都認為不存在了的女兒。
「等,等等。」
「砰啪。」
眼見著顧依笑轉身就走,顧白蒼總算有了些反應,卻也在慌亂中撞到了辦公桌,碰翻了桌上的咖啡杯,碎了一地。
顧依笑被這動靜也停下了腳步,看到他沒事,表情才平靜了很多。
「你真的是笑笑?」顧白蒼沒顧得上撞疼的膝蓋,求證似的問道。
顧依笑看著他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就好像真的是久別重逢,和扮演著顧依柔那會面對著顧白蒼的感覺太不同。
「為什麼不告訴我呢?為什麼你總是這麼任性的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顧白蒼就那麼流下了兩行眼淚,問的語調輕顫。
他會在她面前流眼淚這事,顧依笑真的一點都沒有預料,她以為他的心早就除了金錢沒有別的東西了。
他的問題,更是讓顧依笑不知怎麼回答,責備他嗎?好像一下子看到那兩行眼淚后就再也不重要了。不怪了嗎?好像也不是,她心裡對他的恨,並沒有消失過。
「我早該猜到,早該猜到的,小柔那個性子,怎麼可能說變就能變那麼多。」顧白蒼看著那張和顧依柔相差無幾的臉,卻是有種怎麼也不會再混淆的感覺,「讓爸爸抱一下,好不好?」猛然,顧白蒼就這樣懇求了,單純的,想要好好抱一下這個活的好好著的女兒。
顧依笑傻傻的看著顧白蒼,在她眼裡,眼前這個男人哪還有那可惡的樣子,就好像只是一位很脆弱很需要寬慰的中年父親,這樣的請求,顧依笑怎麼可能做得到拒絕。
心裡有那般的苦楚也罷,顧依笑還是沒有說話的張開了雙臂,說白了,內心深處,又怎麼可能沒有懇望過一份父愛。何況,還是在聽了江秋月說的那番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