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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園的女主人(萬更)

  「所以,這就是太後娘娘懷疑我的原因?」 

  玉姑姑的話裡帶著濃濃的嘲笑。 

  這嘲笑讓文太后那張依舊年輕的面容幾乎要扭曲了。 

  她冷冷一哼,「換句話說,若不是你違背我們當年的誓言,閔王又怎麼可能會病重呢?孤」 

  「你——」 

  提到病重的閔王,雲侍玉的面上似乎有些綳不住。 

  鳳驚瀾能夠看出來,她是真心真意在擔心的。 

  「怎麼,被我說中了,啞口無言了?」 

  文太后見雲侍玉面色難堪,愈發確定自己心中所想。 

  看來那人並未騙自己,雲侍玉果然離開竹林了。 

  前些年沒有收到這些消息,文太后一直以為雲侍玉會乖乖地待在竹林,誰知道她竟然背棄誓言。 

  「說不定你這些年根本就沒有待在竹林裡面,鬼知道你不知道在多少年之前就已經離開過竹林了,只不過到現在才被我揭穿罷了。」 

  雲侍玉被這般污衊,更是氣的手腳發顫。 

  當下指著文太后便罵開了: 

  「文玉致,你再給我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此刻花公公面色一沉,手上的佛塵一掃: 

  「玉姑娘,你是什麼身份,竟敢直呼太后的閨名,實屬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又怎麼樣,總比她卑鄙無恥的好!」 

  雲侍玉也不是什麼怕事的,當下狠狠的頂回去。 

  文太后臉色鐵青,氣的渾身發抖: 

  「花公公,馬上、馬上派人把這個頂撞哀家的女人抓起來,送到宗人府去!」 

  眼看著局面馬上就要不可收拾,鳳驚瀾覺得自己若再做一個縮頭烏龜,實在有些出格了。 

  「文太后,你誤會了。」 

  她上前一步,恭敬的朝著文太后見了一禮。 

  原本氣急敗壞的文太后在聽到鳳驚瀾這清凈的聲音之後,原本浮躁的心情莫名的舒緩了些許。 

  不過,想到鳳驚瀾與簡無雙的關係,她還是氣哼哼給了些許面子: 

  「哀家誤會什麼了?」 

  「凌波微步的確是浣月國不外傳的步法,但是既然當年大皇子願意將這步法送給玉姑姑,就代表他已經破了不能外傳這個慣例。」 

  鳳驚瀾徐徐道來。 

  那張俏臉之上,不是平日里的紈絝不化。 

  反而是多了幾分沉穩和大氣,特別是那雙晶瑩剔透的眸子,讓人一瞧心便安靜了下來。 

  「所以呢?」文太后微愕,追問道。 

  「所以,在上京,會凌波微步的人也可能不止玉姑姑一個人。」 

  鳳驚瀾嘴角輕輕一勾,面上浮出一抹輕輕淺淺的笑容。 

  或許旁人還沒有看出來,但是玉姑姑卻是回過了神來。 

  鳳驚瀾這一番話不外乎一個意思,那就是她所說的那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你的意思是……」 

  文太后見她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便開口詢問。 

  鳳驚瀾點頭,「沒錯——」 

  「昨夜出現在上京的那個人就是我。」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立在鳳驚瀾身側的雲景,卻是淡然開口,生生將鳳驚瀾的話給擋了回去。 

  文太后一驚,不敢置信的望向雲景,「你說什麼?」 

  花公公也是十分錯愕,那耷拉著的三角眼微微一沉,「雲世子,上京是有禁宵的慣例,若不是您的話,您可不能——」 

  「花公公,這是在教本殿如何遵守上京的規矩么?」 

  雲景淡淡抬眸,幽深的眸子落在花公公的身上。 

  那幽幽的一眼,看似平淡,卻只有花公公能夠感受到那眼神後面那深不可測的深潭。 

  便是這一眼,讓他莫名的後頸一涼。 

  < 

  他連忙躬身,「世子爺恕罪,老奴只是在替太後娘娘分憂,絕無冒犯之意。」 

  雲景嘴角一揚,「沒有就好,以後花公公在替太後娘娘分憂的時候,可要記得分寸,若是沒有真憑實據的事情,瞎說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這一席話說的花公公雙腿一軟,即刻便跪倒在了地上。 

  「老奴明白。」 

  文太后見雲世子兩句話便嚇得花公公跪倒在地,一時間十分惱火。 

  「雲世子,你口說無憑,有什麼證據?」 

  雲景掌心微微一翻,周身的落葉忽的便揚了起來。 

  下一瞬,他身形一閃,便出現在了數十米開外。 

  待她們再回過神的時候,他復又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此刻,鳳驚瀾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這個傢伙的凌波微步竟然已經到了可以瞬移的地步了嗎? 

  簡直就是出神入化! 

  「不知道這樣算不算證據?」 

  雲景優雅的撫平了因為剛才的動作而微皺的衣擺,淺笑吟吟的望向文太后。 

  「……」文太后沉沉的看了雲景一眼,只覺得心中的怒火越發燒的厲害了。 

  沒錯,既然雲侍玉會將凌波微步傳給雲景,那就代表別人也可以學過去。 

  僅僅憑著這一點,壓根兒就沒有辦法證明那個人到底是不是雲侍玉! 

  「可惡!」 

  文太后低咒了一聲。 

  那微微揚起的眼角睨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花公公,裡面泛起了惱怒之意。 

  花公公被文太后這犀利的目光瞪得后脊發冷。 

  那耷拉的三角眼在略過雲景的時候,閃過一抹陰鷙的寒意。 

  「今日證據不夠,但不代表哀家找不到其他證據。假以時日,若是叫我尋到證據,雲侍玉,你就等著吧。」 

  文太后冷冷的扔下這話,旋身欲走。 

  只不過她的步子還沒有邁開,玉姑姑一個閃身,便晃到了她的面前。 

  文太后被她的動作唬了一跳,當下連退了兩步。 

  若非花公公在後面撐著,恐怕要摔倒了。 

  「雲侍玉,你要做什麼?」 

  瞧見文太后唬的花容失色,玉姑姑陰測測的笑,「你是太后,你就可以隨意冤枉我?」 

  「你你你想做什麼?」文太后被她這詭異的樣子唬的連退了幾步。 

  「我要離開竹林,我要出去!」玉姑姑冷冷的望著她,一字一句的道。 

  聽到這話,文太后不可置信的冷笑,「呵,雲侍玉,你可別忘了當初你跟我的約定。黃天厚土在看著,若你敢背叛我們的約定,閔王就會死無全屍。」 

  說完這話,她滿意的看到玉姑姑俏臉一白,這才繼續道,「或者,你已經解開我那道題了?若是解開了,那你便可以堂而皇之的離開,我絕不阻攔。不過,看你在這裡待了十五年,也沒有找到答案,我覺得你還是繼續留在這裡度過你的下半生吧。」 

  文太后留下一生冷笑,轉身便朝著竹林外面走了出去。 

  花公公急忙跟上去,卻在他與鳳驚瀾擦肩而過的時候,目光狐疑的在她身上掃過。 

  那宛兮公主眼看著這一場鬧劇從開始到結束,自己都沒能找到機會跟雲景說上一句話,不由有些著急。 

  趁著文太後走遠了,她才飛快的走到了雲景的身邊。 

  懷中那封金的帖子飛快的拿了出來,「景、景哥哥,三日後的宴會你可一定要來參加哦!」 

  「宛兮,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 

  文太後走了幾步,回頭髮現宛兮還在雲景面前磨磨蹭蹭的,一時間十分惱火的呵斥了起來。 

  宛兮脖子一縮,俏臉緋紅。 

  那封金的帖子飛快的往雲景懷裡一塞,然後滿面緋紅的飛奔而去。 

  望著身側目不斜視的雲景,鳳驚瀾無趣的翻了一個白眼: 

  這個傢伙兒真是…… 

  不管走到哪裡,都是招蜂引蝶第一名。 

  「行情挺不錯的呀?」鳳驚瀾斜了雲景一眼,對他那張波瀾不驚的臉十分鄙視。 

  宛兮公主邀請他,但凡是個男人都要笑的合不攏嘴了吧? 

  偏偏他就面無表情,裝什麼裝啊,說不定心底笑翻了吧? 

  雲景斜睨了鳳驚瀾一眼,眯了眯漂亮的鳳眸。 

  他若有所思的望著她,「難道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鳳驚瀾額頭瞬間爬上黑線,「自戀狂!」 

  「或者是……你看到我行情這麼好,吃醋了?」雲景認真的道,「要當我的世子妃,以後這種情況會經常遇到,所以要提前習慣才好。」 

  「靠,雲狐狸,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拿針縫了你的嘴啊?」 

  鳳驚瀾揮舞著小拳頭,朝著雲景示威。 

  雲景鳳眸一眯,眸子裡面閃過一抹璀璨的亮光。 

  他一把握住她的粉拳,「不過你放心,我向來都是很專一的。」 

  「你——」鳳驚瀾簡直要被這個臭不要臉的傢伙給氣死了。 

  她用力的將自己的小手抽了回來,「懶得搭理你!」 

  她一個轉身,打算離雲狐狸遠一點。 

  可剛剛轉過身來,就瞧見玉姑姑一臉漠然朝著竹林深處走了去。 

  雲王爺皺著眉頭,飛快的追了上去,一把握住了她的皓腕。 

  「哥?」玉姑姑狐疑的回頭。 

  「你不是想出去嗎,哥帶你出去。」 

  說著這話,雲王爺一把拉著玉姑姑的手,就要將她往外面帶。 

  玉姑姑抿唇,那漂亮的眸子裡面已然是泛起了水霧。 

  不過片刻之後,她還是柔柔的推開了雲王爺的手,「哥,若今日我跟你出去,那我這十五年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可是,你就甘願在這破林子裡面待一輩子嗎?」 

  雲王爺懊惱的抓了抓腦袋,十分沮喪。 

  若他能想到辦法,自己的妹妹也不至於被困在這裡十五年了,憑白蹉跎了人生最美好的歲月。 

  「總有一天我會想到辦法的!」玉姑姑的聲音有些頹然,不過目光卻堅定了不少。 

  鳳驚瀾聽到這話,輕輕咬唇,十分愧疚。 

  她知道今日的事情是因她而起,而雲景事事都扛下來,明顯就是不想讓她暴露身份。 

  「玉姑姑,你要是相信我的話,就將你跟文太后的賭約告訴我,看看我能不能幫到忙。」 

  此話一出,雲王爺和玉姑姑都愣住了。 

  他們回頭,錯愕的望著這個小姑娘。 

  樣貌俏麗,氣質脫俗。 

  那笑容裡面透著一股子自信,眸子裡面閃爍著星光般的慧黠。 

  「雲小子媳婦兒,我知道你想幫忙,但是這個你未必能幫到。」 

  玉姑姑輕嘆一聲,不過卻還是朝著她笑了笑。 

  鳳驚瀾眼珠子一轉,乾脆快走了幾步,一下子撲到了玉姑姑的懷裡。 

  「玉姑姑,瀾兒自小就沒有娘親在身邊,難得遇到一個真心對我好的。」 

  她一邊撒嬌,一邊輕輕拉著玉姑姑的衣袖,「說不定我恰好就能解開你的難題呢?」 

  雲王爺回來這幾日裡面,也是聽說了鳳驚瀾當初在太后壽宴上的那一場驚艷。 

  「玉兒,我看這個小丫頭是個機靈的,不如你試試告訴她,說不準瞎貓碰著死耗子,還真給她解了呢?」 

  雲王爺聲如洪鐘。 

  看上去像是勸解,可這話聽在鳳驚瀾的耳里卻怎麼聽怎麼奇怪。 

  若當真解開了這個難題,自己算是瞎貓,還是死耗子啊? 

  「既然這樣,我就告訴你吧。」 

  玉姑姑被鳳驚瀾纏的沒辦法了,這才鬆了口。 

  鳳驚瀾瞧瞧扭頭,發現雲景眼眸含笑的望著自己,她臉突然就紅了。 

  唉,她不過是想還雲景一個恩情,怎麼弄到最後自己又是撒嬌又是賣萌才換的別人點頭啊,真是—— 

  一刻鐘之後,雲王爺依舊留在竹林裡面。 

  玉姑姑想跟他打聽一下,有關於浣月國閔王的近況。 

  而雲景則是領著正鎖眉深思的鳳驚瀾往門口走去。 

  「放鬆些,太后那道題明顯就是故意刁難,不管你選哪一棵,都可以是正確答案,也可以不是。」 

  雲景伸手,輕輕拂開鳳驚瀾鎖住的眉頭。 

  許是這微涼的觸感,叫她的小腦袋瓜子突然就清明了起來。 

  她雙眸一亮,突然反手一把握住了雲景的手,「我知道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雲景那雙鳳眸裡面閃過一抹亮色,似是驚艷。 

  「你知道了?」 

  此刻,他們兩個已然是走出了竹林。 

  鳳驚瀾扭頭看了這一片竹林,緩緩的吐了一口氣: 

  「太后當年要玉姑姑數清楚這竹林裡面的竹葉到底有多少,哪一片才是形狀最漂亮,最好看的,這原本就是一道無解之題。」 

  雲景點頭,贊同她這個觀點,「那你的辦法是?」 

  鳳驚瀾眸光一閃,嘴角劃過一抹狡黠的笑。 

  她踮起腳尖,附在雲景的耳畔: 

  「你馬上派人去通知太后,兩日之後到竹林來,就能夠看到答案。至於你呢,替我調集一些人手……」 

  聽著少女輕柔的聲線,還有拂過耳畔的清香氣息,雲景心頭似乎有什麼冰封的東西在緩緩消融。 

  他微微側目,少女長而卷翹的長睫忽閃。 

  此刻,她的臉上全然都是認真的神情,那一張一翕的紅唇看上去格外誘/人。 

  雲景雙眸定定的落在她的紅唇之上…… 

  「雲狐狸,你覺得如何?」 

  鳳驚瀾說完之後,一雙清眸亮晶晶,飽含期待的望著雲景。 

  只不過,她的詢問並沒有換來雲景的回應。 

  因為下一秒,她便覺得腰間一緊,自己已然是落入了一個懷抱。 

  下一瞬,自己的雙唇就被雲景的雙唇給印上了—— 

  「轟」的一聲,鳳驚瀾只覺得周身的血液驟然炸到了腦袋上。 

  她的俏臉頓時紅成了一塊鴿子血寶石。 

  「唔唔——」鳳驚瀾開始沒命的掙扎了起來。 

  原本以為雲狐狸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自己,誰知道她才剛剛動了動,雲景攬住她腰肢的手便一松。 

  下一瞬,鳳驚瀾便覺得身上一重。 

  雲景竟然整個人就這麼朝著自己身上壓了過來。 

  鳳驚瀾一時不防,被他堪堪壓了個正著。 

  兩個人就這麼相擁著,跌倒在了地上。 

  「喂,雲狐狸,你幹嘛呀!」 

  鳳驚瀾被壓的動彈不得,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莫名其妙的推搡著壓在自己身上的雲景: 

  怎麼回事啊? 

  明明是這個傢伙強吻自己,怎麼才親了一口,他竟然就暈過去了? 

  而這個時候,被壓著的她並沒有看到雲景眉心中間一閃而過的一縷黑色的青煙…… 

  「救——命——啊,來人啊——」 

  鳳驚瀾艱難的呼救。 

  而原本還在雲景袖子裡面睡大覺的大波被這麼一壓,一聲慘叫便竄了出來。 

  「嗷嗚!」 

  它還來不及抱怨,就瞧見主子雙目緊閉的癱在笨女人的身上。 

  當下唬的它全身的毛都炸開了。 

  「嗷嗚嗷嗚!」 

  大波尖叫著,一口 

  咬住雲景的衣袖,想要將他拖到一旁。 

  鳳驚瀾看到大波竄出來,原本還以為它能幫忙。 

  這會兒瞧見它咬著雲景的衣袖「哼哧哼哧」的拔河,她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去。 

  「大波,你在這裡拉個毛啊,還不趕緊去叫人!」 

  鳳驚瀾憤怒的吼道! 

  聽到這話,大波的動作猛的一僵。 

  然後,才恍然大悟的一躍而起,朝著景園那邊飛身竄了出去。 

  片刻之後,就在鳳驚瀾被壓的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兩道身影飛快的跑了過來。 

  「爺!」 

  商仲見到雲景昏厥,連忙將他翻過身來。 

  那一閃而過的黑氣恰巧落入商仲的眼眸。 

  「洛玉,趕緊準備!」 

  商仲焦急的喚了一聲洛玉,兩個人手腳麻利的將雲景給攙扶了起來,飛也似得朝著景園那邊走了過去。 

  鳳驚瀾那邊被壓的狠了,這會兒渾渾噩噩的坐了起來。 

  她還沒來級的喘一口氣,就瞧見雲景已經沒了身影。 

  「嗷嗚!」 

  大波飛快的朝著雲景那邊追了幾步,然後又停了下來。 

  它扭頭看了鳳驚瀾一眼,然後衝到她身邊,一口咬住她的衣袖,口齒不清的叫喚,「熬嗚嗚——」 

  「雲狐狸到底怎麼回事?」 

  鳳驚瀾能夠瞧出大波的焦急。 

  她撐起虛軟的身子,抄起大波便朝著景園那邊追了過去。 

  她才剛剛到門口,就發現初夏正在那邊候著。 

  一瞧見鳳驚瀾,初夏的臉上瞬間露出驚喜,「小姐,你出來了?」 

  鳳驚瀾來不及跟她說別的,「你剛才看到雲景了嗎?」 

  初夏一愣,隨即道,「我剛才瞧見商先生和洛玉將他扶到裡屋去了……哎,小姐——」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鳳驚瀾便如同一道風似得飛快的朝著裡屋跑了過去。 

  而大波這是一個翻身,從她肩上躍下來,替她帶路。 

  當鳳驚瀾氣喘吁吁的跑到雲景卧室門口的時候,發現大波這會兒正獃獃地蹲在門口。 

  那雙濕潤的大眸子瞬也不瞬的盯著門縫,好像不想錯過任何一絲信息。 

  「大波?」 

  鳳驚瀾順了口氣,輕聲喚著。 

  大波愣了一下才回頭看了她一眼。 

  「嗷嗚——」 

  一聲低迷的輕喚之後,它又回過頭,獃獃的望著門縫。 

  「雲景是不是在裡面?」 

  鳳驚瀾此刻已然是確定雲景就在裡面了。 

  她需要弄清楚,為什麼雲景親了自己一口,竟然就暈倒了! 

  這,太詭異了! 

  就在她伸手要觸上門框的時候,大門突然就打開了。 

  大波作勢就要往裡面竄。 

  只不過,它還沒來得及鑽進去,就被洛玉一把就捉住了。 

  「不可以!」 

  洛玉冷冷的拒絕。 

  一聽到這話,大波原本抖擻的雙耳瞬間就耷拉了下來,那條大尾巴也是無力的垂了下去。 

  「雲景他……」 

  鳳驚瀾踮腳想要朝裡面看。 

  不過下一瞬,洛玉便抬步走了出來,將身後的門給闔上了。 

  鳳驚瀾微微一愣,抬眸便撞到了洛玉那帶著幾分疏離的目光。 

  她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鳳姑娘,你請回吧。」 

  洛玉語氣有些冷淡,不似之前的禮貌周到。 

  很顯然,是跟雲景的暈厥有關。 

  「我想知道雲景怎麼樣了。」 

  鳳驚瀾站在原地,目光瞬也不瞬的落在洛玉的身上。 

  「舊疾,休息一陣就好了。」 

  洛玉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舊疾」兩個字便打算將鳳驚瀾打發。 

  「什麼舊疾,怎麼會在……」 

  怎麼會在親吻的時候暈倒? 

  不過這話鳳驚瀾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說出口了。 

  望著她欲說還休的樣子,洛玉的秀眉似有些不悅的蹙了起來。 

  她目光炯炯的望向鳳驚瀾,「莫非鳳小姐當真將自己當成未來的世子妃了?」 

  一聽到這話,鳳驚瀾有些不悅的蹙起了眉頭。 

  「洛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洛玉目光淡淡的望著她,「洛玉的意思是,如果鳳小姐還不是未來的世子妃,洛玉就不用什麼事情都跟鳳小姐交待。」 

  望著她不卑不亢的態度,鳳驚瀾竟然一時語塞。 

  洛玉說的沒錯! 

  雲景每次都喜歡戲弄她,會用什麼未來世子妃來調/戲她。 

  但是鳳驚瀾自己心知肚明,這不過是他逗自己的借口罷了。 

  她若是當真,就真真箇兒的是傻/逼了。 

  「你說的沒錯,這是你們雲王府的事情,我的確沒有資格過問。」 

  鳳驚瀾有些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想到初夏那次跟自己說過的話,這個洛玉在景園裡面並不是一般的丫鬟。 

  或者,她真真箇兒有可能是雲景的侍妾或者是別的什麼。 

  「那那個,我去替你們通知雲王爺!」 

  鳳驚瀾眸光一亮,轉身就要折回竹林。 

  只要通知到了雲王爺,她一定可以跟著渾水摸魚混進去看看雲景到底什麼情況。 

  只不過她的小算盤還沒撥響,就被洛玉給看穿了。 

  「不必了,我剛才已經派人去通知了。接下來景園可能會比較忙,應該沒有辦法招呼鳳小姐了。」 

  面對洛玉那赤果果的逐客令,若是鳳驚瀾再待下去,恐怕有些損面子了。 

  「那,我先告辭了。」 

  鳳驚瀾的確是有些擔心雲景的。 

  不過,這位「女主人」似乎不太待見自己。 

  當鳳驚瀾轉身準備走的時候,原本沮喪的垂在洛玉手中的大波頓時一陣猛烈的掙扎。 

  洛玉手一松,便瞧見它一個箭步衝到了鳳驚瀾的肩上。 

  然後—— 

  還回過頭,沖她齜牙咧嘴的扮鬼臉,一副很嫌棄的表情。 

  洛玉無奈的扶額,轉身進屋的時候,面色又暗沉了下去…… 

  從雲王府到沁王府,這一路上,鳳驚瀾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而大波則是抱著小腦袋,面對著馬車的折角,一副很沮喪的模樣。 

  她用指尖戳了戳大波的肥肥的屁股。 

  「嗷嗚——」 

  大波嗷的一聲蹦了起來,不滿的捂著自己的菊花,一臉鬱悶的瞪著鳳驚瀾。 

  主僕兩個被大波這滑稽的樣子逗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喂,你家主子到底怎麼回事啊?」 

  鳳驚瀾笑過之後,也不忘發問。 

  大波學著商仲的樣子,長嘆一聲。 

  來來回回的鳳驚瀾的門口走著,然後不時的搖了搖頭。 

  「你的意思是很麻煩?」 

  鳳驚瀾似乎是看懂了。 

  大波那濕漉漉的眸子眨了眨,忙不迭的點頭。 

  「很麻煩啊!」鳳驚瀾咬唇。 

  平日的雲景看上去挺正常的啊。 

  「那你知道洛玉為什麼好像對我有敵意似得?」 

  鳳驚瀾有些擔心。 

  因為洛玉第一次見自己的態度雖然說不上親和,但是至少是沒有敵意的。 

  但這次雲景暈厥之後,她態度好像變了。 

  難道雲景的暈厥跟自己有關? 

  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鳳驚瀾連忙「呸呸呸」: 

  「笨蛋,幹嘛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啊,真是!」 

  待鳳驚瀾回到沁王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 

  她心中不但記掛著雲景,還想著玉姑姑的事情。 

  「也不知道雲景那個傢伙醒了沒有。而且那個時候我跟他說話,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也不知道有沒有將人家說的話記住。」 

  抱著枕頭,鳳驚瀾小聲嘀咕著,然後慢慢的闔上了雙目。 

  沁月閣里,因為鳳驚瀾的睡去而逐漸安靜了下來。 

  但是,景園裡面,卻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原本派到鳳驚瀾身邊的青鳥和紅鸞也被臨時召了回去。 

  商仲,洛玉,青鳥,紅鸞四個人在雲景的卧室裡面待了整整一個晚上。 

  直到天邊泛白,四個人才眼圈烏青的從房間裡面離開。 

  「商先生,主子已經半年沒有暈厥過了。」 

  洛玉一出房門,就咄咄逼人的望著商仲。 

  商仲面上帶著一絲尷尬,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 

  「待他清醒過來,我一定要跟他好好談談,不能再放任他跟鳳驚瀾這樣發展下去!」 

  洛玉冷冷的掃了商仲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只剩下青鳥紅鸞與商仲面面相覷。 

  「商先生?」 

  商仲沉沉的嘆了一口氣,「你們回去吧,有什麼事情我會再通知你們。」 

  翌日,鳳驚瀾隨著鳳驚塵一併去了國子監。 

  不過,這一整天她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 

  就連別人在背後嘀嘀咕咕的說她,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這一下,大伙兒都在背後猜測: 

  極有可能是當初在太后壽宴之上,太后那句要給她和雲世子指婚的話,被她當真了。 

  如今,雲王府那邊沒有回應。 

  鳳驚瀾心中失望,所以整個人才魂不守舍的。 

  聽到這些流言,原本吃了大虧的柳香附心情也莫名的好了一些。 

  她就知道,就憑著那些雕蟲小技,雲景怎麼可能不會識破。 

  只要他識破了,鳳驚瀾就沒有機會,這樣一來,她柳香附就有機會了。 

  這幾日,她地想法子去聖安寺拜拜,跟雲老太太來個偶遇才好。 

  好容易快要熬到下學的時間,鳳驚瀾換好了衣裳,大波也悄悄的從她的包裹裡面鑽了出來。 

  「大波,怎麼說雲景也是我的合作夥伴,我跟他可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大波歪著小腦袋,似懂非懂的聽著鳳驚瀾的話,「嗷嗚?」 

  「所以,我們瞧瞧的去雲王府。你想辦法混進去,看看雲景的情況,然後來告訴我!」 

  鳳驚瀾笑的眸子彎彎,輕輕戳了戳大波的腦袋。 

  大波一聽這話,眸光一亮。 

  它一個箭步竄到鳳驚瀾的肩膀上,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嗷嗚嗷嗚!」 

  交給大波吧! 

  而就在鳳驚瀾剛剛出了換衣間的時候,一道大紅色的身影便迎面撲來。 

  鳳驚瀾下意識的一閃,非常靈活的閃開的那道熱情的身影。 

  那一抹熱情的大紅色撲了個空。 

  她乾脆一個優雅的旋身,腰肢柔軟地倚靠在門框之上。 

  那妖嬈的桃花眼,不停的朝著鳳驚瀾發射媚眼: 

  「哎呀,小瀾瀾,你好討厭啊!利用過人家之後,就扔下別人不管了。」 

  鳳驚瀾扭頭一看,還沒來得及開口打招呼,就瞧見肩上一團白色如同閃電一般的射了出去。 

  一個360度前空翻,然後一記迴旋踢,不偏不倚地踹在來人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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