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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丫頭片子給我當兒媳婦不錯(8K)

  中年男子面容俊朗,不怒自威。 

  幽深的黑眸,微抿著的唇角讓他看上去並不容易親近。 

  一襲墨色雲翔符蝠紋官服,腰間系著的犀角帶象徵著男子尊貴的身份。 

  即便是隨意往那兒一站,周身上流瀉出來的也是極為強大的氣場瓜。 

  那是征戰多年,在戰場裡面摸爬滾打才能帶著的肅殺之氣。 

  雲景微微動眸,躬身頷首:「父王。」 

  那男子複雜的目光在雲景身上頓了頓,隨即轉身朝著內堂走了過去,「你隨我來。」 

  「是。」 

  雲景波瀾不驚地應了一聲,伸手撩起衣裾就跟了上去。 

  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在他身後的商仲目光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鳳驚瀾那輛遠去的馬車。 

  雲王爺戰績顯赫,所以在這太平年歲里,他常年被皇帝外派到地方辦事。 

  深究起來,世子爺為何會冠寵一時,恐怕也跟雲王爺有一定的關係。 

  雲王爺在外,世子爺留在京城。 

  而且整個大秦各地都知道皇帝盛寵世子爺,但凡世子爺又任何動靜,自然也會傳遍大秦,傳到雲王爺的耳里。 

  「唉……」 

  商仲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外人只道是世子爺冠寵十載,卻不知聖恩難付啊! 

  但凡是雲王爺有一丁點行差步錯,世子爺都有可能會變成他的軟肋。 

  只是商仲想不明白的是,雲王爺今日竟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 

  算起來,這兩父子分別也有近半年時間了吧? 

  可這一見面,怎麼就跟昨個兒還在一起用早膳似得? 

  雲王爺一進了前廳,一撩衣擺便旋身坐在首位之上。 

  那雙幽深威嚴的眸子落在緩步走來的雲景身上,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一番。 

  見雲景面色如常,微沉的嘴角鬆了松。 

  「父王為何突然歸京?」 

  雲景自然而然地坐在雲王爺的下手,從丫鬟手中將熱茶遞了過去。 

  雲王爺接過,濃眉微蹙,「三日前皇上召我歸京。」 

  雲景望著正在品茶的雲王爺,靜靜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原本粗手粗腳慣了的雲王爺輕手輕腳地將茶杯放下,彷彿是怕驚擾了自己這個流水一般安靜的兒子。 

  輕嘆一聲,他才繼續道,「夜郎國的攝政王到訪,皇上派我去接待。」 

  聽了這話,雲景唇畔勾起一抹極淺的笑容,不過隨即又轉瞬不見: 

  「想來是夜王太過跋扈,所以列位皇子應對不來,才會將父王召回來。」 

  雲王爺一愣,沉沉的看了雲景一眼,隨即「哈哈」一笑: 

  「為父也是這麼想的。這些年我奔波在外,最為牽挂的就是你與老太太,如今想來是能夠待上兩三個月,足矣。」 

  說完這話,他滿意的看到雲景微微勾唇,鬆了口氣,「雲小子,你身體如何了?」 

  「尚好。」雲景輕聲回答。 

  雲王爺起身,拍了拍雲景的肩頭,「好我就放心了。」 

  就在這個時候,前廳門口一道高大的身影火燒火燎地跑了進來,那一身的鎧甲撞的叮噹直響。 

  雲王爺一瞧那約莫兩米高的壯漢,臉就黑了。 

  一個箭步衝出去,一腳踹在他腿上,「這又不是在軍隊,秀氣點!」 

  說完,雲王爺又急哄哄的回頭看了雲景一眼,見沒嚇著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奎五,有屁趕緊放,沒要緊的事看我不踹死你!」 

  雲景耳力何其好,聽到雲王爺那粗魯的語言,嘴角幾不可見的抽了抽。 

  那奎五憨憨的撓了撓後腦勺,將自己那打雷般的嗓子壓低了七八分: 

  「王爺,您說皇上身邊的曹公公在城門候著,等您進宮算不算要緊的事?」 

  「嘿,你個兔崽子!」雲王爺臉色一變,作勢要 

  踹。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的寶貝兒子還在,便訕訕的收了回來。 

  再轉身,他又是一副高深莫測莫測高深的慈父形象,「雲小子,我去去就來。」 

  「嗯。」雲景正準備起身,又被他按下去了。 

  他又爭分奪秒的多看了自己兒子兩眼,嘆了一句「還是那麼俊」之後,便如同一陣風似得跑了出去。 

  奎五立在大門口,遠遠的望著雲景傻笑。 

  在軍隊待了這麼久,他沒見過什麼漂亮的女人。 

  這回兒猛的瞧見王爺天天引以為豪的世子爺,當時看的眼睛都直了。 

  他嘴巴微張,彷彿隨時都要流出哈喇子來:世子爺果真比最美的女人還美啊! 

  「嘿嘿,世子爺,王爺剛進城就被曹公公攔下來了,他硬是要回來看你一眼才放心去皇宮面聖——哎喲!」 

  奎五的話還沒有完,屁股上就挨了一腳。 

  雲王爺惱羞成怒的瞪著他,「少胡說八道,還不趕緊走。」 

  說完這話,他又像是想起什麼一般,扭頭看向雲景: 

  「雲小子,剛才門口那小姑娘,我挺喜歡的!」 

  一邊的奎五一聽這話,登時就瞪圓了眼珠子:「王爺,您該不會想納妾——」 

  「我呸,你個蠢貨。我是說,那個小丫頭片子給我當兒媳婦不錯!」 

  原本上下級的兩個人就這麼勾肩搭背,嘰里咕嚕的朝著雲王府大門跑了去。 

  遠遠的,雲景還能聽到他們的嘀嘀咕咕。 

  「王爺,你說那皇帝老兒又打的什麼主意?」 

  「老子哪裡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 

  「王爺,你進城之前還教育我要小心隔牆有耳……」 

  「咳咳——」 

  望著剛剛踏出大門就瞬間變得威嚴無比的兩個人,雲景嘴角扯出一抹無可奈何的笑。 

  他有些挫敗的扶額,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個如此不靠譜的爹。 

  不過當他又想起了玉姑姑之後,隨即又釋然了…… 

  這個,可能是遺傳吧! 

  商仲望著這場景,嘴角也是跟著抽了抽。 

  誰能夠想象,在外面雷厲風行,威震八方的雲王爺在雲王府竟然會是這般模樣? 

  唔,用鳳三小姐那裡學過來的話,好像是叫什麼「逗比」來著吧? 

  就在這個時候,雲景好似想起了什麼一般,「大波怎麼樣了?」 

  他的話音才剛剛落下,從側門那邊就閃出了一道清麗的身影。 

  不是洛玉又是誰? 

  此刻,她手上正托著一團白乎乎的毛團。 

  雲景蹙眉走了過去,瞧見大波這會兒四腳朝天,攤著肚皮正在洛玉的手上呼呼大睡呢。 

  雲景探手在大波的肚皮上揉了揉,「它這個樣子多久了?」 

  睡夢中的大波彷彿感受到了那隻打擾它好眠的手。 

  鼻尖溢出兩聲低低的咕噥聲,「嗷~嗚~」 

  好像是主子在叫本神獸? 

  它艱難的想要撐開眼皮,無奈費了好大一番勁兒之後,那眼皮就如同抹了漿糊一樣,死活也撐不起來。 

  那兩個小巧的耳朵跟著雲景手指的頻率動了動,像是在回應他。 

  洛玉望著這隻胖乎乎的小雪獒,只覺得可愛死了。 

  她抬眼看向雲景,輕聲道:「三天了。」 

  「三天了?」雲景聽到這話之後,那漂亮瑩潤的鳳眸突然眯了眯。 

  那修長的指尖稍微一動,彷彿凝了什麼力道一般。 

  緊接著,只聽的一陣輕微的「噼啪」聲響—— 

  「嗷嗚——」 

  一聲凄厲的慘叫劃過耳膜。 

  原本還迷迷糊糊的大波就這麼突然炸開成了一團雪白的毛球 

  。 

  不過眨眼功夫,還慵懶的躺在洛玉手上的大波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 

  那雙黑眸瞪得溜圓,裡面凶光畢露。 

  它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就齜牙咧嘴的沖著四周一通亂吼: 

  「嗷嗚嗷嗚——」哪個不要命的小賊敢偷襲本神獸,有種站出來! 

  望著已然擺出大鵬展翅模樣的大波,雲景涼涼的開口,「讓洛玉伺候了你三天,是不是上癮了?」 

  一聽到主子的聲音,大波原本還氣勢洶洶的樣子瞬間收斂。 

  一轉身,原本呲牙咧嘴的樣子消失不見,雪白的毛臉上只剩一雙無辜又清澈的閃亮大眸子。 

  緊接著,它一個光速竄上了雲景的肩膀,親昵的朝他身上蹭啊蹭啊蹭: 

  那樣子活脫脫就在說:「主子,你好討煙啦,仁家才沒有故意偷懶耍心眼捏!」 

  雲景眼眸一轉,對它這副諂媚的模樣視而不見。 

  伸出指頭,食指輕輕一彈—— 

  原本蹭的正起勁的大波被彈的一個仰倒。 

  四肢還保持著抱大腿的動作,後背就倒在了他肩上。 

  感覺到額頭上那包子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隆起,大波哼唧了兩聲,蓄好的兩泡熱淚作勢就要飆出去—— 

  「為了懲罰你,交給你一個任務!」雲景輕聲道。 

  一聽這話,大波生生將熱淚憋回去,手腳並用的坐了起來,「嗷嗚?」 

  雲景頷首湊到了大波耳邊低語了幾句。 

  話說完之後,大波的臉上瞬間露出嫌棄的表情。 

  「嗷嗚——嗷嗚嗷嗚!」 

  不幹,不幹就是不幹! 

  抗議過後,它傲嬌的一個旋身。 

  撅起自己的肥屁股對著雲景,厚重的尾巴一蜷,遮住自己的兩隻小耳朵。 

  明顯的什麼威逼利誘都不想聽的模樣! 

  「這樣啊,既然你不想我也不是那種強寵所難的人……」雲景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帶著濃濃的無奈。 

  大波尾巴動了動,那雙小耳朵「唰」的豎了起來。 

  「不過玉姑姑這幾天很無聊,而我這幾日也沒空,得找個人去陪陪她才好呢——」 

  雲景的話音才剛剛落下,肩頭就傳來了大波委屈憤怒的指控: 

  「嗷嗚——」 

  主子,你堂堂大秦世子,怎麼能威脅本神獸! 

  雲景斜斜的睨了它一眼,「我身邊從來不留無用的人和寵,你整天吃我的,喝我的,不辦事肯定是不成的!」 

  「嗷嗚——」大波委屈的癟嘴,垂頭喪氣的妥協了。 

  「去吧!」雲景鳳眸一閃,裡面含著笑意。 

  大波兩隻耳朵耷拉著,原本雄赳赳氣昂昂的尾巴也拖在了地上。 

  它一步三回頭的朝著外面走了過去,戀戀不捨的看了雲景好幾眼。 

  最後才擰著自己的大尾巴,像揮小手絹似得朝他依依惜別。 

  洛玉狐疑的望著那一團垂頭喪氣的白色越走越遠,臉上露出驚詫: 

  「大波它這幾日好似精神不太好的樣子,這是要去哪兒?」 

  雲景嘴角輕輕一扯,「替我教徒弟。」 

  「教徒弟?」 

  洛玉和商仲兩個人對視一眼,眼底儘是不解。 

  算了,咱們王府這位世子爺年輕雖然不大,但性子卻是出奇的沉靜。 

  他腦袋裡面裝著什麼,一般人是不可能能夠猜測出來的。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鳳驚瀾到了沁王府的大門口。 

  從她鑽進馬車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將玉姑姑送給自己的捲軸打開鑒定一下。 

  在確認了那裡面的確是凌波微步的步法而不是春/宮圖之後,她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於是乎 

  ,這一路上,她都在研究這上面的步法。 

  剛才雲景抱著她一飛衝天的時候,她腦袋裡面好像隱約記住了些許。 

  現在凝神再看這步法圖,彷彿能夠跟腦海裡面雲景的步法相結合了。 

  突然之間,一個奇異的想法就冒出來。 

  「難不成雲狐狸那個傢伙剛才之所以帶我裝X帶我飛,是因為他想讓我看清楚他是怎麼用步法的?」 

  不過這話才剛剛嘟噥出口,鳳驚瀾就驚恐連連搖頭: 

  「呸呸呸,雲狐狸那種坑不死我不罷休的人,怎麼可能會這麼好心?」 

  一旁的初夏驚異的望著自家小姐時而自言自語,時而兩隻腳在半空划拉,到最後還大聲罵起了雲世子,一時間,她急的眼眶都紅了。 

  該不會是剛才雲世子將小姐從樹上抱下來,把自家小姐給嚇傻了吧? 

  「小、小姐,你沒事吧?」 

  聽到初夏微顫的聲音,鳳驚瀾依舊沒有意識到自己這詭異的行為。 

  她歪著腦袋,一臉迷惑的看著初夏,「我沒事啊!」 

  「那個,小姐,王府到了!」 

  初夏瞥了一眼鳳驚瀾手中的捲軸,連忙推開矮門逃也似得跑出來了。 

  她剛進去那片竹林的時候,就差點被那個大花臉嚇的一個屁墩。 

  自家小姐好容易變的冰雪聰明,可不要又被那個大花臉影響了才好啊! 

  鳳驚瀾自然是不知道初夏這一番思量,她若無其事的將捲軸小心收好,這才下了馬車。 

  望著鳳驚瀾下了馬車還像是抽筋的雙腿,初夏暗暗決定: 

  等世子爺回來之後,她一定要好好跟世子爺說一說,看看自家小姐是不是去了一趟雲王府可怖的竹林之後,撞了邪了! 

  主僕二人才剛剛邁進園子一會兒,鳳驚瀾遠遠的便瞧見一抹典雅窈窕的身影正朝著這邊走過來。 

  不過,那人在看到自己之後,連忙低了頭,轉身就要往回走。 

  鳳驚瀾眼珠子一轉,故作驚奇的揚起了聲音:「咦,那不是大姐姐嗎?」 

  原本埋頭就要走的鳳傾心在聽到鳳驚瀾的聲音之後,嬌柔的身子一僵。 

  那藏在廣袖下面的粉拳倏地攥了起來。 

  暗暗咬牙之後,她還是鬆了唇角,緩緩的轉過身去,「是三妹妹啊?」 

  聽著她還有些沙啞的聲音,看著那用薄紗掩蓋住的臉,鳳驚瀾眼底閃過一抹冷意,不過一瞬就掩了下去。 

  她純真的小臉兒上露出詫異和擔憂,「咦,這大熱天兒的,大姐姐怎麼還用紗布遮著臉呢?」 

  猛的被觸到痛處,鳳傾心那嬌俏的小臉瞬間就綳不住了。 

  倒是站在她身邊那個紅衣丫鬟柳眉倒豎的沖了出來,「還不是因為你,若不是你,大小姐怎麼會被王爺責罰?」 

  豈料她的話音才剛剛落下,就覺得眼前一花。 

  只聽得「啪啪」兩聲,兩個十足力道的巴掌就這麼扇上了臉。 

  她的臉左右一歪,瞬間就腫了起來。 

  可偏偏就在剛才,甚至是連鳳傾心也只是覺得眼前一花,連是誰動的手都沒有看清楚。 

  「啊——誰打我,你、你打我——」 

  那丫鬟捂著紅腫的臉,望著面前亭亭而立的鳳驚瀾,就開始叫了起來。 

  鳳驚瀾嘴角浮起冷笑,「你可別瘋狗亂咬人,你哪隻眼睛看見是我動的手了?再說了,像你這樣目無尊卑,跋扈囂張的丫鬟,打兩巴掌還是輕的。我跟大姐姐說話,何時輪到你一個丫頭插嘴!」 

  說話之間,她周身的氣息都已經沉了下去。 

  那雙清眸裡面寒氣乍現,看的人心頭髮顫,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鳳驚瀾冷哼一聲,轉而掃了鳳傾心一眼:「大姐姐莫非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這麼熱的天兒,還要拿塊遮羞布遮起來?」 

  「鳳驚瀾,你不要太過分!」 

  從來都是眾星拱月的鳳傾心何時被人這般嘲諷過?< 

  當下她氣得一雙眸子都漲紅了。 

  她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鳳驚瀾這個賤人被逼到了那個份上,竟然還會有人出手相助。 

  可惡! 

  捕捉到了鳳傾心眼底一閃而過的惡毒,鳳驚瀾臉色一變,瞬間就笑了。 

  「哎喲,不過是句玩笑話罷了,姐姐又何必當真呢?說起太后壽宴那件事我還得謝謝姐姐呢,若不是你,我怎麼可能出那麼大的風頭呀!」 

  一邊說著,她一邊親昵地朝著鳳傾心那邊靠了過去,作勢要去挽她得胳膊。 

  鳳傾心眉眼一寒,飛快的後退了兩步。 

  可偏偏那個鳳驚瀾竟然像狗皮膏/葯似得黏了上來,躲都躲不開。 

  鳳傾心微愕,就在這個時候,鳳驚瀾一個「不小心」便將她臉上的薄紗給扯了下來。 

  薄紗掉下半邊,鳳傾心那被戒尺打的紅腫青紫的下半臉赫然在目。 

  紅唇腫的像掛著兩條香腸,臉上的血痕又青又紫,看上去十分可怖。 

  一看,就是那晚壽宴之後沁王爺用家法處理之後的成果了! 

  「哎呀,這是……好醜!」 

  鳳驚瀾像是受了驚似得驚呼了一聲,然後連忙捂著嘴倒退了兩步。 

  「鳳驚瀾!」 

  鳳傾心氣的渾身發抖,慌忙去扯那薄紗,顫抖的將之重新遮住自己的臉。 

  她知道,鳳驚瀾那個小賤人一定是故意的! 

  那個小賤人想羞辱自己,想報那日自己陷害之仇! 

  此刻的她已然是恨毒了面前這個清麗狡猾的少女,若眼神能夠殺人,鳳驚瀾恐怕早已經死了好幾回了。 

  可偏偏不能! 

  所以,她只能看著鳳驚瀾假惺惺地湊過來,眨巴著那雙無辜的清眸,故作神秘的跟自己說: 

  「大姐姐不要介意,人丑沒有關係,心善就好了。最可怕的就是那種人丑卻又心毒的人,若是叫我找出證據來,我一定會讓那人死無葬身之地的!咯咯咯——」 

  說完這話,鳳驚瀾滿意的望著鳳傾心瞬間慘白的臉,還有眼中流露出來的驚惶。 

  鼻尖溢出冷哼,她旋身便離開了。 

  如今,她已經有十成十的把握,證明那條襦裙就是鳳傾心借雲狐狸的名義送的了。 

  她鳳傾心還當自己是之前那個任人宰割的鳳驚瀾嗎? 

  她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 

  直到再也看不到鳳驚瀾的身影之後,鳳傾心才尖叫的嘶喊了出聲: 

  「鳳驚瀾,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賤人,為什麼還不死,還不死!」 

  從來都是端莊典雅如白蓮的她突然露出這般歇斯底里的樣子,讓剛才那個紅衣丫鬟荷香身子一顫,驚的連臉上的疼意都顧不上了。 

  她戰戰兢兢地往鳳傾心那邊湊了湊,「小、小姐,那咱們還、還出去嗎?」 

  鳳傾心這會兒一肚子的怒火無法發泄,反手一個耳光就摔在了荷香的臉上。 

  荷香一時不妨,竟是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臉上原本就被鳳驚瀾給扇了兩巴掌,這會兒又挨了鳳傾心一巴掌,荷香疼的眼淚撲簌簌的就掉了下來,「嚶嚶嚶」的哭個不停。 

  鳳傾心用惡毒的目光瞪著鳳驚瀾離開的方向,咬牙切齒的道:「去,當然要去!」 

  彼時,鳳驚瀾才剛剛回到沁月閣,終於隱忍不住暢快的笑出了聲。 

  初夏還是一臉糾結的樣子。 

  雖然小姐剛才教訓大小姐的樣子很帥氣也很厲害,可是她怎麼總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呢? 

  就像剛才,打荷香的那兩巴掌到底是誰動的手? 

  她離自家小姐這麼近,都沒有看清楚。 

  「看來玉姑姑給我的步法圖果然厲害!」鳳驚瀾從懷中小心翼翼的將那捲軸拿了出來,像對待珍寶似得將她在面前展開。 

  初夏好奇的湊了過去,「小姐,你這是在 

  看什麼呀?」 

  鳳驚瀾嘴角一彎,扯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來,「原本我只是打算試試這個凌波微步是不是當真那麼好用,卻沒料到叫我發現一個秘密。」 

  凌波微步? 

  初夏看不懂那步法圖是幹嘛用的。 

  但是聽自家小姐這麼一說,她頓時就清楚了:原來小姐在馬車上是在練功夫! 

  看來,剛才揍荷香的鬼影手也是剛剛學過來的咯? 

  「什麼秘密呀?」初夏興奮的湊了過去,眼睛里冒出小星星:自家小姐可是越來越厲害了! 

  「今晚上有興趣跟你家小姐去湊熱鬧沒?」 

  鳳驚瀾也不多言,只是從懷中摸出一卷本該綁在信鴿腿上的竹筒,裡面赫然卷著的一張小紙條…… 

  「咦,這是——」初夏好奇的伸手要去碰。 

  不料卻被鳳驚瀾繞開了。 

  她伸手點了點初夏的鼻尖,「這是剛才我不小心從鳳傾心身上順過來了。」 

  「不小心?」初夏眸子一眯,明顯的懷疑。 

  「咳咳,」鳳驚瀾略顯尷尬的輕咳的兩聲,「好啦,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待到夜幕降臨的時候,傾心閣後門處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朝著外面摸了過去……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之後,兩道清麗的身影從沁月閣那邊走了過來。 

  最後,停在了傾心閣的後門處。 

  「小姐,咱們到這裡來做什麼呀?」初夏緊緊跟在鳳驚瀾的身後,既是緊張,又是興奮。 

  鳳驚瀾面上掛著輕紗,也沒有回答初夏的話,只是躬身在地面上檢查著。 

  在發現某一處微涼之後,清眸一亮,「有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道疾風從身後襲來—— 

  鳳驚瀾心頭一驚,才剛剛回過頭,一團白色的閃電就這麼不偏不倚地砸在她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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