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得意須盡歡，一枝紅杏出牆來 95
M城。
季封陪著練詩語外出買禮物回到家，坐到沙發上休息，心想著，陪老婆外出果然是一件耗費體力的事啊，年輕時候她逛街的戰鬥力就強大得他嘆為觀止，沒想到，到了這把年紀，還是不容小覷。
司機把練詩語買的東西拿進來，練詩語看著自己的購物成果，滿意的笑了。今天買的，加上她先前準備的，應該差不多了瓜。
「Jack，你看看，這些東西是不是每一樣都體現我的用心。就憑這些東西，郁家怎麼也會對我們有好感才是，而且我們的Elroy那麼優秀，沒理由拒絕我們家，對吧？擺」
「……嗯。」
「明天就要去郁家了，Elroy這孩子也是，為什麼非得今天去美國。」練詩語不說起季天冉還好，一說起她，脾氣就上來了，「他若是不去郁家，郁家還會以為他不想娶九九，對九九不重視。你說我們倆個又都不認識九九的爸媽，到時沒話聊，多尷尬。是不是？」
「……嗯。」
練詩語轉頭看著季封，「你給Elroy打個電話，讓他改期出差，明天跟我們去郁家。」
一直敷衍練詩語的季封不得不看著她，「Elroy上午的飛機早飛了，打電話給他也沒可能明天跟我們去郁家了。」
「我不管，你是他爹，你叫他回來。」練詩語神情嚴肅，「如果他以為這樣逃避就能讓我放棄讓九九當兒媳婦的話，他死了這份心吧，就算不是九九，我也不會接受木星的。」
「好了，別說這個了，你也累了，先休息會吧。」
練詩語想到明天要去郁家見郁九九的父母心裡就歡喜，一點沒感覺累，開始清點明天要帶過去的禮物。季封休息好了之後，也打算找點事情做。
「Jack，Elroy去美國了，你明天是不是要去公司看看？」
「明天五一。」
練詩語抬起頭，恍然大悟般的看著季封，「哎呀，我怎麼把這個忘記了。這幾天太忙了，都沒記得明天是五一節。」明天過去郁家會不會不太好，說不定他們家對節日早就有了安排。
「Jack，你說要不要改天再去拜訪郁家父母？」
走開幾步的季封回頭看著自己的老婆，「你不是跟他們家聯繫了么？」說好明天去，忽然又不去，不是打亂別人家的安排嗎？
「但是明天不是五一嗎？」
「當初他們沒有回絕就說明已經願意我們過去了，你現在忽然改變，才會讓人措手不及呢。說不定還以為我們不看重九九，就明天吧。」
練詩語笑著點頭，「是是是，我太想讓Elroy和九九定下來了，腦子都忙糊塗了。明天，就明天。」
季封走出門，到小園子里散步。
大約半小時后，練詩語急匆匆的走出門，沒一會兒又回來了。她的手裡多了一份報紙。
季封見她的神色不對勁，走過去，問她，「怎麼了？」她沒事跑出去拿一份報紙回家做什麼？
練詩語將報紙遞到季封的面前，「你自己看。」
斗大的字出現在季封的眼中，郁氏公主郁九九情定雲氏老闆雲長安，新加坡熱吻纏綿旁若無人。如果只有名字，還能說是同名同姓的人，但照片太清晰了，清晰得他們不想承認都沒可能。照片里的女孩，就是來他們家吃飯的郁九九。
季封將新聞內容看完，看著練詩語，她眼睛里可是揉不得沙子的完美主義者，看到這個……
「你怎麼忽然去拿這份報紙？」
「我收拾東西時，芸枚給我打電話，問我Elroy準備娶回家的女孩是不是郁家的郁九九。」
季封詫異道，「你怎麼告訴她了？」
「我心裡高興，和她閑聊時就說了。」練詩語從季封手裡扯過報紙，盯著照片看了又看，M城多少家有兒子的不都盯著郁家的姑娘嗎？尤其郁九九和Elroy的新聞出來后，不曉得有多少人打著關心Elroy的幌子來打探郁九九的情況。之前大家都不曉得郁家有個二十六歲的待嫁千金大小姐，不管是郁九九低調還是郁夫達對她保護的太好，各家都沒聞到花香，如今好不容易被她家Elroy遇到了，一群人嘴裡說著恭喜，背地裡羨慕的、希望他們季郁聯姻不成功的一大把，別以為她不曉得，人人都想攀上郁家
那棵大樹。
練詩語盯著雲長安的臉，「雲家……」以前都沒聽過這家，怎麼冷不丁的就冒出來了，還吻了郁九九。可氣的是，他居然和郁九九是同校，是她的學長，現在更是郁九九的上司。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可比Elroy要有優勢的多。難怪郁九九一直在她面前否認和Elroy的關係，原來是早有人在她心裡。
「既然郁九九有男朋友，我覺得……」
練詩語瞪著自己的老公，「你覺得什麼？覺得我們不要去郁家了，是不是？」
「我可沒說。」
「你不是沒說，你只是沒說完。接吻怎麼了，年輕人接吻就跟吃飯一樣隨便，我們又不是老古董。明天，郁家，照樣要去。」練詩語抓著報紙進了屋。
回屋的第一件事，練詩語便是打電話給自己的助理，讓他馬上查雲家的情況，她到要看看是哪家要跟她搶兒媳婦。膽子也太大了，連她練詩語看上的人都敢搶，之前她覺得就算娶不到郁九九也沒什麼，Elroy能跟她當好朋友也不錯，可現在既然雲家宣戰明擺著來搶奪，她絕不會退步。她的新聞出去沒一個月，雲家就爆出這樣的事，讓她季家的面子往哪兒放？郁九九可是來季家吃晚飯的，她的臉都上了報，往面上說，她家Elroy是被郁九九玩弄了一把。
季封進房間后，看到練詩語的臉色，想勸她，既然有這個新聞出來，明天還真不用急著去郁家。但自己老婆的脾氣，他又太了解了。
*
雲家。
厲惜拿著報紙笑得花枝亂顫。
「哈哈……」
看看這照片拍的多清楚啊，拍的又好，左看右看都覺得自己家安安很上相。尤其抱著的九九，活脫脫一對男才女貌非得在一起不可的恩愛戀人。
「哎喲。」厲惜用報紙捂著臉不好意思的笑了，她還擔心自己那個悶悶的兒子不曉得談戀愛，看來是白擔心了，他哪裡是不曉得談啊，簡直比她這個媽媽還曉得怎麼談，都把九九摁到牆上吻了，這種戀愛功夫他都有，她還教什麼啊。也真是的，就說他去新加坡出差，問他九九去不去也沒說，弄了半天在新加坡不是他一個人啊，既然這樣，新加坡的出差他們也不用急著回來了，在那邊多吻幾次更好。
厲惜高興得合不攏嘴，打電話給去了公司的雲天懷。
「天懷啊，你現在忙嗎？」
雲天懷聽到自己老婆的口氣很開心，笑著問她，「撿到錢了？這麼開心。」
「比撿到錢還高興。這件事若是跟撿錢比起來，撿多少錢都比不上。」
「呵呵，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啊？」
「你不知道吧。安安在新加坡不是一個人，還有九九，她也在。而且，安安和九九在飯店接吻被人拍了照片，今天的M城晨報的頭條，愣大的照片放在那兒，看得我都不好意思。」厲惜的好心情實在是太好了，「先前我說什麼來著，我們家安安很優秀，那些妄圖染指我們九九的人都是紙老虎，看看，看看，被我說中了吧。我們家九九不過是去朋友家吃個飯就被人拍照，說是去未婚夫家吃飯，什麼未婚夫，連男朋友都不算，還未婚夫。要我說啊，我們家安安才是她名正言順的未婚夫。」
雲天懷無奈的搖頭，郁九九還不是他家的人，她就左一口我家九九右一個我家九九，人家姑娘的父母都沒說話呢。
「好了，我現在忙，回家說。」
「嗯。我再看看報紙，你忙。今天的報紙不曉得是哪個記者寫的，寫的實在是太好了，有文采，有眼光。啊，攝影的記者更不錯，居然能追到新加坡去拍照，很有見地。我喜歡。」
雲天懷蹙眉，安安不是高調的人，郁家更不可能派人去拍自己女兒和別人接吻的照片，他們又不是當紅明星，沒有狗仔隊跟著才是，在國外怎麼會有人把照片拍了傳回國內呢？
「小惜啊，你先不要高興的太早，這個新聞怎麼看都感覺有點怪。」
「怪什麼？」
「安安和九九以前應該也出過差，為什麼之前沒有拍照的情況出現，這次有呢？」
厲惜道，「以前沒有接吻自然沒照片可拍。」
「小惜，你是不是高興得過頭了。」
「是又怎麼樣。你不要管為什麼有這次的新聞，我們只需要知道，這次的
頭條對我們雲氏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能跟郁氏聯姻，多少人求之不得啊。先前的季家，還沒什麼親密照，就是吃個飯，就被人炒作了。這回我們安安和九九是親吻，這種新聞才有可信度，讓某些人曉得，不該他們家的媳婦兒，強留都沒用。」
雲天懷不想跟自己的媳婦兒在電話里爭論什麼，她難得如此高興，隨她去好了。
「是是是，九九是我們家安安的，可以了嗎？」
「哈哈，本來就是，這句話我喜歡聽。」
結束電話，厲惜又把新聞內容看了兩遍。
安安也是，九九跟他是同校，是他的學妹，他之前怎麼也不提。這麼算來，兩人認識的時間就不算短了，起碼好幾年呢。若是大學就開始戀愛，他們的感情現在一定很深厚吧。不行！她必須給安安打個電話。
*
新加坡。
雲長安：「喂。」
雲家媽媽興奮的喊道，「寶貝。」
雲長安愣了下，很快恢復正常，「媽，什麼事？」
Maarten端著咖啡看著雲長安，阿姨來的電話？
「你知道不知道M城今天的報紙上有什麼勁爆的新聞？想不想知道？」
雲長安淡淡笑了下，「媽你什麼時候也看報紙了？」
「我怎麼就不能看報紙了？從此之後，我要每天關注報紙。」厲惜笑道，「你老是不回家吃飯，我以後就在報紙上找你的蹤跡。」說到雲長安經常不回家，厲惜有了新招，「如果以後你不回家吃飯，我就給九九打電話，我去跟九九一起吃。」
雲長安淺淺的笑了下。
「媽，我在忙。」
「九九在你的身邊嗎？」
「沒有。」
厲惜連忙問，「她去哪兒了？你們一起出差的，為什麼她不在你的身邊？」
「媽，她平時太忙，今天休息。」
「哦。這樣啊。是該讓她多休息，女孩子不要太累了。」厲惜對兒子疼女朋友的行為很在贊同，在她看來，郁九九就不該去工作，以她的家庭條件，還上班，多乖巧的孩子啊，「身體好了，你們才能早點兒生孩子。」
雲長安道，「媽，沒事的話，我先掛了。」
「等下。有事。」
「您說。」
「你和九九是大學同學？」
「同校。」
「她小你……三歲，是不是？」
「嗯。」
厲惜充滿期待的問，「你們是不是大學開始戀愛的？」
「不是。」他在D大時根本就不曉得有郁九九這個人。小他一屆的學弟學妹都不認識幾個，何況她還小了他三屆，在他眼裡，小一屆就算是小蘿莉了，他沒心思關注女孩子。
厲惜有點失望，又問，「她進雲氏后多久你們開始戀愛的？」
「媽，她升任助理才兩年。」
「你不知道她進了雲氏？」
「嗯。」
他不知道D大有個郁九九，又怎麼會關注一個同校的學妹進雲氏？招一個最基礎的行政小妹難道還需要他這個老闆親自面試嗎？雲氏人事部是設置了擺看的嗎？
厲惜有些失望道，「這麼說，你們倆戀愛不過兩年？」
「媽，你已經說，我認識她不過兩年。」
在郁九九成為總助之前，他根本就不認識她。
厲惜的心提了起來，「你們什麼時候開始戀愛的？」她自己的兒子自己還是有點了解的，郁九九當總助兩年，他不可能在她剛升任總助就看上她，自己兒子是個慢熱型的人。
「媽，我忙了。」
「哎哎哎，等下，今天M城晨報的頭條有你和九九。」
雲長安一點不關心，「哦。」
「你不驚訝？」
「好，我驚訝。」
厲惜道，「我感覺到你不驚訝，不用哄媽。好了，你忙吧，媽不打擾你了。對了，對九九好點，多疼她，女人選老公沒別的，就是要疼自己。不疼自己的，再好看都沒用。」如果情敵註定很多，要做的就是讓女孩子心甘情願的留在自己身邊，否則別人用的手段一旦很高超，靠強留是留不住的，女人的心，猶如海底的一根針，摸不準，猜不到。
「嗯。」
任何人，在人性的需求本質上是一樣的。我們從母體里來到這個世界，來的是時候是孤單的個體，帶著自己特有的思想，然後長大，直到找到另一個人，終於離開父母和別人開始攜伴而行。而我們都不傻，找的人往往會趨向能對自己好的人。能拴牢一個女人的，未必是愛情，而是呵護。在舊時，沒有自由戀愛一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能成就一段婚姻，遇到什麼人，掀開蓋頭定下來，不容更改。可就算是這樣，大部分的人在婚後仍然得到了愛情。其實很簡單，大家都更為喜歡去享受別人的照顧，而享受呵護是會上癮的。習慣打敗愛情的例子實在太多了，不是愛情不夠強大，而是這就是人，世界上太多的『愛你的』最後都打敗了『你愛的』。尤其，在女人的世界。
*
美國。
郁溯溪打算睡覺了，手機響了。本不打算接，看到是郁夫達打來的，接了。
「爸。」
「季家和雲家哪家家風好點？」
郁溯溪問，「怎麼了？」
「九九又上報了。」
郁溯溪道，「我知道了。」
父子的電話說了不過三兩句話便掛了。郁溯溪放下手機，開電腦看了下M城新聞。
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照片，郁溯溪微微迷眼。雲、長、安！
OK！就這樣吧。如果他們非要給自己這個機會，他不介意。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郁溯溪從來就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扛不住他的手段就只能怪他們太蠢。
郁溯溪一夜好夢。
*
新加坡。
郁九九逛街逛到下午，雲長安的意思是她逛街買裙子的時候若看到了男裝店就順便幫他買兩件襯衫，沒想到郁九九卻顛倒過來，一個勁逛男裝店，不止襯衫，連西褲和男人穿的內.褲都幫雲長安買了好幾條，一件襯衫配一條西褲，連皮帶她都買了兩條給他配衣服。每次店員問她是不是買給男朋友，她都特別自豪的回答，是！
那種感覺，爽翻她了。
雲長安的身高體重她早就爛熟於心，身材標準的人買衣服不難，何況她穿他襯衫的時候有留意他的尺碼，出門前又仔細看過衣櫃里他的襯衫和褲子，連長度她都量好在心中。想到他會穿著自己親手買的衣服，她內心止不住的激動。
到下午四點，郁九九才從鏡子里看到自己的正裝模樣。嗯，還是得給自己買兩條裙子才行，正裝不辦公時穿著太正式了，不像女友，像助理。
給自己買衣服就簡單多了，郁九九隨便看著兩條順眼的裙子便拿了，又配了一雙中跟單皮鞋完事。心裡碎碎念，如果知道在新加坡還會有假期，她帶自己的裙子過來就能省這個錢了。
司機把郁九九送回酒店時，已是下午五點半。
酒店服務員已經把她和雲長安的衣服洗好送到房間里了，她將新衣服都拿出來，正準備叫服務員拿去清洗時，雲長安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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