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鍾守鍾公子【二合一】
大狐狸的話讓葉九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提出來這種要求。
按照葉九的推測，應該是大狐狸跳出來，然後與自己的一邊戰鬥一邊逼迫自己放了小狐狸，結果就這麼投降了，頓時讓葉九有種前面的準備都做空了的感覺。
而且關於妖丹，葉九倒是確實從《靈鬼鍛魂典》中看到了有關於妖丹作為藥材煉製丹藥增加修為，甚至於直接將其吃下去增加修為的說法，可是此法在葉九看來無異於是吃人，所以他本人是極其厭惡的。
此時見正主出來，葉九也不再惡作劇，指了指小白狐說道：
「你所說的繞了它這個事情小僧真的有些難以做到。」
「你……」狐眼瞪人，大狐狸道：「妖丹自爆威力非凡，大師是認為自己可以抗住嗎？」
葉九搖了搖頭：「小僧並未打算害它，又哪裡來的繞它一命的說法？」
大狐狸也是一愣，隨即道：「可是，那喂它吃下的丹藥……」
「你說這個嗎？」
從懷中拿出來了玉瓶，又從裡面倒出來一粒丹藥，葉九將其往自己嘴巴裡面一放，嚼了兩下便吞了下去。
嘴中丹藥甘甜的香氣散開，刺激著味蕾，生出了不少唾液，葉九笑道：
「甘草，陳皮，外加一些可以疏通脈絡的草藥一起煉製的，只是藥效較低，吃少了效果不大，吃多了也不見得比一般丹藥好，小僧做出來也只是為了當零食而已。」
說完，葉九又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幾位可以仔細回憶一下，小僧可有說過下毒這種事情？」
大狐狸仔細的回憶了一下，還真發現到現在為止眼前這個人竇偉成說什麼丹藥有毒這種話，整句話只是說「吃了丹藥要聽話，別到處跑」，看似前後有聯繫，實際上卻毫無關聯。
這個時候小白狐又低低的喊了幾聲，一邊喊還一邊看向葉九，葉九有些無奈的看著大狐狸道：「它說什麼？小僧聽不懂啊。」
大狐狸猶豫了片刻，說道：「它說……大師威脅它，說亂動的話就咬它……」
「哦，原來是這件事情啊，因為小僧當時想啊，出家人不打誑語，說殺了你不好，若是你還咬小僧，小僧就得真殺了你，最終就說了會咬你。」
葉九對著小狐狸笑道：
「這一口咬下去，不管是咬的如何都算是咬了，在毛上咬一口也算是咬，小僧也不算是口出誑語。」
干一行，愛一行，雖然自己依靠著滿腦子後來人的智慧成功的可以不剃度也可以吃肉，但是這說謊，葉九覺得自己還是要遵守一下的。
小白狐瞪著葉九，完全沒想到這人竟然是因為不想殺了自己才會用咬來作為威脅，一時間也是張著狐嘴不知道說些什麼。
而一番話下來，葉九看到氣氛稍稍有些緩和，便對著大狐狸說道：
「小僧來此的目的也很簡單，是為了找尋鍾家公子鍾守，他家中父母見他忽然不見很是擔心，若是你們有他的下落，還希望可以告知小僧。」
大狐狸這才弄清楚了這男子來到這裡的目的，說道：「原來如此，大師是來找鍾公子的啊……
「既然如此的話還請大師與老身一起，老身這就帶大師去看那鍾公子。」
見到這老狐狸很好說話，葉九行禮說道：「那就多謝了。
「小僧法號無花，不知道這位……狐兄如何稱呼？」
「無花大師，叫老身狐正便好了。」
說話間，狐正在前面帶起了路，小白狐此刻知道了自己並未中毒，也是連蹦帶跳的朝著前面一同走去，葉九看著恢復了活力的小狐狸微微一笑，也跟了上去。
在密林中七拐八拐的走了一會兒路，隨即眼前景色一變，一間由竹子搭建而成的房子就這麼出現在了葉九的面前。
這竹屋依靠著周圍樹木的粗桿來支撐自己，與密林的枝葉等融為一體，顯得極為自然。
這發現讓葉九大為驚訝，狐狸，即使是狐妖，在尚未化成人形之前根本沒必要弄這種屋子，也就是說這裡要麼有人住過，要麼就是有化為了人形的大妖存在。
可是要是真的有化為人形的妖怪，那麼來阻止自己的就應該是那隻大妖，而不是這仍舊未能化形的大狐狸。
想到這裡，葉九懷疑這個地方從前應該是有人住過，只是如今人事變遷，於是便住進去了一群狐狸。
走進了屋內，或許是因為有老狐狸帶隊的原因，屋裡面的一群狐狸並未亂跑，葉九左右看了看，一共有四隻小狐狸，都用自己的大眼睛望著自己。
算上那隻被自己抓住過的小白狐，一共五隻。
其中有一隻與大狐狸差不多顏色的小狐狸腿上包紮著布條，看來就是當時杜威所說的那隻受傷的狐狸。
然後還有一個人類男子，年紀輕輕，十五、六歲，手裡面拿著書，也正看著自己。
葉九問道：「請問可是鍾公子？」
那少年疑惑的看了眼葉九，點頭道：「我就是鍾守，你是哪位？」
「小僧乃是白雲寺的，法號無花，受鍾公子家父委託，特來此尋公子回家。」
聽到葉九的話，鍾守面露猶豫之色，這個時候那老狐狸狐正道：
「鍾公子，老身感謝你這幾日教授九兒他們識字習經，只是令尊如今擔憂，還是請鍾公子回去吧，莫要傷了令尊的心。」
鍾公子聞言嘆了口氣，轉身看向了那幾隻小狐狸：
「讓父親擔憂這件事我自然知曉，可是我又如何放心的下你們！」
狐正再次勸說道：
「這件事情本就不關公子什麼事，若是因為此時導致鍾公子有所損傷，老身內心不安。
「所以還請鍾公子與無花大師回去吧！」
鍾守一聽，面露悲憤之色，指著那受傷的小狐道：
「可是……可是你們就真的要送小九去送死嗎？於心何忍，於心何忍吶！」
幾句話下來，小狐狸們都低下了頭，狐正也是沉默了下去，過了一會兒，狐正才再次開口，他的聲音聽著沉穩，好似內心堅定無比。
可是葉九聽得出來，那沉穩是裝出來的，那一絲顫抖騙不過葉九的雙耳。
「鍾公子，這是為了活下去的選擇，而且本就是屬於狐族內部之事，狐正感謝你救了九兒，也感謝你教授它們做人的道理。
「但是若要繼續摻和狐族內部的事情，就休怪狐正動手逐客了！」
葉九在旁邊從頭聽到尾，此刻滿腦子都是問號，這到底什麼情況？
見到場面暫時冷場，葉九隨意的找了一處地方盤腿而坐。
然後他又從兜裡面拿出來了那玉瓶，倒出來了幾粒丹藥，對著幾隻小狐狸道：
「來，好吃的東西哦！」
此刻沒有直接送進嘴巴裡面，丹藥的香氣緩緩朝著周圍散去，幾隻小狐狸的注意力都被丹藥給吸引了過去。
這些小傢伙也不怕生，就這麼靠向了葉九，湊近了葉九以後，又將鼻子湊過去嗅了嗅，然後舌頭一舔，頓時便舔去了大半。
看到有第一個小狐狸動口，其它幾隻小狐狸也連忙湊了上來，一狐一嘴，都很開心的咀嚼了起來。
小白狐看著葉九的動作，又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姐妹們，猶豫了片刻后也走了上來，抬起爪子撓了撓葉九的大腿，兩隻眼睛就這麼直直的望著他。
「哎呀，看來是相信小僧這個不是毒藥了呀！」
嘴巴裡面調侃著，葉九又倒出來了一點，將手遞到了小狐狸面前。
小狐狸嗅也不嗅，伸出舌頭將那丹藥舔進了嘴中，只是還沒完，竟然張開嘴巴狠狠的在葉九的手掌上咬了一口。
「哎喲！」
這咬的極快，而且力道也不算小，葉九就看到自己手上被咬了道口子，鮮血從裡面流了出來。
這一下子，原本還在對峙的一人一狐狸哪裡還顧得上對峙，狐正連忙喊道：「大師！」
那邊鍾守則是連忙跑向小白狐，一邊跑一邊喊道：「說了不要咬人，先生我怎麼教你的，趕緊道歉！」
說完，不知道哪裡掏出來一個戒尺，就要直接打下去。
幾日不與趙嘉榮等人在一起，這鐘公子倒是把老師架子給學的是入木三分，也不知道平日是不是這個樣子。
這小白狐咬葉九這一下是毫不猶豫，但是面對鍾守的戒尺卻是不敢躲避，只是縮著身子閉上眼睛，靜靜的等著體罰的到來。
結果等了好一會兒，卻仍未感到任何疼痛，耳邊也傳來了鍾守的聲音：
「教不嚴，師之惰啊，無花法師還請鬆手！」
小白狐睜開眼睛，看到的是葉九用被自己咬傷的右手抓住了打下來的戒尺，鮮血都染紅了戒尺。
看到這一幕，小白狐發出了一聲低低的悲鳴聲，抖了抖耳朵，整個身子都趴了下去。
葉九抓住了戒尺后，只是一個巧勁便把戒尺從鍾守手中搶了下來。
這一系列舉動讓原本都已經衝上來的大狐狸狐正都愣住了。
「小僧只是被咬了一下，不礙事，不礙事。」
勸了一下還在氣頭上的鐘守，葉九看向了小白狐，沒有受傷的左手摸向了狐狸腦袋，小白狐的腦袋動了動，最後卻並未移開，讓葉九的左手還是摸了上去。
一邊摸著，葉九一邊勸到：
「以後不要亂咬人，知道嗎？小心被當成是得了狂犬病被人給殺了。」
被葉九這麼一打岔，狐正卻是好奇了起來，見到葉九並未有怪罪的意思，安心之餘問道：
「無花大師，這狂犬病是什麼病症？老身為何從未聽說？」
竟然不知道嗎？不對，可能是因為世界不同導致名稱不同，不過要是真的沒有狂犬病毒的話倒是安全了不少啊。
葉九想著，說道：「就是會出現癲狂，無法控制自己不斷流口水，而且喝不下水，還會害怕水這種情況的一種病。」
狐正一聽，連忙說道：
「啊，大師說的是恐水癲狂症，這病症老身確實知道，恐怖非常。
「即使是結成妖丹的強者也會無法控制自身，幾日後便身死。
「若是在族內發現，就會將患病者就地誅殺，且還要將患者所住過的地方甚至是路過的地方全數用火燒一遍……」
葉九聽狐正所言，不禁想要豎起大拇指，這狐狸防治疫情竟然也有一手，不過這狂犬病也是厲害，連結成了妖丹的都可以搞死。
不過這防護措施終究還是比不過地球人，葉九便說道：
「這還不夠，你們平日裡面喝水記得燒開，吃的肉記得煮熟或者烤熟了，特別是別吃蝙蝠，那東西最會傳染這個病。」
狐正連忙道：「謹遵大師教會！」
葉九笑著點了點頭，看了看小白狐：「本來還想說要是小僧發病出現了怕水之類的癥狀就記得殺了這小傢伙，如今看來是不用說了。」
此話一出，原本還乖乖趴著的小白狐猛地抬起了頭看向葉九，滿眼的不可置信，卻被葉九拍了下其腦袋，又狠狠的揉了揉：
「看什麼看，那病沒得治，幾天就得死，小僧也一樣，別想著是小僧死前還要拉一個墊背的，單純你得病了這裡都得遭殃。
「不過你只要健康的待著十天，那麼小僧也就可以安心的活下去了。」
狂犬病本身依靠唾液傳播，得了病的會不斷流唾液，咬了其它生物后病毒就會順著唾液和傷口進入。
若是動物未發病，那麼其唾液本身不含有病毒，所以也就不會傳染。
至於發了病的動物，這十日自然是就死了，這裡特指貓、狗等，蝙蝠不在列，它就是攜帶者，而且自身不得病。
想到這裡，葉九忽然覺得若是蝙蝠成了精，只怕是天下無敵了。
同時葉九也忽然覺得金身法相什麼的太棒了，怎麼看這金身應該不會受到病毒的影響吧……
只是自己的金身都碎了啊，怎麼辦呢？
葉九陷入了淡淡的惆悵中。
原本還上演著的狐狸勸說公子哥回家，公子哥又不願意回去打算伸張正義這個戲碼，結果全都被一僧一白狐給攪沒了。
葉九見此情況也覺得是時候問問到底怎麼回事，便掏出來一些傷葯，一邊塗抹著傷口，一邊問道：
「小僧有些疑惑，這鐘公子所說的，讓小九去死這件事情是怎麼回事，不知道可否告知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