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釋
今日,伊允改變了往常典雅的穿衣風格,身著一件收口華金衣裳,下面穿著的是一條同款式的裙褲,腳蹬著一雙精緻的獸皮虎靴。那綰已經及了腰際的青絲被綁成了一條粗黑的髮辮,束縛到了腦後,安靜地貼著主人的脊椎,未施脂粉的臉上,有著一抹醉人的酡紅,颯爽的英姿中,大有幾分巾幗不讓鬚眉的高雅。
或許,晴柔與伊允,一開始就是敵對的,所以,對於彼此之間,她們都沒有什麼好感,但是眼下,撇開了那些擾人的複雜情愫,兩個人的眼眸相互對視著,竟然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這,絕對不是錯覺。驅除心中的那抹異樣的情愫,晴柔明白,若是可以,她們會成為莫逆之交。但是,現實中,總是那麼地不如人意,她們是情敵,是對頭。她不知道,究竟是她搶了自己的相公,還是自己破壞了她的幸福?她們之間,究竟,誰對,誰錯?
「伊允姨姨,無樹姨姨,我們什麼時候走哦?」煜祺插到了兩個人之間,不夠高的他,用聲音打斷了兩個人對視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煜祺就是有一點地擔心,伊允姨姨與娘親之間總是有一些不清晰的情緒,一起。
「等一會就好。」延蕭言道,給了煜祺一個眼神,煜祺連忙拉住了晴柔的手,緊緊地牽制著,沒有一絲的放鬆,生怕一鬆手,晴柔就跑掉了。
晴柔四處張望了一下,很奇怪為什麼沒有看到延奇的身影。去狩獵的事情,每個王爺都是各自帶著家眷去的,而現在,由著延蕭來到了凌奇王府,這架勢就是要帶著煜祺去狩獵了,那麼,延奇到底去做什麼?
三哥哥不是一向都是最寵愛煜祺的嗎?就算當年,三哥哥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煜祺還根本就不懂事,連步子都走不穩,延奇還是堅持著要帶煜祺去狩獵場,不是為了什麼,只是,這是皇室里的一個習慣。
皇室的子孫每年的深秋都要去一次狩獵場傷狩獵,當然,也要帶齊了自己的家眷一道前往。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是祖先在告誡著子孫後代,居安思危。不能因為一時半刻的天下太平而放鬆了對武術與軍隊的操練,也就一直延續到了現今。而三哥哥當初一定要帶著煜祺前去,那份心境,恐怕,只是想證實些什麼吧。望著煜祺那雙酷似晴柔的眼眸,伊允若有所思地站在那裡。三哥哥對於她的愛情,愛得太深邃,只有,當她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的時候,才看的明了……
兩個女人,都若有所思,延蕭的眉頭暗暗皺起,道:「時辰不早了,我們先去馬廄裡面選馬吧。」這一次帶上伊允,只是為了做一個徹底的了斷。三哥的心裡沒有她的地位,而她為三哥也消耗了太多的青春。三嫂與她同齡,但是晴柔都已經有一個三歲的孩子了,而慕容伊允她到現在卻還是孤單地一個人。如此消耗下去,對誰,都不是一件好事。執迷不悟——會讓更多的人痛苦。
馬廄裡面,有一匹體型稍微纖細的母馬。馬身通體雪白,但是在腹部的位置卻有著一抹如同火焰般燃燒著的紅色。那一塊塊的骨肌均勻地分佈著,在任何一處看去,都呈現出一股完美的曲線。無疑,這是一匹好馬。
不知道為什麼,晴柔第一眼看到了這匹馬就喜歡上了,她問道:「我可以選擇這匹馬嗎?」
「自然是可以的。」只怕你不選它呢!延蕭回答道,這匹馬可是三哥親自為三嫂選的,從三哥帶著煜祺第一次去狩獵的時候就已經選下來的馬了。
伊允的神情一愣,但是卻沒有說話。那匹馬自從延奇定下來以後就一直沒有主人,而每次去狩獵的時候,延奇總是要那匹馬跟在身邊。而眼下,延蕭竟然同意了這個女人去騎這匹馬……伊允自然明白,延蕭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擅作主張,延蕭的同意,肯定是經過某個人同意了的。心中是有著一股淡淡的疑惑。她以為,那匹馬,三哥哥會永遠地為晴柔留著,但是現在,他是要轉送給他人了嗎?
當初愛得那麼信誓旦旦,三年的時間就已經消磨淡去了嗎?男人的海誓山盟,到底有幾句話是真的?!三哥哥,如果連你都是見異思遷的人,那麼,我又該如何去相信其他的人?!如何放手,去尋覓自己的幸福?
晴柔的心思全在了那匹馬身上,果然,她很喜歡,看到馬的第一眼,她就喜歡上了這匹溫順的母馬。「這匹馬有名字嗎?」
「沒有,已經送給你了,它就是你的了,你可以給它起一個名字。」延蕭站在晴柔的身後,對於他現在說的,只是轉述某個人的話。
「那麼,叫它肚兜好不好?」晴柔摸了摸馬的頭,馬噴了噴溫熱的鼻氣,晃了晃馬頭。顯然,肚兜對自己的主人,也是有著一股好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