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別的辦法證明
顧行之對李嫂沒有什麼印象，他只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家裡似乎的確有個人是叫李嫂的。
但是等他長大了能完全記事了之後，那個李嫂已經不再顧家了。
他的印象里，只有佩姨。
不過好在家裡還有個修剪花草的老爺爺，也已經在顧家很多年了，他對李嫂倒是有些印象，早年和李嫂走得也比較近候。
「你們說李嫂啊，她的老家好像是B市郊區的一個農村，離我們A市挺近的。」
「那個村子的名字您還知道嗎？」
「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有個家字，從這兒開車過去，大概要兩個小時左右。」老爺爺仔細地回想著以前，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美好而遺憾的事情，低低了嘆了口氣。
「不過那個時候路不好，也沒現在這麼寬，那個時候要兩個小時的路程，可能現在只需要一個小時吧。」
他越說其他人就越是凌亂。
一個村名里有個家字的地方，在A市和B市的中間，以前開車過去要兩個小時左右，現在因為路況變好了，可能只需要一半的時間。
夜聽寒轉頭看了看顧行之，她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不過某人的心裡其實已經有了一個大概，他叫佩姨去拿了地圖來。
然後，他問那個老爺爺，「您還記得大致的方向嗎？」
老爺爺點點頭，「以前我們走得那條路，就是現在的朝陽大道，沿著朝陽大道筆直往前開，會看到一個三岔路口，往左拐。」
顧行之在心裡思索了一下方向，然後將地圖攤開在桌面上，拿筆畫了一個圈，然後從那個圈上截取了一段。
「在這一段裡面找，應該很快就會找到了。」
夜聽寒和佩姨都驚呆了，兩人面面相覷，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快就知道調查的方向了。
顧行之笑了笑，沒解釋。
而這時醫院那邊也傳來了消息，說是DNA的堅定結果已經出來了，顧二爺和顧行之之間的確有血緣關係，而顧二爺和夜聽寒之間，也的確是父女關係。
夜聽寒有些懵，雖然佩姨很肯定地說顧二爺不是顧家的人，可為什麼鑒定結果會是這樣的呢？
「別多想，這個世上很多事是科學也無法解釋的，這個結果的背後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真相，不要相信。」
其實說這句話的時候，顧行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相信這兩份鑒定結果。
可他相信自己的爺爺。
就算當初顧老用過很多手段想要拆散他和夜聽寒，可他從未說過兩人之間是堂兄妹的關係。
如果真的是的話，他應該早就會說出來，那樣更容易拆散他們啊！
畢竟，誰都不想自己的婚姻是一場荒唐的亂.倫，更不想將來自己的孩子存在缺陷！
——
知道方向後一行人就出發了，這一次顧行之和夜聽寒也親自上路了。
反正，留在A市也沒什麼好的，每天都要面對媒體的圍堵。
不過夜聞聲一聽他們要去B市，當即表示他也要跟著去。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他也大概聽說了一些，但是對於豪門之間的爭鬥他的確是無能為力。
而且夜聽寒明確表示過，不准他有任何參與的跡象。
她一個人陷入這個泥潭就已經足夠了，她不想家人也跟著一起陷入進來。
再者，上次的縱火事件現在已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她怕家人又遭到什麼危險。
可是夜聞聲這次怎麼勸都勸不住了啊，就算夜聽寒發脾氣了他也還是堅定說要跟著去B市。
所有人都知道他這麼堅定要去B市是為了什麼，可是B市是人家的地盤，到了那裡，人家不想讓你見芮芮，你根本連大門都進不去。
「夜聞聲你鬧夠了沒有！」
本來就已經心煩意亂，一個頭兩個大了，現在弟弟又不聽話，夜聽寒的脾氣前所未有得差。
其實心裡最擔心的是夜聞聲的腿，雖然現在已經能下地走路了，可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
，他還沒完全好。
看上次賀家的架勢，賀老爺子是絕對不會讓他見芮芮的。
他的脾氣也不好，到時候一起沖有個磕到碰到的那還不麻煩死？！
更重要的是，如果夜聞聲怎麼了，奶奶用口水都能淹死自己。
「姐——」夜聞聲認真地看著她，語氣已經是在哀求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保證，到了B市之後不會耽誤你們的事，我會照顧好自己，我不會衝動的。」
「保證你個頭！保證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
「姐——」
「不許去！」
「姐——」
「我說——」
「算了。」一旁的顧行之忽然開了口，將夜聽寒拉到自己身邊，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臉蛋兒，「讓他跟著去吧。」
「你也同意讓他去？」
顧行之笑了笑，隨後睨了一眼夜聞聲，再對她說：「你已經讓他起了意，要是現在不帶他去，他自己後面還是會偷偷跟來的，你希望那樣？」
「他敢？！」
「不是他敢不敢的問題，這件事的對象是芮芮，他沒有什麼不敢的。」
頓了頓，他又說了句，「如果我是他，我也沒有什麼不敢的。」
「……」
夜聽寒被他這亂七八糟的邏輯給說得暈暈乎乎的，愣在了那裡。
而夜聞聲則是一臉崇拜地看著顧行之。
好吧！雖然之前一直對這個姐夫沒什麼好感，但是這次他實在是太給力，點一百個贊！
不過更贊的還是在後面——
「到了B市之後，我會讓周司堯去和賀老爺子打個招呼，就算你弟弟真的要硬闖賀家，也保證不會弄傷他，最多把他扔出來，好不好？」
夜聽寒被那句『最多把他扔出來』給逗笑了，伸手在他胸口輕輕地拍了一巴掌。
然後，她回頭瞪著夜聞聲，嚴厲地說道：「我讓你跟著去，但是你在路上必須聽我的，不然我就把你綁起來塞在後備箱里。」
夜聞聲：「……」
就算現在知道了彼此不是親姐弟，也不用這麼狠吧？
————
既然這麼決定了，一行人就乾脆直接先到了B市。
期間顧行之也想過，雖然李嫂的老家離A市近一些，但畢竟不是A市的管轄範圍，應該還是B市的人熟悉一些。
到了B市既可以和老朋友見個面，也可以讓夜聞聲去賀家試試，看能不能見到芮芮。
最重要的是，可以讓老朋友也幫著自己找找那個地方。
周司堯是知道他的個性的，所以很清楚他這次絕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顧行之看他摟著懷孕的嬌.妻站在門口迎接，笑了笑說道：「這麼大陣仗，我會不好意思的。」
「少來。」周司堯直接白了他一眼，「現在就不好意思了，那待會兒你就別開口了。」
顧行之笑了笑，果然是老朋友，太了解自己了。
夜聽寒站在邊上，笑著點點頭表示打招呼，倒是周司堯的那位嬌.妻，熱情地迎了上來。
「哎！總算是有人能陪我說話了，我都快被這個神經病給憋死了！」
她簡直就是自來熟，直接就挽住了夜聽寒的胳膊。
夜聽寒愣了下，詫異地抬頭看顧行之和周司堯，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紛紛往屋裡走，不管她們了。
是的，女人之間的話題最好不要參與，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女人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夜聽寒無奈，只好轉頭看身邊的人，對她笑了笑。
她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可能太熱情了，於是鬆了手，自我介紹道：「我叫何書蔓，你可以叫我蔓蔓，我知道你，上次司堯從A市回來和我說起過你，我還奇怪呢，顧行之是碰到什麼樣的仙女了居然會閃婚。」
夜聽寒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訕訕地笑。
何書蔓吐了吐舌頭，又去挽她的胳膊了，和她一起往裡走，一邊走一邊說：「他們認識很多年了，我和司堯在一起之後也認識了顧行之，慢慢地就熟了，所以看到你，就像看到自己的嫂子一樣。」
「你也認識他很多年了嗎？」
「我和司堯在一起五年了，那認識他差不多也有四年多了。」
說到這裡，何書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仔細盯著夜聽寒看了一會兒，眼裡的光很奇怪。
夜聽寒不好多問，只能將疑惑存在心裡，等回去了再問顧行之。
她是後面才知道為什麼何書蔓一看到她就那麼自來熟了。
周家在B市就如同顧家在A市，周司堯和何書蔓在一起的過程比她和顧行之在一起的過程艱難多了。
何書蔓在懷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幾次被人綁走，雖然後來都被救回來了，但是最後一次直接導致了她早產，所以現在周司堯才如履薄冰，草木皆兵。
最近這段時間的守護尤其是嚴重，幾乎到了外人不能踏進周家一步的地步。
何書蔓每天就在家裡，除了家裡的阿姨和幾個傭人，她根本沒人說話。
因為周司堯上班的時間她的朋友也都在上班，而她的朋友下班了，周司堯也下班了。
有了周司堯之後呢，就不太會去打擾朋友了。
像今天這個時間點，周司堯能在家完全是因為知道他們來了B市。
「你現在知道我多慘了吧，我是一百個後悔啊，早知道我就不讓自己懷孕了。」
何書蔓不知道夜聽寒流產過的事，所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完全不知道會讓夜聽寒難過，她一看夜聽寒臉色有些變化，心中『咯噔——』一聲，明白了過來。
於是，她就轉了話鋒安慰道：「其實孩子的事是最難控制的，我和司堯第一個孩子是在完全沒準備的情況下來的，懷孕兩個多月之後我才知道，當時和他鬧得跟仇人似的，我三番四次想拿掉，最後還是沒捨得。」
夜聽寒下意識地點頭表示贊同，那是自己愛的人的骨肉啊，怎麼會那麼輕易拿掉呢？
何書蔓繼續說道：「後來我被綁架，孩子也差點失去，在醫院保胎保了一個多月，不能下床，我都要瘋了。」
「後來出院了，沒幾天又被綁架了，被救回來之後司堯瘋了，我也瘋了，因為我一直見紅，我們都以為這個孩子最終肯定保不住，可那個孩子真頑強啊，那麼多次歷險，居然還穩穩地在我肚子里。」
何書蔓說到這裡就笑了，握住她的手道：「孩子走了，是她看到父母太辛苦，想幫幫他們，孩子還留著，那也是上天的意思，不要太難過。」
夜聽寒莞爾一笑，其實這麼久過去，她已經看開很多了。
是啊，孩子走了，是因為她看到父母太辛苦了。
想想自己因為那個孩子，也的確是吃了不少苦，如果現在孩子還在，她和顧行之收到的束縛將會更大，面臨的情況也會更加糟糕。
那本就是個意外，走了也許對大家都好。
更重要的是，已經失去的東西，你不這麼安慰自己，難道還要每天糾結度日嗎？
——
這邊兩個女人聊得歡快，那邊兩個男人卻只是低聲細語。
周司堯遠遠地看了夜聽寒一眼，然後轉回去看著顧行之，笑著調侃：「怎麼看也不像是有血緣關係的堂兄妹啊。」
顧行之正因為這句話高興，誰料到周司堯下面話鋒一轉忽然說道——
「你和她根本就是兩個級別的人，她是天使，而你是惡魔。」
「你是什麼？」顧行之淡淡反問，也將眼神轉到了何書蔓的身上，「她是天使嗎？」
「當然。」
「哦，那你應該不是惡魔。」
「為什麼？」
「你連惡魔都說不上啊，頂多就是個妖魔。」
「……」
周司堯無語了一陣，然後才把話題轉到正題上，「其實要我說，你們根本不需要找什麼李嫂，不論那個人是不是顧
家的人，也不論他是不是夜聽寒的父親，更加不用管他是否在DNA鑒定結果上面做過手腳，你們只要去做個你和她之間的DNA堅定不就可以了？就在B市做！」
如果你們之間真的是堂兄妹的話，結果自然一目了然。
如果不是的話，那你們大可以安枕無憂地繼續你們的婚姻。
有些事情別人要做手腳我們是沒法控制的，我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哪一步動了手腳。
我們只能控制我們自己，而這也是制勝敵人的最佳辦法。
顧行之眯了眯眸，忽然覺得老朋友說得很有道理啊。
自己之前大概是被太多事情一起壓著，腦子都不好使了吧。
不過當他告訴夜聽寒不找李嫂的這個決定之後，夜聽寒愣住了，她本能地以為，他是認命了。
「你……」
她想說話，卻又說不上來，喉頭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的。
顧行之捏捏她的臉，無奈又心疼，「別瞎想，我只是找到了其他的辦法證明我們之間不是堂兄妹。」
「真的嗎？」夜聽寒瞬間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