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婚運而來（二十五）
也幸好遲老太太的視線都在棋盤上，沒留意到兩人的舉動。
若不然，准要訓斥兩人一番不可。
「奶奶，您可得手下留情啊。」
遲璟易對著蘇念眨了眨眼，對著蘇念做了一個小動作。
蘇念看著他的舉動，自然明白他的暗語，舉起的棋子迅速的落下。
原本有些清冷的大宅呢，隨著遲老太太的嚷嚷聲，一下子熱鬧了起來誹。
蘇念雖然不懂這些，不過身後的遲璟易在身後的暗示，倒是讓她熟門熟路的走了下來。
遲老太太原本憂鬱的心一下子一掃而空，原本蒼白的臉頰此刻倒看上去紅潤了不少，遲老太太喜歡下象棋，其實也是遲老去世之後，雖然之前對棋也略有心德，不過卻並算不得有多麼的熱愛，當初老伴在的時候，最痴迷的無非就是象棋，人在的時候，想不到，人走了，心底便突然空蕩蕩的。
從那以後，遲老太太便開始研究起棋來，對於這一副老伴寶貝了這麼多年的棋盤也更是珍愛萬分。
想當初，遲老太太是逮到一個，就硬要人家碰著玩。
這些年，倒是淡了下來，不過要是誰提起象棋，遲老太太自然熱絡的很。
遲老太太覺得蘇念的棋下的是越來越順溜了，忍不住抬起眼皮瞅了瞅。
這一眼便恰巧看到遲璟易的小動作，一張老臉迅速的一板，頓時不樂意了：「好你這小子！」
遲老太太的眼一瞪，伸手撩起一旁的拐杖，就往遲璟易不安分的手掌上一敲。
「就你這樣子，這丫頭遲早被你慣壞了不可。」
蘇念的臉紅撲撲的，也沒想到遲老太太的反應這麼大，遲璟易微微哂笑，眉宇間透著一絲柔和，手臂順勢搭在蘇念的肩頭：「奶奶，做老公的疼愛媳婦那是應該的。」
遲老太太撇了撇嘴皮，眼角一橫，雖然模樣兇悍，卻也看不出心情不好。
……
蘇念這盤棋也幸虧了身後的男人幫忙，要不然準是慘敗。
遲老太太的自從發現了兩人的貓膩，眼神就精明的很，不過也知道面前的這丫頭不會，有時候抓到了訓斥兩聲，若是沒瞅見，也就這麼放水的過去了。
遲璟易給蘇念支完招，便在一旁喝茶，不過一隻手卻霸道的擱在蘇念的肩頭，比起他粗胳膊粗腿的，蘇念整個人在他挺拔而高大的身型下挨了老大的一截。
「奶奶，外婆不在，要不我讓錢嫂回來陪陪你？」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甚至帶著一絲慵懶。
遲老太太聽著遲璟易的聲音，冷不丁的掀起眼皮子瞅著他看了好一會，遲老太太也算是一隻老狐狸了。
瞧著面前自家的孫子的模樣，便跟個火眼金睛似的，一眼就將他看穿了。
「你外婆過幾天又得來，你心裡打的小九九別以為我不知道，雖然我也捨不得錢嫂，不過這丫頭懷孕，我身子骨不好，也照看不上，讓錢嫂看著我放心。」
這一個月下來，錢嫂基本是每天都有向她報備，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子，他的心思她還不知道？
遲老太太的話，可算是一點也沒給遲璟易縫兒鑽。
蘇念瞄了一眼身邊面色不改的遲璟易，臉卻忍不住緋紅。
錢嫂每天睡前的一番叮囑，那是比什麼都來的有效。
若是真要拿什麼比喻遲璟易，那估計是偷不到腥的貓，畢竟錢嫂雖然是來照顧蘇念的，不過也很好的起了一個監督作用。
「將軍！丫頭，這會哪怕是你們兩聯手，也不行了。」
相比較遲老太太的樂呵，蘇念也跟著笑了笑。
其實對她而言，下棋無非是圖個樂，若真是自個兒贏了，那會估計還得彆扭。
接著，三人又下了幾盤。
不過，到後頭，變成了蘇念和遲璟易對下，遲老太太教蘇念下，三個人鬧騰著下完棋，最終若不是開飯，估計也還要再玩上一會遲老太太才坑作罷。
……
陪著遲老太太用完餐，便散了。
遲璟易驅車朝著別墅開去，蘇念這一天下來，也有些倦了，他也讓她靠著休息，不去鬧她，甚至刻意的將車速減緩。
一個紅綠燈，遲璟易緩緩的減速，停下。
身旁的蘇念已經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遲璟易的視線瞥過車窗外的LED的顯示大屏上。
原本應該肅靜的醫院內，被鬧哄哄的圍堵了起來。
外頭的天色一片漆黑，天際除了一顆北極星隱隱閃爍著光芒外，再無一顆星辰。
LED的大屏上，播放的顯然是今天下午拍攝到的內容。
一身病號服的蘇箏被眾人圍堵的水泄不通。
一張臉放大下，顯得消瘦而蒼白，最後若不是驟然昏厥了過去，估計事情恐怕還沒有這麼容易完結。
畫面結束后，跳轉到了一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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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璟易挪開視線，紅燈跳轉綠燈。
……
昏黃的路燈打在車窗上，照射出一明一暗的影像，炫黑色的車子慢慢的駛入別墅車庫。
遲璟易抱著蘇念從車庫進了屋。
錢嫂正在廚房燉補湯。
「少爺，您回來了。」
「嗯。」遲璟易應了一聲，便抱著蘇念上了樓。
蘇念的身子一挪到床上，便悠悠的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一時間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回家。
不過今天折騰了一天，蘇念也的確是累的很，惺忪的眸子只是睜開了小半會，便又扯過身子睡了過去。
遲璟易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理了理她的額前的碎發，最後轉身下了樓。
……
隔天清晨。
沈青水徹夜未眠的臉上蒼白如蠟。
昨天下午的新聞她不是沒看見，可是看著呆在別墅哪裡都不肯去的喬御北，沈青水的眼淚便跟著撲簌簌的往下落。
這別墅原是蘇念和喬御北的新房購買的，蘇念離婚的時候也沒有要任何的財產，甚至連這別墅也不要。
因為很久都沒有人來，整個別墅都積起了厚厚的一層灰。
喬御北卻並不管這些，挫敗感讓他整個人變得頹廢不堪。
沈青水急的整個眼睛都紅腫了：「北兒，媽求你，是媽的錯，你別再這麼折磨自己了好嗎？她若是真有你，她就不會這麼嫁給別人……」
「別說了……媽，我累了，我想好好的一個人靜一靜。」喬御北伸手開了一瓶罐裝啤酒，仰頭灌下。
「別喝了！」沈青水一把將他手中的啤酒給打翻，「哐當——」一聲，刺耳的回蕩在整個別墅內，她的臉隱隱的透著一股陰沉，站著的身子搖搖欲墜，「她就跟她媽媽一樣！北兒，難道你就
忍心讓我痛苦嗎？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的一切都是因為她的媽媽，你愛她？呵呵……她是你仇人！」
喬御北抬起頭，一雙漆黑而混沌的眸子牢牢的定格在她的臉上，許久不曾挪開。
他看著面前的母親，一時間有些愣住了。
自己的母親，憤怒的表情，那眼底的厭惡，第一次這麼徹底的暴露在自己的視野中。
喬御北伸手拍了拍伸手的灰層，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高大的身型站起的瞬間，幾乎將沈青水那渾身的暴躁給壓了下去，他掠過沈青水的身邊時，停下了腳步，微微的偏側過頭，看著自己母
親蒼白而憔悴的面龐，濃眉微攏：
「媽，上一代的恩怨，真的要繼續讓我來承受嗎？」
喬御北的聲音很輕，不過卻足夠清晰的讓身邊的人聽的真切。
沈青水的整個人都僵硬住了，死死的咬著自己的紅唇，臉色一點點褪白，血色全無。
他的腳步做了短暫的停駐，便跨出步子往外走。
當他走到玄關口的時候，沈青水的聲音卻帶著顫抖的響起。
」北兒，媽也累，可是媽不這樣子，媽活不下去……」
喬御北原本欲離開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
他的背脊僵硬的沒有動彈。
擱在門把手上的手掌微微收緊。
從外頭吹入的風，刮在臉頰上，微微帶著一絲痛楚。
「媽，人不該為了別人而活，哪怕那個人是我父親，也不值得你這麼做……」
……
空蕩蕩的別墅，隨著風大肆的吹入，那厚厚的一層灰被瞬息間吹拂而起。
細微的顆粒懸浮的飄散在空氣中。
沈青水傻傻的看著喬御北離去的背影，死死的咬著唇瓣不讓自己哭出聲，可是眼淚卻不曾斷過的從眼眶之中湧出。
手機鈴聲斷斷續續的喧鬧著響起。
沈青水摸去臉上的淚痕，泛白的手指快速的掏出手機，接起了電話。
「……喂？」沈青水的聲音有些暗啞。
「媽，是我，你還好嗎？怎麼聽起來聲音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手機的另一端，一聲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沈青水的臉上透著一絲死寂的灰白色，另一端的聲音響起的瞬間，她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複雜的色澤。
她沉默了許久都不曾出聲。
直到緩過神來，一邊伸手撫著額頭，一邊出聲：「媽沒事，只是人老了，就不中用了。」
「媽，那您一定要好好休息，我再過幾個月就大學畢業了，到時候您別再這麼拼了，我會找到好工作，好好的孝敬您的。」
電話另一頭的聲音很細膩，也很好聽，柔柔的，一聽便是那種讓人影響深刻的聲音。
沈青水勾了勾唇角，微笑著，慢慢的走出別墅：「媽知道你孝順，媽……哎，你好好讀書，別為了談戀愛影響學習知道嗎？」
「哪有，
媽你就知道瞎操心。」不服氣的嚷嚷聲帶著一絲撒嬌的味道，「媽，先不和你說了，我上午還有課，掛了……」
「……嗯，去吧，別遲到了。」
沈青水掛了電話，轉身望著別墅內的一切，最後嘆息了一聲，朝外走去。
……
蘇念接到沈青水的電話時，面露一絲的詫異。
沒有給蘇念拒絕的機會，沈青水報了個咖啡廳的地址，便擱斷了電話。
蘇念並不想赴約，她也不得不承認，她不赴約的原因主要是因為喬御北。
只是，想起對方同樣是遲璟易的母親，她的心裡便混亂了起來。
……
下午的咖啡廳內，倒是安靜。
蘇念垂著頭，攪拌著手中的咖啡，思緒遊離。
沈青水的面容並不好，這幾天下來，她緊鎖的眉都不曾舒展過。
「小念，這是你當初嫁給北兒時，兩家人給你們置辦的別墅的產權。」沈青水沉默了許久，這才將手中的文件慢慢的推到了蘇念跟前。
蘇念望著推來的文件，眉微皺：「阿姨，我來見您並不是為了得到什麼東西，這些東西我並不需要，您還是還給他吧。」
沈青水看著面前的蘇念，見她要將東西推回來，心底一緊，按住了她的手掌：
「小念，這東西該是你得到的，你們離婚，無論如何，你也該拿點什麼，要不然阿姨覺得很愧疚。
蘇念掀起眼皮望著面前的沈青水，一時間沉默。
只是，蘇念卻不願意接受這份別墅的產權，畢竟，她不想再和喬御北糾纏不清。
「阿姨，您的心意我領了，可是這東西我是不會要的。」
蘇念伸手掰開覆蓋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掌，將文件慢慢的推了回去。
「如果阿姨您沒別的事情，那我先走了。」
「小念，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收下，我知道你現在不缺這些，或許對你而言，這別墅算不得什麼，可是這是阿姨的心意，阿姨知道北兒虧欠了你，如果你不收下，阿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沈青水伸手握住蘇念的雙手，緊緊的。
蘇念垂下眸子，望著自己被握緊的雙手，一時間沒吱聲。
她的眸子微微垂著，聲音帶著一絲疏遠：「阿姨，他沒有虧欠我什麼，當初是我自願嫁給他的，哪怕是真的有恨過，那也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也不需要任何的補償。您也說了，我現在不缺這些東西，但是，這我也不會要的。」
沈青水的手掌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驟然鬆開了。
「阿姨，我先走了。」
蘇念從位置上起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打算離開。
手臂上卻猛然一緊，便聽到「噗通」一聲。
沈青水毫無預兆的跪了下來，雙手抓著蘇念的手臂，蒼白的臉上祈求一般的望著蘇念：「小念，你不收下，北兒這輩子便不會明白過來了，他現在整天沒日沒夜的守著那別墅，不去工作，就在別墅內麻痹自己，我知道你無所謂這一切，可是小念，你也體諒一下我這個做母親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