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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嫁,婚運而來(十七)

  「我就納悶了,這不就去參加了一場婚宴嗎?還真是多災多難的,老大竟然因為食物中毒,結果就因為出去沒穿外套,感冒了……」 

  當然,他沒說出的是。 

  遲璟易是因為著急蘇念,匆匆跑出了病房才不幸感冒的煙。 

  Todd今早才得到的消息,便從公司匆匆的趕了過來。 

  看著向來愛整潔的男人留著鬍渣的坐在病床上,他險些就差沒把下巴給掉下來了。 

  Todd的消息向來靈通,喬御北和蘇箏婚宴鬧出的事情,還沒登報他已經先一步知曉了,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報紙頭版頭條那一出來,整個錫城都知道了喬氏集團的這場婚宴的鬧劇,Todd還聽說喬家老爺子更是氣的暈了過去。 

  「你還好嗎?」 

  蘇念下意識的將視線從Todd的臉上挪到了遲璟易的臉上。 

  「沒事……誹」 

  遲璟易淡淡的開口。 

  其實他原本的病房並不是這一層,不過為了就近照看她,他特意搬到了婦科樓這一層。 

  …… 

  「高興了?」 

  遲璟易將Todd支走,這才一臉嚴謹的瞅著面前揚起唇角的女人冷冰冰的出聲。 

  「沒想到你也感冒。」 

  蘇念瞅著他好一會,見他不吱聲,伸手扯了扯他病號服的一角,忍不住出聲:「你能不能把口罩拿下來。」 

  雖然蘇念覺得他帶著口罩的模樣很逗,可是卻還是覺得更喜歡看他原本的臉。 

  遲璟易想了想,卻沒有動作。 

  作為病人的他,昨晚上守了她一夜,結果早上的時候才發現有些溫度。 

  睡眠明顯不足的他,一雙漆黑的眸子布著血絲,再加上下巴的鬍渣都沒來得及剔。 

  「我感冒。」 

  在蘇念以為他不會出聲的時候,他突然冷冰冰的丟出了一句話。 

  遲璟易的一直眼盯著她瞧,那眼神很專註,似乎怕她不相信,繼續補充了一句:「不能傳染給你。」 

  蘇念瞧著他的聲音悶悶的想著,沙啞的嗓音聽起來似乎感冒還非常嚴重。 

  見他既然不肯,她索性也不逼他:「那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休息? 

  遲璟易忍不住將她的話給提出來,在心底默念了一遍,一雙黑眸銳利的落在她的臉上。 

  「在哪裡休息?」他的聲音冷冰冰的,遲璟易清楚的明白,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忍不住擺出了一股冷腔。 

  「你不是應該有自己的病房。」所以你可以回你自己的病房休息。 

  蘇念只說了前半句,後半句顯然是在心裡說的。 

  看著遲璟易那一身的病號服,其實有些奇怪,突然感覺,這樣子的遲璟易還真的像是大叔了。 

  不過就在她瞄向遲璟易的時候,一身清冷的男人同時用一種別樣的目光地注視著她,看著她明顯欲言又止的表情,抿起的薄唇在口罩下微微的挪動了一下。 

  「嗯。」 

  遲璟易輕輕的應聲,最後抬起頭瞥了她一眼,伸手撩開她病床邊緣的被子,動作無比自然的鑽了進去。 

  蘇念愣了愣,直到他微微冰涼的雙腿碰觸到自己小腿時,這才詫異的回過神。 

  「我陪你睡。」 

  隨著遲璟易的加入,原本還算得上寬敞的病床一下子變得擁擠了起來。 

  他的大掌扣住她的腰肢,將她攬入自己的懷抱中,隨即蓋上被子。 

  「我不怕你傳染給我?」蘇念被他的大掌固定了身子,狹窄的病房或許真的太過於擁擠,只要她一有想要挪動身子的想法,病床便發出咯吱的響動。 

  這讓原本還恍惚中的蘇念整個臉頰忍不住發燙。 

  「睡吧。」 

  遲璟易的手掌擱在她的背脊后,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沉悶。 

  他壓根沒有回答她問題的意思,而是將她的腦袋壓在自己的胸膛上。 

  整個病房內一下子靜謐了不少,蘇念傻傻的將腦袋擱在他滾燙而灼熱的胸膛上,除了耳際那一聲聲平穩的心跳聲以及兩人之間的鼻息聲,便只剩下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滴聲聲聲作響。 

  「你睡著了嗎?」 

  其實蘇念覺得自己有些睡不著了,平日的嗜睡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身邊的男人沒出聲,不過,蘇念感受到擱在自己背後的手掌動了動。 

  「遲璟易,那個男人是不是你故意找來的。」 

  婚宴上的場面雖然當時十分的混亂,但是蘇念離蘇箏很近,她能夠清楚的看到蘇箏對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所露出的恐慌感,那並不像是假的。 

  遲璟易擱在蘇念頭頂的腦袋挪動著來到她的頸項間,灼熱的鼻息噴洒在她白皙的頸項上,帶著一絲瘙癢感。 

  蘇念的臉微紅,被他弄的羞惱不已,聲音也跟有些冷冰 

  冰的味道:「你別鬧,你還沒回答我呢。」 

  說完,順勢仰起頭。 

  一雙黝黑的眸子與她的眸子瞬間相撞,那深邃的黑眸閃爍著,雖然帶著幾縷血絲,但是銳利的彷彿能貫穿人心底的想法一般。 

  呼吸莫名的一窒。 

  「你希望是什麼樣的?」沙啞的聲音隔著口罩傳來。 

  「我想聽的是事實。」蘇念仰起頭,出聲。 

  遲璟易看著她很久,深邃的黑眸似乎陷入了一時的沉思,直到看著她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這才冷不丁的出聲:「不是我。」 

  因為他只是交給Todd去辦,人是Todd找來的,自然算不上是「他」乾的了。 

  「真的?」 

  蘇念迎視著他沉冷的眸子,感覺有些不相信。 

  「假的。」遲璟易冷冰冰的吱聲,口罩下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縫,那兩個字都被他咬的很重。 

  「生氣了?」 

  蘇念擰了擰眉梢,從來不知道面前的男人還有這麼小孩子氣的時候。 

  「睡覺!」遲璟易的濃眉深深的蹙動了一下,大掌一把按住她的腦袋,將她的臉扣在自己的懷中,也不理會她的掙扎,就閉上眼淺眠了起來。 

  蘇念努力的扭動著想要掙脫開他的懷抱,可是力氣根本沒他大,根本掙不開。 

  抬腳往他的腿上蹬了兩下。 

  第一下準確無誤的提到了他的膝蓋上,還想踢第二腳的時候,顯然遲璟易早就有了準備,強勁的雙腿一勾一收,直接將她不安分的兩條腿給禁錮住了。 

  ……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推門聲。 

  一聲白色長袍的安允墨面色平靜的走了進來。 

  一雙漆黑的眸子掃過遲璟易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意外。 

  安允墨掀起眼皮看著面前的兩人,最後將手中的袋子擱在床頭。 

  「我早上去遲家的時候,這是老太太順便讓我帶過來的。」 

  說完,瞄了一眼遲璟易,唇角微微的抽動了一下,轉身便出去了。 

  蘇念沒吱聲,遲璟易也沒吱聲,一時間,整個病房內都死寂般的安靜了下來。 

  遲璟易的臉上還戴著卡哇伊的口罩,蘇念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而面前的男人也恰好被她的一聲笑聲給拉過了視線,黝黑的眸子陰晴不定的盯著她瞧。 

  「你奶奶讓帶什麼過來了?」 

  蘇念的眸光閃爍了好一會,最後快速的轉移開話題。 

  遲璟易沒吱聲,隨即才慢吞吞的從病床上坐起身,翻開袋子看了一眼。 

  從中將其中的一包葯袋取出,翻看了一下說明,面色淡淡,讓蘇念心底的小鹿跳的有些快了幾分。 

  「葯袋?」蘇念瞅著他手中黑烏烏的葯袋,質疑的出聲,「這是要給誰的?」 

  「給你的。」遲璟易終於抬起的視線,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唇角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似乎是給孕婦食用的,一天一包。」 

  遲璟易隨即又數了數袋子內總共的包數,這才再次出聲:「總共十五包,夠你喝半個月。」 

  「給我喝的?」蘇念伸手從他的手中接過,看著袋子內黑烏烏的液體,胃部一陣翻騰,開始反噁心,這懷孕的徵兆就這麼突如其來的變化著。 

  沒看遲璟易一眼,丟開手中的東西,便匆匆的下了地,跑進了廁所。 

  遲璟易幽深的眸色看不出清晰,聽著從衛生間傳來的水流聲,垂眸瞥了兩眼手中的袋子,雖然沒怎麼喝過中藥,不過那味道的確並不怎麼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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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與此同時,遲家老宅內。 

  遲老太太滿意的瞅著安卉將葯袋喝完,這才囑咐了幾句出了房間。 

  下了樓梯,在客廳的沙發坐下,沈老太太瞄了她一眼,電視鬧哄哄的播放著一部韓國的肥皂劇。 

  遲老太太想了好一會,伸手推了推一旁看電視看的入迷的沈老太太,擰著眉出聲:「我覺得讓安家小子送過去有點不放心,現在的年輕人沒幾個喜歡吃中藥的,你說我不在旁邊看著,我這孫子估計心一軟,就不讓他媳婦喝了也沒準。」 

  沈老太太喝了口茶,想了想,開口:「要是我,我也准不喝你這玩意,現在的小姑娘身體營養哪裡還會跟不上,你這瞎操心,還非得買這麼多中藥。」 

  一聽這話,遲老太太顯然有些不樂意了,輕哼了一聲: 

  「你這話說的,我前些天看新聞,現在很多年輕人動不動就流產什麼的,這葯我可是問過大夫的,喝了沒什麼壞處,只會對身體好。」 

  「大夫的話也未必是真的,你沒聽說過是葯三分毒嗎?這中藥傳承的不就是這個理兒嗎?」 

  沈老太太看著最近一直鬧騰的遲老太太,忍不住搖頭。 

  最近安家那丫頭,被這中藥鬧騰的也不輕。 

  「我不和你爭,我還是不放心,還是打個電話過去。」 

  遲老太太的倔脾氣有些上來了,隨即拿起擱在一旁的電話,撥通了遲璟易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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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內,衛生間內的水流聲一直沒停過,聽著蘇念一連嘔吐的聲音,原本淡定的遲璟易也跟著有些心急了起來。 

  剛打算過去,擱在一旁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遲璟易的電話落在了隔壁的病房,這電話是蘇念的。 

  拿起手機瞥了一眼,老宅的電話遲璟易自然是記得的,不過他也沒打算接,直接將嗡嗡作響的手機按下了靜音,丟到了一邊。 

  任由那手機閃爍著也沒搭理的穿著棉拖進了衛生間。 

  …… 

  蘇念已經停止了嘔吐,整個人有些虛脫的蹲著。 

  遲璟易的目光落在她蒼白的臉頰,流露出一絲細微的變化,走上前,將毛巾沾了水擰乾,主動的幫她擦拭了下臉。 

  「好一點沒有?」 

  蘇念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好一會才虛弱的出聲:「沒事,只是胃有點難受。」 

  胃裡本來就沒什麼東西,這會兒能吐的也都吐出來了,胃裡空空的,整個人又覺得噁心。 

  遲璟易伸手抱起她出了病房,掀開被子,讓她躺在病床的中央,細心的捏好背角。 

  「餓不餓,想吃什麼?」 

  蘇念瞄了一眼旁邊的袋子,以及隱約露出來的黑乎乎的一包包葯袋,頓時僅有的一點胃口也消失殆盡。 

  「不餓,你陪我睡一會吧。」 

  蘇念說這話的時候還是有些猶豫的,不過可能最近一直是他抱著她睡,習慣了,沒有他陪著,總覺得有些不習慣了。 

  遲璟易沒吱聲,卻動作利索的鑽進了被褥中。 

  蘇念尋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靠著,合上眼淺眠著,沒一會便沉甸甸的睡了過去。 

  遲璟易側著身子躺在狹窄的病床上,一隻胳膊枕在她的腦袋下,她的臉對著他的方向,凌亂的髮絲遮去了她大半的臉頰。 

  大掌撩開她臉頰上的髮絲,漆黑的眸子也禁不住染上了一層倦意,這才閉上眼睡了過去。 

  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滴聲清晰的敲打在玻璃窗上。 

  …… 

  一輛炫黑色的轎車從寬闊的街頭慢慢的駛入醫院,停在了醫院的大門口。 

  裹著一身厚實的衣物的遲老太太率先一步從後座下來,尾隨著的是同樣頭髮灰白的沈老太太。 

  遲老太太向其實偏愛艷麗的顏色,所以身上的衣服也十分的打眼,米黃色長款外套,腳上的平底皮鞋被擦得油亮。 

  進了電梯,這才想起,自己似乎還不知道在幾樓。 

  想了一會,索性先到婦產科那一層再說,到時候問問護士不就知道了。 

  ……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了,遲老太太腳步利索的出了電梯,沈老太太則跟在她身後轉悠。 

  直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遲老太太的眼球。 

  「……小濤,你也在,正好,他們在哪間病房,你帶我過去吧!」 

  …… 

  靜謐的病房被慢慢的推開,遲老太太原本將腦袋擱在門縫兒想要偷聽,可是裡頭卻沒什麼動靜,最後臉色看不出喜怒的推開了病房的門。 

  一雙烏黑的眼睛盯著床上睡著的兩人,在病房內尋了一圈,愣是沒找到早上讓安允墨帶過來的中藥。 

  皺著眉尋思了好一會,直到腳上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 

  這下子,遲老太太的臉都跟著綠了,看著滿袋子的中藥被一股腦兒的丟進了垃圾桶,遲老太太這會兒真的不淡定了。 

  「咳咳咳!」 

  重重的咳嗽了兩聲,遲老太太的的嗓門也大,連跟在後頭的沈老太太也聽出了她的故意。 

  遲璟易向來睡的淺,其實在老太太進屋的時候他就聽到了動靜,原本是不打算醒的,不過老太太都這態度了,他自然也不能裝著沒聽見。 

  睜開眼,濃眉自然的蹙動了下,動作小心的掀開被子,細心的幫蘇念捏好被角,隨意的走到沙發坐下,倒了一杯白開水,喝下。 

  遲老太太有些吃味,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從床上熟睡的蘇念身上挪到遲璟易的身上,沒好氣的指著垃圾桶內的中藥: 

  「你丟的?」 

  雖然她並不滿意蘇念,不過卻還是可以肯定,會將自己送來的東西丟進垃圾桶的,肯定是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孫子。 

  遲璟易順著遲老太太指的位置瞥了一眼,漆黑的眸子淡淡的挪到老太太的臉上: 

  「奶奶,小念對中藥過敏,你以後就別搗鼓這些東西了。」 

  遲老太太這麼一聽,原本板起的臉緩和了不少,不過一雙眉還是深深的蹙起:「這中藥過敏,你就丟?你媳婦不喝,小秋他媳婦也 

  能喝,你別以為你有錢就能這麼揮霍,以後要是生個孩子也跟著你敗家,這遲家還怎麼傳承下去。」 

  許是遲老太太的聲音有些大,讓病床上的蘇念似乎有些被驚擾,有醒過來的徵兆。 

  遲璟易擱下手中的茶杯,大掌一把捂住遲老太太剛想繼續念叨的嘴,挽著老太太便往外走,甚至動作還小心翼翼的將病房門給掩上了。 

  「沒大沒小,有你這麼對奶奶的嗎?你媳婦就是寶,我這老太婆難道就是草?」 

  遲老太太被遲璟易一路拉出了病房,一臉的不樂意,整張臉都變了又變。 

  「奶奶,這不是小念懷孕了嗎?」遲璟易將遲老太太推到長凳上坐下。 

  遲老太太雖然有些氣悶,不過想著蘇念是個孕婦,這俗話說孕婦最大,她也正不好去計較什麼,索性挪了挪唇皮子:「知道你心疼你媳婦,既然中藥過敏,那以後我也不折騰了,隨你們便得了……」 

  似乎有些感嘆,遲老太太說道最後,忍不住嘆息了一聲,眉兒皺了皺,玩病房的方向瞅了兩眼。 

  「這身子怎麼就這麼弱,動不動就送進醫院的,要不這樣子,我讓錢嫂暫時去你別墅幫襯著,多給這丫頭補補身子,這中藥不能吃,這雞鴨魚肉總是能吃的吧!」 

  遲璟易望了一眼遲老太太,沉思了一會,良久才出聲:「既然這樣子,就讓錢嫂過來,也行。」 

  遲老太太這麼一聽,才舒服了不少,轉身又和身旁的沈老太太說了幾句,兩人嘮叨了好一會,這才起身離開。 

  遲璟易目送著兩老太太上了車,看著炫黑色的汽車駛出醫院,這才轉身往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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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dd跟在遲璟易的屁股後頭,面露古怪的盯著他。 

  「老大,小念中藥過敏?」 

  遲璟易斜視了一眼Todd沒吱聲,而是徑直推開病房內走了進去。 

  Todd摸了摸鼻樑,剛想繼續出聲,卻見遲璟易對著他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看著自個兒老大的動作,Todd險些沒將下巴給掉下來,伸手拍了拍自己的下巴,幸好,下巴還好好的。Todd呵呵的笑了笑,刻意的壓低了聲兒,幽幽的出聲:「老大,你剛才是忽悠老太太的吧。」 

  「……」 

  遲璟易伸手扯了扯蘇念身上的被子,將她蓋的密不透風,抿起的薄唇,只是微微的挪動了一下,沒有吱聲。 

  蘇念睡的很沉,只是,一時間不知怎麼的,呼吸有些不順暢了起來,微微泛著紅暈的臉頰上,秀眉微擰,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惺忪的眼瞼便睜開了。 

  遲璟易俊逸的面龐毫無預兆的映入了眼帘,原本帶著的口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下來,丟到了一邊。 

  整個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大掌還擱在她頸項上的被褥上沒有抽回。 

  「你什麼時候起來的?」 

  遲璟易動作自然的將手掌抽回,面色沉冷的看不出一絲情緒,迎視上她眸光的時候,自然的變得溫柔了起來:「餓不餓,我去給你買些吃的?」 

  他的大掌拂開她臉頰的青絲,動作極致的溫柔,從眼底綻開的笑意。 

  蘇念睡的還迷迷糊糊,並不是十分的清醒,不過,被他這麼一說,還真的有些餓了。 

  「我想吃鴨舌頭。」 

  蘇念本就對辣食感興趣,這會兒更甚,想起來,食慾便更濃了幾分。 

  擱在她臉頰上的手掌抖了一抖,遲璟易好看的濃眉幾不可查的蹙動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滿自己說聽到的。 

  不過據說孕婦的口味都很刁,遲璟易思索了許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那你等著,我去買。」 

  說完,像是對小孩子一樣的撫了撫她的腦袋,轉身領著一旁的Todd轉身離去了。 

  出了病房,遲璟易率先回到了自己的病房,打算換身衣服,畢竟穿著一身病號服出去買東西,顯然並不是那麼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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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御北在電梯邊站了許久,因為隔得遠,所以倒是並沒有人留意到他這位不速之客。 

  蘇箏的病房和蘇念的病房並就不屬於同一棟樓。 

  原本欲看望蘇箏的喬御北在醫院門口的時候,無意中瞥了見了遲璟易的身影,雖然並不確定蘇念是不是在這裡,可是心底的執念還是忍不住讓他跟了過來。 

  骨骼分明的手掌緊緊我握成拳狀,喬御北的整個人就彷彿像是被掏空了似的,有些魂不守舍的盯著剛才遲璟易進入的地方。 

  腳步生硬的僵持在原地,許久之後,才慢慢的挪動,朝著病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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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念半躺在病床上,剛進來的護士幫她在掛點滴,似乎因為整個人太虛弱了,所以被扎的都沒什麼感覺。 

  一陣敲 

  門聲響起,病房門便被人推開了。 

  原以為會是去而復返的某人,蘇念卻怎麼也沒想到,從玄關口走進來的會是喬御北。 

  掛著點滴的手掌緊緊的握起,蘇念雖然可以容忍他對自己的無情,可是她卻無法忍受這樣一個男人,對自己生命垂危的父親的冷眼以待,或許她並沒有別人對待自己父親那般該有的親情,但是,一個人能夠冷眼旁觀的看待一個自己熟悉的長輩在自己的面前垂死掙扎,這樣的男人,在她的心底便已經變了樣子。 

  整個病房內都瞬間耳朵沉寂了下來。 

  一旁幫蘇念掛點滴的護士自然留意到了她的變化,看著她緊握起的手掌,血水從液管往上升,眉頭蹙動,連忙伸手阻止。 

  「蘇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好了嗎?」蘇念順勢垂下頭,看著自己的手腕,出聲。 

  女護士瞥了一眼剛進來的男人,被男人周身散發出來的陰鷙之氣所弄的有些不敢靠近,最後,快速的處理好一切,匆匆的出去了。 

  …… 

  蘇念的視線一直落在喬御北身上,他的臉雖然不想記得,可是多年下來的記憶卻早已根深蒂固。 

  喬御北朝里走了幾步,伸手的病房門半掩著,並沒關實。 

  他的眸光落在蘇念的臉上,一張臉隱隱的透著一絲疲倦,眉微蹙:「你生病了?」 

  蘇念不知道喬御北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但是她覺得他的話問的有些多餘,這一層的病房都是孕婦,再傻的人都會懂住在這一層的人是怎麼回事,而這裡的病房根本不可能找出一個特例來。 

  不過,顯然此刻的蘇念並不知道。 

  某個男人利用了自己的特權,讓醫院將他的病房擱在了她病房的邊上。 

  「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蘇念撇開頭,明顯不想看到他的臉。 

  喬御北幾個大步來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型站在床沿邊,透著一股壓迫感。 

  感受到她的無視,喬御北的聲音忍不住透著幾分凜冽:「蘇念,你非的這樣子?」 

  蘇念瞥側過頭,清澈的眸子盯著他,看著他緊繃的面龐,勾起唇角,輕笑:「我沒有想怎麼樣,似乎不請自來的是你,而不是我吧?」 

  病房內死寂般的寧靜,窗外的雨滴不知何時開始變大,噼里啪啦的敲打在窗戶上,聲聲作響。 

  喬御北的眸子在她冰冷的笑容上定格,感覺像是被人突然遏制住了呼吸,有些喘息不過來。 

  「你身體怎麼了?」 

  「我懷孕了,你難道不知道自己進來的是什麼地方嗎?」 

  蘇念輕笑的迎視著他的眸子,喬御北臉清冷的鍍上了一層寒冰,透著一陣陣的寒意,若是沉寂的蘇念,一定會因為惹到他生氣而擔憂,可是這會兒,卻再也沒有了那種心境。 

  「喬御北,你不該出現在這裡,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她的話說的很不客氣,甚至沒有給他留有任何的餘地,長長的睫毛眨動了一下,繼而又道:「……她還好嗎?」 

  蘇念不是聖母,她自認為無法去體諒蘇箏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她也無法再去喊那一聲「姐姐」,早在蘇文拓死的那一天,她們之間僅有的束縛便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 

  喬御北沒有料到蘇念會是如此的冷漠,喉結滾動,面色複雜的盯著面前變得越來越不一樣的女人。 

  好半天,才啟唇:「她還在急診監護室。」 

  蘇念扭頭望著窗外,不吱聲,並沒有要繼續下去的意思。見她如此,喬御北卻依然一動不動的杵在原地,也不打算出去。 

  「……你應該去陪著她,而不是站在這裡。」 

  沉默了許久,蘇念實在有些無法忍受的扭過頭,清冷的眸子更是沒有一絲溫度的盯著面前的男人。 

  喬御北的背脊有些僵硬,清冽的眸子凝視著她,呼吸浮躁的起伏著。 

  「孩子是遲璟易的?」 

  手掌握得咯咯直響,卻還是壓下了心底的躁動。 

  「你以為會是誰的?」蘇念的面色染上了一層冷漠,對於他的質疑感到有些憤怒,「在你看來,我蘇念是不是就是一個不知檢點的女人,連懷孕,這孩子都不該是我丈夫的是嗎?」 

  喬御北整個人被一股陰鷙的氣息說籠罩,巋然不動的身型就像是一堵雕像一動不動。 

  薄唇緊抿,一雙鳳眸盯著蘇念,似乎想要將她看穿。 

  「那你愛上他了?」 

  喬御北的聲音清冷的帶著一絲冷冽感,嚴謹的口氣彷彿灌著一層寒冰。他的眸光幽深,帶著一絲讓蘇念看不懂的複雜。 

  蘇念沒吱聲,她甚至弄不懂他今天是發了什麼瘋,跑來問自己這樣的問題。 

  既然選擇了丟棄,何不幹脆斷的徹底一點? 

  蘇念蒼白的臉臉頰勾起一抹輕笑,仰起頭看著面前的男人:「這似乎和你無關。」 

  喬御北杵在病床邊,他不出聲,她便也不開口。 

  蘇念直接躺下身,背對著他閉上了眼。 

  窗外的雨水聲就像是一道擾人的旋律久久的不曾散去,喬御北看著病床上微微拱起一團,心裡的滋味越發的不好受。他甚至清楚的知道自己再這麼呆下去也不過是自取其辱,可是雙腿就好似在這裡生了根,挪不開半分。 

  「我知道你睡不著。」喬御北的目光盯著她的背,身子的被子只擱在腰上,寬大的病號服穿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小女孩偷穿了爸爸的睡衣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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