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婚運而來(六)
身上工作服上,沾著少許的奶油蛋糕,狼狽的扶住牆壁,喘息著。
背脊一陣汗漬滲出,呼吸急促的起伏著,身旁傳來一陣腳步聲,沈青水整個人就好像是緊繃的繩索,彷彿下一秒便要崩裂。
「對了,你剛才看到那個新娘的樣子嗎?」一道柔柔的女生響起。
「沒看清,不過新郎長得好帥!」另一道女生緊接著在沈青水的身旁響了起來煙。
「……」
沈青水的背脊有些僵硬,聽著腳步聲一點點的遠去,這才扭過頭。
兩名身穿服務生裝束的女人消失在迴廊的拐角,進了裡面的更衣室。
緊緊攥起的手掌隱隱開始發白,額頭的汗水一滴滴的往下滑落誹。
那一襲紅衣幾乎就像是夢魔一樣糾纏著她,這麼多年,她沒變,可是她卻變了,顫抖的手掌忍不住撫上自己的面龐,粗糙的指腹下,一張臉已經開始顯露出了皺紋。
剛才那匆匆的一瞥,雖然模糊,可是卻讓她看清了新娘的面容。
蘇念?她明明已經……
胸口一疼,蒼白的唇瓣顫動了一下。
她伸手打開了儲藏室的門,快速的側身鑽了進去,手掌利索的將門給反瑣了
伴隨著「啪」的一聲脆響,整個儲藏室被白熾燈照的通亮,凌亂的工具隨意的擺放著,甚至一些積起了一層灰。
伸手從褲帶里掏出手機,快速的翻出一個人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沒多久便被接通了,沙啞的嗓音帶著一絲倦意。
「媽?」
另一頭的喬御北疲憊的捏了捏眉心,視線落在了從更衣間走出來的蘇箏身上。
「北兒,你告訴媽,上次你去見璟易的時候,看到他和一個女的在一起,那麼,你看到那個女人的樣子了嗎?」沈青水的聲音隱隱的開始顫抖,甚至帶著一絲的急切。
喬御北的面色清冷的像是鍍上了一層寒冰,粗重的呼吸下,卻沒有開口。
「北兒,你快告訴媽好不好?」沈青水聽喬御北一陣沉默,頓時心慌了起來。
漆黑的眸子染上了一絲陰霾,沙啞的聲音沉悶的響起:「媽,你真的只有我這麼一個兒子嗎?」
「你……你怎麼會問這個?」沈青水的胸腔像是被一塊巨石壓得一瞬間透過氣來,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
「媽,遲璟易也是您兒子是嗎?」
喬御北沒有理會蘇箏狐疑的眸光,轉身出了服裝店,凜冽的寒風拂過面頰,像刀子似的傳來一陣痛楚感。
「您根本不是沈家的親戚,您是沈家的女兒……」
喬御北的每念一個字都犀利的刻在了沈青水的心頭,像是一把刀,一道道的劃開了那已經結疤的傷口。
沒有聽到回應的喬御北像是被人扼住了呼吸,感到一陣窒息。
當初因為沈老太太冷漠的態度,讓他茫然困惑了很久,最後找人查了沈家,當資料上寫著沈老太太女兒的名字叫沈青水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腦子一片空白。
當初他只是以為自己的母親是被自己的父親拋棄,最後苦了一輩子。
可是,突然間,事實告訴他,他不過是自己母親出軌后的產物,這一瞬間,他就好像掉入了一個漆黑的深淵之中,沒有陽光,沒有溫暖,冰冷的幾乎要將他凍結。
「北兒,媽沒有要欺騙你的意思,媽只是不知道怎麼來告訴你這件事情……」
沈青水只覺得胸腔內的心臟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內心那強烈的不安幾乎將她吞噬。
喬御北冷漠的面容上沒有一絲表情,腦海中不由的再次浮想沈老太太冷漠的視線,才明白,那眼神中的憎恨究竟是為了什麼,因為是他的出世,毀了她的女兒,毀了他們沈家,想到這裡,他便忍不住發笑。
「媽那麼關心遲璟易,其實何必問我他跟誰在一起,您可以自己去問他,如果他還知道生育之恩,便不會不告訴您的。」
「北兒,媽最在乎的是你,媽可以拋下一切,但是唯獨你不行!」
「那您為什麼要我接近遲璟易?」喬御北的聲音清冷的響起,「媽,我累了,以後,你也不用考慮我和遲璟易會如何,因為我不會和他有任何的兄弟感情!」
喬御北說完,便掛斷了電話,只是,耳際不再有沈青水的聲音,可是心緒卻再也平復不下來。
遲璟易……
他的腦海之中不由的想起蘇念的臉,記憶中的她,蒼白的讓人心疼,可是哪怕再疼,有些東西,卻已經彌補不了了。
「北兒,北兒,你聽媽說……」
沈青水對著手機焦急的喊了幾聲,當一陣忙音傳來時,她瞬間無措起來。
眼淚順著眼角一滴滴的滾落……
哭了不知多久,沈青水胡亂的抹去了臉上的淚痕,翻出手機內的號碼,按下一串文字,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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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姐,您的包。」
蘇箏伸手接過營業員遞過來的包裝袋,伸手腕上一旁喬御北的手臂,將臉依靠著他,掀起眼,狐疑的望著他走神的模樣:「御,你怎麼了,從剛才就一直怪怪的。」
「累不累?」出了名品店,喬御北看著蜷縮著抱住自己的蘇箏,心底一柔,「我送你回醫院。」
「我不想回醫院。」蘇箏擰著眉頭,忍不住抗拒的開口。
「你難道不想以最好的狀態做我的新娘?」
喬御北伸手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望著她。
蘇箏的眼底閃過一絲的光澤,隨即聽話在乖乖坐上了車:「好吧,聽你的。」
車子一路駛入醫院,臨別前,蘇箏突然抱住喬御北,踮起腳尖,在他的薄唇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不用送我進去了,你去忙你的吧。」
看著喬御北驅車離去的背陰,蘇箏的臉上的笑意一點點的隱去。
掏出手機正欲打給自己的母親,卻看到了一條新信息。
——小箏,阿姨想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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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百合編織而成的拱門,長毯的對岸,一襲黑色禮服的新郎伸手接過了新娘的手。
周圍的掌聲與喧鬧像是被吞沒在了時間的長流之中,蘇念的心臟跳動的很快,她靠在他的懷中,仰頭的瞬間,迎上了他漆黑的眸瞳,一雙眸,帶著淺笑的矚視著她,那優雅而貴氣的舉止幾乎讓她沉淪其中。
這場婚禮,讓蘇念彷彿置身夢境之中。
當祝福聲幾乎快要將她吞沒的時候,她第一次感受到遲璟易帶給她的幸福才只是剛剛開始。
……
「小璟,我把女兒交給你,希望你用你這一生好好的愛著她,疼惜她。」
當婚宴落幕,一襲紅衣的秦晴的眼角忍不住感到濕熱了起來,她抱著蘇念,緊緊的將她扣在自己的懷中。
「小念,媽媽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是你,媽媽祝福你。」
「嗯,媽,我會的。」蘇念點了點頭,伸手回抱著她,將頭輕輕的擱在她的肩頭,那淡淡的清香,就如當年一樣,熟悉而溫暖,「謝謝。」
當所有的賓客離去,遲璟易伸手驟然將蘇念抱了起來。
炫黑色的車子在街頭劃過一道弧度,駛入一處公寓社區,車子慢慢的駛入車庫。
蘇念被遲璟易從車上抱了下來,璀璨的水晶燈將整個公寓照的通亮,沒有了喧鬧,這裡一片溫馨,黃色格調的別墅每一處都充實著一股淡淡的溫暖。
「去新房。」遲璟易看著她眼眸中閃過的驚喜,垂下頭,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淺淺的吻,抱著她直接上了三樓。
溫馨而獨特的設計,火紅色的床褥上,鋪滿了大片的玫瑰花瓣,嬌艷欲滴的拼合成一個愛心,而在矮星的中央,是兩人的名字。
蘇念的身子被輕輕的放在了床褥上,來不及欣賞這裡的一切,便被男人的一個吻給帶了回來。
「喜歡嗎?」
遲璟易在她的面前蹲下身,雙手擱在她的腰肢上,仰視著她。
蘇念坐在柔軟的床褥邊沿,身上龐大的白色婚紗群讓她變得笨拙的很。
她垂著眼帘盯著面前的男人,那俊逸的如同刀削的面龐上,帶著溺愛的笑,就好像,她便是他心頭的至寶。
「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家。」
遲璟易伸手捧起她的雙掌,握在手心的手掌,薄唇親吻著她的手:「我們兩個人的,以後還會有我們的寶寶。」
蘇念眨了眨眼,專註的望著面前的男人,他的聲音低沉而磁性,說話的時候,就好像是一道優美的音律,能夠引人共鳴。
他的表情看上去認真中帶著一絲期待,那深邃的黑眸溫柔如水的盯著她不曾挪開半分。
微帶涼意的手掌被他緊緊的圈在掌心中央,很溫暖。
「嗯。」
蘇念的心被一點點的融化。
伸手慢慢的脫去身上的白色皮草外套,露出雪白而光潔的香肩。
遲璟易深邃而漆黑的眸子凝望著她,呼吸彷彿在瞬間停止。
他伸手抱起她笨拙的身子進了浴室。
月光透過紗幔射入,隱約間,是那一室的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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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結束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了白肚皮。
蘇念慵懶的躺在床褥上,惺忪的眼眸睜開又閉合。
她動了動身子,殘存最後的一絲力氣,將地上的被褥給半拖到了床上,蒙頭蓋上,將自己包裹在其中。
……
遲璟易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便看到一隻慵懶的「貓咪」躺在被褥中睡覺。
黝黑的眸子閃過一絲溫度,渡步來到床沿邊坐下。
伸手扯了扯她身上的被褥。
……
穿上拖鞋走到了卧房的沙發上坐下。
瞄了一眼蘇念的方向,遲璟易這才收回視線,將目光投注在手機上閃爍的屏幕上,「遲奕秋」的未接來電加上現在這個都已經有五十個,紗窗外,天色已經放晴,光透過紗簾射入。
當手機再一次想起,遲璟易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接起了電話。
「你終於肯接電話了?」遲奕秋帶著怒意的聲音從手機的另一端迅速的響起,「告訴我,你將人送哪裡去了?」
遲璟易依靠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敲打著面前的茶几,幽深的黑眸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對於遲奕秋的怒氣,似乎早有預料。
另一端,遲奕秋的呼吸急促的起伏著。
半晌,才剋制住爆發的情緒,再次出聲:「遲璟易,你未免太狠心了,你會親手害死她的!」
遲璟易伸手從抽屜內取出一包煙,拿起打火機走到了陽台,「啪」的一聲,火焰熄滅的瞬間,一縷煙裊裊升起,繚繞的煙霧遮住他漆黑的眸子,幽深的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將煙擱在唇邊重重的吸了一口,在遲奕秋幾乎快要按耐不住的時候,開了口:
「你應該明白,有些東西給不起就不要輕易的讓別人留有奢望,對你自己也是一樣。」
他的話清冷的不帶一絲溫度。
預料到對方的沉默,他平靜的出聲:「我已經讓鄧醫師陪著她一起出去散心了,你也不用白費功夫去查,沒人會告訴你。」
電話另一頭一陣死寂,隨即便被驟然掛斷。
遲璟易站在陽台沒有離開,手中的燃著的煙卻沒有再抽一口,任由著火星一點點的將煙燃盡,最後伸手丟盡了垃圾桶。
這是,電話再一次的響起。
遲奕秋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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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璟易伸手打開別墅的大門。
入眼的便是依然穿著沒有換過的黑色長款外套的遲奕秋,一夜間,整個人都變得頹廢,下巴處的鬍渣深淺不一,一張臉面色陰霾。
「你就這麼見不得她留在錫城是嗎?」
遲奕秋的眸子冷冽的注視著遲璟易,質問著他。
遲璟易轉身進屋,腳上的棉拖發出輕微的聲響,身後同樣響起一陣腳步聲,他在沙發坐下,開口:「她告訴你的?」
遲奕秋銳利的眸子像是一層寒冰,清冷的失了當初那股溫文爾雅的模樣。
「難道還要她告訴我嗎?遲璟易,你不要忘記了,我阿姨是怎麼死的!還有你答應葛家什麼,你心裡比誰都應該清楚!」
遲璟易微微的偏側過頭:
「你覺得讓她如願嫁給我是對她最好的回報?」
「……但是你不該讓她離開錫城,她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堅強!」
「是嗎?」遲璟易無視遲奕秋的怒意,輕笑,「可是,在我看來,她需要靠自己前行,而且,她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脆弱。」
遲奕秋瞬間沉默了下來,他尋找了一夜,當看著人去樓空的別墅,他的心底的理智都幾乎快要瓦解。
一雙漆黑的眸子上布滿了血絲,薄唇緊抿。
「你以為她有多堅強,還是你覺得她再堅強能夠讓她變的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至少,她應該學會這一點。」
「當初你接近蘇念難道不是為了那匹配的骨髓?你難道敢說你不是有目的接近她。」
遲璟易眯著眼抬起頭,深邃而深沉的黑眸閃過一絲清冷:「你覺得我會去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
「哐——」
一陣玻璃的碎裂聲轟然響起,遲奕秋的手掌一拳擊在了透明玻璃上,碎裂的玻璃片刺破了他手背的肌膚,染著血水的玻璃片凌亂的散了一地。
「我會繼續找,直到找到為止!」
遲璟易掀開眼眸,看著背影蕭條的遲奕秋,道:「別忘了,你已經娶了別人,而且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遲奕秋染著血漬的手掌微微顫動,腳步只是短暫的停留了數秒,最後繼續朝著門外離開。
「砰」的一聲巨響,大門被重重的關上。
遲璟易面色清冷的收回眸光,沒幾分鐘的功夫,Todd便匆忙的從別墅外沖了進來。
「先讓我喝口茶!」Todd灌下了一杯的白開水,這才在遲璟易一邊的單人沙發坐下。
一雙眸子盯著遲璟易許久,見面色如常,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這才開口:「二少沒跟你干架?」
遲璟易斜著頭,手指輕按著太陽穴,抬頭瞥了一眼Todd沒出聲。
Todd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往樓上瞄了兩眼:「我其實是真想攔的,可惜攔不住……」Todd一邊說,一邊瞄著屋子,當視線看到不遠處的碎玻璃
時,一時間頓時沒了聲。
「你不用管他。」遲璟易將準備好的婚紗設計稿丟到Todd的懷中,抬起眼開口,「把這個交給蘇箏。」
「婚紗設計稿?」Todd接過,望著手中的東西,眼眸中閃過一絲的詫異。
半晌,質疑的出聲:「可是喬御北讓我轉告老大,婚紗設計稿已經不用了,怎麼還……」
「嗯,你只要交給蘇箏就行。」遲璟易不痛不癢的出聲,「既然都已經設計好了,不用豈不是太可惜了。」
Todd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盯著遲璟易。
直到拿著設計稿出了別墅,都琢磨不透,最後還是忍不住翻出設計稿好好的看了一邊。
很漂亮,只是這裙擺上的玫瑰花……
突然想到了什麼,Todd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腦額,忍不住笑出了聲,果然有貓膩,他就想,自家老大怎麼會這麼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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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一處靜謐的咖啡廳內。
蘇箏正坐在靠窗戶邊,與對面的沈青水交談著。
「小箏,看到你和北兒能夠幸福,我也很高興,只是……」沈青水的聲音比較柔,抬頭的瞬間,面容上閃過一絲淡淡的哀傷。
「您怎麼了?」
蘇箏伸手握住沈青水的雙手,裹在掌心手,面色上流露出一絲茫然。
「小箏,我也知道你和北兒也快要結婚了……」沈青水看著被握在蘇箏手掌心自己那雙蒼老的手,頓時抽了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裡愧疚太深,最近老是誤將別人當成小念了,小箏,你說,小念會不會真的還活著?」
蘇箏握著咖啡杯的手猛然顫動了一下,面色微變,一雙水眸閃過一絲的驚愕。
呼吸微窒,聲音也跟著弱了下來:「阿姨,您怎麼會覺得小念……」
「可能是我想的太多了,算了,不說這個。」沈青水淡淡的笑了笑,眼角帶著淡淡的皺紋,「你們的婚禮籌備的怎麼樣,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告訴阿姨。」
「……哦,好。」
蘇箏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甩了甩頭,望著面前的沈青水,看著她疲倦的模樣。
可能是真的想多了,蘇念怎麼可能還活著……
唇角斂起一抹淡笑:「阿姨,我很感激你能接受我,畢竟,以我的身份其實不應該和御在一起的……」
「是阿姨應該感激你,要不是你,北兒可能還沒辦法從小念的事情中走出來,哎……」沈青水伸手拍了怕蘇箏的手背,一雙眸子卻染上了各種複雜的色澤,像是一杯白開水中混雜了一些殘渣,渾濁的已經區分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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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醒來時候,下午一點。
慢慢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昨天來不及看清卧房的模樣,暖色調的卧房一眼望去,很寬闊,伸手拿起一旁擱在床頭櫃的婚紗照,蘇念的臉盤染上了一抹溫馨的笑。
從窗外射入的陽光,溫暖的打在她的臉頰,帶一股太陽的味道。
隨意的套上一件衣服,梳洗好后,這才穿著拖鞋下了樓。
一股淡淡的香味從廚房內飄出。
蘇念踮起腳尖偷偷的進了廚房。
看著系著圍裙的男人,面色露出了一絲甜蜜。
像遲璟易這樣強勢的男人,其實若是蘇念沒看到,肯定不敢想象他穿著圍裙做菜的模樣,可是,當她真的看到這幅畫面時,卻又覺得無比的和諧,挺拔而高大的身影在廚房內晃動著。
她輕輕的踮起腳尖,伸手蓋上他的雙眼,心悸感卻越發的強烈。
「做什麼?」
一雙大掌勾住她纖細的雙手,沒有第一時間拉開,而是伸手抓住她,轉過身:「起來了,睡的好嗎?」
低沉而沙啞的嗓音帶著一絲溺愛的味道,蘇念看著他,身子因為被他抓住,而無法動彈。
穿著居家服的遲璟易看上去清雋不少,淡淡的太陽光灑在他臉頰時,沒有了平日了嚴謹的模樣,倒是多了幾分鄰家大哥哥的溫柔。
蘇念瞅著頓在鍋內的小米粥,又瞄了一眼邊上的煎雞蛋,白白的蛋白很漂亮,沒有一絲被烤焦的地方。
「你怎麼知道我起來了?」
「我想某隻小懶豬也是時候該起了才對。」蘇念不穿高跟鞋,站在遲璟易的面前就像一個小女生似的,瘦小的哪怕是兩個加起來也抵不上他一個的感覺。
「那也不是我……」
說到一半,蘇念的臉忍不住泛起了一絲紅暈,抬眼狠狠的瞪了一眼面前含笑的男人。
遲璟易伸手將她圈在懷中,大掌交叉的擱在她的小腹上,腦袋從身後擱在她的肩頭。
「你是不是經常煎雞蛋?」雖然說有時候天賦很重要,可是蘇念不覺得光靠天賦就能做到的
。
遲璟易偏側過頭,迎視上她好奇的眸光,高大的身子微微彎曲,伸手打開火,然後將包裹著她的小手掌,拿起一旁的雞蛋,敲開,放入鍋中:「我教你,嗯?」
蘇念的手掌任由著他握著來回挪動鏟子,臉上染著紅暈:「我自己來,你在一邊教我就好了。」
遲璟易偏側過頭,看著她緋紅的雙頰,淡淡的扯了扯唇角,笑意很深:
「你確定?」
「嗯,你在一邊教我就好。」蘇念撇開臉,秀眉微擰的開口。
「好,那我在一旁看著。」遲璟易聽話的鬆開她的手掌,從她的伸手站直了身,立在一旁,望著她。
蘇念小心翼翼的翻動著鍋子的雞蛋,可是看著粘底的雞蛋,手忙腳亂了起來。
「火小一點。」一雙大掌從她的腋下穿過,調小了火,無奈的垂下眼眸盯著她,看著她無措的表情,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怎麼,傷心了?」
「才沒有,大不了就煎糊了,有什麼好傷心的。」蘇念挪了挪紅唇,爭辯著出聲。
「嗯,是沒有什麼好傷心的,老公給你打氣。」
遲璟易壞笑的望著她微微嘟起的紅唇,薄唇微翹,一個吻便「吧嗒」一聲落在了她的臉頰:「老公的吻會不會讓老婆心情變好呢?」
遲璟易動作溫柔的單手環著她的腰肢,握著她的手,將煎蛋給盛入碗碟中。
蘇念端著盤子擱在餐桌上,在遲璟易的對面坐下。
用餐的時候,兩人誰都沒吱聲,雖然如此,蘇念還是感到無比的甜蜜。
吃晚餐,蘇念便主動收拾起了餐具。
遲璟易坐在沙發上,看著在廚房忙碌的小身影,眉宇間閃過一絲溺愛,隨手翻開擱在一旁的早報,翻閱著。
蘇念整理好出來的時候,有些笑笑的緊張。
這是兩個人新婚的第一天,雖然是第二次結婚,可是嫁給喬御北時,卻從未經過過所有該經歷的一切。
遲璟易微偏側過頭,看著木訥的站在沙發旁的小人,修長而骨骼分明的指尖停駐,薄唇微斂,伸手將她拉到身邊坐下:「想什麼,想的那麼出神?」
蘇念望著他俊逸的側臉,刀削的面頰上,那淺淺勾起的唇角,彷彿能勾人。
她的手掌環上他的腰肢,將頭枕在他的胸口,瞄了一眼他手中的報紙,仰起頭,入目的,是他剛毅的下巴與頸項。
「在想,接下去我們要做什麼,你想好了嗎?」
遲璟易擱下手中的報紙,單掌擱在她的腰肢上,單掌抓住她的手掌,讓兩人的十字纏繞,黝黑的眸子半垂的看著她,蘇念被注視的一陣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