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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轉念之間(六)

  並不寬裕的辦公室一片靜謐,甚至連針掉落在地的聲音都能夠清晰可聞。 

  蔣倩的心口猝然一緊,面前的男人明明只是微微的輕笑,可是卻讓她不禁升起一絲畏懼。 

  「蘇夫人,怎麼?」 

  遲奕秋雙手交叉而握的擱在桌案上,清冷的眸落在面色緊繃的一身名牌的蔣倩身上。 

  眸光深處閃過一絲的凌厲。 

  「沒事。誹」 

  蔣倩的臉色並不好,伸手便欲將桌案的文件抽起,卻不知怎麼的,驟然碰到了桌案邊的茶杯,伴隨著「啪」的一聲巨響,玻璃杯碎裂的聲音夾雜著一身驚呼聲響起。 

  一身水漬的蔣倩只覺得身上一燙,便被潑了一身的水漬。 

  尖叫著甩開剛握起的文件,跳開了好幾步,被精心護理的手掌一片赤紅,浮腫清晰可見。 

  「啊——」 

  蔣倩的臉緋紅,不斷的揮動著被燙傷的手臂,尖銳的聲音似是能穿透耳膜:「天吶,好燙!」 

  巨大的響動自然驚擾了外頭的人。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女護士一臉疑惑的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看著被打翻在地的茶水,立刻走到桌前收拾:「董醫生,您還好嗎?」 

  遲奕秋在茶杯打翻的那一瞬間便站起了身,雖然身上也被波及。 

  不過,比起面前一身狼狽的蔣倩卻好了不止一個層次。 

  「我沒事,倒是蘇夫人……」 

  清冷卻夾帶著一絲笑意的眸微挑,掠過面前一身狼狽的人,動作優雅的撣了撣身上的水漬,伸手拿起被打濕的文件,跨出腳步來到蔣倩的面前,遞出手中的文件:「蘇夫人?」 

  「您還好吧?」 

  遲奕秋一臉關起的出聲詢問。 

  蔣倩的面色一陣蠟白,雖然狼狽,卻任然不忘伸手接過他遞來的文件。 

  遲奕秋輕笑的勾勾唇角,看著對方不斷擦拭著文件上水漬的動作,扭頭對著一旁杵在那兒的女護士開口:「麻煩你幫蘇夫人包紮一下。」 

  「蘇夫人,我幫您處理一下傷口……」 

  蔣倩抬眼冷冷的橫了一樣,出口打斷:「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處理。」 

  「這……」女護士一臉狐疑的尋視著一旁巋然不動的遲奕秋。 

  「蘇夫人想必還有急事要忙,來不及包紮了。」遲奕秋勾起唇角,算不上俊逸的面龐卻有著一股獨特的魅力。 

  蔣倩的面色死寂,抱著懷中的文件扭頭便往外走。 

  高跟鞋重重踩在地板的聲音即便走出好遠都能聽得真切。 

  望著遠去的背影,護士一臉憂心的擰起眉梢:「董醫生,這不要緊嗎?」 

  遲奕秋回到桌案前,用毛巾將桌上的水漬擦拭乾凈,掀開眼皮,笑著勾起唇角:「麻煩你重新打掃一遍。」 

  …… 

  蘇念用腮紅為自己畫了一個淡妝,想要掩去面頰的蒼白之色,十一月底的天色開始轉冷,她穿了一條呢大衣,拒絕了遲璟易陪同,孤身一人趕去了人民醫院。 

  她雖然通過電.話得知了結果,可是不符合移植這個結果卻是遠遠超出她所料的。 

  蘇念來到醫院的時候,不意外的在蘇箏的病房看到了喬御北的身影。 

  此刻的他穿著一身休閑的裝束,手中捧著一本言情小說,在給蘇箏講故事,那變扭卻極其認真的模樣,是蘇念從未見過的,喬御北那麼高傲的一個男人,此刻卻為了討蘇箏的歡心而費盡心思。 

  蘇念微微的撇開眼眸,伸手推開病房門。 

  屋內的兩人本聊的十分的開心,聽到響動,本能的轉頭盯著門口推門而入的蘇念。 

  喬御北的在看到跨入的人是蘇念的時候,眉梢幾不可查的蹙動了一下,便快速的隱去。 

  而躺在病床的蘇箏卻不同。 

  她見到蘇念走進來,一臉的欣喜,勾起的弧度拉伸,雖然面色蒼白,可是看上去依然溫柔如水:「小念,你來了,快過來坐。」 

  蘇念沒有拒絕她,繞過喬御北走到病床邊坐下,微微的頷首。 

  蘇箏動作親昵的握住她的手掌,眸光隱約的閃過一絲的擔憂:「我聽爸說,小念你要將腎給我,這怎麼可以,姐姐沒有好好照顧你本來就不該了,現在你這麼做,讓我怎麼承受。」 

  稠密的眼睫微微煽動,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一雙盯著蘇箏的眸子卻清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這個世界上,或許真的沒有人比我更合適了。」 

  她們雖然是同父異母的姐們,蘇念很清楚,這個世界上要找到一個與蘇箏匹配的腎有多麼的不易。 

  「小念?」 

  蘇箏瞧著面前一臉清冷的蘇念,面色微僵,隨即一臉彷彿沒有察覺一般的轉過頭對著一旁的喬御北出聲。 

  「御北,我肚子有些餓了,你能幫我去買些清淡的粥嗎?」 

  喬御北的眸光落在蘇念的 

  臉上,抿起的薄唇清冷,面有慍色,卻還是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病房門被輕輕的閉合。 

  一時間,整個病房內一片沉寂。 

  蘇箏噙著淡笑的望著面前的蘇念:「小念,御北其實真的很溫柔,你放棄他不覺得可惜嗎?」 

  「姐姐,你到底是真的心疼我,還是故作玄虛,我們兩都心知肚明,有話直接說吧。」 

  蘇念看著面前的蘇箏,眉梢微擰。 

  「小念,我沒本就沒想過要與你掙什麼,但是我和御是真心相愛的,你知道嘛,我才是他的初戀,而他也是我唯一愛上的男人。」蘇箏收起臉上的憂愁,噙著一抹淡笑的看著面前一臉平靜的蘇念。 

  蘇念沒有回應,唇角勾起的笑意很淡。 

  「我知道你愛御,可是小念,御和你是沒可能的,因為他根本不愛你,他告訴我,他很愛很愛我,哪怕我的離開傷害了他,他依然等我回來,這次我回來就是為了和他在一起,誰也沒辦法將我們分開。」 

  蘇箏一邊觀察著蘇念的動作,一邊敘述著:「小念,哪怕你不把腎給我,就此打住,我也不會怪你。因為有御陪在我身邊,我便覺得很幸福了。」 

  蘇箏笑的一臉溫柔,輕輕的瞥了一眼蘇箏,垂下眸子撫上自己的肚子,動作溫柔: 

  「我很感謝老天給了我這麼好的禮物,哪怕這個孩子不會降生。」 

  順著她的動作,蘇念的視線本能的落在她微微凸起的肚皮上,清冷的眸光微微一暗,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幾個月了?」 

  掀起眼皮,蘇箏笑的別有深意,噙著的唇角像是被沾了毒汁,雖然美麗,卻讓人不敢恭維。 

  「三個月了,其實小念我也不想騙你,我們也只是……」 

  「情不自禁嗎?」蘇念將被她緊握在掌心中的手抽出,站起身,俯視著面前的女人,斂去唇角的笑意,「姐姐,你裝的很完美,都讓我懷疑你所謂的生病是不是你一時興起的把戲。」 

  「小念,你誤會我了,我真的沒有裝……」 

  蘇箏顫抖的垂下眼眸,單薄的身子在病床上瑟瑟發抖,像是被如此冷漠的蘇念給嚇到了一般。 

  蘇念冷眸的迎視著蘇箏不安的眼眸,唇角嗤起一抹笑意。 

  三個月了? 

  竟然這麼久了,那時候她不是還沒回國嗎? 

  還是說,她早就回來了,只是一直在欺騙著所有人。 

  她回來沒有找任何人,甚至瞞著父母,卻獨獨找上了喬御北,兩個人發生關係看恐怕也不是一次兩次,所謂的情不自禁,在她看來卻顯得荒繆的可笑。 

  「是不是,姐姐你心裡恐怕比誰都清楚,都說眼睛騙不了人,可是,其實眼睛是最會騙人的!」 

  蘇念冰冷的開口,清冷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溫度。 

  「小念?」蘇箏雙眼淚眼撲簌,看著一臉冰冷的蘇念,脆弱的開始搖搖欲墜。 

  靜謐之中,「砰」的一聲巨響聲中,病房門被猛力推開。 

  去而復返的喬御北看著站在病床邊的女人,臉色陰霾。 

  蘇念將視線從蘇箏惶恐的面龐挪開,轉身瞥過一臉怒氣的喬御北,眸光清冷的越過,欲越過他離開。 

  「我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得到喬御北,我們早已經離婚,其實你根本不需要這麼做,姐姐,別奢望我會祝福你們,哪怕是虛的,我也做不到。」 

  「小念,姐姐不想傷害你的……」 

  蘇箏想要下床拉住蘇念,腳步卻驟然一軟。 

  喬御北動作迅速的攙扶住她險些摔倒的身子,毫不避諱的將她攔腰抱起,放回床上,細心的為她將被褥蓋好。 

  「蘇念你夠了,我一開始選擇的人便是小箏,你這麼傷害你姐姐,有意思嗎?」 

  喬御北的面色冷峻,緊繃的薄唇透著一股寒意。 

  「那你們對我一再挑釁有意思嗎?」 

  蘇念扭過頭,看著都快黏在一塊的兩人,喬御北那守護的動作,看在她的眼力都顯得有些諷刺。 

  一時的肅靜並沒有延續多久,伴隨著房門再次的被打開。 

  一身狼狽的蔣倩沖了進來。 

  許是跑的太急,腳步一個不穩,眼看就要撞上玄關處的蘇念時。 

  腳步微微的朝邊上挪開了一步,蘇念面色平靜的看著摔倒在自己面前的中年女人。 

  「媽,你沒事吧?」 

  蘇箏的眉梢緊蹙,關切的開口。 

  蔣倩摔得有些暈,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雙白色的平底鞋,視線慢慢的往上移,直到看到一襲呢大衣的蘇念時,整個臉變了又變,陰霾覆上她的眼眸。 

  扶著門框從地上爬起來,腳下的高跟鞋卻斷了跟,若不是她扶的穩,險些又摔個跟頭。 

  「你……」漲紅的面頰有些難堪的瞪著面前一臉平靜的蘇念。 

  驟然伸出手掌,「啪 

  ——」的一個耳光預料不及的扇在了蘇念的臉頰。 

  硬生生被打偏過去的臉頰一陣火辣辣的刺痛,蘇念孤傲的掀起眼瞼,清冷的眸光犀利的落在蔣倩的臉上。 

  蔣倩本欲揮出的第二個巴掌被一道犀利的眸嚇得頓住,心臟猛然驟停。 

  「小賤人,我要殺了你!」 

  欲揮下的手掌驟然朝著蘇念的脖子掐去,蘇念身子慣性的避開,一雙手掌卻快了她一步,伸手扯住了對方襲來的手掌,猛力的甩開。 

  「凡事適可而止。」喬御北眸光陰霾,清冷的薄唇看不出一絲情緒。 

  蘇念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唇角殘存的笑意一點點逝去。 

  被摔開的蔣倩沒有抓穩,整個人摔進了沙發,一陣頭昏目眩讓她睜不開眼。 

  「御北……」 

  蘇箏的眼眶微紅,眼眸落在喬御北的身上,顯然是在怪他如此對待自己的母親。 

  「我有事要去確認,不想再在這裡浪費時間。」 

  蘇念繞過擋在面前巋然不動的男人,朝外走去。 

  「你回來!」蔣倩好不容易從沙發上起身,指著蘇念離去的背影破口大罵,「蘇家有虧待你嗎?蘇念,你摸摸的心問問你自己,你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還要不要臉,你不要臉,我們家還要臉呢!」 

  蘇念擱在門把手上的手掌微微一頓,折回身,迎視上對方怒氣沖沖的雙眸:「你想說什麼?」 

  「要不是你不三不四,勾搭了小箏的主治醫師,人家會為了你故意毀了檢驗報告,還說什麼不適合移植,要不是我提前看到了,我還真看看不出來你有這麼大的能耐,這才幾天的功夫,連醫生都被你勾搭上了!」 

  蔣倩冷冷的嗤笑著,尖銳的聲音刺耳的在病房內回蕩著:「你若是不想救你姐姐你就直說,裝什麼善心!你就和你媽就是一丘之貉,怎麼不趁早死了算了!」 

  蘇念的面色清冷而蒼白,一雙眸落在被蔣倩拽在掌中自始至終都不曾丟開的一疊文件。 

  掀起的眼睫微微顫動,跨出腳步朝她走去。 

  蔣倩見她靠近,本欲破口大罵,卻被她赫然伸出的手掌嚇得一愣,卻故作鎮定的揚起頭,嗤笑:「怎麼,你想打我?」 

  「給我。」 

  蘇念的視線從始至終都落在她掌心的那疊文件上。 

  「給你?」蔣倩挺直了身板,嘲諷的勾起唇角,「你算什麼東西,我為什麼要給你!」 

  蘇念冰冷的眸落在她布滿笑意的面頰,驟然伸手,將她手中的文件給扯了過來。 

  顧不得面前蔣倩驚愕的眸光,翻看著手中的文件,密密麻麻的數據被水漬打濕,暈開了一塊塊的黑點,幾乎已經看不清。 

  抿起的紅唇看不出一絲的情緒。 

  「如果我真的不願意,我還在乎你們怎麼看待我?」 

  蘇念掀開眼帘看著房內的三個人,比起蔣倩將一切都放在臉上,蘇箏則是一臉的平靜,而喬御北,陰霾覆蓋在他的臉頰,透著一股冷硬之氣。 

  蘇念淡淡的勾起唇角,伸手將手中的文件丟進垃圾桶,轉身便跨出了病房。 

  喬御北面色陰霾的看著離去的那背影,病房內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銳利的眸光泛著青澤,冷冽的薄唇緊緊的抿起。 

  「媽,算了……」蘇箏垂下眼眸,一臉虛弱的出聲,「我想小念哪怕是不願意,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她對我心底還是怨恨的,我不怪她。」 

  明明勸慰的話語,落入喬御北的耳內,卻像是一根針扎在了心頭,刺痛不已。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喬御北來到她床邊坐下,修長的手掌撫過她的臉頰,將她的發生捋到耳後。 

  蘇箏最迷人的地方,其實莫過於她的白皙修長的頸項。 

  「嗯,我相信你。」蘇箏勾起淺淺的弧度,點頭。 

  大掌親昵的覆上他的手背,眉梢深深的蹙起,一再的闔上眼瞼:「御北,我有點累了,讓我先休息一下好嗎?」 

  喬御北的身子猛然輕顫,覆在他手背的手掌冰涼刺骨,神色巨變,伸手抓住她欲鬆開的手掌: 

  「小箏,你怎麼了?」 

  蔣倩的面色刷白,她不是傻子,任誰看到面前兩人親昵的動作,都猜的出幾分。 

  她從未預料到自己的女兒竟然和喬御北勾搭上了。 

  若不是喬御北的驚呼聲,她恐怕還沉浸在自己的猜疑中。 

  「小箏,你別嚇媽,我這就去給你找醫生!」 

  「不用,我睡一會就沒事了,真的。」 

  蘇箏一直盯著喬御北的面龐不曾挪開,輕輕莞起的唇角似乎是為了讓他安心。 

  「御,你能抱著我睡嗎?你陪著我,我會睡的比較安心。」 

  「嗯。」 

  喬御北點了點頭,坐在床沿邊,讓她靠在自己的腿上,動作溫柔而細心的為她蓋好 

  被子。 

  蔣倩的臉色像是一張調色盤不斷的變化著。 

  最後看著女兒依賴的動作,忍不住出聲:「御北,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們家小箏,如果你真的喜歡她,你一定不希望看著她被病痛折磨的對不對?」 

  喬御北面色清冷,甚至沒有抬眼:「我自然不會讓她有事。」 

  心底的波濤洶湧被他深深的壓下,腦海之中卻忍不住浮現出那雙倔犟的眸瞳,清冷的注視著他時的決然,心口竟然有些疼。 

  …… 

  蘇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包內的手機一再的響起。 

  她好不容易調整好自己有些浮躁的心緒,這才從包內掏出手機,接通。 

  「小念,你到底和御北發生了什麼,這麼大的事情竟然瞞著我!」電.話一被接通便傳來了喬父有些激動的聲音。 

  腳步微頓,蘇念站在醫院的門口,清冷的寒風拂過面頰時,像一把刀子割在臉頰,生疼的厲害。 

  「……爸,御北愛的不是我。」 

  她從未想過要隱瞞什麼,只是沒有合適的時機開口,可是聽著耳際傳來的質問,心口還是被狠狠的揪起。 

  「是不是御北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惹你生氣了,小念,你如果心裡有什麼不痛快,你告訴我,我會為你做主的,何必鬧到離婚呢?」 

  蘇念垂下眼眸,清冷的眸底閃過一絲的困惑,聲音像是卡在喉結。 

  想要說什麼,卻最終不知道如何開口。 

  直到被那股說不清的歉意壓得透不過氣,她終是啟唇:「爸,您對我的好,我知道,可是我活在這場婚姻內,很痛苦。」 

  一句話帶著一絲絕望,讓電/話另一端的喬父一陣沉默,陰霾的面色沉寂,嘆息的開口: 

  「小念,有什麼事,回來慢慢談好嗎?」 

  「我知道爸您對我好,我也希望能一直這麼喊您,可是,我和御北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蘇念吸了一口氣,沉重而壓抑。 

  一時間,電話的另一端陷入了沉默之中,無形中透著一股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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