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邊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笑容,韓林之接過顧白汐遞來的髮帶,從善如流的將顧白羽的雙手死死的綁在了一起,然後抬眸看著顧白汐,似是在等待著她進一步的意思。
「怎麼樣,現在還囂張不囂張了?」看著顧白羽手腳被縛動彈不得的模樣,顧白汐上前兩步,一把抓住她垂在耳畔的髮絲,語氣里滿是惡毒。
「勸你一句,最好現在就殺了我,若不然,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咬牙忍痛,顧白羽冷著嗓子幽幽地說道。
「放心,我一定會送你上西天,只不過不是現在,」拽著顧白羽的衣領上前,顧白汐的眼眸中閃爍著兇狠惡毒的光芒,「現在我要好好的折磨折磨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算是給婉兒報仇了!雨梨,把她給我拖到山洞外面去!」
回頭惡狠狠地吩咐著仍舊摔倒在地上沒有緩過來的雨梨,顧白汐眸子中的恨意令她那原本閉月羞花的容貌扭曲不已,落在雨梨眼中,陌生又可怕。
「是,小姐。」強忍著渾身的疼痛,雨梨支撐著身子從地上滿滿爬起,被顧白羽拽脫臼的手腕生疼,想要同顧白汐說,卻又被她那充滿威脅的目光所嚇倒,畏縮著上前,卻是半晌也不敢向顧白羽伸出手去。
「磨蹭什麼?你這個沒用的東西!」終於注意到雨梨手腕的異樣,滿心怨恨的顧白汐忍不住咒罵出聲,想要親自上前將顧白羽拖出山洞,卻不料被始終站在一旁側目相看的韓林之搶在了前面。
「這種糙活兒怎麼能讓你這樣溫婉嬌媚的姑娘親自動手?吩咐我來便是。」一把拽住顧白羽的臂膀,眼見著形勢發展越發有趣,韓林之沖著顧白汐柔柔地一笑,那追花逐浪的本領霎時間展露,風度翩翩又帥氣英俊的模樣,令顧白汐心中頓時生出一片蕩漾的情愫。
「那就多謝韓公子了。」嫵媚的笑容重新攀上那傾國傾城的容顏,顧白汐緊隨著韓林之的腳步向著山林中走去,半晌才出聲說道:「就停在這裡吧,這裡位置不錯。」
環顧四周,顧白汐仰頭看看漸漸泛起亮光的天色,眯眼迎著那亮光升起的地方,在心中思忖片刻,抬手指著位置略略偏西的一顆老槐樹,語氣柔柔地說道:
「勞煩韓公子將她綁在這棵樹上,面朝東南,瞧她在這山洞裡衣衫單薄的凍了一夜那可憐兮兮的模樣,汐兒便讓她好好晒晒太陽,暖和暖和身子。」
「顧二小姐果然心地善良溫婉。」唇邊笑意不減,覽盡萬花的韓林之自然知道怎麼哄顧白汐這樣自我感覺良好的姑娘開心,依言將顧白羽綁在顧白汐指定的老槐樹上,感受著後背漸漸升起的灼熱之感,韓林之對她的心狠手辣憑添了幾分賞識。
「韓公子過獎了,汐兒擔當不起。」笑語嫣然,顧白汐那招牌式的溫婉笑容中卻透著抹不去的陰狠與得意,「天色不早了,汐兒還要先回客棧去,這裡還要麻煩韓公子幫我看著點呢。」
「汐兒不必客氣,能同你結盟辦事,是林之的榮幸。」邪魅的笑容攀上唇角,韓林之那清俊的臉龐透著無比引誘的味道。
再度沖著韓林之溫柔的笑笑,緩步走到顧白羽面前,顧白汐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殆盡,「昨夜我特意找人觀了星象,今日可是個難得一見的晴天,秋高氣爽,陽光燦爛,你就在這裡好好的享受享受吧。」
面色淡漠而默然無聲,顧白羽看向顧白汐的眼眸中充滿嘲諷與不屑,被綁在老槐樹上的身子穩如泰山,似是她只是倚靠在樹榦上看風景一般的從容鎮定。
抬眼看著顧白汐漸漸消失在山林中的背影,韓林之轉頭看向被綁在樹榦上閉目養神的顧白羽,清俊的容顏上綻出一個無辜純良的笑容,語帶好奇的問道:「你究竟是怎麼得罪她了,竟然會讓她使出這麼狠辣的手段折磨你?」
「省省吧,你這一招對我來說一點兒用都沒有。」睜眼看著韓林之那充滿魅惑的俊顏緩緩貼近自己,顧白羽不冷不熱的說道。
「其實,我對你半分惡意都沒有,」瞬間便將臉上魅惑的笑容收起,韓林之神色淡然,實話實說道:「我只不過是同她做了個交易而已。」
「可以理解,」日光烈烈,晃得顧白羽有些睜不開眼睛,雙唇乾裂而泛白,她沙啞著嗓子說道,「顧白汐雖然蛇蠍心腸,但卻不能否認她那張臉的確是國色天香,你這樣的風流浪蕩子,心動也是正常的。」
「你這雙眼睛還真是夠毒的。」嗤笑一聲,韓林之絲毫沒有以顧白羽的評價為忤,反倒是笑得真誠而輕鬆,說道:「她那副傾國傾城的容貌的確誘人,饒是我見過如雲的美女,仍舊不免被她所吸引,只不過,她那顆比天還高的心,不是我這個小小的刑部侍郎能夠容得下的。」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冷笑一聲,顧白羽渾身發燙,昨夜被敲擊的脖頸火辣辣的疼著,日光強烈,令她頭暈目眩。
「知進退,才能在官場上更加如魚得水,若是依著蘇墨軒那性子而沒有他老爹在他身後撐腰,怕是他早就被人踩下去而永遠不能翻身了。」毫不謙虛,韓林之自誇的同時習慣性地貶損著蘇墨軒。
「那她許了你什麼?能讓你為她賣命至此,又或者,你抓我,還有別的目的?」劇烈的頭痛一陣接著一陣的湧來,昏昏沉沉的感覺愈發強烈,顧白羽拚命地讓自己同韓林之說話,好保證自己不至於毫無知覺的昏死過去,若果真如此,暴晒在陽光之下的她,必死無疑。
「我們只是結盟關係,我許她給達官貴人牽線搭橋,她許我得償所願之後,助我加官進爵,至於抓你嘛,只不過是我最近閑得無聊,附帶贈送給她的保障而已。」
出人意料的坦誠,韓林之絲毫沒有隱藏他與顧白汐之間的關係與籌謀,他雖陰謀手段頗多,卻別有一股坦蕩的君子之氣,兩廂結合,便是如此詭異的場景。
然而,韓林之還是有所隱瞞的,借著顧白汐的由頭將顧白羽從蘇墨軒的眼皮底下抓走,韓林之心中盤算著的,卻是他自己的得失和籌謀。
房間里充斥著令人喘不過氣來的沉悶氣壓,站在悅來客棧的房間中,林九看著蘇墨軒那一貫淡漠的臉上黑雲密布,雖然並不知道夜半將顧白羽擄走的黑衣人究竟是何方歹徒,心中卻已然清楚的明白,那人被抓到后的下場,定然無比凄涼。
「嵐風,」從徐離縣一路沉默著縱馬歸來,蘇墨軒終於開口,清冷的嗓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寒意,對著站在他面前眉頭緊皺的嵐風吩咐道:「你和林九繼續帶著平素鎮的捕快搜尋兇手的下落,他受了傷,自己跑的話,不會跑太遠。」
「那白羽……」
「白羽我來找,你們留心著點兒就可以,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再聯繫你們。」截斷了嵐風尚未說完的話,此刻的蘇墨軒心中怒火熊熊,前所未有的怒意令他那幽深暗沉的眼眸中波濤暗涌,眼眶微紅,卻是佛神不懼的煞氣環繞。
「好,林九,跟我走。」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雖然與蘇墨軒共事的時間並不算長,然而嵐風卻能感覺得到這個人是多麼的理智可靠。
耳聽得嵐風和林九等人匆匆離開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蘇墨軒攥成拳的右手狠狠地垂在身旁的桌子上,只聽得「咔嚓」一聲脆響,接著便是茶杯茶盞碎裂的聲音,那結實耐用的木桌,頃刻間碎成兩半,而蘇墨軒的右手,也緩緩地滲出了絲絲縷縷的鮮血。
韓林之那似笑非笑的臉龐出現在眼前,蘇墨軒忽然提步出門,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顧白汐的房門前,抬起滲著鮮血的右手,「篤篤」地敲響了緊緊合在一起的兩扇木門。
「是誰呀?來了來了。」聽著急促的敲門聲,雨梨腳步慌忙的走上前去開門,迎頭遇到黑沉著臉色的蘇墨軒,雨梨的身子瞬間僵硬在原地,包裹著繃帶的右手欲藏未藏,反倒是更加引起了蘇墨軒的注意。
「蘇……蘇公子,這麼早,您,您怎麼來了?」僵立半晌,雨梨才緩過神兒來,開口問道,卻是不由自主地結結巴巴。
「我是來找顧二小姐的,她此時方便見客嗎?」嗓音淡漠如斯,蘇墨軒似是沒有看到雨梨受傷的右手一般,出聲問道。
「小姐她尚未洗漱……」
「雨梨,門外是誰呀?蘇公子嗎?我聽著聲音像他。」沒等雨梨的話說完,顧白汐柔媚嬌婉的聲音便從裡屋中傳了出來。
「顧二小姐,是我,蘇墨軒,」略略提高了嗓音,蘇墨軒的目光越過面前的雨梨看向裡屋,應聲答道:「眼下有些急事需要找你商量,不知顧二小姐可否方便見客?」
「急事?出什麼事了?蘇公子快進門來說。」掀簾而出,顧白汐那尚未來得及束起的青絲半垂半挽,淺碧色的落紗衣裙半遮半掩,帶著睡意惺忪的慵懶,更是別有一番風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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