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第450章 魔音繞天牢
陰森森,濕氣重,日月無光,黯淡詭靜,一點點小動靜都會發出很大的迴音,一丁點兒聲響也會被無限放大。
靜謐的空間里突然盪起來的迴響,綿遠細長,彷彿恐怖電影里荒廢的教學樓,帶著厚重濃烈的恐怖氛圍,這裡就是醴和州州府的天牢,夙凌三人被收押的地方。
「小白菜啊~地里黃啊~弟弟吃面~我喝湯呀~」
……
「小白菜啊~地里黃啊~我嘞個去啊~如此悲催呀~」
……
靜謐的天牢內,忽然傳來一道清澈脆亮的嗓音,哼著讓人牙酸的哀怨調子,歌詞更是隨口胡謅。前半段還在哀嘆身世凄涼沒飯吃呢,後半段就變成哀悼自己時運不高倒大霉了,這唱的都是啥啊?
更悲劇的是,這傢伙的嗓子雖然好聽,歌聲卻全然不在調子上,說是鬼哭狼嚎都不為過。別人唱歌要錢,這廝唱歌是要命啊!
天牢里的牢頭和獄卒快被這傢伙給搞瘋了!
她每隔半個時辰唱一遍,他們連同整個天牢里的犯人都得遭受一遍身心摧殘。別以為把耳朵堵上了就沒事兒,天曉得這傢伙的魔音會滲透得如此徹底。
不管你堵了多少層棉花,還是封閉了自己的五感,這陣狂魔亂舞的聲音都會穿破一切阻力傳入你的耳里,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感受著慘無人道的摧殘和折磨。
本來醴和州州府的天牢這陣子關押了不少嫌疑犯,都人滿為患沒地方放了。但是自從守城士兵捉了三個人進來之後,那個該死的愛唱歌的傢伙一進來就折騰得好多嫌疑犯屢屢自殺,撞牆、上吊、咬舌、割腕,能想得到的自殺方法他們都用上了,為的就是早日解脫,不再讓耳朵飽受這種痛不欲生的摧殘。
才一天的時間,牢頭和獄卒們頭髮就白了大半,眼角的魚尾紋也多了好幾條,全都是愁的。這會兒他們可都恨死了那些將這個大殺器給捉進來的守城士兵了!
他們隨便逮了個人往這兒一放,拍拍屁股走人,多瀟洒啊,可憐他們還得在這裡跟那個大殺器一起耗著,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這年頭你去哪兒找一個活得比犯人還要苦哈哈的牢頭和獄卒啊?
不過也不能全怪守城士兵,都是上頭髮布的命令,說什麼這段時間有個凶神惡煞,殺了好多人的大惡人出世了,據有關消息統計,那人很有可能會前往醴和州來鬧事兒,所以上頭三令五申加強審查盤問制度,以至於表現得稍微有些不太對勁兒的人都被請來喝茶了。
而像夙凌這種既沒有身份證明,又沒有入城憑證的人,一旦發現進不了城便想要立刻退走的人,自然是被重點觀察的對象,是以守城士兵才會將他們三個直接提到了州府天牢。
另外,毋庸置疑,那個聲音好聽但是五音不全,唱歌全不在調子上,折騰得聽者七竅流血、九死一生的傢伙,就是咱們不怎麼著調的夙大魔王了。
不只是牢頭、獄卒和犯人們煩死她的歌聲了,就連小蓮堇和狐天琪也對她特別無語。他們認識夙凌這麼久,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她除了實力爆表,想秒誰就秒誰之外,本人的歌聲也是如此強悍的一大殺器啊!
好在她還算厚道,還記得給他們倆來個免死令,讓他們不用飽受這種被動強制性接受的惡意摧殘。
是的,就是惡意。
誰讓那些守城士兵二話不說就將她給逮到天牢里來蹲著呢?夙大魔王不高興了,自然就得發泄,不折騰得其他人也跟著不高興,她哪裡配得上魔王二字?
用自己「得天獨厚」的特殊嗓音,夙凌每個時辰都在表演著令人痛哭流涕的演唱,不要誤會,是被噁心到哭、難聽到哭的那種。
一天一夜的時間,醴和州州府的天牢所有人都扛不住這種精神炮轟,犯人大批量自殺、,牢頭、獄卒不堪疲勞攻擊紛紛倒下,這樣的消息傳到州府府主耳里的時候,他都被震驚了。
在夙凌被關入天牢的第二天下午,府主趕緊命人將她提上公堂,準備當場來個盤問,如果確定沒有問題就趕緊將這人給放出去吧。
但是,人家中二病發作的夙大魔王不樂意了,死活賴在天牢里不肯走,誰也拉不動她,最終府主只能是屈尊降貴跑來天牢見她了。
看著整個人頹廢地背靠著牆壁,兩條大長腿直剌剌地往前伸展著,交疊著放在一起還不停地抖動著的夙凌,府主臉上的表情抽搐得厲害。他們這是逮了個難伺候的老佛爺回來了呢!
「這位小公子,不知你尊姓大名,來自何方啊?」府主看著形象不雅的夙凌,很好脾氣地問道。
換做一般人,他是絕對不會擺出如此禮賢下士的姿態的。沒辦法,從官差們的彙報得知,這個小公子的實力深不可測,他們想要靠近這間牢房將她帶出來,卻始終無法靠近牢房房門半步,僵持再三才發覺他們這次可能是得罪了一個超級高手了。
幸虧她雖然心情不怎麼好,但是也沒有胡亂髮脾氣揍人發泄,只是用那魔音繞耳的歌聲來發泄不滿,算得上是好脾氣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府主才覺得自己應該親自過來看一下情況,或許事情還有轉機也說不定。
果然不出所料,一來到天牢里,看到連眼皮都懶得抬動一下,連一個眼角餘光都吝嗇於施捨給自己的桀驁少年,府主在心裡大呼失策,果然是個大麻煩啊!所以府主才會對夙凌態度如此友好,試圖將任何可以引發對方不滿的因素都扼殺於搖籃之中。
對於府主這份眼見力和態度,夙凌還算是比較滿意的,但是滿意不代表她就不生氣自己被無端端捉來天牢里關押。
媽蛋!她招誰惹誰了啊?不就是沒有身份證明和入城憑證嗎,要不要這麼小氣吧啦地把她問罪收監啊?
一想到這個,夙凌的嘴角又撅起來了。煩躁地從兜兒里摸出一枚令牌對著府主丟了過去,然後又閉上眼睛假寐,不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