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第270章 刺殺
男子斬釘截鐵的說完,隨手從身旁的置物架上拿起一枝開得正艷的臘梅,女子接過臘梅一臉驚喜的看著男子問道:「是臘梅,我上次只是隨口說說,你竟然真找來了,你是從哪摘來的?」
說著,她又低頭聞了聞,不禁讚歎道:「唔,真香!」
「這宮裡獨獨冷宮才有,我今晚上巡邏時碰巧見到,知道你一準兒喜歡就摘了來。」說著,男子從那花枝上摘下一朵戴在了女子的頭上。
銀色的月光灑了一地,也映照著她頭上那朵嬌艷的臘梅花,男人緩緩俯身嗅了下,她頭上正散發著馥郁馨香。
女子突然嬌滴滴的一笑:「我說方才為什麼聞著你身上這樣香,還以為……」
「不要胡思亂想,我的眼裡心裡都只有你一個,如今你又懷了我的孩子,我怎會再覬覦別人?」
翌日,壽仙宮。
寢宮內的浴室里正冒著裊裊的熱氣,身穿雪白襲衣的顧瀟然正站在浴桶旁拿著澡巾為帝辛擦拭著光潔的背部。
她知道這兩日帝辛定是忙的焦頭爛額,不僅僅是朝堂上的事情,更也為壽仙宮中發生的兇案所憂心,也因著這次的兇案又相繼牽扯出了上一樁無頭案。
兩個案子堆積到一起,難免令人心力交瘁。
而這壽仙宮裡乃至整個王宮內都籠罩在一層無形的壓抑氣氛中,兩次的行兇手法如出一轍,這不禁令宮中的侍女、內侍們人心惶惶,都擔心下一個會是自己,看來,一天找不到兇手便一天也得不到安寧了。
許是感受到了顧瀟然心裡的擔憂,帝辛在她微微嘆息之際便溫聲問道:「怎麼了,還在想著那件事?」
顧瀟然舀了溫熱的水緩緩澆在帝辛的肩膀,然後說道:「宋廷尉可查到了什麼蛛絲馬跡?」
經過這兩日的沉澱加之顧瀟然心底裝著滿滿的謎團,已容不得她再去惶恐這件事情,再提到這件事便也不似最初那樣驚慌失措,反而多了幾分的釋然。
帝辛輕抿唇角,緩緩說道:「暫時還沒有,但只能肯定一點,這兩次的兇案定是出自同一人手。」
顧瀟然陷入深深的沉思當中,她要不要將香包的事情告訴帝辛呢?
思於此,她又忙甩掉這個念頭,若是告訴給了帝辛,不論習雯是否與真兇有關,只怕她也免不了皮肉之苦,這件事還是等到今晚的事情結束后再說吧。
「依我看,不盡然。」顧瀟然轉開話鋒。
「你有何看法。」
「若說是出自同一人手的話反而更加奇怪。」顧瀟然微頓,見帝辛那雙深諳的鷹眸正定睛看著她,她隨而又道,「最令我捉摸不透的是,為什麼兇手要隔幾個月才再度害人呢,兇手似乎太有耐心了些。」
竟顧瀟然如此一說,帝辛不禁表示贊成的點點頭,他若有所思了一會兒,又說道:「那你的意思是,這兩次的兇手並不是同一個人所為?」
顧瀟然又吁了口氣,搖搖頭說:「我也說不清楚了,越想就越是覺得會有多重可能。」
帝辛看著顧瀟然有些理不清楚思路,便淡淡地勾了下唇角:「想不出就不要想了,倒是這兩日難為你了。」
自兇案發生后雖說帝辛沒有時常來到壽仙宮,卻還是聽說了一些風言風語。
有心人借著這樣的時機散播一些對顧瀟然不利的謠言,因著帝辛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他擔心這些話聽在顧瀟然耳中她究竟會做何感想。
本來經歷這樣的事件就已是驚恐萬分,再面對這些流言蜚語,唯恐她會心情陰鬱。
帝辛抬手,輕輕撫上顧瀟然白皙的小手,想以此安撫她沉鬱的心情。
顧瀟然淡淡地勾了下唇,見帝辛滿眼擔憂的看著她,不願讓他分心,便開玩笑似得說道:「不難為,這些話只當是笑話聽聽就好。」
「難得你能這樣想,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帝辛難免覺得欣慰。
顧瀟然又是一笑,她突然笑著說道:「這兩****還在琢磨著這些留言,若說上一次或許我有動機,畢竟那內侍在我面前跪地求饒的畫面還被人撞見了,但是這一次的事件發生后,反倒洗清了我上一次的罪名,我現在唯一擔憂的就是那些丫頭們因著此事寢食難安。」
帝辛笑了笑,扭頭,饒有興趣的看著顧瀟然說道:「你倒說說看,是如何洗清了你上一次的罪名?」
「除非我是傻瓜,不然怎麼會在自己的宮內動手?況且,那一晚你就在我的宮中,難不成是你和我兩個人做的?」
顧瀟然半開玩笑的說著,她回想著白天藍漓告訴她聽來的傳言,這兩次事件都和她有些關聯,難免那些人會往她身上想,她只期盼能早日找出兇手。
帝辛臉上的笑容更勝,難得他的小女人還能苦中作樂。
顧瀟然遂而趴伏在帝辛耳邊說道:「你再泡一會兒,我出去讓藍漓再打些水來。」
「嗯。」
帝辛應了一聲后,顧瀟然便緩緩起身走出浴室。
入夜後的壽仙宮內很黑,藍漓獨自行走在去往水房的路上,因著前兩日顧瀟然吩咐了晚上誰也不要出門后,便沒有在這個時間出來打過水,這裡沒人走動也就沒有任何的侍衛把守。
方才她想要叫上司琴一起來的,卻碰巧司琴被派去忙別的事情,就連其他的侍女們也趕巧都有事情忙,她就只好一個人來了,一邊走著一邊嘟噥著:「這夜黑風高的,偏偏都有事情忙,唯獨我一個人來這裡,簡直怕死了……」
一陣夜風吹過,夾雜著幾聲烏鴉的啼叫,響徹在空曠寂靜的夜幕下顯得詭異而陰森,同時也打斷了藍漓的自言自語。
藍漓不禁打了個冷顫,顫抖著收了收衣領,想以此來緩解心中的恐懼與緊張,一遍遍在心底默念著:「沒事的,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一定沒事的……」
雖是這樣念著,卻絲毫也無法平息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恐懼,因著強烈的顫抖牙齒相互碰撞,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這聲音雖是發自自己的口中,可響徹在這寂靜的夜幕里卻顯得是如此的清晰,仍舊令她害怕,就如同正有一張吃人的血盆大口在向她展示著滿口鋒利的牙齒般,令她不寒而慄。
她倏地捂上了自己的嘴巴,牙齒狠狠地咬合在一起,不讓它們發出一絲絲的聲響,她加快了行進的步伐,可還是忍不住左顧右盼,就怕會突然會從身邊跳出什麼危險的人或怪物割去她的舌頭,剜出她的內臟。
藍漓在銀色的月光下走的越來越快,因著背對著月光,她纖細的身影被月色拉出一條長長的暗影,直直的投影在身前,腰間那個香包隨著她走路的動作不停的搖晃著,下面的一串穗子顯得更長了。
突然,在她面前的影子旁邊多出了另外一道影子,這道影子正一點點的與她拉近了距離,藍漓心底驀地一顫,心臟險些因著驚恐而脫落。
她瞠大雙眼,這種時刻竟然忘記了喊叫,就在這時,她看到身後的影子悄悄地拔出了腰間的大刀……
她已嚇得兩腿發軟,險些魂飛魄散,想拼盡全力狂奔卻一步也邁不動,儼然成了一隻待宰的羔羊。
手上的竹桶隨著雙手的無力而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悶的響聲,因著這一聲響動,她倏地跌坐在地上,驀然回眸,待看到一個侍衛裝扮的人影出現在面前距她僅僅不到兩米遠的距離時,她的心臟險些衝破胸腔!
這個男人雖身著一身侍衛服,可他周身都散發著一股令她膽寒的冷戾,他的臉背對著月光,藍漓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他手中的尖刀正散發著冰冷的寒光,令她汗毛直立。
「你……你……你是誰?」
藍漓整個人癱軟在地上,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卻只能緩慢的如同蝸牛一般向後挪動著身子,而她挪動了半天卻不及男人邁出的一步,眼見著男人朝她越逼越緊,她險些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男人的目光落在了藍漓腰間的香包上,眼神隨之變得狠戾起來,他冷嗤一聲說道:「我是來送你上路的!」
話音落,他手中的尖刀就朝著藍漓的腹部刺去,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抹暗影倏然從一側的草叢裡跳了出來,與此同時一柄長劍出鞘,將男人手中的尖刀重擊著調轉了方向!
男人一怔,待看清來者是惡來時,他眼中儘是驚慌的神色,顯然,他根本沒有料到惡來會出現在這裡!
「惡……惡來將軍!」
惡來高大威猛的身型已然立在了藍漓的身前,將那抹看向藍漓的兇狠目光阻隔。
「怎麼是你?」惡來表情里的驚訝絲毫不亞於對面的男子,他也萬萬沒有想到,今夜出現的兇手居然會是他手下的侍衛!
「既然被將軍發現了,我也就沒什麼可顧及的了!看刀!」說著,侍衛倏然握緊手中的刀柄狠狠地朝惡來砍了過來,速度之快,很顯然他是用了全力勢必要將惡來置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