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第265章 無法置身事外
還未等到顧瀟然反應過來時,她身體驟然一輕,緊跟著便已落入帝辛的懷裡,他就這麼毫不避閑地將她抱回了屋。
路過楊夫人身邊時顧瀟然似是看到她眼中的驚慌,更多的卻是不甘與費解。
站在園中的楊夫人看著帝辛與顧瀟然的背影漸漸消失眼前,她百思不得其解,方才帝辛明明見到貴妃娘娘和一個男人趴在牆頭上說話,可他為什麼那樣平靜?
居然還抱著她回了房?
只是,方才與貴妃娘娘說話的男人是誰?
「夫人,老爺還在等著夫人用膳呢。」見楊夫人始終盯著空空如也的石板路發獃,遲遲沒有動靜,一旁的丫鬟低聲提醒道。
楊夫人這才回過神來。
帝辛將顧瀟然抱回到房間時臉上方才的擔憂一掃而空,他自是知道她並沒有受傷,只是,他卻沒有想到他的小女人不論到了哪裡都會樹敵無數。
「其實你沒必要抱著我回來的。」顧瀟然坐在床上,清麗的小臉兒上滿是尷尬與心虛。
帝辛吁了口氣,說道:「你就不打算給我個滿意的解釋?」
顧瀟然心虛地咬咬唇,說道:「原來你看到了。」
帝辛正直身型,深諳的鷹眸直直的注視著顧瀟然那雙清亮的鳳目,略顯無奈的說道:「不巧,我不僅看到了,還看得真切。」
顧瀟然悶悶的說道:「你看到了幹嘛還問我?」
帝辛薄唇瞬間抿成一線:「有些事情最好不要過問,你要時刻記住,你不是無所不能的,太多看似不起眼的事情都有可能給你惹來無法估計的麻煩。」
「你這是在關心我么?」顧瀟然笑的甜甜的。
帝辛嘆著氣,俯身,兩手搭在她單薄的肩膀上,深邃的眼眸凝著她的眼:「傻瓜,我不關心你關心誰?」
顧瀟然抬手摟住他的脖子,小臉兒湊近他主動親了他薄軟的嘴唇一下,說道:「知道了。」
顧瀟然實在想不出來這件事情會給她帶來什麼麻煩,但是看帝辛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開玩笑故意嚇她,她究竟要不要聽他的話從此再也不去想關於尤渾和楊祿嬣的事情?
可是,想到楊祿嬣幽怨的眼神她還是有點兒做不到。
顧瀟然拉著帝辛坐在床邊,須臾說道:「你知道尤渾在軍營中的事情么?」
「這些事情都是王叔處理的,我並未過問。」
他並不知道關於尤渾的事情,更也沒有興趣知道,當這個名字從顧瀟然的口中說出來的一刻,他竟有些小小的彆扭。
可他並不是懷疑顧瀟然什麼,自打顧瀟然將尤渾放走的那天夜裡他便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更也知道尤渾的心思並不在顧瀟然的身上。
只是尤渾畢竟是個男人,他還是無法接受他的女人和除他以外的男人走的過於接近。
顧瀟然還欲說什麼,帝辛便倏然起身,高大偉岸的身型頃刻在她眼前籠罩出一抹巨大的暗影,他平淡的聲音自上方響起:「去用晚膳吧。」
用過晚膳后,楊任突然對著帝辛與顧瀟然作了個揖,恭聲說道:「陛下,老臣方才對龍窯一事有了個新的想法,想與娘娘您探討一下可行性,不知陛下可否准許娘娘移步書房?」
顧瀟然看看帝辛,見帝辛緩緩點了點頭便笑著說道:「也好,本宮正巧也好奇楊大人的新想法是什麼。」
顧瀟然轉眸又看向帝辛,問道:「陛下是否也跟著臣妾與楊大人一道去聽聽看?」
「愛妃去吧,孤這會兒有些乏了。」帝辛說道。
「如此,臣妾就隨楊大人去書房,陛下好生休息。」
「貴妃娘娘請。」楊任做了個請的手勢。
顧瀟然與楊任在書房內聊了一會兒,並且兩人敲定了最終的龍窯方案。
顧瀟然走出書房時楊任還在裡面勾畫著最終的設計圖紙,她回房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只有少許的月光照射在石板鋪就的小路上。
周邊一片寂靜,許是天氣太冷,丫鬟們沒有什麼事情也不會出門了。
這時,耳邊傳來一道低沉而壓抑的聲音,彷彿在極力掩飾著不被旁人聽到,可顧瀟然還是聽出了這是尤渾的聲音,他正小聲的喚著她。
「娘娘……娘娘……」
顧瀟然秀眉一擰,朝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只見角落裡一株不起眼的光禿禿的樹榦後邊正有個魁梧的身型藏在那裡。
她眉頭蹙的更緊了,她到不怕什麼,即便楊夫人有意抓她的小辮子可帝辛始終都是會相信她。
只是尤渾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這裡好歹也是楊任的居所,他竟然敢貿然闖進來,若是被家丁捉住他定是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顧瀟然疾步來到尤渾跟前,一臉驚慌的看著他說道:「你怎麼又來了?若是被發現仔細你的小命就此不保!」
尤渾神情亦有些凝重起來,他自然明白此刻自己身處險境,他抿抿唇說道:「娘娘,尤渾已決定再去丞相府求丞相大人網開一面,但尤渾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娘娘可以答應。」
「你且說來聽聽,究竟是什麼請求,若是我能做到的定然會幫你。」顧瀟然說道。
尤渾再次抿唇,似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又道:「希望娘娘能想辦法讓我與祿嬣見上一面!」
聽到這句話顧瀟然心底驀然揪了一下,她也同時想到了今天傍晚帝辛對她的囑咐,心中竟因此升騰起一股不知名的感覺,如同飲下了一杯苦水,而這種感覺自然是因為這對有緣無份的可憐人。
她吁了口氣,說道:「若是有機會的話,我願意幫你這個忙。」
許是她不屬於這個世界,她害怕分別,因此她不想見到任何相愛的人分別,她知道就這樣應下來難免有些衝動了,可在面對愛情的時候,又有幾個人不是衝動的?
聽到顧瀟然的話,尤渾臉上的神情變得雀躍不已,彷彿他有尋到了人生的目標,找到了活下去的動力。
他拱手抱拳,頓時跪在了顧瀟然的腳下,這一動作把顧瀟然驚了一跳,她趕忙上前攙扶,卻被尤渾制止。
尤渾抬眸,目光凌然的說道:「尤渾謝過貴妃娘娘,今後願為娘娘肝腦塗地,以報娘娘的恩德!」
「快起來,我答應你並不是因為這些!」顧瀟然遂即將尤渾攙扶起來,又說道,「此地不宜久留,你速速離開吧,若是被人發現就晚了。」
「嗯!」尤渾再次一拜,縱身一躍出了楊府。
翌日傍晚,顧瀟然終於與帝辛回到了王宮,帝辛自是去了龍德殿,畢竟堆積了三日的奏章未曾批閱。
顧瀟然獨自回了壽仙宮。
出宮兩日多,再加之之前她一直住在嘉善殿內,已有些時日沒能見到壽仙宮裡這群丫頭們了,當她遠遠的朝這邊走來時變被眼尖的司琴給見到了,她歡呼著朝她奔來,宮裡面的丫頭們也一起跑了出來,一下子就將顧瀟然給圍了起來。
一群人簇擁著她進了壽仙宮,一路上噓寒問暖,又不忘打聽些新鮮段子。
「姐姐最近身子可好了?」
「聽說姐姐去了官窯,那官窯究竟是什麼樣的啊?」
「對呀對呀,姐姐,聽說官窯里……」
諸如此類的問話一瞬間擁入顧瀟然的耳朵,不間斷地敲擊著她的耳膜,腦仁兒險些炸開。
踱進壽仙宮后,她便尋了地方坐下,藍漓趕緊為她斟了一盞茶,顧瀟然接過茶,蹙了蹙眉頭,說道:「你們能不能一個一個的問啊,這樣我究竟要先回答誰的?」
雖是句責備的話卻掩蓋不住她打心底里對這幫丫頭們的寵愛,因此,沒有一個人恐於她娘娘的威嚴,或許一旦和她相處的久了,就會知道威嚴這種東西這位娘娘壓根兒就沒有。
「我先問我先問!」
「為什麼是你先,分明就應該我先問……」
顧瀟然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藍漓見顧瀟然神情無奈,忙拉下臉來,盛氣凌人道:「你們一個個的還有完沒完了?姐姐才回宮,一路奔波定是累壞了,你們一個個的不但不體恤娘娘身子本來就柔弱,這會兒竟然還一個勁兒的問這問那!」
藍漓這管事姑姑做的倒是挺像樣,一發威所有人頓時沒了動靜,一個個的猶如霜打的茄子,蔫兒的蔫兒,皺的皺,反正是不敢再多問上一句話。
顧瀟然看著她們的樣的頓覺好笑,她這個貴妃娘娘說了半天都沒人聽,反倒藍漓這小丫頭一嗓子下來全都怯怯的不敢再言語。
顧瀟然清了清嗓子,隨而說道:「今天我確實有些乏了,這些問題呀,等明兒個再跟你們說,我還帶了好吃的回來,應該足以堵上你們的嘴了。」
「瞧姐姐說的,感情我們眼裡就只有好吃的了。」司琴突然又調皮一笑,說道,「娘娘,究竟是什麼好吃的呀?」
顧瀟然噗哧一聲笑出來,抬手點了點司琴的額頭,說道:「饞貓兒!」
司琴禁了禁鼻子,對這個稱呼絲毫不以為然,她又說道:「那我們先去吃好吃的,明兒個您一定得給我們講講這些天都發生了什麼。」
待司琴與眾丫頭們出了寢宮后,藍漓突然湊到顧瀟然身邊,微微蠕動了下嘴唇,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