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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第233章 居心不明

  她們幾乎是見到帝辛走進來的瞬間便停止了打鬧,就連笑容也來不及收斂,在臉上僵了片刻才漸漸隱去。 

  藍漓完全被嚇傻,她發誓,以後不論貴妃娘娘多麼寵著她,打死她也不會再和她這樣鬧了! 

  顧瀟然最先反映過來,她看著帝辛道:「你早上去做什麼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顧瀟然開懷的笑聲與她少有的誇張表情依舊縈繞在他眼前,枉他對她寵愛有加,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靈動的她。 

  追逐打鬧間就像是一隻翩翩起舞的彩蝶,讓他無法忽視,更也轉不開視線。 

  帝辛看得愣怔的表情在聽到顧瀟然問話的一刻漸漸隱去,隨之換上的是一副溫婉淡然的笑意,他答非所問道:「你們似乎玩的很開心?」 

  「呃……是。」天知道,顧瀟然這會兒是有多尷尬。 

  藍漓聽到帝辛如此疑問,嚇得半死,兩腿一軟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連求饒道:「陛下饒了藍漓吧,藍漓再也不敢跟娘娘鬧了!」 

  聽到藍漓如此一說,顧瀟然便突然說道:「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先招惹藍漓的,所以……」 

  帝辛突然忍俊不禁,顧瀟然與藍漓二人瞬間不明若以了,她們一臉疑惑的看著帝辛,不明白他為何突然笑起來。 

  只見帝辛笑著說道:「我何時說過要治你們的罪?」 

  藍漓一怔,她開始有點兒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直到她看到顧瀟然臉上慢慢釋放的喜悅,她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她這個時候實在不好再在這裡呆下去,連忙行禮道:「奴婢告退。」 

  說完,便低著頭出了軍帳。 

  顧瀟然仰頭看看帝辛,當她的目光落在帝辛滿臉的鬍鬚上時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來。 

  帝辛擰眉,完全不明白她究竟又在想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顧瀟然見他不明所以的樣子,猶豫了一會兒,抬手輕撫了下他唇邊的鬍髭道:「等回了朝歌,你能不能把這個……」 

  她的話在看到帝辛深深擰起的眉宇時突然停止,卻聽帝辛鷹眸漸漸幽深起來,須臾極其嚴肅的說道:「你不覺得這樣看上去我更加威猛么?」 

  顧瀟然忍俊不禁,她說:「你哪裡威猛啊,簡直就是個邋遢鬼!」 

  帝辛伸手攬過她的細腰,擰了擰眉頭,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不威猛么?昨日夜裡是誰苦苦哀求我……」 

  帝辛話還沒說完,顧瀟然趕忙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巴,再聽他說下去,她肯定會無地自容了。 

  她的小腦袋深深埋進他厚實的胸膛,耍賴似得再也不肯抬頭,不讓他見到那張紅彤彤的小臉兒。 

  「現在戰事結束了,是不是快要會朝歌了?」半晌,懷裡傳來一道悶悶的聲音。 

  帝辛垂眸,撫摸著她長而濃密的黑髮。 

  他聽得出她言語中的失落,他更也明白她不願回到宮中,即便外面的生活充滿忙碌與危險,她卻十分享受這樣的愜意與自由自在。 

  「阿然。」 

  「嗯?」她抬起小腦袋,那雙靈動的鳳目眨巴著看著帝辛。 

  「不論在哪裡,你只要記住,你身邊有我就好!至於其他的,什麼都不要想。」 

  他說的異常堅定,顧瀟然在他眼中看到了無人能取代的安心感,她始終都相信他會一直站在她身邊,不論她遇到什麼危險,遇到多少不愉快,他始終都是她的依靠。 

  「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顧瀟然問道。 

  「什麼事?」 

  「回宮前我想去陶然居看看,跟他們道個別。」 

  「好。」 

  她抿唇微笑,他緩緩俯身,唇慢慢附上了她的唇瓣。 

  這幾天的氣溫極其惡劣,坐在牢籠角落裡的贏嬌全身顫抖,手腕上與腳踝上沉重的鎖鏈限制了她的動作,更也增加了幾許的寒冷。 

  她看看一旁的贏焱,他手上的傷口讓人見了驚心動魄,他是徐國第一神弓手,她沒想到因為自己的一時大意竟連累他受了這樣的罪。 

  此時此刻,她簡直懊悔死了,她將頭轉向贏焱的方向,卻沒敢看他的表情,充滿愧疚的說道:「對不起。」 

  這是生平她第一次對贏焱說這樣的話,她從未與任何人示弱過,只是今天,她沒辦法原諒自己的過失。 

  贏焱淡淡地扯了扯唇角,寒冷的秋風同樣讓他周身顫慄不止。 

  「你錯在哪裡?」贏焱問道。 

  贏嬌看向贏焱,先是一怔,眼神很快黯淡下來,她說:「我……太自負了,把所有事情都想的太過簡單,也……沒有聽你的話。」 

  「我從未責怪過你。」 

  贏焱淡淡地扯動了下唇角,現在的結果是必然的,沒有西岐的援助他們根本就不是帝辛的對手,他只恨太輕信西岐,太輕信禹易…… 

  可他更恨他自己,事已至此,他又有什麼可說的? 

  他只遺憾,或許他不再有機會找姬發算賬! 

  贏焱那雙深棕色的眼眸眯縫起一抹不甘與憤懣的氣息,這樣的感受猶如巨蛇將他纏繞,越來越緊,將要窒息,這種充滿絕望的掙扎讓他瀕臨崩潰。 

  贏焱的回答令贏嬌一怔,她沒有想到,一向總是喜歡對她冷嘲熱諷的贏焱會如此平心靜氣的對她說著這樣豁達的話。 

  她闖下了彌天大禍,他卻僅僅用了這句簡短的話就將她所有的錯誤抵消了,她更加的痛恨自己! 

  她顫抖著伸出手,想要去撫摸贏焱手上的傷口,卻終是不忍心去碰觸:「還疼么?」 

  第一次,贏嬌流下了愧疚的眼淚,其實贏焱完全可以棄她而去,他是徐國的王子,將來要統領徐國,他的生命比她更為重要,他更加需要完好無損的回到徐國。 

  可他沒有,他選擇留下。 

  「已經不疼了。」贏焱抬起完好的那隻手,擦拭著贏嬌臉上的淚水,語氣平靜的彷彿真的已經不疼了。 

  可贏嬌知道,他的手已經被穿透,現在的天氣又是及其惡劣的,到了晚上這裡的溫度足以讓他的傷口惡化,若是再不及早醫治的話,很可能這隻手就會廢掉。 

  「我一定要讓他們醫治哥哥的手,絕不能讓哥哥就這麼殘廢了!」她突然轉眸看向牢籠外面,大聲吼道:「來人!快來人!」 

  贏嬌叫了好一會兒,外面也沒有任何人走過來,贏焱突然打斷她說:「你有多久沒如此叫我了?」 

  贏嬌充滿悔恨的看著贏焱,說道:「我從前太不懂事,太任性了,對不起,哥哥。」 

  贏焱勾唇笑了,他輕撫了下她的頭。 

  贏嬌臉上的淚水更加洶湧,她正欲再次叫人,贏焱突然攔住了她:「別叫了,沒用的。」 

  「可是哥哥的手……」贏嬌眼中儘是心疼。 

  「記住,永遠不要奢望敵人的仁慈!」 

  贏嬌眉頭緊緊的凝著,她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她惱怒的說道:「看來帝辛是準備將咱們兄妹凍死在這裡了!」 

  贏焱若有所思了一會兒,他卻與贏嬌完全相反的想法,以他對帝辛的了解,他遲遲為將他們處決,他們或許還有生還的可能。 

  他說道:「他不會殺我們。」 

  贏嬌一臉疑惑的看著贏焱,見他神情自若,似乎不像是有意在安撫她,她問道:「哥哥為何為這樣說?」 

  突然,傳來一陣鎖鏈碰撞牢籠的細碎的聲響,贏焱與贏嬌不禁朝聲音望過去,只見士卒將他們的牢籠打開。 

  士卒說道:「丞相大人要見你們!」 

  贏嬌一怔,轉眸看向贏焱,贏焱吁了口氣,他的猜測果然沒錯。 

  贏焱與贏嬌被卸了手銬腳鐐,帶領著來到一個軍帳內,帳內燃著火爐,溫暖如春。 

  贏嬌一臉警覺的注視著坐在案幾前溫文爾雅的男子,這就是殷商的箕子丞相? 

  箕子淡淡地睨了眼他們二人,須臾說道:「這幾日外面變了天,二位應該凍壞了,快坐下暖和暖和。」 

  說著,箕子抬手示意他們坐在一側的案幾前,那案几上擺放著香氣噴噴的肴饌,贏嬌更加狐疑了,她警惕的看著箕子,問道:「你是準備毒死我們兄妹?」 

  贏嬌簡單的思維讓箕子有點兒哭笑不得,他看看贏焱,贏焱始終未發一言,他的目光落在贏焱的手上,須臾對帳外說道:「去叫古蘇來!」 

  「是!」 

  箕子來到他們兄妹跟前,溫聲說道:「陛下這幾日國師繁忙,對二位顧慮不周,今日陛下特吩咐我準備了肴饌,礙於王子殿下有傷在身,並未準備美酒。軍寨簡陋,不成敬意,二位請坐!」 

  贏焱未言語,徑自來到案幾前落座,贏嬌雖懷疑箕子別有用心,可見到贏焱坐下后,她也坐了下去。 

  不多時,古蘇緩緩走進帳內,她手裡捧著一個銅製托盤,贏嬌一眼面看出那托盤中裝著療傷的草藥,這樣的葯對她們習武的人來說簡直太過熟悉。 

  而他們似乎在打消贏氏兄妹的疑慮,草藥是當著他們的面搗碎的,爾後,古蘇來到贏焱跟前,恭聲道:「王子殿下請允許古蘇為您療傷。」 

  贏焱微微擰眉,他卻知道,帝辛若是準備殺他們一定不會多此一舉,他便伸出了手。 

  贏嬌卻一臉擔憂的看著他,不放心的吼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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