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第187章 羨慕的,有些嫉妒
禹易面無表情的看著贏焱,眼中已有幾分冷意,她一心想要知道贏焱會如何分析帝辛接下來的行動,卻不想,這只是他用作騙她喝下藥的卑鄙手段。
禹易一臉鄙視的轉開視線,不再看他捧腹的樣子,若眼前這正笑的開心的男人不是姬發需要的人,只怕這會兒她一準兒就出手與他一較高下了!
禹易的憤懣全都寫在臉上,贏焱突然止住了狂放的笑聲,他低頭尋見她嬌俏的臉蛋兒,低聲問道:「生氣了?」
禹易不答話,臉色依舊陰沉著。
「若是不騙你喝下這葯,你的傷勢怎會好?」贏焱勾著唇角又道。
禹易一怔,轉眸看向贏焱,那張俊秀薄涼的面孔上已經沒有了方才的玩世不恭,深棕色的瞳仁里更是噙著一抹柔和的目光。
她眉頭深鎖,是她看錯了贏焱的眼神還是她理解錯了,她只覺得這樣溫柔的目光出現在贏焱的眼中時令她手足無措。
曾幾何時,她是多麼希望姬發也能用著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哪怕是一眼,可她在姬發的眼中不過是一個信手捏來的殺人武器,一顆忠心耿耿的棋子。
她很快轉過頭,不讓贏焱看到她眼中失落的流光,她冷聲說道:「我的傷勢好與不好,不勞煩贏焱王子費心!」
她就是這樣倔強,總是喜歡將滿身的鋒芒盡顯於人前,認準了一條路,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拚死跑到黑,不給自己留有第二次機會。
就像她對姬發的愛戀,即便註定是飛蛾撲火,即便沒有任何結果,她仍舊不改初心,誓死效忠,不給自己留有一絲一毫的退路。
「哈哈……」
禹易疑惑地看向贏焱,不知道他為什麼又笑了,他笑的全身顫抖,眼中卻噙著一抹與這笑容截然不同的東西,類似自嘲,須臾,他勾著唇角說道:「真羨慕姬發,羨慕的……有些嫉妒。」
禹易微愣,贏焱那雙深邃的戾眸死死地盯著她,那眼中噙著十分複雜的光亮,讓她隱隱不安。
她好不容易才恢復了平靜,鄙夷道:「你貴為徐國王子,有什麼東西是求而不得的?何必羨慕姬發二公子?」
「你。」
贏焱深深看著她的眼睛,只一個音節卻足以讓禹易呼吸一窒,她擰緊了眉頭,不屑的說道:「你還真是愛開玩笑。」
贏焱只是淡笑了一下,他說:「你說是笑話,那便是笑話吧。」
禹易絕美的臉上依舊是冰冷的神情,她說:「若是沒有什麼要緊事的話,我想休息了。」
贏焱知道她已下了逐客令,又是淡淡地勾了下唇角,說道:「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我的重要性。」
說完,他不等禹易再做出任何回應,徑自出了房間。
顧瀟然坐在床邊,靜靜的端詳著帝辛睡著的樣子,當她不經意看到他手背上的傷口時倏然一怔,那傷口已經漸漸結痂,傷口周圍還有些淡淡地紅暈。
他竟然受傷了,她居然現在才知道!
她趕忙下床,出門去找些塗抹傷口的藥膏,剛把門打開月夕就站在門口,見她出來,正欲敲門的月夕才緩緩放下手。
顧瀟然跨出門檻,又將房門關好,這才回過身說:「月夕姑娘,你有事么?」
看到面前的女子故意將房門緊闔,月夕手掌漸漸收緊,掌中的小藥瓶幾乎被她握碎,她說:「我有事情要見主上。」
「他睡了。」顧瀟然看了看月夕的手,聲音里有幾分疏離與清冷。
月夕厭惡地擰了下眉頭,昨天夜裡她才得知帝辛手背受傷的消息,面對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她真的無法想像帝辛究竟愛上她哪一點?
顧瀟然忽視掉月夕對她的敵意,又說道:「他太累了,剛剛睡下,若是沒有太重要的事情,最好不要現在打攪他,等他醒了再說也不遲。」
月夕那雙清澈且銳利的眼眸深深凝了顧瀟然一眼,只得攥緊手中的藥瓶轉身離開,甚至都不願與她多說上幾句話。
見顧瀟然來到一樓大廳,領班趕忙跑過來,一臉燦笑的說道:「蕭公子,您酒醒了?」
「呃……嗯,醒了。」
被如此一問,顧瀟然難免有些不好意思,想想昨晚上的事情,她都覺得自己簡直太丟臉了,明明是想灌醉那個芸娘的,沒成想自己也醉的一塌糊塗,怪只怪她沒有個好酒量,就連行酒令也玩不過一個初學者,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領班踟躇了一會兒,又問道:「您現在……頭暈不暈?」
顧瀟然很自然的答:「不暈。」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領班又問。
「沒有啊。」顧瀟然狐疑地看著領班,總覺得他話裡有話似得。
領班蹙著眉頭撓撓頭,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啊,昨晚說了那麼過分的話,讓殷老闆當著所有人的面顏面掃地,難道他就沒有發火嗎?」
顧瀟然一頭霧水,她蹙著眉頭說:「你在說什麼?什麼過分的話,什麼顏面掃地?你今天很奇怪啊,說的話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呢?」
「呃……沒……沒什麼,蕭公子人沒事就好!」
顧瀟然嘆口氣,完全摸不清楚狀況,須臾對領班說道:「你去吩咐人幫我買些塗傷口的藥膏和繃帶。」
領班聽到這兩樣東西,不禁瞠大眼睛,又是仔仔細細的打量了顧瀟然一番說:「蕭公子,您沒事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他受了點小傷。」顧瀟然說。
領班大驚:「什麼?老闆受傷了?」
領班話音落,顧瀟然可以明顯感覺到周圍有幾道目光投射過來,她頓感哭笑不得,她暗暗罵著自己,一定是喝醉酒燒壞腦子了,竟然沒頭沒腦的把帝辛受傷的事情給說了出來,幸虧這是在宮外,若是在宮裡指不定又鬧出多大的事情呢!
顧瀟然趕忙又解釋道:「他……只是不小心划傷了手,你快吩咐人去吧,別打聽了。」
見顧瀟然一臉鬱悶,領班連忙應下:「好嘞,小的不問便是了,蕭公子稍等,小的這就打發人去藥鋪!」
不多時,顧瀟然拿著買回來的藥膏上了樓,她依舊一臉納悶兒地琢磨著昨晚她醉酒後都說了些什麼,為什麼領班要那樣說呢。
一邊想著,便上了三樓。
為了不打攪帝辛休息,顧瀟然輕輕把房門關好,來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撩開珠簾與紗幔,又輕手躡腳的上了床。
帝辛睡的很熟,彷彿只有在她的身邊,他才會如此毫無戒備的熟睡,她輕輕放平他的手,看著上面微微泛紅的傷口,醺了藥膏往他手背上抹。
許是擔心他會痛,她的力道很輕柔。
就在她即將塗完藥膏的時候,一隻大掌突然將她瘦弱的身子拽著拉向他的懷抱,她毫無預兆地倒在了他身側,正好躺在他溫暖的臂彎中。
她驚愕抬眸,那張俊逸不凡的面龐上正噙著一抹好看的笑容:「你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他抬起塗了藥膏的手在眼前晃了晃,輕笑著說:「手法不錯,相愛那個快點兒醒來看看你是怎樣照顧我的。」
顧瀟然一臉紅暈,她嬌羞道:「還沒包紮好呢……」
說著,便掙脫了他的懷抱,坐起身扯過繃帶給他包紮了一通,最後才滿意的看看自己的傑作。
帝辛卻擰緊了眉宇,他將自己那隻好似帶了拳擊手套的大掌在眼前晃了晃,不確定的問道:「這只是一個小傷口而已,當真要綁的這樣結實?」
顧瀟然一怔,有點兒不知所措,她尷尬地看了看帝辛的手,須臾說道:「好像是有點兒誇張了……我再幫你重包一下!」
說完,她又要去為他解開。
帝辛卻笑著將她拉入了懷裡,溫柔說道:「這樣挺好。」
顧瀟然猝不及防,整個人狠狠地跌入他的胸膛,抬眸,她不好意思的抿抿唇,彷彿還沒有從之前的冷戰回過神來。
這個男人太討厭,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舉動都像是帶著一根無形的線,總是一次次牽動著她的心。
他那日冷漠的離開如今卻又若無其事的抱著她,真是有夠可惡的,可她卻又絲毫也無法拒絕他的任何要求,很沒骨氣的就是不舍睜開他的懷抱,就是想讓他這樣緊緊地抱著。
「你手上的傷……是因為救我才傷的吧。」半晌,她窩在他懷裡,吞吞吐吐的說道。
他溫柔的摟了摟她,說道:「都已經過去了,這點小傷不礙事。」
顧瀟然抿抿唇,小聲說道:「我很抱歉。」
「為何覺得抱歉?」帝辛問道。
「我看到姬發的手下和一個陌生男子走進雲良閣,我很想要去看看他們究竟想要做些什麼,可我不但什麼也沒有打聽到,反而還……喝醉了酒。」說到這裡,顧瀟然簡直要懊惱死了!
感覺到她言語中的歉意,帝辛嘴角上的弧度越來越深刻,他蹙著眉頭笑起來:「他們想做什麼我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我也知道,只是……你喝多了確實挺令我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