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第142章 怎能不嫉妒?
翌日。
禹易坐上了那輛馬車,同樣的,他們將她的眼睛蒙著,她看不到周邊的環境。
隨著馬車在行進時一下下地晃動,她不禁想起昨晚上發生的一切,她不明白贏焱為什麼會突然放過她,後來不論她如何引|誘,贏焱都對她不為所動,再然後更是將她綁起,扔她一人在房中。
為了不令他起疑,禹易只是乖乖地躺在床上睡了一晚,一早起來便被這些人扛上了車。
不知過了多久,漸漸能聽到街邊的叫賣聲,禹易這才知道馬車已經抵達姬庄最繁華的街道了。
不多時,馬車停了下來,她臉上的黑布才被人解開,手上的繩索也一併解開了。
再次看到光亮,她只覺得周圍有些刺目,眯縫了下眼睛。
「羽衣姑娘請下車吧!」其中一個男人說道。
禹易緩緩走下車,馬車遂即離開了。
真想跟上去看看他們的去處,可她垂眸看了看自己這身衣裳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她是雲良閣的花魁,不能擅自行動,若是讓贏焱起疑,所有的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看來她不能操之過急,只能等待第二次與贏焱的會面了。
思於此,她走進雲良閣,當務之急是儘快寫信回朝歌,彙報這件事!
傍晚。
伯安收到禹易的飛鴿傳書後,心中忐忑難安,他很快找到姬發。
「二哥,禹易昨晚見到的人很可能就是贏焱,看來他為人十分謹慎,不太容易拉攏。」
姬發沉默了一會兒後送來緊抿的薄唇,說道:「信中提到他沒有對禹易做出任何事情?」
「……是!」伯安道。
姬發深吸了口氣,眉頭緊緊地皺著,似乎在琢磨著贏焱的用意,須臾說道:「是不是禹易做了什麼令他生疑?」
伯安微怔,面對姬發對禹易的漠然他是有些無法接受的,這個時候,他始終是在擔心著禹易的安危的,而姬發卻在十分冷靜的分析著整件事情,他的冷靜此刻對禹易來說竟顯得如此絕情。
「不知。」伯安緩緩答道。
姬發扭頭看他一眼,他是何等精明的男人,自然看出了伯安的心思,他突然勾起唇角笑了笑,說:「伯安。」
「嗯?」
「將禹易許給你可好?」
伯安霎時一怔,不可思議地注視著姬發:「二哥明知道禹易心裡裝著誰,為何要說出這般絕情的話?」
姬發目光卻冷了幾分,他又道:「伯安,你是助我成就大業的人,不要被任何誘|惑蒙蔽了雙眼,若是再如此輕易被擾亂心緒,我只能採取非常手段……斷了你的念頭!」
伯安心裡『咯噔』一下,像是被大鎚子狠狠擊中,他明白姬發口中說的非常手段是什麼。
比起江山來說,在他的眼中女人只是可有可無的附屬品,若是女人能阻礙他成就霸業的話,他定不會心慈手軟!
「二哥教訓的是,伯安記住了。」伯安平靜地說著,心中的感覺卻是起伏不定的。
「嗯。」姬發淡淡地應了一聲,又道,「袁福通身為北海之首,此刻在朝歌行監坐守,處處受限,最近怕是耍不出什麼花樣了,那邊只要吩咐人保持聯絡就好,不用指望他近期能生出什麼事端。」
「是。」
「梅伯最近有何動靜?」姬發問。
「上次被父親所拒后,暫時沒有任何動靜。」
「他當真能如此安分么?」姬發抿了口手中的茶,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那笑容里摻雜著點兒淡淡地譏諷,似乎料准了梅伯現在的平靜只是暴風雨的前夕,更也不會輕易忘記梅扈的死。
「七日後會在大神殿祈求來年風調雨順,今日朝堂上大臣們承應民眾的意願,想讓妲己親自主持祭祀大典,或許梅扈會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時機向妲己討債。」
見姬發不語,伯安又道:「這只是我的推測,卻也有著極大的可能性,畢竟現在正是諸侯都在朝歌的時候,若妲己有何閃失,如此多的代罪羔羊,定不會有人懷疑到他的頭上。」
姬發再次抿了口杯中的清茶,眼中蒙上了一層嫉妒的火焰,他說:「我不希望這僅僅是一個猜測。」
伯安微微一怔,須臾點頭說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將於伯邑考有著婚約的妲己收為己用,又將她送到帝辛的身邊,這一切一切的事情彷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如今,他卻又想要借著梅伯的手對妲己不利,伯安越來越不了解姬發了。
壽仙宮。
顧瀟然正拿著從杜婠的香包里發現的符咒琢磨著,藍漓突然走了進來,她遂即將符咒收好。
「姐姐,嬣嬪娘娘命人送來了新鮮的葡萄。」
顧瀟然笑靨如花:「在哪裡?」
她開心的並不是吃上幾顆葡萄,而是那樣清冷的一個女子竟主動與她互動,這對她來說是個十分開心的事情。
她總是對這個清冷的女子產生一絲絲的好奇,感覺她並不是一個陰險毒辣的女子,卻不知她為何會對試圖行刺帝辛,這個原因,她一定要慢慢解開。
不多時,楊祿嬣派來的侍女便提著一個果籃走了進來,她見到顧瀟然時緩緩作揖:「奴婢給貴妃娘娘請安。」
「快免禮。」
「這是嬣嬪娘娘吩咐奴婢給貴妃娘娘送來的葡萄,娘娘說貴妃娘娘喜歡吃葡萄,讓奴婢每日都送來一些。」嫣兒畢恭畢敬地說道。
「你回去后,替我謝謝嬣嬪妹妹。」顧瀟然莞爾笑道。
「奴婢告退。」
「去吧。」
「姐姐,這會兒要不要吃幾顆?」
「嗯。」顧瀟然點點頭。
「我這就給姐姐洗一串去。」藍漓笑著說道,隨手拿起了果籃。
顧瀟然突然叫住她,說:「把這幾串都洗乾淨吧,也分給宮裡的丫頭們吃一些。」
藍漓見顧瀟然處處想著她們便開心不已,她能遇上這樣好的主子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爾後燦燦地笑著說:「誒,我這就去!」
藍漓正要出門,迎面撞見帝辛,連忙作揖道:「陛下!」
帝辛睨了眼藍漓,平靜地說道:「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藍漓走後,帝辛將目光轉向顧瀟然,顧瀟然也一臉驚詫地看著他,似乎沒料到他會來一樣,她連忙起身相迎,疑惑地說道:「我聽人說你今日會忙到很晚,還以為你不能來了呢。」
「我是特地來看看受萬民擁戴的貴妃娘娘。」說著,他來到跟前,鷹眸深深地凝著她的眼,闊掌緊扣她的纖腰,讓她與自己零距離接觸。
他的語氣充滿了調侃,顧瀟然微微蹙眉,不禁仰頭看著他,一臉狐疑地問道:「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好像在吃萬民的醋一樣?」
她腰間的手又緊了緊,自上方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何止是吃醋?我簡直是在嫉妒!」
顧瀟然忍俊不禁,不明白帝辛究竟想跟她表達什麼,可他眼中的神色又不像是在開玩笑,不禁揶揄道:「你終於知道我有多搶手了吧?」
他吁了口氣,狀似懵懂地點點頭,說:「嗯,終於知道了。」
顧瀟然忍著笑,佯裝正色道:「那你就要對我好一點兒,不然萬民都不會饒了你的!」
帝辛深深凝了下眉頭,問道:「我對你還不夠好么?」
「好不好不是說出來的。」顧瀟然緩緩答,「是要感覺的。」
他捧起她的臉,深邃的鷹眸似是一汪深情的幽潭,直直地注視著她的眼睛,問道:「那你的感覺是什麼?」
她點踮起腳尖,輕輕啄了他的薄唇一下,就在他想要更進一步索吻時,她調皮地與他拉開距離,轉開話題道:「你還沒說為什麼嫉妒?」
她身體上散發的淡淡地女子幽香隨著她的抽離一點點消散著,帝辛的心情一下子顯得有些低落,可看著她可愛調皮的模樣時,卻又不得不發自內心地笑。
他遂即坐在了案幾前,拿起桌上的茶壺親自動手斟了一盞,顧瀟然連忙說道:「這茶都冷了,我讓人再去給你沏一盞!」
「不礙事。」帝辛說話間,已經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樣的一個小舉動都令顧瀟然沒來由的喜歡,他身為君主,卻從不嬌貴,能和親信甚至是軍隊中的將領兵卒打成一片,不得不說,這就是顧瀟然心目中應該有的帝王形象。
帝辛放下茶盞,看了眼正在睨著他的顧瀟然,須臾說道:「三日後在大神殿主持祭祀,為了順應民意,這次的祭祀大典由你親自執行!」
顧瀟然一怔,她說:「國師大人不是也在大神殿么,我若是主持這次的祭典只怕不太好吧?」
「這是民意,國師自會理解的。」他深深看了她一眼。
顧瀟然若有所思地抿抿唇,她又說:「即便是這樣,你也不至於嫉妒萬民吧?」
帝辛伸手,顧瀟然會意,緩緩坐在他身邊,他摟著她又說:「雖然我不崇尚這種祭祀,可在殷商這並不是簡單的祭祀大典,你要明日一早啟程,在大神殿內齋戒七日,每日浴天神之水。」
他微頓,含情脈脈地看著她的眼睛,又說,「可惜我不能同往,又要與你分別多日,我怎能不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