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第137章 嫉妒佔據整個大腦
顧瀟然走進臨風軒時被這裡簡單的布局所吸引,花園不大,裡面植著幾株普通的樹木。
因已入秋,樹葉微微泛著黃,有些已經落在了地上,給這個花園鋪就了一層淡淡地黃色地毯,有一種別樣的風情。
籬笆花架上爬滿了薔薇花的枝蔓,這個時候大部分的花已經凋謝,花架上僅剩下零星的幾朵,不似分宮樓那裡的五彩斑斕,這處花架上只有純白一種顏色,看上去乾淨、清透,卻依舊美的驚心動魄,可一旦觸碰便又可能被它花莖上的尖刺所傷。
若她是對愛情忠貞不渝的馬蹄蓮,那麼,眼前這潔白的薔薇花就像是楊祿嬣,集純潔與鋒芒於一身。
順著花架看過去,她發現了一個偌大的葡萄架,上面正有一串串紫紅的葡萄垂下來,誘人的紫紅色吸引著顧瀟然踱了過去。
「這葡萄長的真水靈!」顧瀟然忍不住說道。
楊祿嬣叫過來一名侍女,吩咐道:「嫣兒,去剪下兩串,洗乾淨后拿過來。」
「是。」
侍女十分恭敬地照著楊祿嬣的吩咐剪下兩串葡萄,不多時,便端著盛滿葡萄的果盤走了過來:「兩位娘娘請慢用。」
顧瀟然與楊祿嬣一併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前。
她摘下一顆葡萄便嘗了起來,須臾,她稱讚道:「這真是個好品種,酸甜可口,口感真不錯。」
「這些是今年的最後一季了,我正愁這麼多葡萄若是吃不完不免可惜了,姐姐若是喜歡就儘管拿些回去,正巧幫了我大忙。」楊祿嬣微笑著說道。
「這感情好了,我正巧喜歡吃葡萄,只是我只怕也吃不了多少,不如把它釀成酒,這樣到了冬天也能喝上鮮美的葡萄酒,就不用擔心會浪費了。」顧瀟然清麗的臉上掛著春風般的笑容。
楊祿嬣一怔,眉頭鎖了起來,不明所以地問道:「葡萄如何用來釀酒?」
顧瀟然神秘一笑,又說:「若是妹妹好奇,不如咱們一起做?」
「好,不知何時開始釀酒呢?」楊祿嬣是真的好奇葡萄要如何釀酒,而釀出的酒又是個什麼樣子,究竟好不好喝。
見楊祿嬣應了下來,顧瀟然又說:「最近宮中事情比較多,不如等陛下的壽宴過了,諸侯們離開朝歌后再釀?」
「一切聽姐姐的。」一陣風吹過,略微有些涼意,楊祿嬣又道,「現今已是金秋時節,不似夏日那般溫暖,外面有些涼,姐姐還是進屋坐會吧。」
顧瀟然抿唇微笑,她看了看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起身,笑著又說:「我真是與妹妹投緣,不知不覺都已經這個時辰了,我看,不如改日再來吧。」
楊祿嬣微笑:「也好。」
「妹妹再見。」顧瀟然轉身。
「姐姐慢走……」
離開臨風軒,顧瀟然與藍漓一同朝壽仙宮走去,路上藍漓想起了上午就傳遍了整個宮闈的消息,便忍不住與顧瀟然絮叨起來。
她一臉不滿地嘟著嘴巴說:「姐姐,聽說今日上午陛下下了朝後,那些嬪妃與世婦們都等在分宮樓外面,想藉此機會引誘陛下!」
顧瀟然吁了口氣,淡淡地勾了下唇角說:「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知道就好,沒必要在意的。」
藍漓還是不能理解顧瀟然在這種事情上持有的淡然態度,這事兒若是換做誰只怕都不會如同她們娘娘這般淡定了。
她又幸災樂禍地說:「聽說因為陛下腰間帶著娘娘的香包,婠嬪娘娘還被黃嬪娘娘當眾羞辱了一番,再次成了宮裡的大笑話。」
藍漓說到這裡,顧瀟然怔了怔,她一心沉浸在帝辛給予她的|寵|愛的喜悅中,根本沒有想到這些可能會發生的問題,看來此事一經傳出,她又一次成了宮中女人們的眼中釘了。
「陛下真是太體貼了,竟然真把姐姐做的香包隨身帶著,簡直羨煞旁人了,讓那些妃嬪世婦們眼紅去吧!」藍漓越說越興奮,眼中流露出滿滿的喜悅,顧瀟然得|寵|比她自己攤上好事還要令她開心不已。
看著藍漓興奮的樣子,顧瀟然無奈地嘆了口氣,若是她也能如她想的這般簡單就好了,那樣就不用憂愁任何事情,只管躲在帝辛堅固的羽翼下便會萬事大吉。
可她不是那樣的女子,她不滿足於只做一個男人的附屬品,愛情與獨立根本就是兩碼事,絕不能混為一談。
「知道陛下這會兒會在哪么?」顧瀟然突然問道。
藍漓看看天色,說道:「這會兒該出了龍德殿,準備用晚膳了吧,姐姐要不要去龍德殿請陛下?」
「不要。」顧瀟然連忙拒絕藍漓的提議。
「可是那些嬪妃們肯定一早就等在那裡準備拉著陛下去她們的住處!」只是想想,藍漓便憤憤不平,「現在是非常時期,諸侯與大臣們都在盯著宮中的事情呢,或許陛下也會顧及到這些不去拒絕她們吧?」
顧瀟然一怔!
帝辛會顧及那些而接受她們的示愛嗎?
這個念頭僅僅在顧瀟然的腦海里閃了一下,便又被她奮力甩開,即便帝辛如此做了,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若他真能顧全大局,或許是她最想見到的結果吧,思於此,她的眼神不禁暗淡了下來,她還真是個矛盾體。
「若是這樣,就更不該去了。」說完,她淡淡地抿緊了唇,徑自朝壽仙宮走去。
面對顧瀟然的決絕,藍漓滿心焦急,卻又無計可施。
杜婠趴在帝辛堅硬的背脊上哭訴著,瘦弱的身軀隨著每一下的抽泣而顫動,抽泣愈來愈烈,彷彿將她連日來所有的委屈一併化作淚水湧出來,想用這種最無力的方式得到他的注意。
只要不再那樣冷漠,能正臉的瞧上她一眼,哪怕是同情也好,她都會萬分感激。
面對她卑微的祈求與無助的抽噎,帝辛緩緩吐了口氣,英俊的臉上依舊沒有太多情緒,始終平靜如初,如同一汪無波無瀾的水面。
他薄唇緊抿,須臾平靜地說道:「鬆開。」
短短的兩個字里含著不容抗拒的威嚴,這不是徵求她的同意,而是命令她,杜婠心底咯噔一下,顯然已被帝辛的威嚴震懾道,可她仍舊不願放棄這個機會,急切地說道:「不,臣妾愛著陛下,從第一眼開始便無法忽視陛下,請陛下不要對臣妾如此無情好么?」
杜婠的手依舊緊緊地摟著帝辛的勁腰,聲音里滿溢著無助與懇求,她在竭盡全力地爭取著這個不曾屬於過她的男人,哪怕有片刻的溫存是針對於她的。
雖是這樣緊緊地靠在他身上,感受著他炙熱的體溫,嗅著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濃郁的男性氣息,可她卻仍舊有著一股猶如身陷冰窟般寒冷的錯覺,因為他的冷漠是發自內心的,一寸一寸從心底滲透出來,是根本無法焐熱的。
杜婠心裡充滿了絕望。
薄涼的唇角抿成一線,那雙深諳的鷹眸里更是充斥著兩道寒冷又不耐的流光,他見杜婠不準備放手,鷹眸遂即一凜,狠狠卸下腰間的手。
杜婠驚叫一聲,手腕瞬間傳來劇烈的疼痛,那一跳一跳的疼更加讓她明白了她在帝辛的眼裡究竟佔據著怎樣的位置。
待她抬眸時,那抹高大欣長的絳紫色身型已然與她拉開了距離。
他什麼也沒說,甚至連責備的話語都不願與她說似得,就這麼走了,在她視線所及的方向越來越遠,直到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影子。
杜婠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宦官湊了上來,畢恭畢敬地說道:「婠嬪娘娘還是請回吧。」
說完,宦官十分同情地眼神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轉身疾步追向帝辛。
「娘娘……」杜鵑緩緩走了過來,看著杜婠梨花帶雨的樣子就忍不住為她心疼。
杜婠沒有理會杜鵑,眼神沒有聚焦地望著帝辛消失的方向,無力地跌坐在地。
無盡的羞辱、憤怒、嫉妒一併湧上心頭,像是一套極其殘忍的酷刑不斷折磨著她的身心,她咬緊下唇,強烈的心痛已經讓她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疼痛,直到嘴唇縫隙中漸漸溢出一抹殷虹,杜鵑驚詫地看著她:「娘娘……」
杜婠徑自起身,因悲痛而渾身顫抖著,她艱難地邁著步子,無視周邊過路宮人的冷嘲暗諷。
她已然成為了宮中人盡皆知的笑柄,便不在意今天再被他們笑話,若是得不到帝辛的|寵|愛,她在這宮中又有什麼生活的意義?
女人是虛榮的生物,越是得不到的東西便越是想要據為己有,哪怕會因此付出無比慘痛的代價,哪怕遍體鱗傷也在所不惜,這就是大多數女人。
平時一個看似沉默溫柔的女子若是被虛榮與憤怒佔據了整個大腦,自然就會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這一刻,杜鵑在杜婠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令她畏懼的流光,這是杜鵑在她身邊服侍多年從沒見到過的眼神,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卻知道,此時此刻,在她心底卻有著一股不安的情緒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