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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6章 入瓮 惹火

  顧瀟然暗暗白了眼帝辛,見他陰陽怪氣的樣子就氣憤不已,她正準備以牙還牙之際,卻見一名侍女從宮外走進來。 

  「陛下,飛廉將軍在壽仙宮外求見。」 

  帝辛神情微微一滯,似乎沒料到飛廉會這個時候見他,爾後凝了眼顧瀟然,道:「宣。」 

  不多時,飛廉走進來,顧瀟然也不得不高看飛廉將軍一眼,畢竟這是蘇妲己的寢宮。 

  飛廉抱拳作揖:「陛下,貴妃娘娘。」 

  顧瀟然淡淡笑了笑,算是回禮。 

  卻見飛廉眉頭緊鎖,畢恭畢敬道:「陛下,姜文煥在天牢里咬舌自盡了。」 

  帝辛鷹眸微眯了下,眼中是難掩的怒意。 

  飛廉見帝辛慍怒,遂又說道:「臣沒料到姜文煥會不顧王後娘娘的安危出此下策,這是臣的疏忽,請陛下責罰!」 

  顧瀟然怔了一下,時隔幾日,她仍舊能回想起姜文煥的聲音樣貌,即便他曾利用過她,也曾挾持過她,可他並沒有對她做出什麼更加惡劣的事情。 

  此時此刻,聽到他咬舌自盡的消息,她突然覺得人的生命在這個時代是如此脆弱。 

  顧瀟然下意識將目光轉向帝辛,見他薄唇抿成一線,深諳的鷹眸里頓時迸射出一抹狠辣,一字一頓道:「如此輕易死去豈不太過便宜?傳孤旨意,即刻處以醢刑,昭告天下,緝拿姜桓楚,若有違抗,就地正法!」 

  醢刑? 

  那豈不是生生剁成肉醬! 

  顧瀟然大驚! 

  「是!」飛廉點頭,爾後又道,「陛下,姜環至今沒有招認指使者。」 

  帝辛凝眉,不語。 

  飛廉又道:「如何拷打,他都閉口不言,惡來請命,是否先炮烙其手足,讓他再吃些苦頭?」 

  未等帝辛言語,顧瀟然突然說道:「不可!」 

  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雖說犯法應當受罰,可這些刑罰都太過殘忍,別說是真的實施,就連聽了都令人毛骨悚然! 

  飛廉與帝辛的目光齊齊朝顧瀟然轉過去,帝辛探究般地看著顧瀟然,雲淡風輕道:「姜環可是刺殺愛妃之人,愛妃竟如此善良,對刺客也這般仁慈?」 

  顧瀟然反覆吐納了幾次,須臾說道:「刺殺我的人是誰陛下也心知肚明,陛下至今未殺姜環,不過是想有證據證明真正兇手的身份,既然如此,只要找到真兇就好,為何還要濫用私刑?」 

  飛廉不是第一次見顧瀟然敢如此在帝辛面前說話,可他在暗暗為她捏了把汗的同時,竟也有些佩服她的膽量,更也欣賞她善良勇敢的本性。 

  帝辛饒有趣味地看著顧瀟然,見她目光篤定,遂問道:「愛妃有何高見?」 

  「陛下要先答應我一件事。」顧瀟然又道。 

  敢跟他談條件的人,顧瀟然絕對是第一個,可他卻絲毫髮不起火來,遂不怒反笑,給了她一個但說無妨的眼神。 

  顧瀟然抿抿唇,道:「殺戮不是解決一切的唯一方式,請陛下答應我,無論如何留她一命,畢竟,她是兩位王子的母親,你的結髮妻子。」 

  帝辛微怔,須臾道:「孤答應你便是。」 

  翌日。 

  「王後娘娘,陛下正與大臣商議要事,您不能進去!」 

  「混賬!你們都給本宮讓開!」面如水洗的姜梓童不顧侍衛阻攔衝進龍德殿。 

  在場的內服官員都均是一怔,畢竟龍德殿是帝辛與近臣商議朝中事務之所,王后雖貴為國母卻也無權踏足,再加之姜文煥弒君一事,她的處境亦令人堪憂。 

  因此,當他們見到姜梓童氣沖衝進來時各個都替她捏了一把汗,所有人的目光又不約而同地睨向了帝辛。 

  帝辛似乎已然料到姜梓童會擅闖龍德殿一般,面色平平,沒有絲毫的詫異。 

  「陛下,為何要將我兄長的屍首處以醢刑?」 

  「你們下去。」 

  帝辛一聲令下,內服官員們都依次出了龍德殿。 

  帝辛見人都走了,鷹眸深深凝了眼姜梓童婆娑的淚眼,幽幽開口:「王后可知,擅闖龍德殿已是欺君犯上之罪?」 

  言語中未染過多情緒,可他嘴角處勾起的淡淡弧度卻溢著幾許森冷的氣息,令人不由得腳底生寒。 

  姜梓童身型微微一顫,可想到帝辛連死都不肯放過姜文煥便悲痛萬分,想到姜文煥的屍首被人生生剁成肉泥的慘狀,她恨不得自己承受這一切。 

  「陛下,臣妾只想為兄長討回個公道!」 

  「公道?」帝辛輕笑,緩緩起身踱至姜梓童身前,冷凝著她,「王后還是先想想自身的處境為好。」 

  姜梓童一怔,卻見帝辛突然一笑,那笑容諱莫如深。 

  「臣妾不明白陛下所言何意?」姜梓童明顯有些惶恐,姜環一天下落未明她就一天如坐針氈,一刻也不得安生,而帝辛話中明顯帶著含義的,不得不令她懷疑,帝辛已然知曉了她命姜環刺殺蘇妲己一事。 

  「王后做過的事,王后心裡應該最為清楚,似乎不用孤言明吧。」帝辛深深凝了眼姜梓童,爾後衣袂輕甩,徑自出了龍德殿。 

  姜梓童看著帝辛離開的背影,狠狠咬著下唇,鳳目危險地眯起。 

  兩日後。 

  「王後娘娘,奴婢多方打探,這幾日,惡來將軍每日都會前往暗牢,聽說那裡正關押著什麼重犯,奴婢估摸著八成就是姜環!」 

  姜梓童不語,沉香又道:「娘娘,暗牢雖有人日夜把守,可在夜裡侍衛都睡熟的時候還是有機可乘的,不如趁這個時候……」 

  姜梓童將手中的茶盞輕放於案几上,微微抿唇,回想起兩日前帝辛的話,他分明是懷疑她是指使姜環刺殺蘇妲己的人,恐沒有證據,無法定她的罪,這就說明姜環至今還未招認。 

  可一系列的嚴刑拷打、威逼利誘下來他定無法招架,到那時若全盤托出,她定會身陷險境。 

  如今之計,唯有先除掉姜環才能讓真相永無見天之日,那樣至少她還能穩坐后位,與姜桓楚裡應外合,不枉姜文煥死的如此慘烈! 

  入夜,這個時候侍衛們睡的正香,絲毫沒有察覺到正有兩個身穿勁裝、清瘦無比的黑色身影潛入暗牢。 

  沉香如此熟悉地形卻是姜梓童始料未及的,她雖心有疑惑,卻更想即刻除掉姜環,因此並未多想,輕手躡腳地跟在沉香身後。 

  在走下台階又拐了一個彎后,姜梓童與沉香來到刑房中,刑架上綁著一個蓬頭垢面、衣衫凌亂、滿身是血的男人,他低垂著頭,根本分不清樣貌,可姜梓童記得他身上的衣物,這衣物正是姜環所穿。 

  她陰險地勾起唇角,拔出手中的匕首,就要向他刺去,豈料還未刺到男人身上,她手中的匕首便以被人一把奪去! 

  姜梓童一怔,在看看刑架上的男人,突然將身上沾了血的黑袍一扯,黑袍徐徐落在地上,而他抬起頭時,一張英氣不凡的臉赫然出現在姜梓童面前,讓她的身體重重一顫! 

  「惡來?」姜梓童大驚! 

  「王後娘娘真是好興緻,這夜黑風高的,竟有此等閑心往暗牢里跑。」惡來一臉譏誚,墨炯鎖定在姜梓童身上,看的她身體直發毛。 

  姜梓童下意識看向身邊的沉香,柳眉緊緊地蹙起,狠狠道:「你這賤婢,竟然出賣我?」 

  沉香不敢看姜梓童,頭垂得低低的。 

  身後卻突然響起姜環微弱的聲音:「枉姜環對王後娘娘赤膽衷心,豈料……您竟對我痛下殺手?」 

  姜梓童倏的回眸,卻見遍體鱗傷的姜環被兩名侍衛架著,可見,在這之前他定受了不少的皮肉之苦。 

  姜梓童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後,微微闔目,爾後睜開眼,心有不甘地說:「本宮機關算盡,卻終是落在了你們的手上。」 

  翌日,姜后夜探暗牢意圖殺人滅口一事傳遍整個朝野,就連十年未臨朝的箕子也破天荒地登上了九間大殿。 

  帝辛坐在大殿正中央的王位上,居高臨下看著朝中眾臣子,薄唇輕啟,道:「姜后善妒,派人行刺妲己貴妃,孤對此事深感惋惜。」 

  「陛下,姜后自食惡果,您不可過分傷心。」費仲從官員中邁出一步,作揖道。 

  「費大夫所言極是,陛下要以龍體為重啊。」九間大殿里頃刻響起一片附和之聲。 

  帝辛壓了壓手,殿內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再次開口:「妲己貴妃寬仁以待,不追究姜后之過,求孤饒恕姜后,孤亦想徵求下眾愛卿的意見,如何處置姜后才好?」 

  箕子突然拱手上前:「陛下,王後娘娘身為國母,犯下此等罪行理應罪加一等,可念其是陛下結髮之妻,又育有兩位王子,此罪便也該另當別論,貴妃娘娘的意見亦有幾分道理。」 

  「左丞相此言差矣。」說話之人是黃飛虎,眾人將目光轉向他,又聽得他繼續說道,「陛下,貴族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是王後娘娘?若念其是陛下的結髮之妻又育有兩位王子便可隨意觸犯殷商王法,日後要何以服眾?」 

  「黃將軍言之有理,姜後身為國母,本該以身作則,卻做出此等劣行,陛下若放她一馬,恐日後難以封住悠悠之口。」 

  「臣請命,即刻處死姜后!」 

  聞言,箕子深深擰眉,他睨了眼說話之人,便又將目光轉向帝辛,抱拳作揖道:「陛下,王後娘娘雖有過錯,可罪不至死,請陛下看在兩位王子的份上從輕發落!」 

  「敢問左丞相,此等心腸歹毒之人,怎能再為陛下教導好兩位王子殿下?」黃飛虎轉眸看向箕子,眼神中儘是凶光,勢必要除掉姜梓童。 

  箕子一時無言以對。 

  他自是無法理解姜梓童為何會謀害蘇妲己,可聽到黃飛虎的話,心中著實惱怒,卻無從發泄。 

  誰都知道,黃飛虎的妹妹黃蓉妗始終待嫁閨中,黃飛虎今日揣著什麼心思箕子不是不知道,姜梓童一倒,後宮無主,不正是給了他可乘之機么? 

  黃飛虎冷哼一聲,十年前的事情恐怕這朝堂之上的人都心知肚明,他極其不屑地睨著箕子,又道:「左丞相如此袒護罪后,當真是心疼兩位王子殿下么?」 

  「你!」箕子眉宇間蹙起深深的褶皺,頓感氣血上涌,一口腥咸血水破喉而出。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 

  兩名距離箕子較近的官員倏的攙扶起箕子幾乎搖搖欲墜的身體,箕子輕輕擺手,忍著胸口的悶痛感踉蹌了兩步后終是站穩。 

  帝辛見此情景不由得一怔,劍眉微微蹙了下,他以為箕子已然看開一切,卻沒成想,姜梓童在他心中的分量仍舊如此重! 

  「來人!扶王叔回丞相府休息,叫上最好的巫醫一同前去!」帝辛吩咐道。 

  「勞陛下掛心,臣無礙,不必驚動巫醫。」箕子又是擺擺手。 

  比干突然從眾大臣中走出來,對帝辛拱手一禮道:「陛下,王後娘娘雖犯下大過,可畢竟是聞太師欽點的王後人選,此時聞太師遠征在外,若這個時候處死王后怕是不妥。」 

  「比干丞相您……」黃飛虎大驚,他沒料到比干會站出來為王后求情。 

  比干看了眼黃飛虎,輕捋了下須髯,又看向帝辛道:「請陛下三思。」 

  「比干王叔說說看,如何處置王后才是上上之策?」 

  比干輕捋須髯,想了想說:「若不嚴懲難平眾怒,不如廢其後位,陛下意下如何?」 

  黃飛虎在聽到比干這話時,方才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總而言之,姜梓童此番沒有翻身之日便是他所要看到的! 

  帝辛深諳的鷹眸微微眯縫了下,爾後淡淡說道:「那就廢其後位,打入冷宮吧,退朝。」 

  語畢,帝辛已站起身,離開了九間大殿。 

  箕子暗暗吁了一口氣,好在姜桓楚父子的叛逆之罪沒有殃及姜梓童,可死罪雖免活罪卻難逃,想必當她知道自己被心愛之人打入冷宮的時候定是心如刀割吧。 

  時光如梭,自姜梓童被打入冷宮已是一月有餘,顧瀟然背部的傷亦完全康復。 

  帝辛踏入壽仙宮時,聞見宮中正回蕩著怪異的樂曲聲,不禁令他想起那日待蘇妲己出宮時在這裡聽到的樂曲,伴隨著怪異的舞蹈…… 

  思於此,帝辛微微勾唇,顯然,這個蘇妲己一刻也閑不住,傷勢才剛剛好就又忙起歌舞來了,難道她忘了這歌舞僅是當日為氣姜王后才練得? 

  「陛下……」 

  「娘娘呢?」帝辛進來時見案幾前空空如也,便隨口問道。 

  「娘娘她……她……」藍漓抿抿唇,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不敢說出後面的話,餘光卻漸漸移向了舞池。 

  而帝辛的目光亦隨著藍漓朝舞池看去。 

  舞池中央矗立著一根又高又細的銅柱,此時正有個穿著單薄的女人正握著銅柱搖擺著水蛇般的腰肢,身上的布料不足以遮住她曼妙的身姿,雪白的肌膚展露無餘。 

  那兩條潔白藕臂與白皙的美腿如同四條柔軟藤蔓纏繞在銅柱上,時而狂野勾纏、時而放肆盤旋。 

  說不出的一種野性魅惑,這種獨特且張狂的舞蹈是帝辛從未見過的,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那抹動感十足的嬌|軀之上。 

  只見她一頭烏黑濃密的秀髮跟隨著歡快的舞曲瘋狂甩動,猛一眨眼,帝辛卻見那抹柔軟已攀上銅柱頂端,僅用兩條腿便將整個身體倒懸於銅柱之上。 

  而她這個姿勢,正巧將臉轉向外側,當看到立於不遠處的絳紫色身型,頓時一驚,腿上的力道一松,驚叫聲響起的同時重心便以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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