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五章 牢獄
「啊？人的血！人的血又怎麼會弄到我身上。」趙政故意裝作很驚恐的樣子，摔了個大跤。
呂不韋瞧見便調笑道：「人命是人命，賤民是賤民，賤民不等於人。」在呂不韋笑容里，趙政感受到了人命如草芥的道理，沉默不語的墨思嚇得雙腿打顫。
這裡是大梁關口，出了關便進入了周天子的地盤，周天子勢力已經大不如從前，在公元前256年周朝就滅亡了，實際存在的只剩下制度與一個名叫東周的諸侯國。
東周國是周室東周公封地的封地，東周公最恨老秦人，呂不韋拿出秦國的身份令牌，趙政等人立馬被扣下。
「活捉秦賊！」剛剛還樂呵呵的城門兵見到照身帖后態度瞬間變得極其惡劣，直接把長戈架到呂不韋的脖子上。
「大人這又是為何？」呂不韋訕笑道。
「大王下令，老秦人，統統活捉。」城門兵摸著自己那柄長戈，語氣非常不客氣。
「大人，您的大王是？」
「周天子，沒見過世面的傢伙，東周都不知道。」守衛這一說，惹得呂不韋與趙政不高興了，周天子？東周都被滅了，都被秦封成諸侯國了，還敢自稱周天子，這是狂妄之語。
「我要見大王，我們是商人，不是老秦人，只是碰巧拿了塊令牌罷了，我們從趙而來。」呂不韋說著掏出了趙國的出關碟。
城門兵眉頭一擰說道：「見大王先要通報，你們得扣押到狴犴里。」
「你這廝，毫不講道理，我們乃是從趙勞苦奔波而來。」墨思插嘴道。
「你所言極是，我這奴隸毫不講理，往請見諒。」呂不韋白了墨思一眼，墨思隨即閉嘴。
「原來是奴隸啊，怪不得沒見識。」城門兵似懂非懂的點頭，墨思氣的小臉煞白。
周天子的狴犴實在不咋滴，狴犴是石室做的，石室生了苔蘚，也沒人去擦拭，隨便望上一眼就能看到幾隻老鼠爬來爬去，到處都是黑漆漆的油嘖。
犯人並不是單趙政這一批，而是多批關在一起，這群人交頭接耳。
「又有新人進來了，還有個女的和孩子，這不會是貴族吧，這身打扮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一名極其瘦小的光頭獄犯悄悄的說道。
另一位長相像是書生的獄犯說道：「周天子，這年頭是越混越差了，東周被秦國所滅，如今只剩下一個小諸侯國，怕是感到自己氣數已盡，就大發雷霆，亂抓老秦人。」書生是秦國人，他的語氣有些憤懣不平。
在東周的牢房裡，獄吏不管你什麼身份，先打一頓再說，打完不管你是什麼人都會被派去做苦力。
「孩童都被關了進來，是犯了什麼罪？」老獄吏嘆氣的說道。
東周國看狴犴的不止一人，還有位滿臉疤痕的年輕人，據說這位曾是個百人將，他的脾氣不太好。
「你們是犯了什麼罪被關進來的，這麼小的孩童都進來了。」年輕的獄吏說道。
「稟大人，我們是商人，被懷疑成秦人，而被抓來。」
東周國的百姓恨秦，將領也恨秦，呂不韋本以為東周被秦滅了會老實一點，但沒想到依存在秦之下的東周國，變本加厲的囂張。
「秦人？你們是那殺千刀的秦人？」
「不不，不是秦人，我們只是商人。」
「先揍上一頓再解釋。」
年輕的疤痕獄吏，對秦恨之入骨，他身上的傷，便是與秦的戰爭中得來的。
東周國的每個獄吏身上配有一把青銅大鞭，本來這些看守牢房的獄吏用的武器是木棍，只不過在秦的庇護下沒仗打了，青銅這樣珍貴的資源便落到了他們的頭上。
年輕獄吏拿起一把青銅大鞭，不分青紅皂白的作勢就要往呂不韋身上劈去，同時惡狠狠的盯著趙政等人，彷彿在說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大人我受苦沒事，您看能不能饒了孩童。」呂不韋的語氣有些擔心。
趙政在一旁看戲，一幅微笑的表情，把胳膊攏在懷裡，那樣子有點像後世著名的一幅畫—《蒙娜麗莎的微笑》。
他絲毫不擔心年輕獄吏會不會揍他一頓，因為他知道年輕獄吏這樣做了，估計就是呂不韋滅東周國的導火線，在秦國的國力之下，誅你九族不是輕而易舉？投之以桃，還你一顆桃樹，投之以惡，就還你九族皆誅。這是趙政的思想。
「秦人有什麼好說的，打便是了，管你孩童還是老人。」年輕獄吏一鞭子下去，呂不韋皮開肉綻。
那臉上都是皺紋的老獄吏看不下去了，勸阻道：算了，打便打了，那孩童受不住你的鞭子，別鬧出人命了。」
「行行行，我看你是老前輩，今日給你個面子。」經過老獄吏的勸阻，年輕獄吏這才答應放過趙政。
趙政覺得甚是好笑，像呂不韋這種堂堂千古名相對著你這樣一個小人物求情，你不但不領情，反而還要打他，豈不是笑哉。不過想想也倒是，百人將要是能看出名相，他也不是百人將了。
呂不韋不敢說自己是秦國丞相，先前測試一番態度就知道東周國恨秦，要是說了，是禮遇還是殺機真不一定，東周國這地方山高大王遠，殺人滅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縱然自己武藝不錯，能逃脫，但還有幾個拖油瓶怎麼辦？想到這，他便把牙咬緊，強忍著痛苦。
「東周國這該死的狴犴，環境真是惡劣。」墨思忿忿不平的說道。
墨思剛經過鞭打，背上的肉像是拼湊在一起一樣，看上去駭人驚悚。
身為女人的趙姬也沒有倖免遇難，白嫩嫩的皮膚滲透了一點鮮紅。
「趙政你能不能輕點，你個大粗漢子下手這麼狠，痛！好痛！」墨思大叫。
「別動，我還嫌棄你是個男的，這葯貴著呢！浪費一點你就別用了，還好，阿房送了我五瓶，要不然你們流血而死我都管不了。」趙政慶幸的說道。
在狴犴左側的呂不韋給趙姬抹上了草藥，兩人似乎很是歡樂，像是沒有感覺到疼痛一般，沒有抱怨，只有那濃濃的不可描述的意味。
墨思湊到趙政面前傻乎乎的笑著：」這位先生與你娘關係不一般啊，嘖嘖，先生該不會是你爹吧。」
趙政用心的擦藥，聽言，故意用力往墨思後背按了一下，墨思沒反應，於是趙政把草藥塗滿整個手掌拍了上去。
「啪！」一聲清脆而響亮的巴掌聲，伴隨著是墨思的尖叫。
「啊！」
「啊啊！」
「吵吵嚷嚷的，幹什麼，還想再被我手上的大鞭伺候？」滿臉疤痕的年輕獄吏聞聲威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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