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 兩腳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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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亨不知狗蛋竟是一隻千里馬，狗蛋被趙政拿去，這也是緣分。「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如今狗蛋的伯樂就是趙政，千里馬遇上伯樂，日子過的瀟洒快活。
趙政有點小驕傲：「這是當然，我的眼光還能差？」呂不韋輕笑。繼續向前，前方是那大梁的閭左，閭左在大梁這一塊實屬鶴立雞群，也不是說大梁貧困人民少，而是大梁貧困人民太多了。多到閭左都擠不下去了，而閭右寬敞的很。
貧人住閭左，富人住閭右，閭左常常是各國人民起義的地方，動亂之地，趙政從史書里看過。
閭右的富人擅長講道理，閭左的貧民擅長武力，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實。
在魏國千萬不要試圖惹閭左的貧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要是敢在閭左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那麼你的下場一定是一堆衣衫襤褸，滿是鬍渣的壯漢拿著石頭追著你揍。
由於常年戰亂，大梁的閭左人民興起了一種風尚叫雙腳羊。趙政等人略有耳聞。
「趙姬，前方是閭左之地，切記，切記，千萬不要亂走動，與我們待在一起。」呂不韋作為四人當中年紀最大的長者好心的提醒趙姬。
趙姬連忙像小雞啄小米一樣點頭，她生在富商之家也知道雙腳羊對女人來講是多麼恐怖的事。
所謂兩腳羊，就是人吃人，嬌嫩的女子在閭左人民面前是重點的對象。
在魏國閭左搶劫吃人實屬正常，不止是魏國其他國也有這種現象，矮個子裡面挑高個子，要說哪國這種現象少，就只有經歷那商鞅改革的大秦。
趙政似乎有些質疑書上的內容：「先生那傳言是真的？閭左之民愛吃人肉？這樣未免太過荒唐了吧，人到什麼時候，竟會吃起人肉？」
呂不韋沉重的點了下頭：「人餓了，便會吃人肉了，你小小年紀就嬌生慣養住在閭右之地，不知世上荒誕事。」
來的時候呂不韋帶了一塊正方形的帛，將帛細細的鋪開指著說道：」你看這便是我花重金買來的雙腳羊像，是著名畫師的作品。」
乍看似乎沒什麼，細細觀察，這帛畫上有一種詭異的氛圍，一眾的赤腳男人，圍著一個正在甗里的女人，甗下面是火，甗中的女人死命的掙扎，驚恐的表情，雙目泛著血絲。
畫師的功夫很好，如同讓趙政身臨其境。「呼，先生這是食人，而不是祭祀？」
呂不韋陰惻惻的說道：「這就是閭左的雙腳羊，不過這雙腳羊學問可大著，還不是一般的做得好的，食材與調料都要細細的篩選。」
聽到這話，趙政把一上午吃的食物，吐的乾乾淨淨。
弄的一身穢物，趙政想換件衣服，伸手打開包囊卻發現衣服已經沒了，只得換上墨思的衣服。
惡臭又濃了不少，趙政很在意這個味道，但一行人卻不在意，畢竟愛乾淨，在這樣的場合，的確不適合，沒有條件又怎麼愛乾淨？
閭左之地的確能看出貧困，很多建築物還沒完工，斷壁殘垣，趙政瞄了一眼揣摩著，這便是杜甫那時候住的房屋吧，這樣的草房一經大雨便要「床頭屋漏無干處。」得虧自己運氣好，重生的是秦始皇。
閭左之地的人們很好客，見有人架著馬車前來，一個個都打著招呼，歡躍起來。
「看那，是貴族大人來我們這邊了，估計又要發糧了。」一個駝背的老人仰天大笑。
閭左之地的人們漸漸聚攏，看來馬車是駕不過去了，這道本來就窄，更何況還有一堆人占著道中央。
「閭左之地的賤民們，我們帶來了糧食，但是我們要見你們的代表。」呂不韋沖著一群人大喊道。
賤民並不是個貶義，從事著低端職業，或者無職業的都可以叫賤民，閭左的人都是混吃等死之徒，自然叫賤民也沒錯。
「先生為什麼要與這群人談判，有什麼用處嗎？」在趙政看來，先入為主的印象已經刻到了他腦海里，閭左之民根本不值得浪費時間。
呂不韋冷哼一聲：「魏國到秦國只有這一條路，你總得走吧，若是魏國貴族，有勢力所在他們定不敢為難我們，可我們穿著趙國的服飾，怕是不宰我們一筆不罷休了。」
墨思拿起了那幅帛畫疑惑的說道：「真按這畫上的講，和這群人講道理有用嗎？」
呂不韋笑道：「都是餓了，自然吃人，你別瞧我現在這身衣服光鮮亮麗，在最低谷的時候我也嘗過雙腳羊。」
趙政與墨思嚇得有些說不出話，原來食人魔不止那些閭左的人，還有我們這邊的啊！
趙姬有些憂愁：「雙腳羊只有餓得實在不行的時候，大家才會吃，現在這群閭左的居民一個個面黃肌瘦，沒有好的結果，怕是要留在這了。」
閭左人民在一番吵吵鬧鬧的討論里，選出了代表，一位黝黑的漢子站了出來，他能代表閭左的理由並不稀奇，因為他是貴族逃難的人，還把自己的妻子獻給了閭左。
漢子是魏國的貴族，眼界頗廣，眼瞅著趙政等人的衣飾像是趙國來的貴族，就想嚇他們一下，也好乾票大的。
「貴族大人們，邊吃肉邊說嘛，帶你們嘗嘗我們這邊最出名的雙腳羊。」漢子心想正好還有一斤的人肉，讓他們吃了再告訴他們，狠狠的嚇嚇他們，也好撈上一筆。
殊不知趙政等人見多識廣，兩腳羊這一物早就知曉。
「這就算了吧，我們這胃口經受不起兩腳羊這等美味食材，那點肉還是留著您吃吧，我們不缺那點肉。」墨思是個鐵憨憨，敢在閭左諷刺閭左的代表。
漢子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聽到墨思這麼說他就不爽了，別國的貴族在閭左還敢這麼囂張，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宰了他們，錢財自然到手。
於是他大聲呼道：「閭左的兄弟有人瞧不上我們，我們要怎麼做？」
「把他們變成雙腳羊！」在他的振臂高呼之下，再看那些閭左的居民已然提起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