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亂起
「這位客官,要不要進來歇會,我們這兒啊,那都是上好的酒水,保您喝上小半壺,就得回味無窮…………」
「哎哎哎,沒時間,讓開點,別擋著我道。」
這位在酒樓前辛苦拉客的小二,又一次無功而返。
那小二哥垂頭喪氣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這酒樓里零散客人,搖頭嘆氣。
「掌柜啊,咱這幾天是什麼鬼情況,就這幾個來喝酒的,掙的錢還沒有開個店門的開銷大。」
小二有氣無力地說著,那個在櫃檯前閑得發慌的掌柜,也是搖著頭滿臉無奈。
這座酒樓掛著「醉仙坊」的的牌匾,是魏家手底下的招牌,名字是起得誇張了點,但在當地也是赫赫有名的酒樓了,也給魏家吸了不少金。
只不過前幾年蹦噠出了個什麼都乾的商會,雖說確實有點噁心人,但好在人家路多不精,也有了口喘息的機會,大抵來講,還是相安無事。
「誰知道今天是什麼個情況,昨天明明還好好的。」
小二用掛在脖子上的麻布,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道:「八成是那個王八蛋徐家,莫名其妙地壓價錢跟我們在搶生意,瞧咱這遭罪的,累死累活沒掙幾個錢。」
「行了,出去看看還能不能拉幾個客吧。」那掌柜擺了擺手說道。
話音還未落,那小二就走出酒樓。
「誒!幾位爺,你們要來點什……」
門口那小二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一腳踹飛回酒樓里,直接把櫃檯砸了個稀爛,伴隨著一聲慘叫,生死未卜。
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酒樓便闖進了一伙人,帶頭的那人,正是珠茗商會的會長徐慶!
本來站在櫃檯后的掌柜,被這突如其來一幕嚇得癱坐在地上,大聲叫喊道:「來人啊!快去官府報案啊,有人來找麻煩!砸館子來了!」
話音剛落,幾個手持短棍的健壯男子,就擋在了徐慶等人面前。
徐慶微眯著眼睛,對著櫃檯喝道:「趕緊去把魏涵給我找來,不然這酒樓,今天就開不下去了!」
那個掌柜慢慢起身瞪著眼睛,惡狠狠地對著徐慶說道:「想見我們當家的,你就這態度?今天你要是敢在我這酒樓撒野,我保證你們都得付出代價!」
一旁的酒客顯然還沒反應過來,全都不知所措地看著。
徐慶瞟了一眼周圍的人,緩緩開口說道:「要走的現在走還來得及,不然待會傷到人,可就是你們自個倒霉。」
徐慶剛說完,那些本想著看熱鬧的酒客,全都識相地跑了出去。
其中一個健壯男子仰著頭,看向徐慶手中的短棍,輕輕拍打著左手道:「你們有沒有搞錯啊,這裡是魏家的地盤,輪不到你們來撒野,你們現在走的話也還來得及,小爺我們就放你們一馬。」
徐慶興許是被男子這番話逗樂了,呵笑一聲道:「魏家?我砸的就是魏家!」
「動手。」徐慶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道。
徐慶剛說完,身後就有人快步出現在那幾個護衛身前,速度之快,讓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其中一人當場就被一拳打飛了出去,飛過的路徑上甚至都灑上了鮮血,還有一人,整個頭直接被按著嵌入了木柱子里,出手就要人命的狠辣程度,讓外邊圍觀的百姓都跑開了好幾十步。
這幾個身強力壯的人在轉瞬間就被那人解決,本來還氣焰囂張的幾人,現如今卻死的死傷的傷。
那個掌柜則趁著人打起來,偷摸著從後門溜了出去,不是沒人看見,只是徐慶抬了抬手,示意正好放一個去給魏涵報信。
放狠話的幾人被放倒之後,又有近百人相續涌了上來,可卻無一例外,這種市井打手全然無用,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被全部擺平,有的就連屍體,都被砸到了樓檐之上,許多人這才後知後覺,這次徐家是動真格的了。
「都給我往死里砸!」徐慶大聲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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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魏家這邊……
「什麼?你再說一遍!」魏涵對著那個酒樓掌柜問道。
那個剛跑到的醉仙坊掌柜,大口喘氣地斷斷續續說著:「珠茗的人……,帶了……不少高手,現在正在……砸咱酒樓。」
魏涵僅直走出大門說道:「魏険,趕緊去把武樓里的人都給我喊出來,只帶那些邁入品級,快!還有,讓三弟去通知一下屠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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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他們人來了。」
徐慶笑了笑說道:「終於捨得來了,我還以為這醉仙坊,捨得送給我呢,走,出去會會他。」
魏涵等人剛到酒樓,就撞見從里出來的徐慶。
「徐慶!你好大的膽子!我已經忍你很久了,你這麼做,難不成真想與我們魏家開戰嗎!」魏涵指著徐慶,大聲質問道。
徐慶卻笑出了聲來:「魏涵,我佩服這話你說得出口的,怎麼?砸你個酒樓就急?那你們魏家劫殺我女兒,搶我珠茗商會那批檀香寺的佛頭,這事怎麼算?」
魏涵陰惻惻地道:「行,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多說什麼,你當面了找我索賠我可以認,但你砸我招牌殺我弟兄,這是下死手,那我也沒有辦法和你客客氣氣地談了。」
還沒等魏涵多做指示,身後的兩人便已向徐慶襲去,正當要得手時,徐慶身後的兩人迅速擋在徐慶前面,四人同時揮拳相對。
四拳對碰的剎那間,路面上的沙石都在微微顫抖,同時街上也傳出一聲慘叫聲。
僅是第一次對碰,魏涵這邊就有一人盡乎失去戰鬥能力,整個人橫飛出去,直接砸進一間商鋪里,生死未知。
魏涵嘴角抽搐了一下,輕罵了一聲飯桶,剛回過神來時,一人直接躍至徐慶上方,正準備一掌轟下時,一個不知何時出現在一旁的人,同樣也是一掌拍來。
只見其在空中極速地轉身,堪堪躲過那要命的一掌,而後又順勢一掌,轟在了對方的胸膛。
那人苦哼一聲,直接撞在酒樓前的一桿酒旗上,諾大的旗杆應聲滑倒,硬生生地捅穿了一家不幸店鋪的鋪門。
可那個在空中的人,也並沒能好過,緊接著被幾人拽下來爆打了一頓,血濺當場。
徐慶緩緩清了口氣,對著身旁的人說道:「動作再快點,不排除他們有援助的可能。」
幾人齊聲應喝,一人飛奔向前,身形靈巧地躲過了幾人連續的進攻,而後瞅準時機,抽出袖口中的匕首刺向魏涵。
不料其身旁還有一人一直盯著他,雙手併攏握拳,一記重拳高舉過頭,而後重重砸向那人。
後者立刻止住身形,雙腿后蹬躲了過去,同時手中的匕首也是憤力擲出,眼看已經刺中魏涵,然而僅僅只是穿過其袖袍,劃破了點皮肉而已,而那柄匕首,卻又徑直刺穿了不遠處的一個路人,當場倒地。
還沒等其惋惜差點得手,身入」敵營」的他,早已跟將死之人沒有區別。
不出意外,那人很快就被圍攻,雖是拼盡全力逃了出來,可卻已經如同一個「血人」一般,就算是吊住了一口氣,可下半輩子,也只能在床上過了。
雙方打到現在,死傷早已超過半數,就連被波及到的平民百姓,也不下十餘個,躲在家裡的都能跟著遭殃,那叫一個冤種。
徐慶看了看那些跟著自己來的人,如今倒在血泊之中,無奈地嘆了口氣,現如已有近半數人倒下了,除去那些傷勢慘重的,也有近五個高手死於非命。
反觀魏涵那邊,還稍微好一點點,可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帶出來的,現在也就不剩幾人還有戰鬥力。
魏涵深吸一口氣道:「徐慶,你要是不整這一出的話,根本用不著死這些人……」
還未等魏涵把話說完,魏涵身旁的一具屍體,突然一手伸向魏涵,藏在手腕的袖箭正欲飛射而出。
可就在要得手之時,一名年輕男子突然出現在其身旁,一手拽住那條手臂,一手直接按住那人的頭,狠狠地砸在地上。
而後竟然生生將其整條右臂拽了下來,取出那支箭后,直接彈射向徐慶。
徐慶此時身旁已無一人有餘力幫其擋下這一箭,胡亂之中,徐慶閉眼抬起雙手抵在身前。
可卻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疼痛,當再次睜眼時,姜少卿已是擋在徐慶身前,那支箭矢姜少卿僅是單手便接了下來。
徐慶輕呼一口氣道:「幸虧及時啊,不然我徐某今天就差點栽在這裡了。」
男子看向姜少卿說道:「人多是吧?」
話音剛落,上官儀等人也是出現在了姜少卿身旁。
徐慶看著一旁的溫客,淡淡地問道:「對面什麼境界?」
那個叫溫客的人,沒有回應徐慶,只是靜靜的看著對面那個年輕男子。
魏涵看著男子說道:「屠叔,您怎麼來了?」
年輕男子瞥了魏涵一眼,淡淡地說道:「我要是不來,你現在也就和地上這些躺著的人沒兩樣了。」
魏涵不可否認地點了點頭,年輕男子看向姜少卿等人,笑著說道:「你們不會以為,就你們幾個毛小子,就可以跟我對峙對拼了吧?」
趙濟恆不屑地說道:「老不死的,別以為自己有多厲害,四個人跟你打,綽綽有餘。」
就在幾人對峙之時,一群官兵忽然出現,將魏涵、徐慶等人全都包圍了起來。
又有一個不惑之年的男子,緩緩地從官兵群中走了出來,那些官兵也都給其讓開了條道。
男子笑著拱手道:「嘉玲郡守,高鳴陽,各位給本官一個面子,不要再打了,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嘛,大家有錢一起賺,都是干這行的,何必打打殺殺呢是吧,跟誰過不去也不要跟錢過不去啊,你們說對吧?」
姜少卿轉過身笑著說道:「郡守所言極是,我們這樣做確實不妥。」
高鳴陽又繼續說道:「你們打架,這周圍百姓可就都著了秧,受點傷的算是小事,可這都已經死人了,最不濟也得讓我給上頭一個交代吧。」
話裡有話很明顯了,現在這場面,本官能給你們兜著,已經算給你們魏徐兩家天大的面子了,再不收手,武夫再強,也得去吃牢飯。
姜少卿又笑著對男子說道:「屠老前輩,我們年輕人的事,您老人家就不用管了,要不然哪一天一不小心摔到了,可不保證不會掉到棺材板里,爬都爬不上來。」
屠忤也是嗤笑道:「我這一把老骨頭了,反正遲早都是要入土的,反倒是你們年輕人,不要太過自作聰明了,要不然到時候折了腰,可就未老先衰了,我可不想在下面遇到故人。」
姜少卿笑了笑道:「屠老前輩大可以放心,就算您入土了,晚輩也不會折腰的。」
屠忤對這種口舌之爭並不感冒,要不是今日這一鬧死了百姓,加上這高鳴陽已經給出了台階,徐慶和這群小輩想這麼輕易離開,沒那麼容易,屠忤付之一笑,轉身對魏涵說道:「走吧,給郡守大人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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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那邊傳消息過來了,就在剛才和徐慶他們對峙時,酒庄那邊出事了。」
「說!」魏涵不耐煩地說道。
「酒庄那邊……」
「也被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