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路遇
但眼下這人竟然沒有驚動一人就直直抵達了這裏,武功不是尋常人能比。
脖子上的血仍在流,萬路寬甚至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肉眼可見的消失,他抖了抖濕漉漉的褲子,哆哆嗦嗦地開口:“之前……哈……之前我萬某有眼不識泰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貴人,還望孫、孫小姐能夠手下留情……放過我萬某……萬某會自己滾的遠遠的,若是讓孫小姐看見了,萬某就立刻自己裁了自己!如、如何?”
江信見已達到效果,便也不再多逗留,“若是有違今夜之語,如此窗。”
說著,有一道高大的人影驟然奪窗而出,應聲落地的,是一分兩半的木窗,有如被活活剖解的屍體。
萬路寬直直跌坐在地上,久久未停下粗喘聲。
經這一夜,這怕死的萬路寬,恐怕再也不敢讓人提起“孫以羅”這個人的名字了。
而第二日一早,萬府的人甚至不知道,為何他們家每日必睡到日曬三竿的老爺起了個大早,還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隻想趕路回京羅一坊,不願再在這渙城多待哪怕一刻。
不多日之後,孫以羅一行人便出發離開了渙城。
路上孫以羅旁敲側擊地打探過許多消息,可其中沒有一條是關於將軍府大小姐出事的。
按理說若是她真的有什麽意外,就算父親想要將消息隱瞞下來,也是很困難的事情。因此孫以羅大膽推測,恐怕有人也和她現在的情況一樣,占了她的身體,如果那人是原主的話,情況會好上一些。但若是其他什麽人……孫以羅眯了眯眼,上京都的急切感又增加了一個台階。
途徑一個小村鎮之時,馬車忽然停了,孫以羅以為是出了什麽故障,問江信說:“怎麽了?”
“小姐,前麵有個少年,攔了路。”江信回道。
這小村鎮車道本就狹窄地狠,連行一輛馬車都有些艱難,有人擋了路,就難以駕車繞過去了。
孫以羅下了轎子,卻見那少年站在一家草棚小酒館的破舊藩籬旁,穿著侍衛一樣的衣服,用料卻極為講究,他手裏抱著一把劍,初看還有些英姿颯爽的江湖少年郎模樣。
但奈何他臉上渾然一片的迷茫,像是個不知路的被丟棄的孩子似的。
孫以羅走上前,拿不住該用什麽樣的語氣與這看起來隻有十三四的小少年說話,她朝人家笑了笑,開口問道:“我們的馬車要過這條路,弟弟可以讓讓嗎?”
孫以羅問完,靜待他的反應,誰料他聽言一動未動,隻像施舍般地皺了皺眉頭,像是難以理解和消化孫以羅所說的話。
見少年好像有些癡傻,不會說話也不會笑,更不會給她反應,孫以羅也不禁擰眉。
罷了,既然她不讓,那麽隻好讓孫母和孫以琰先下轎,再讓江信把馬車牽過去了。至於這
小少年在這是做什麽的,或者是真迷了路找不著家的,便不是她該多操心的了。
孫以羅如是想著,不欲多管閑事,便不再理會少年,轉身正欲離開,後方卻突然出現一道不小的拉力,是那少年拽住了她的衣袖。
孫以羅不悅,聲音帶上冷意,“放開。”
然而少年卻裝聾作啞,依舊沒有一點反應,隻執拗的抓住孫以羅的衣角,任憑孫以羅如何動靜,他都沒有鬆動分毫。
“嘶。”孫以羅有些無奈,她向來不懂得如何和這種年紀的男孩子對付,一如對她家那個從小調皮到大的弟弟孫以晁一樣,沒有絲毫的辦法。
直接動手,就更不可能了。她的武,隻用在敵人身上。
孫以羅實在拿人沒法子,隻能好聲好氣地問他這是要幹嘛,要如何才能給她們讓路。
在孫以羅想直接讓江信將人抱著飛走時,少年卻突然開了口,隻不過一字一頓的,像是很艱難似的。
“找、路。”
看來還真是迷路了。
孫以羅默默扶了扶額,認命地陪他找路。
一刻鍾後,兩人路沒找到,倒是逛進了一條小集市。
“你確定是在這邊嗎?”孫以羅越走心裏愈發沒底,這是往哪兒去,這周圍到處都是賣各種小玩意兒的商販,因為街道狹窄的緣故,擺了長長的一條街,中間又分外擁擠,隻堪堪夠兩人通行。
少年拿著劍沒回答,隻肯定地點了點頭。
孫以羅鬆了口氣,“那你到了這兒總會找了吧?”
“找、人。”少年說話依舊一字一頓,像是年久失修的器具一般。但他那雙瞳眸卻清澈黑亮的驚人。
孫以羅又歎了口氣,“你找的人……”
話還沒說完,少年原本毫無感情的眼睛卻是亮了,徑直朝一個方向飛掠而去,如燕般矯捷,豹似迅猛。
“王……”像是被人扼住脖子,他猛地住聲,又開口鈍道:“少、爺,找、到、你。”
直等人走到眼前,孫以羅才注意到少年旁邊多了一個人,男子身穿灰色的錦衣,如此平常的顏色,卻在他身上顯得器宇不凡。他帶著一枚銀質的麵具,遮了眉眼的大半,隻露出一張顏色好看的薄唇,兩邊弧度自然的向上勾起,似笑非笑,顯出幾分肆意與挑達。
“這位小姐,我家下人走丟了,給您添了諸多麻煩,委實不過意不去。”
男人身量奇高,竟比孫以羅足足高出了一尺,但卻並不顯得怪異,反而非常有氣勢。
“無妨。”孫以羅前世也是見多了俊俏男子的,況且她對男歡女愛一直少根筋,因此並不顯得忸怩,隻淡淡說了兩字,便轉身要離開了。
與她而言,這兩人隻是狹路過客,並且因這位少年,她也耽誤了太多的時間,她反身回行,繼續命江信趕路。
等到了毗鄰京都的小
城邊,暮色已經沉沉壓了下來,地上的影子淡不可見,吹來的風透著些剔骨涼。
“同福”是小城邊唯一一家客棧,江信將馬車隨店裏的小二牽去馬棚,孫以羅牽著孫母朝客棧內走去。
這幾日的路趕下來,如孫以羅都有些疲憊,更別說是孫母了。隻是孫母見孫以羅像是有什麽要緊事,因此將路程拉的這般緊,心裏體貼她,路上從未喊過什麽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