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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爾足足昏睡了三天, 期間周允晟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醫院裡的氣氛已經跟原來完全不一樣,每一位路過的醫生護士,臉上都帶著輕鬆愉悅的笑容, 興高采烈的暢談著美好的未來。機器人大軍已經癱瘓了三天, 在女皇操控下的各種軍工廠也停止了運作, 地面上靜悄悄的一片。元帥每隔幾小時便派遣部隊去偵查,始終沒有發現異常。

  他們已經可以確定, 奧爾選擇的電腦才是女皇的藏身之處, 他不是什麼卧底間諜,而是拯救了全星際的英雄!為了及時回饋前線戰報, 和腦控機甲一樣, 手控機甲也安裝的有實時監控設備, 奧爾在信息中心內的一舉一動都被攝錄下來,上報給軍部,同時也在軍營里廣為流傳。他毫不猶豫的截斷了卡耐的行動,以最快的速度找出正確的電腦並植入晶元, 高效的完成了任務。但這些都不算什麼, 最令人震撼的是他與卡耐短短兩分鐘的戰鬥視頻, 分明使用的是手控機甲, 卻能流暢的做出腦控機甲才能做出的做作,只一記側踢,一個重拳, 幾次肘擊, 就把卡耐的機甲徹底損毀,隨即把卡耐的駕駛艙扯出來, 隨手扔到一旁, 動作說不出的冷酷, 卻又帥氣十足。

  原本沉重而又遲緩的手控機甲,在他的操作下異常靈活敏捷,若是換成腦控機甲,不難想象其強大的戰鬥力。士兵們看完視頻后莫不被奧爾將軍超一流的戰鬥水準和戰鬥意識所折服。

  軍部把視頻反覆分析了幾遍,最後給出結論:卡耐率先向奧爾發起進攻,且目的是為了破壞已經插~入電腦內的晶元,如果奧爾不阻止他,救世行動將失敗。因此,奧爾無需承擔任何責任。

  在這場浩劫中有倖存活的人對這個處理結果表示非常滿意,唯獨卡耐·塞拉揚氣壞了,幾次找到軍事法庭申訴,都被毫不留情的駁回。卡耐差一點就把晶元植入錯誤的電腦從而導致任務失敗,而且還說了一些愚蠢至極的話,這足以抵消掉他之前取得的榮譽。

  「在奧爾昏迷的七個月里,是誰在前線戰鬥,是誰一次又一次的擊退機器人大軍?是我。就因為一塊晶元,他們便無視了我的努力和功勛,反倒去追捧奧爾,這太不公平。」卡耐半靠在病床~上,冷靜自持的說道。

  南青滿臉為難,似乎想安慰哥哥,卻找不到合適的說辭。世人就是這樣,他們看不見別人付出的汗水和勞苦,只看得見成功表面的浮華與絢爛。他斟酌了片刻,徐徐說道,「哥哥,你應該換一個角度來看待問題。其實你要感謝奧爾,要不是他及時阻止你,現在你已經變成全帝國的罪人了。」

  「我還要感謝他?」似乎聽見一個天大的笑話,卡耐陰冷的笑了。他不甘心,憑什麼從小到大,奧爾總是壓在他頭上,好不容易得到這樣一個大好的機會,卻又被奧爾毀了。他既然知道女皇在哪台電腦內,就應該告訴他,讓他去執行任務,而不是硬生生把晶元奪走,說到底,不過是為了爭奪軍功罷了。

  斂去心底的戾氣,卡耐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算了,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再追究也沒有意義。奧爾清醒了嗎?」

  「昨天我去看的時候還昏迷著。等會兒我再去看一次。」南青見哥哥與奧爾冰釋前嫌,忍不住鬆了口氣。現在的奧爾是亞薩星際的超級英雄,聽說很快就會升職並授勛。他現在是上將,再往上升就是大將,年僅27歲的大將在亞薩星際是絕無僅有的存在,而且他還是特種人,可以活到三百多歲,而其他四位大將包括元帥,都已經垂垂老矣,很快就要從高位上退下。

  照這麼一算,奧爾絕對有機會成為帝國的最高統治者。南青在腦海中略微勾畫奧爾光輝燦爛的未來,頓時覺得心臟在狂跳。他現在打算緊緊抓~住奧爾,而非以前那樣若即若離的吊著他。

  但他首先要弄清楚自稱是奧爾戀人的少年究竟是什麼身份。他在通訊器里問老元帥的那句話(你從哪兒找來的這個蠢貨?)現在已經傳遍了全帝國,「蠢貨」這個頭銜被強制安在哥哥頭上,受盡世人嘲諷。因為這句話,哥哥的事業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要擺脫它的影響,少說也得花費好幾年時間,而且還要付出比常人更多更艱辛的努力。

  南青越想越憤怒,站起身朝奧爾的病房走去。

  卡耐盯著弟弟迫不及待的背影,眼眸微眯。他絕不會允許奧爾踩在自己頭上,也許曾經制定的那個計劃,現在可以實施了。 ——

  周允晟趴在病床邊,用手指撩~開奧爾的眼皮,檢查他的瞳孔。戰鬥視頻他反覆看了很多次,發現了一個別人沒發現的細節,當奧爾握住卡耐手腕時,他的瞳孔改變了,由淡褐色變成了純正的黑色,其間有銀色流光在浮動,由於他當時站在陰影中,僅以側面入鏡,所以不仔細看很難察覺。

  周允晟可以確定,當時那個人不是奧爾·亞賽,而是自己的愛人。他舉著一支小手電筒,反覆查驗奧爾的瞳孔,恰在這時,奧爾清醒過來,啞聲問道,「Joe,你在幹什麼?」他的眼皮被少年翻轉了太多次,明顯感覺到一陣刺痛。

  「我在替你檢查。你這次昏迷了三天三夜。」周允晟關掉手電筒,懶懶散散的坐回原位。現在清醒的這個人是奧爾本人,但奇怪的是,他一點也不覺得失望或者沮喪,因為他已經確定愛人就他體內,隨時都會清醒過來。他可以一邊想辦法一邊等待,比起以前毫無希望的煎熬要好得多。

  「我昏迷了三天三夜?」奧爾握拳,感覺體內充滿了狂暴的能量,一點也沒有長時間昏迷的虛弱。他甚至隱隱覺得自己能夠徒手撕碎一架機甲。

  「你還記得昏迷前發生的事嗎?」周允晟打開筆記本,照例寫下觀察日記。

  「我跟隨卡耐進入信息中心,找到女皇,她很憤怒,卻無法驅趕我們。卡耐把晶元插~入主機……」說到這裡,奧爾停下來,按~揉疼痛不止的太陽穴,遲疑開口,「之後發生的事我記不清了。我昏迷了是嗎?」

  「對,你昏迷了,但在此之前,你阻止了卡耐的行動,把晶元搶走了。」周允晟一邊打字一邊漫不經心的敘述。

  「我搶走了晶元?」奧爾露出震驚的神色。

  「對,你搶走了晶元,插~入了正確的電腦。誰也不知道,當我切斷女皇與外界的聯繫,並試圖將她禁錮在終端系統內時,她在最後一秒掙脫了,並且轉移到另一台電腦上。我設定的網路磁場讓她無法離開信息中心,但要在三十分鐘內從上十萬台電腦里找出正確的一台,對先鋒軍來說無異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恭喜你,你已經完成了。」

  奧爾越發震驚,呢喃道,「可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把卡耐打成了重傷,等會兒軍部的人會過來問話。給你一個忠告,如果不想被人懷疑,最好不要說自己失去了記憶。」周允晟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茶金色的瞳孔閃爍出妖異的光芒。他試圖用催眠術喚醒愛人,但跟以前一樣,還是失敗了。

  奧爾心神恍惚了一瞬,很快就清醒過來,一面道謝一面點頭。他知道軍部那些人有多疑神疑鬼,如果讓他們發現自己的異常,隨之而來的是無窮無盡的調查和監視。

  「在他們找你問話之前,最好把這段視頻仔細看幾遍,記住每一個細節。」周允晟把一塊晶元扔過去,站起身信步離開。

  「謝謝你。」奧爾十分動容,每一次從昏迷中醒來,都是少年陪伴在他身邊,還總是替他解決掉一切麻煩。也許真像元帥說得那樣,少年是喜歡自己的,只是不善於表達而已。

  奧爾剛看完視頻,軍部的人就來了,反覆詢問他為什麼能找到女皇藏身的電腦。他一概用「直覺」來解釋自己莫名其妙的行為。直覺對精神力數值極高的特種人而言是一項非常可靠的判斷依據,並非難以取信於人的偽科學。很多特種人就是憑藉直覺屢屢躲過死亡的威脅,並立下赫赫戰功。在軍隊里,士兵們更喜歡把直覺稱為戰鬥意識。

  軍部的調查官接受了他的解釋,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就推門離開。

  奧爾鬆了口氣,正想倒杯水潤嗓子,卻見南青一臉激動的站在門口。

  「奧爾哥哥你醒了!」他快速走進病房,四下里看了看,狀似遲疑的問道,「Joe呢?他怎麼不在?」

  「他有事要處理,先走了。菲比,過來坐吧,要不要吃水果?」奧爾把一個鮮紅的蘋果遞過去。機器智能暴動以後,人類像蛇鼠蟲蟻一般,被女皇驅趕到地下苟延殘喘,連吃飯都成問題,更何況吃水果。這是帝國英雄才能享受的待遇。

  南青瞥了一眼奧爾微微泛紅的耳根,心裡非常滿意。他坐到床沿,一面削蘋果一面抱怨,「奧爾,你是不是背著我交男朋友了?我們不是早就約定過嗎?無論誰找到另一半,都必須帶給彼此看一看。」

  「我沒有男朋友。」奧爾慌忙否認。

  「那為什麼Joe說你是他的愛人?」南青最介懷的就是這句話。

  「怎麼可能,我喜歡的人是……」奧爾急得面紅耳赤,正打算鼓起勇氣向心愛的人告白,太陽穴卻猛烈抽~搐了一下,一股極其尖銳的刺痛感從腦仁深處擴散至全身。他垂頭捂臉,拚命壓抑住堵在齒間的呻~吟。

  南青還以為他害羞了,裝模作樣的追問,「你喜歡的人是誰?」

  「我喜歡的人除了Joe還能有誰?」奧爾抬頭,眼瞳漸次變成漆黑的墨色,其間點綴著冰寒刺骨的銀色流光,明明還是那張剛毅俊美的面孔,卻因為上挑的眉峰和微彎的唇角,竟透出十足的邪肆。這就是奧爾至死也忘不了的心上人?嗤,什麼眼光?

  「你,你剛才不是說不喜歡他嗎?」南青臉色驟變。

  「我的確不喜歡他。」奧爾脫掉病服,換上軍裝,徐徐說道,「我對他的感情怎麼能用『喜歡』這兩個字來形容?太膚淺了。我愛他,用我的整個靈魂和生命在愛他。」

  「這不可能!你喜歡的人明明是我!」南青再也忍不住了,大聲捅破了隔在兩人之間的窗戶紙。他想奧爾一定是為了刺激自己才會那樣說。好吧,他如願了。

  「我喜歡你?」奧爾的表情非常詭異,似嘲諷又似憐憫。他走到穿衣鏡前,把軍裝的每一道褶皺都一一撫平,又把略微凌~亂的髮絲梳理整齊,這才轉回頭面對南青,一字一句開口,「你有哪一點值得奧爾喜歡?漂亮的臉蛋?性~感的身材?除了這兩樣你還有什麼?一個精神力和體質都為F級的廢物,竟妄想掌控S級的強者,我不得不承認你很有勇氣。但是抱歉,你那些玩弄人的手段在我身上不起作用,因為我已經擁有世界上最優秀的愛人,再也看不上別人,尤其是你這樣的垃圾。」

  「我該走了,Joe還在等我,你請自便。」他略微頷首,表現的那樣彬彬有禮,說出口的話卻極度傷人。

  南青倒退幾步,搖搖欲墜。他的精神力和體質的確是F級,但這是塞拉揚家族的秘密,絕不會被外界知道。現在父母已經帶著這個秘密長眠於地下,哥哥為了家族聲譽著想也不會向外人透露,尤其是奧爾。那麼他是怎麼知道的?

  知道了沒關係,他為什麼要藉此羞辱自己?廢物、垃圾,原來自己在他心裡是如此不堪的存在,他那些臉紅心跳默默守護,全都是假的嗎?南青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背抵牆壁,用哀傷的目光看著俊美邪氣的男人,希望他告訴自己剛才只是一個玩笑。

  奧爾走到門口,似想起什麼又轉回來,對著鏡子左照又照,把上衣最頂端的兩顆紐扣解開,露出少許古銅色的肌膚和鎖骨,這才滿意了,路過眼裡嗆著熱淚的南青時微笑詢問,「你覺得我看著怎麼樣?還好嗎?」

  現在的奧爾再不復之前的嚴肅刻板,他濃眉斜飛,鼻樑高~挺,狹長的眼眸閃爍著冷酷的光芒,嘴角卻又掛著玩味的微笑,渾身上下散發出乖僻卻又強勢的氣息,看上去非常迷人。

  南青被蠱惑了,不自覺點頭。

  奧爾這才邁開大步朝工作室走去,他越走越快,看見背對著自己,正彎腰組裝儀器的少年,眼裡翻湧~出狂喜的情緒。他悄無聲息的走到他身後,灼熱的目光在他身上不停打轉。

  「寶貝兒,猜猜我是誰?」他嘴唇貼合在愛人玉白的耳廓上,輕輕吹了一口氣。這是他最愛的、打招呼的方式。

  低沉的調笑聲傳入耳膜,令周允晟瞬間僵住了。這色氣滿滿的語調,這欠揍的舉動,不是那牲口又能是誰?他想暴打對方一頓,讓他了解自己這些日子所承受的煎熬和痛苦,卻在轉身的時候改變主意,將他推倒在辦公桌上狠狠親吻。

  「寶貝兒,你比我想象的還要熱情!」奧爾緊緊扣住少年後腦勺,連換氣的時間都不想給他。

  「你要是像我一樣憋屈了好幾個月,現在也會恨不得吃了我。你他媽的竟然認不出我來了,還愛上了別人!」周允晟的眼珠子都氣紅了。

  「我只憋一天就會受不了。寶貝兒,我真的很抱歉,嚴格來說,那不是我……」奧爾很想解釋,卻感覺渾身的肌肉開始僵硬,血液也慢慢凝固,身體很快就不能動彈了。他低咒一聲,正想交代些什麼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奧爾·亞賽感覺到有人在親吻自己,動作還很激烈,睜眼一看才發現那是Joe。他嚇了一跳,立刻便把對方推開了,手腳又酸又軟很沒勁兒,像是徒步穿越了整個帝都星一般疲憊。

  「Joe,請你不要這樣,我喜歡的人不是你。」趁少年換氣的間隙,他尷尬開口。

  周允晟渾身一僵,這才睜眼打量被壓在桌上的男人。彬彬有禮、嚴肅刻板的奧爾·亞賽又回來了,真他~媽~的噁心!他立即放開男人,連吐了幾口唾沫,然後用消毒紙巾不停擦嘴,厭惡的情緒毫不遮掩。

  奧爾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想不明白少年怎能如此善變,明明上一秒還熱情似火的親吻自己,下一秒卻彷彿吻了一隻癩~蛤~蟆,露出嘔吐的表情。他甚至走到水槽邊,不停舀水漱口。

  奧爾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他實在是搞不明白少年在想些什麼。

  「看什麼看?我想吻的人不是你。」周允晟洗了把臉,指著半敞的房門下令,「奧爾·亞賽,請你離開,我還要工作。」他要把女皇篡改過的星網系統恢復正常,工作量非常大。他原本想專心研究喚醒愛人的方法,但為了確保那些異度空間不被軍方的技術專家格式化,不得不接手這份工作。他把它們存儲在一個隱藏板塊內,設下一重又一重防禦,確保空間里的數據能自主運行下去,永遠不受外界的打擾和操控。

  奧爾這才發現自己並不在病房裡。他有許多話想問,見少年冷著臉,態度十分不耐,只得保持沉默。他拖著酸~軟的腿腳回到病房,猜想自己可能又夢遊了,再跟Joe相處下去沒準兒會發生更尷尬的事,於是趕緊收拾東西回家。

  女皇已經消失,機器人大軍全部被運回軍工廠銷毀,連不具備攻擊能力的家用機器人都受到了人類的冷待。現在他們寧願自己做家務,出門絕不用能連接到星網的自動懸浮車,而是手動懸浮車,電腦還在用,與星網相連的個人終端卻被取締。經歷過這場浩劫后,人類對高速發展的科技產生了懷疑和恐懼,並開始進行反思。這是一種社會倒退現象,但從人文層面來說,卻又是一種進步。

  每天都有數萬億生靈登陸星網進行活動,幾乎囊括了亞薩星際的所有種族,由此可以推算出戰爭過後的傷亡是多麼慘重。許多家族因此消亡,幸運一點的也只存活了少部分成員,人口驟減,社會秩序混亂,要真正擺脫戰爭的陰影至少需要幾十年時間。但值得欣慰的是,被女皇驅趕到地下的生靈終於可以回到地面生活。

  奧爾獲得醫生的准許后駕駛懸浮車回到亞賽家族的老宅。他的親生~母親很早以前就去世了,父親也在二婚後沒幾年死在戰場上,所幸繼母對他很好,將他和傑拉姆拉扯長大,還保住了亞賽家族的產業。這次機器智能暴動,繼母恰好在外面度假,逃過一劫,最近才在軍隊的護送下安全回到帝都星。

  看見風塵僕僕的繼子,亞賽夫人非常高興,奔上前給他一個熱烈的擁抱,「歡迎回來我的大英雄!你晚上想吃什麼,我幫你做。」

  「媽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不用刻意給我準備,做簡單的家常菜就好。傑拉姆在家嗎?」奧爾微笑詢問。

  「他還在軍營,一會兒就回來。你先去洗澡吧。」亞賽夫人推他上樓。

  奧爾回到房間,終於支撐不住的昏睡過去,足過了三個小時才清醒。他習慣性的拿起擺放在床頭柜上的四維成像儀,擰開按鍵,南青的身影緩緩浮現,用溫柔悅耳的嗓音唱著一首情歌。那是他在新年晚宴上的壓軸表演,奧爾偷偷錄下來並做成立體影像,每當思念難耐的時候就打開來看一看。這是他的寶貝,每次出任務都不忘隨身攜帶。

  然而他看著看著,表情竟從痴迷變成了厭惡,淡褐色的瞳仁漸次暈染成墨色。

  「這他媽是什麼玩意兒!」他冷笑,徒手捏扁由鈦合金打造的四維成像儀,又把屋內所有有關於南青的物品全都扔進一個金屬箱子,拿到樓下用垃圾處理器碾碎。

  「你在幹什麼?」傑拉姆站在門口,用不敢置信的語氣詢問。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奧爾毀掉的全都是與南青有關的物品,這些可都是他的寶貝。

  「處理垃圾。」奧爾知道自己必須動作快點,今天連續兩次使用了這具身體,負荷太大,恐怕等會兒又要死機。

  「可是這些都是菲比送給你的禮物,很有紀念意義。」傑拉姆用憐憫的目光朝站在自己身後的南青看去。原來他說得都是真的,哥哥竟然真的移情別戀了。

  奧爾嗤笑一聲,舉步離開,剛走出去不遠就忽然陷入昏迷。傑拉姆踢了他幾腳,見他毫無反應,這才把他扛進客廳,隨便扔在地板上。南青正準備給醫生打電話,卻被亞賽夫人阻止,「打給你哥哥。」

  「可是我哥哥又不會醫術。奧爾總是莫名其妙的暈倒,肯定是身體出了問題。」

  「打給你哥哥,告訴他把人帶過來。」亞賽夫人語氣異常冷酷。

  南青猶疑不定的打電話,並未發現傑拉姆和亞賽夫人交換了一個陰毒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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