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8.第538章 為你

  雷獸在空中奔跑，飛躍過烏黎山。 

  清風撲面，白雲悠遊，看遍大好河山。 

  江小棠從所未有地感覺到，活在這個世界如此真實。她記憶里的另一個世界慢慢褪去色彩，變得模糊，而這一世，則逐漸清晰。 

  雷獸越飛越低，最後在一處山清水秀的河灘邊停下。 

  「怎麼不飛了？」江小棠問，她還沒過癮呢！ 

  宋天衍笑：「已經到了。」 

  「到了？」江小棠左看右看，「我們到這裡來做什麼？什麼也沒有啊！」 

  宋天衍只是笑，上前一步，抬起手來。 

  金光從他手心流淌而出，落在河水上，結成曲橋，結成亭台，結成水榭。 

  江小棠瞪大眼，看著一座美輪美奐的樓閣憑空而起，她甚至聞到了水榭瓷瓶里芳草的清香。 

  「這……變出來的？」她目瞪口呆，原來這世界的仙術，真的可以變東西出來嗎？這個念頭閃過，很快被她自己推翻了。怎麼可能嘛，仙術是很神奇，但據她在這個世界活了二十年的經驗，一切都是有理可循的，可以稱為另一種科學，絕對不存在憑空變東西出來這回事。 

  「這是法寶嗎？之前收在哪了？」 

  「來。」宋天衍牽了她的手，踏上曲橋，「法寶只要祭煉足夠，就能收放自如。等你元嬰的時候，也可以做到這個程度。」 

  進了水榭，江小棠發現，屋裡的一桌一椅，一器一具，幾乎都是她的喜好。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她摸著一塊荷葉形狀的大筆洗問。 

  宋天衍道：「你屋中皆是這般擺設，很容易看出來。」 

  江小棠聽了，卻怔了怔。 

  「怎麼了？」 

  「你……」江小棠有點不好意思，「我一直以為，你只是被我感動了，才會……」 

  他從來沒有正式表過白，在碎星群島，終於剖白心跡的交談，也僅僅只是承認了對她有感情，願意和她在一起。他對她很好，但從來沒有真正說過「我愛你」。 

  江小棠一直覺得，宋天衍或許只是被她感動了，所以接受了她。他對她的感情有多少，她不想猜，也不敢去猜，只是想著，只要他的感情是真的，就算少一點也沒有關係。 

  直到此刻，聽到他說出這些，她才多了點信心。也許，他喜歡她，比她以為的還要多一點點？ 

  在玉虛宮，他只有寥寥幾次，進過她的屋子。而他離開玉虛宮，已經十幾年了，她心動期外出遊歷，宋天衍只比她遲了一點離開師門，後來就沒回去過。如果不是早早記在心上，他怎麼會知道她的喜好？ 

  宋天衍訝然，挑高眉頭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江小棠心虛地笑笑，低下頭。 

  「我是那種人嗎？」宋天衍的口氣帶著一點無奈，說道，「說得自大一點，這世上喜歡我的女人不少，難道我都會感動嗎？」 

  「嗯……」江小棠這點深有感觸。宋天衍離開玉虛宮已經十幾年，師門內記得他的年輕女弟子不多了。可當初她剛入門的時候，正是宋天衍風頭最健的時候，暗戀他的女弟子多不勝數，為此她剛入門時還被庶務堂那個小柳冷待了。 

  「……真是傻瓜。」本想訓她一頓，看她一副心虛的樣子，宋天衍最終嘆了口氣，彈了彈她的額角。 

  抬頭覷了他一眼，見他沒有生氣，江小棠蹭過去：「那個，你不生氣吧？」 

  「跟你有什麼氣好生的？」見到她刻意討好的甜笑，哪還氣得起來？宋天衍伸手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的頭頂，溫聲道，「你要對我多點信心。這一去，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如果你信心不足，是不是就變心了？那我辛辛苦苦贏了給誰看？」 

  抱得這麼近，江小棠剛剛有點激動，猛然聽到他的話，連忙保證：「我不會變心的，我保證！」想了想，又補充，「你要不相信，我就發誓。」 

  瞪得溜圓的眼睛，閃動著認真的光彩，宋天衍心中一軟，又好氣又好笑：「誰說你要變心了？難道你聽不出來，重點是後面半句話嗎？」 

  難得說句情話，怎麼就抓不到重點呢？真是媚眼做給瞎子看…… 

  「後面半句話？」江小棠迷迷糊糊的，「你後面說了什麼……」 

  她突然想起來，呀了一聲：「你、你是說……」 

  宋天衍摸了摸她的頭，道：「宋家那個破規矩，我並不熱衷。不過，現在有了你，我一定要贏下來。」 

  「為了……我？」 

  「嗯，為了你。」宋天衍輕聲道，「以前，我對自己的命運有諸多懷疑，潛意識裡並不願意去接受那個命運。我努力修鍊，提升實力，只是盡責，為我的姓氏盡責，也為我的父母盡責。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想和你在一起，給你想要的一切，還要生兒育女，看著他們平安長大。我想得到這一切，就要去獲得那個資格。」 

  他說得很認真，江小棠不由道：「我不在乎你能不能贏，你父親不是也沒有贏嗎？可他和你的母親，過得也很好吧？」 

  宋天衍搖頭：「他們過得並不好。成為失敗者，就要接受被人牽制的命運，自己的未來如何，連話語權都沒有。宋家的人，再勢利不過，要不是我的出生，讓他們看到了希望，我父母都不知道被丟到哪裡去了。」 

  「他們？」 

  宋天衍無奈地笑笑：「因為這項家規，宋家分成了好幾個派別，他們會在繼承人的競爭中，選擇一個支持。雖然我很討厭他們，但不得依靠他們。除非有一天，我成為宋家的掌控者，才有可能改變這種現象。」 

  江小棠從他的話里，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你……想改變宋家？」 

  宋天衍緩緩點頭：「宋家這種情況，無論從哪個方面考慮，都不正常，只是這背後到底有什麼隱秘，我還接觸不到。或許，只有我成為勝利者，才能接觸那個秘密吧。」他垂下眼眸，看著江小棠，目光柔和下來，「何況，我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繼續這樣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