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第532章 問話

  江小棠跟在舒寧歌身後，向唐亦麟行禮：「玉虛宮沖盈，見過唐前輩。」 

  唐亦麟轉過身，笑著抬了抬手：「不必多禮，坐吧。」 

  「這……」江小棠遲疑。雖然唐亦麟只是別派長老，可他畢竟是個分神期的宗師，看他行為舉止極有派頭，跟符八那種老不修完全不同，就這麼大剌剌地坐他對面，老實說，有點心虛。尤其她之前從舒寧歌那裡騙了件寶貝…… 

  舒寧歌可不管她在想什麼，理了理對面的座位，伸手對江小棠道：「沖盈姑娘，請。」 

  江小棠只能硬著頭皮坐了。 

  因為心虛，江小棠沒敢抬頭看唐亦麟，只好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小菜上。 

  唐亦麟看著不食煙火的樣子，沒想到口味挺重，江小棠看到有一盤小菜是鹵豬耳，紅紅的辣粉灑了整整一層。 

  「沖盈小友，你在看什麼？」唐亦麟見她直勾勾地盯著桌上小菜，不由問道。 

  江小棠回神，輕咳一聲，道：「唐前輩，您若是嗜辣，我可以推薦您一種調料，比這辣粉過癮多了。」 

  「哦？」唐亦麟笑眯眯問，「聽說沖盈小友擅長烹製藥膳，廚藝是玉虛宮一絕，推薦的想必不會差，不知是什麼調料？」 

  「就是這個！」江小棠掏了個小陶罐出來，放到桌上。 

  她一邊解開封口，一邊說：「這叫辣椒，不但辣，而且香。這是我自製的辣醬，它有個名字叫老乾媽……」其實這是她自己做的仿品，畢竟人家那是秘方。 

  封口打開，嗆鼻的辣味竄了出來。站在一旁的舒寧歌聞到，臉色扭曲了一下。這味道實在是太刺激了，真不知道師叔這如同芝蘭玉樹的人，怎麼會喜歡這麼奇怪的東西，太破壞氣質！ 

  唐亦麟聞到了，卻是一喜：「果然又香又辣，唔，還有肉香味。」 

  「裡面有碎雞肉，這種口味叫辣子雞。」江小棠拿起一隻小勺，挖了一勺辣醬擱到盤子邊。 

  唐亦麟拿起筷子沾了沾唇，笑道：「唐某自小嗜辣，卻不知世上還有這種……讓人如果回味的香辣。這莫非就是北國近年來流行的辣椒？」 

  自從江小棠去過北國，辣椒漸漸在北國流傳開來——穎州的北國名廚，多數去過玉虛宮別館。 

  「正是。」唐亦麟這麼說，江小棠也就順口應和，沒有多說其他。她這陣子出的風頭太多了。 

  「之前只知道北國多了種調料叫辣椒，卻不知道味道這麼好。這辣醬應當是小友的獨門秘方吧？為何要叫……老乾媽？」 

  「呃，因為，它的創始人是一位老婆婆……」 

  「原來是這樣，有趣。」 

  舒寧歌忍不住向後退了退，臉色隱隱發黑。師叔的口味愛好已經夠奇怪了，怎麼這沖盈，還會制辣醬？這不是讓師叔變本加厲嗎？ 

  說無了老乾媽的問題，江小棠沒忍住：「唐前輩，您叫我來……有什麼事嗎？」 

  「沒有什麼大事，只是找你聊聊。」唐亦麟神態溫和，一副隨意談天的樣子，「上次在迷宮裡，你們分析得極有道理，只是有些詞，唐某從未聽過。」 

  江小棠有點緊張。她出來了才知道，原來他們在迷宮裡的表現，外面的人都能看得見。幸好當時情況緊張，她和沖靜沒有說太多隱私的事。不過，他們還是泄露很多東西，比如，那些明顯不屬於現在的辭彙。沖鶴沒問，因為他當時也在迷宮裡，玉虛宮其他人問了，被沖靜打發了。長輩們也沒問起，大概是基於信任。現在好了，要是唐亦麟問了，她該怎麼說呢？ 

  「那些詞……」江小棠謹慎地答道，「我和沖靜自小在一處，時常玩些遊戲，這些是我們玩遊戲時說過的……」 

  「是嗎？」唐亦麟的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問，「你們畫的圖，好像和平時見到的不一樣。」 

  「這也是我們平時玩的……」 

  這次談話，談得江小棠提心弔膽的。唐亦麟問的都是迷宮裡發生的事，而她就是含糊帶過，說是和沖靜玩遊戲時的暗號。唐亦麟信不信她不知道，反正她努力讓自己相信了。 

  大概談了半個小時，臨走前，唐亦麟向江小棠要辣醬，江小棠索性把方子給他了，反正她也沒打算拿來賺錢。 

  唐亦麟給了一樣回禮，說是一種可以入葯的靈水，叫做瓊漿。 

  江小棠一無所覺地收下了，沒發現舒寧歌驚訝的臉色。 

  等到江小棠離開，舒寧歌沒忍住，說道：「師叔，那瓊漿何等珍貴，拿來換個食方，也太……」 

  唐亦麟看著江小棠現寫的食方，笑眯眯道：「珍貴不珍貴，要看對誰。這東西也許你覺得一文不值，於我卻是天價。」 

  「師叔……」舒寧歌滿臉無奈。這位驚才絕艷的小師叔，什麼都好，就是性格太自我了，當初師祖沒傳位給他，肯定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寧歌，你有沒有覺得這位沖盈姑娘，有哪裡不對？」 

  舒寧歌想了想，說道：「她有事瞞著沒說。」 

  「不說是正常的，她身上定然有秘密。」唐亦麟疊好食方，珍而重之地收起來。這可是寶貝啊！ 

  「可是師叔，剛才您好像沒問惘世燈的事……」 

  唐亦麟道：「不用問了，問了人家也不會說，說不準，過一會兒希訣就會找我算賬來了。」 

  那惘世燈，可是連他都沒辦法重煉，這才幾天，人家就把惘世燈修復成這樣。這種煉器手法，一定是門派絕秘。 

  「除此之外呢，你還察覺到什麼？」 

  舒寧歌想了好一會兒，搖頭：「弟子駑鈍……」 

  唐亦麟嘆了口氣：「你忘了咱們的本行嗎？」 

  舒寧歌一怔。 

  「我們水月宮，最擅長可是卜算運勢。她人就在你面前，你沒趁機算一算她的運勢？」 

  「……」舒寧歌低頭請罪，「弟子錯了……」 

  唐亦麟向他擺了擺手，站起來：「你要先證明自己有資格成為水月宮的下任掌門，我才能支持你，不然，說什麼都沒用。」 

  看著唐亦麟的背景，舒寧歌咬咬牙，提高聲音：「弟子明白了，謝師叔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