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第347章 赴約
江小棠睜開眼,發現天已經亮了。
肩膀有點重,轉頭一看,沖雪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她的肩上睡著了。
光看現在,她們倆真是相親相愛的一對好姐妹,壓根看不出之前她們還針鋒相對。
江小棠嘆了口氣,苦中作樂地想,這次一起落難,倒是成全了她和沖雪的革命友誼。
這時,昨天見過的那個蒙面人進來了。
他冰冷地掃過來一眼,伸手一抓,江小棠身子一輕,不由自主地向他飛去。
「啊?」沖雪迷迷糊糊中失去平衡,發出一聲驚呼。
蒙面人一手一個,提起她們就往外走。
「喂,你幹什麼?」江小棠被對方抓著腰帶,橫著提在手裡,肚子被勒得難受。
「閉嘴!」蒙面人喝斥了一句,腳步不停。
江小棠聽而不聞,繼續喊:「喂,你這樣提我肚子好疼,今天早上還沒吃飯呢!」
在這種時候還惦記著吃飯,本來無視她們的蒙面人都忍不住低頭投給她一個無奈的眼神。
然後,江小棠和沖雪後頸一痛,同時暈過去了。
……
今天風有點大。
沖鶴到了東郊,往約定的地點走去。
昨天收到密函,他們就已經把這邊的地形摸清楚了。
這一帶,是穎州附近出了名的荒地,到處都是碎石塊,地形複雜,東邊甚至還有一個懸崖。
沖鶴默默地想著,思考對方的意圖。
宋天衍說的那些話,他聽進去了。從這些日子和丹心樓的較量看來,他相信宋天衍的判斷。對方這次的行事,和以前的風格並不相同。
丹心樓這樣一個組織,註定了見不得光,他們一直以隱蔽自己為目的,躲藏起來。除了那次約他談判,從來沒有過主動出擊之舉。
但是這一次,何止主動出擊,簡直可以說是孤注一擲。
只要把江小棠和沖雪救回來,對方將面對多方的怒火。玉虛宮,皇族,傅家。到那個時候,一不小心,就會把事情鬧大。
丹心樓絕對不願意把事情鬧大,他們本來就是活在陰暗中的人。
多年前各大派圍剿丹心樓之事,他們艱難活下來了,但是,被摧毀的組織,花了幾十年才慢慢重新建立起來。
如果不是丹心樓的手筆,那麼這次事件又是誰幹的?對方針對的是他,難道是他自己的仇人?
沖鶴一路這樣想著,踏入約定之地。
江小棠是被顛醒的。
醒來時,她發現自己仍舊被那個蒙面人提在手中,飛在半空中。
被人倒提著飛在半空中的經歷實在不怎麼美好,這時候對方要是一鬆手……她摔下去就是臉著地了!
為了不讓自己臉著地,江小棠努力平復自己的心跳,沒有驚叫出聲。
事情有點糟糕。
她本以為,她和沖雪會有幾天的時間可以嘗試逃跑,沒想到,沒等苗苗找到解決符咒的辦法,對方就行動了。
這下怎麼辦?對方想帶她們去哪?
江小棠努力開動腦筋。
第一,對方有可能要換地點,原來的地方對他們來說不安全了。第二,也有可能是約好交人質。
江小棠衷心希望是第二點,如果是第一點,說明她們逃跑的難度更高了。
……
「你終於來了。」身後傳來聲音。
沖鶴渾身一震,沒有回頭。
「怎麼,你不敢回頭嗎?不敢看我的臉?」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沖鶴閉上眼,拳頭慢慢握緊。
終於,他睜開眼,轉過頭去。
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慢慢走近。
沖鶴看著她,從微熹的晨光里走出來,好像多年前的一個清晨,有個人也是這樣,走進他的心裡。
同樣的穿著,同樣的臉龐,但他還是發現了不同。
這張臉雖然和記憶中那張臉一樣很美,可是顯得有些憔悴。
當這個人站在他面前,沖鶴回到了現實。
「原來是你,我兩位師妹呢?」他用冷靜的口吻問。
白衣女子笑了起來,她本來長得就很美,笑起來就更美了。
「沖鶴,你只記你的師妹嗎?」
這句普通的話,聽起來彷彿包含了一些特別的意味。
沖鶴忽然覺得有點恍惚。
白衣女子又上前一步,與他之間的距離,只有一掌。
她仰起頭,看著沖鶴的臉龐,目光閃爍,似乎帶著淚光,眼神複雜得難以言說。
「沖鶴,我好恨,你知道嗎?」聲音低下來,想要恨,卻又恨不起來,無奈而婉轉。
沖鶴的臉色更恍惚了,說出的話,像在夢遊:「你恨什麼?該恨的人不應該是我嗎?」
白衣女子的目光,在他的臉上逡巡而過,似乎柔情無限,又好像咬牙切齒:「我怎麼能不恨?這十幾年,我沒有一天過得好。我的身份我無可選擇,但是你呢?你說過愛我,原來你最愛的,還是你的師門!」
眼淚迅速聚攏,從她眼眶裡滾落。
沖鶴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喃喃念道:「寒星……」
「是,我是寒星。」對方也以喃喃的口吻念著,「沖鶴,你帶我走吧?我不想留在丹心樓,你也別做什麼宗主了,帶我一起走,我們找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快活地過一輩子,好不好?」
近乎祈求的聲音,讓沖鶴動容,他忍住張口:「好……」
白衣女子的目光一下子變得驚喜,投進他的懷裡。
寒光閃動,悄悄往沖鶴的腹部遞過去。
就在刀鋒觸到沖鶴的腹部時,她的手被握住了。
白衣女子吃了一驚,抬起頭,看到的卻是沖鶴清醒的目光。
「你……你沒有被……」
「沒有被你誘惑?」沖鶴冷冷說道,「我犯了一次錯誤,還會犯第二次嗎?寒星,你太小看我了!」
白衣女子美麗的臉龐扭曲了:「沖鶴,你果然沒有心!」
沖鶴的目光一點點地冷透:「寒星,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沒有心?你用媚術接近我,又算什麼?你可以傷害我,但那本功法是我師父的遺物。被你用那種骯髒手段拿走,我愧對逝去的師尊!十幾年了,我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說完,靈光在兩人之間爆開,白衣女子跌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