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第323章 飛劍

  回到翠微樓，符八第一次主動誇獎：「不錯，這還像個比武的樣子。」 

  今天的江小棠，表現得一點也不像新手。雖然還不夠成熟，但她的狀況始終很穩定，應對也很得體。 

  鐘鳴的實力不算頂尖，可也是世家中的優秀子弟了，能夠打敗他，說明江小棠不再空有修為，卻談不上實力。 

  江小棠喜笑顏開：「八爺，我是不是有希望爭個前三什麼的？」 

  符八翻白眼，立刻打擊她了：「前三？你也太看不起別人了吧？能得個前十就不錯了。」 

  江小棠算了算：「八爺，明天就會決出前十了，你的意思是，我只能贏一輪了嗎？」 

  符八正色道：「能夠贏下今天這一輪的，自身實力都不弱，僅憑你這個新手上路的水平，想勝過他們不容易。」 

  「那我……」 

  「也不是沒機會，如果你能保持今天的狀態，還是很有希望的。」符八潑了盆冷水，又給她吃了顆甜棗。 

  說話間，沖雪回來了。她的臉色比前幾天還難看，看來今天的比武不太順利。 

  「沖雪丫頭，過來。」符八喊。 

  沖雪愣了愣，往他那邊走去：「八爺，什麼事？」處久了，她也跟著江小棠一起喊八爺。 

  符八沒回答，而是抓起了她的手腕。 

  下一刻，沖雪感覺到一股強橫的力量衝進自己的經脈，先是劇痛，隨後是難言的舒爽。 

  符八放開她的手，繼續吃喝。 

  沖雪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欣喜若狂：「謝謝八爺！」 

  今天的比試，她遇到了很難纏的對手，好不容易贏了，自身也帶了傷。符八剛才用自己的真元給她理了一遍，不但傷勢全好，而且還激發出了她的潛力。 

  這些日子，沖雪已經習慣了，符八就是看江小棠順眼，對她只是平平。沒有拒絕她的示好，但也不像對待江小棠那麼親切。沖雪不再像之前那樣，熱切地討好符八，希望得到他的指點。沒想到，符八突然給了她一個驚喜。 

  符八喝了口酒，揮揮手：「不用謝，你今天表現得不錯，老漢看著喜歡。」 

  這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之前怎麼討好都不管用，今天卻意外打動了符八。 

  沖雪突然領悟到了一些事，對符八這個的前輩高人來說，討好的話，他會回報，但不會真心對待。可如果自己表現出了讓他喜歡的特質，那他就不會吝嗇。 

  ——話說回來，沖盈那個討人厭的傢伙，到底哪裡討了八爺的歡心？沖雪之前覺得，就是因為她廚藝好，可現在想想，恐怕不是這樣。 

  「行了，丫頭們，咱們回去吧。」符八晃晃悠悠地站起來，示意沖鵬把酒菜打包回去。 

  在符八哼唱的小曲里，眾人回了別館。 

  「不開心？」符八看到江小棠一路沉默，回客院的時候問了一句，「丫頭，你該不會吃醋了吧？」 

  小姑娘嘛，偶爾使點小脾氣，符八很明白的。 

  沒想到，江小棠搖了搖頭：「八爺，我沒不開心。」 

  「那幹嘛不笑？」 

  她嘆了口氣：「我只是在想，沖雪這麼好強，又跟沈大小姐打了賭，她要是不能前三怎麼辦？」 

  符八有點意外：「你擔心她？」 

  「才不是呢！」江小棠哼道，「我只是覺得，沈大小姐比她更討厭而已！」 

  符八笑，老臉舒展，看著江小棠的目光溫和：「好丫頭，八爺真是沒白疼你。」 

  江小棠有點難為情：「都說不是了！」 

  符八不跟她爭，道：「你就別操心了，你那個師叔，不是個吃素的，一定會儘力幫沖雪丫頭的。要是她真的得不了前三，那也沒辦法。人生總有不如意之事，是不是？輸了也只能認了。」 

  江小棠很好奇：「八爺，你輸過嗎？」 

  符八點頭：「當然了。八爺浪跡江湖幾百年，吃過的虧海了去了！」 

  看到江小棠頹喪的神色，符八又笑了：「不過，那些吃過的虧，後來都讓別人吃回去了。所以說，人一時輸了不要緊，贏在最後就行。」 

  江小棠點點頭：「我知道了。明天的比試，我會儘力的，事前努力爭勝，如果真的贏不了，也不怪罪自己，日後努力就是。」 

  符八輕笑：「明白就好。」 

  向沖鶴彙報了一下今天的比武狀況，江小棠繼續回去琢磨。 

  和杜秋的比試里悟到的東西，她今天實際驗證過了。新世界的大門打開，突然間有許許多多的知識撲面而來。她想，她需要時間來慢慢消化。 

  江小棠走在竹林間，手中拿著根竹枝，無意識中將之當成飛劍一樣隨手擺弄。 

  不知不覺，她舞起劍已經像模像樣了，動作嫻熟而流暢。 

  她一邊隨處亂走，一邊舞動手中竹枝，時不時停下來冥思苦想，過一會兒，又繼續走。 

  不遠處的屋角，站著一個人，靜靜地看著她。 

  沖鶴從書齋出來，突然看到這人，有點驚訝：「沖塵，你在這裡做什麼？」 

  宋天衍收回目光，淡淡道：「聽說，小棠今天比武，把飛劍弄碎了？」 

  「是啊。」沖鶴揮揮手，「一把尋常飛劍，無所謂。」 

  宋天衍沉默了一會兒，慢慢取出一柄劍：「這個，師兄你等會兒交給她吧。」 

  這把劍一看就不是普通飛劍，劍鞘精緻，光華內蘊，上面繪著淡淡的綠紋，風格雅緻。 

  沖鶴眉頭微微一皺：「這把飛劍對小棠來說，太貴重了吧？」 

  他沒看錯的話，這把飛劍，就算元嬰修士用也沒有問題。宋天衍習符術，很少動用飛劍，偶爾會去騙沖明珍愛的飛劍玩玩，自己的飛劍卻從來不動用。 

  宋天衍道：「也許師兄覺得，我與她關係較遠，可在我心裡，對她和師兄是一樣的。此事結束后，我便會遠行，也許幾十年都不會回來了，也照看不到她。這把飛劍，算是臨別禮物吧，反正我也用不上。」 

  沖鶴聽他說得誠懇，想了想，應下了：「好吧，我知道了。」 

  宋天衍又道：「對了，別跟小棠說是我送的……」 

  沖鶴奇道：「這是為何？」 

  宋天衍的臉上仍然帶著淡淡的笑：「她這個人，其實最怕欠人情。如果說是我送的，肯定又要惦記著人情怎麼還。我一走幾十年，難道她要惦記幾十年嗎？」 

  也許是宋天衍的話很有道理，又或者，他的語氣太淡定，沖鶴完全沒有起疑心。他接過這把飛劍：「說得也對，我晚些時候替你轉交吧！不過這份人情，要記在我的頭上了。」 

  沖鶴玩笑的語氣，沒有讓宋天衍輕鬆一些。他仍帶著那種溫和卻虛浮的笑：「那我先回去了。」 

  看著宋天衍離開，沖鶴忍不住困惑。奇怪，他怎麼覺得沖塵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