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第206章 比試
「妹妹，這可怎麼辦？」回到后廚，江少樂六神無主，「葯膳我不會做呀！」
江誠和楊氏趕過來：「小棠，那個戴先生是不是很厲害？為什麼你不說自己是主廚呢？少樂才學廚沒幾天啊！」
「別著急。」江小棠笑容滿面，仍舊慢條斯理地腌制雞翅。
受她的態度感染，江家三口人的情緒稍微穩定下來。
楊氏道：「小棠，你有什麼好主意就說吧，伯母人笨，想不明白。」
江小棠笑道：「哪有什麼好主意？他要比試，明天哥哥與他比試就是。」
「可是少樂他……」
「我懂了！」江少樂打斷楊氏的話，「妹妹有辦法讓我取勝，對不對？」
江小棠笑而不語。
為了食鋪，王家花了不少心思。這位戴先生在禹水城的散修中小有名氣，以前曾經在大酒樓做過，因為不通人情事故，被排擠出來。他一怒之下，不再進酒樓，而是自行接單。他廚藝不錯，龍虎湯烹製得尤其好，不少散修請他烹製藥膳，平日里過得很滋潤。也不知道王家用了什麼手法，才請動他來廣發食鋪。
「哥哥，晚上我教你做葯膳，包教包會！」
晚飯時間過後，江氏食鋪打烊，江誠留下看鋪子，其他人回去。
夜深人靜，江氏食鋪一片安靜。
突然，食鋪的後門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這聲音非常細微，江誠根本沒有聽到。
他搭了個簡易床鋪在廚房的角落，白天忙了一天，晚上躺下去就睡了。
過了一會兒，後門輕輕開了，有人躡手躡腳地進來。
這人在江誠的床鋪前停下，手一揚，一股淡淡的香味散開，本來就已經熟睡的江誠頭一歪，昏迷了過去。
這人捏了江誠一把，確定他昏迷過去了，開始放心大膽地在廚房裡翻來翻去。
冰石製成的冰櫃里，放著拌好腌料的雞翅，灶台上煨著麻辣燙的湯鍋，還有各種麵粉、配料。
這人翻了一遍，小心翼翼地把東西復原，最後找到了水缸。
他拿出一包東西，正要抖進水缸，突然，整個人僵住了。
牆上出現了一個影子，有個人站在他身後……
他緩慢地轉過頭，看到一張放大的笑臉，就貼著自己的臉。
他整張臉龐恐懼到扭曲，喉嚨正要發出尖叫——
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康樂街今天的食客特別多，兩家食鋪都擠得滿滿當當的。
而且，客人進來了，基本就沒有出去的，寧願再點一次餐，也不願意離開。
到了中午，兩家食鋪各自搬出灶台，當街對峙。
食客們興奮起來，門口圍得里三層外三層。
最後，那些做見證的修士不得不出馬維持秩序。
廣發食鋪的包間里，王家老爺聽著老李的稟告。
「小人已經找遍了，也沒找到老張。」老李壓低聲音說，「對面一切正常，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
老張就是廣發食鋪的掌柜。
王家老爺眯了眯眼：「你確定？」
老李很肯定地說：「小人今天買通了對面送菜的，進去看過了。」
王家老爺百思不得其解，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昨天派掌柜出去的時候，他們明明看過了，江家四口人，除了江誠，其他都回去了。特別是那個女孩子，他們進了自家宅院就沒出來過。
江誠一個凡人，能頂什麼事？迷香一用，跟死人差不多了。
沒想到，昨晚掌柜進了江氏食鋪，就沒再出來，而且江氏食鋪里一點動靜也沒有。
到了今天早上，外面接應的人都沒等到掌柜出來，直到江家人過來開鋪子，不得已只能先回來。
真是奇了怪了，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就不見蹤影了呢？
王家老爺很不安，可時間快到了，下面的比試馬上就要開始。
「老爺，我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王家老爺皺著眉頭說，「先下去看比試再說！」
戴先生是個廚痴，為了請他，王家託了好大的人情，要是這場不成功……
到了現在，也沒什麼辦法可想，只能走著瞧了。
王家老爺出了包間，外面已經特意收拾出了一桌，請來的貴賓已經就座。
戴先生出來了。他身穿窄袖布衣，圍著圍裙，裹著頭巾，與昨天錦衣長袍的樣子完全不同，一看就很專業。
江氏食鋪這邊出來的是江少樂。他同樣全副武裝，可那稚嫩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如戴先生。
江少樂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多人注視著，而且要做的，還是他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的葯膳，心裡不由發慌。
戴先生看他這樣子，好心地安慰一句：「小夥子，你不用害怕，咱們就是比比廚藝，切磋一下，又不下賭注，儘管放手比試就是。」
戴先生的長者之風立刻贏得了觀眾的好感。
江少樂局促地笑了笑，想到江小棠告訴他的話，慢慢鎮定下來。
「小子後學晚輩，不敢說切磋，就當請戴先生指教一回吧。」他誠懇地說。
戴先生笑道：「你不用太謙虛，你家食鋪的東西，已經可以算是葯膳了，難得的是沒有藥味，不影響美味，這種手藝，鄙人也不敢說自己能勝過你啊。互相切磋，互相切磋。」
時間到了，戴先生馬上變得專註起來。
一件件食材洗好了碼在竹籃里端出來，戴先生看了看，拿起菜刀，飛快地切了起來。
刀剁在砧板上發出快速而規律的聲音，好像一首和諧的曲子。
眾人就看到，這些食材在戴先生的刀下，迅速變成一塊塊、一條條、一絲絲。
圍觀人群里發出驚嘆聲，這樣的刀工，看著就是一種享受。
再轉過來看江少樂。
他也拿起了菜刀，將一朵香菇放到砧板上。
菜刀放在菇背上，看起來像是要切開，手一滑，歪到砧板上去了。
人群里發出一陣笑聲。跟戴先生比起來，江少樂真是太嫩了。
江少樂穩了穩，回想往日拿刀的心態，刀鋒慢慢在香菇上滑動。
一橫一豎，香菇上切了個花。
切著兩次，江少樂慢慢找到感覺，手逐漸穩了。
可是，就算手穩，他的動作還是很生嫩，透著初學者的味道。
戴先生已經將龍虎肉放下去燉湯了，轉頭看到這一幕，眉頭微微一皺。
如果江少樂真是主廚，怎麼刀工會這麼差？如果主廚另有其人，為什麼不親自出馬？雖然這一場廚藝比試沒有賭注，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輸了，對食鋪的聲譽影響很大。
他們到底是太自信了，還是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