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115章 三隻土鱉
休息了半個小時，希元出來，宣布第二場開始。
「小西天福慧，玉虛宮沖塵。」
眾弟子精神一振，終於輪到本門前輩出場了。
小西天那邊出來的，是個瘦削的和尚，發苦的面相，悲憫的表情，標準的苦行僧模樣。
這樣的外表，再配上福慧這個法號，有一種微妙的不和諧感，惹人發笑。
不過，現場沒有人敢笑，福慧是個貨真價實的金丹修士，基於對前輩的尊重，他們也不敢笑。
「福慧見過沖塵道友。」和尚合十彎腰。
宋天衍則笑道：「福慧大師，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不敢稱大師，」福慧一板一眼地說，「托沖塵道友的福，尚可。」
跟福慧這種人，基本沒人聊得起來，宋天衍也是一樣，打過招呼，兩人就開打了。
跟上一場比起來，這一場比試，更加讓低階弟子們摸不著頭腦。
福慧只管合十念經，宋天衍倒是在不斷發動符術，但他的符術壓根看不出章法。
江小棠看了一會兒，只能認輸了，虛心求教：「兩位師兄，他們在較量什麼？」
梁鋒和崔學全都搖頭——他們的境界不比江小棠高多少。
旁邊有人道：「這你們都不知道？他們是在較量神識呢！」語氣神氣活現的，彷彿旁邊蹲著三個土鱉。
三個土鱉確實看不懂，只能乖乖被鄙視。
「原來是較量神識，難怪啊……」崔學全乾笑。
笑完了，三個土鱉繼續發獃。實在是看不懂啊……
過了一會兒，福慧的念經聲突然一停，嘆了口氣：「果然還是不行啊，貧僧認輸了。」
宋天衍抱拳：「承讓了。」
這場比試，低階弟子們就算知道他們在比拼神識，也看不懂具體情況，所以非常無聊，就算宋天衍贏了，玉虛宮的弟子們也沒有半點興奮的情緒。
不過，想到第三場，他們又高興起來。
第三場是前兩場勝者的比試，按白雲山裘英的風格，打起來一定很好看吧？
休息時間過去，希元宣布最後一場開始。
裘英和宋天衍上了擂台，兩人互相打招呼。
「沖塵，」裘英對宋天衍的態度很隨意，兩人看起來熟識的樣子，「上一次讓你逃了，這一次你總逃不了了吧？」
宋天衍微笑：「自然。」
裘英哈哈笑道：「為了跟你打一場，我可以辣手摧花了，真是對不住屈師妹啊！不過，輸在我手裡，總比輸在你手裡的好，你可是從來不會憐香惜玉的。」
宋天衍笑而不語。
江小棠不由想到那名六爻齋臉著地的仙子……咳咳，確實，第一場屈婉凝輸也輸得十分瀟洒。
「廢話不多說，拿出你的真本事來吧！」裘英喝了一聲，手中劍挽了個劍花，已經出手了。
照樣還是劍影漫天，整個擂台都鋪得到處都是。不管實力怎麼樣，白雲山的弟子鬥法，視覺上都非常地享受。
劍影之間，一點金芒閃現，像游龍一般在空中畫出符文。符文越來越多，逐漸佔據了半邊，與劍影此消彼漲，相互抗衡。
崔學全大呼過癮，這樣的鬥法，才是真正的鬥法嘛，剛才那一場太高深了，根本什麼也沒看出來。
確實，對於低階弟子來說，現在這個直接的鬥法方式才是精彩的。儘管他們也看不太懂，但能夠看到雙方你來我往。
大概拿不下宋天衍，裘英劍勢一變，起伏不止，好像海水，一浪高過一浪，向宋天衍打去。
劍光凌厲，但劍勢又像水一樣綿綿不絕，正合了裘英的劍法的名字，滄瀾劍訣。
驚濤駭浪中，宋天衍的符光像是點點星光，雖然被劍光壓製得幾乎看不見，但從來沒有熄滅過。
江小棠很緊張，她實在看不出來誰會贏，不過，看宋天衍的樣子，好像很輕鬆，應該不會輸得這麼快吧？
他施法的速度很快，指尖一點，隨便一劃，空中就出現了一個符文。
江小棠自己試過，她連施展縛藤術，都會有很長的運氣階段。宋天衍的層次，比她高多了，這麼流暢的施法，應該很厲害吧？
「滄瀾破天！」裘英高聲喝道，劍光突然往上聚成一團，從天上全部落下。
這簡直就是萬劍齊出啊！
廣場上響起了驚呼聲。低階弟子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壯觀的鬥法景象，空中的劍影，已經數不清有多少道了，只覺得身上涼涼的，這些劍影要是落在自己身上，一定會斬成肉泥……
宋天衍當然沒被斬成肉泥，他一點一劃，一個巨大的符印飛了起來。那些劍影都落在了符印上面，符印的金光，擋住了劍氣。
弟子們齊齊鬆了口氣。
鬥法當然沒有這樣結束，劍影持續壓下，符印也沒有退縮。眼力好的人可以看到，劍影在刺破符印的光罩，符印在不斷地破碎，劍影也在不斷地消耗。
當最後一道劍影消失的時候，符印已經破碎不堪了。
裘英道：「如果是平常較量，此時認輸倒也無妨，今日事關師門臉面，少不得勉力一爭了！」
說完，他手中的劍再次揮舞出去。
鬥法進入了白熱化，廣場上的弟子們大氣也不敢出，只覺得眼花繚亂，看都看不過來。
一會兒，裘英的劍光佔據上風，一會兒，宋天衍的符光大放光芒，擂台上兩者爭得相當激烈，有一方稍微退一步，另一方立刻就會逼上來。
弟子們連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錯過了什麼精彩的畫面。
江小棠緊張地看著這場比試，儘管看不太懂，還是努力想學到點東西。
她現在只是個庶務堂小弟子，但總有一天，她也會成為大修士，到那個時候，自身的實力不可或缺。
劍光越來越多，裘英一直拿不下來，似乎有點暴躁起來，試圖用氣勢把宋天衍完全壓倒。
這使得場中原來就已經很凌厲的劍勢帶上了暴戾的氣息，這股暴戾的氣息一出現，宋天衍就被逼得後退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實力差不多，勝出的一定是那個更勇猛的人。
觀戰的玉虛宮弟子們更緊張了。沖塵師叔到底能不能勝出呢？